“…保留人性。是的，我的意思就是如此。”
周闫无意识地想起了前几天和老唐交流的内容：“你的确需要点东西来保持自己的人性…我家店员除外。”
“抛弃所有人性只会让你沦为杀戮的机器…而机器在组织里一般的使用寿命是1年。”
“我还想让你多活一阵子，毕竟你的脸还算好看，性格也不算很差。”
周闫忽然觉得怀里很暖和——
“啊，抱歉。你在发呆，看你的脸色，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拥抱。”栗色头发的青年轻快地说：“总之，谢谢你。我今天还不想在医院吃夜宵。”
周闫这才回过神来。
他刚刚路过，顺手将马上要被车撞的小店员拎着领子拉回了巷子里。
“过拐角的时候注意安全。”周闫拍了拍栗子的肩，随口道。
“好哦。上次的咖啡很好喝，谢谢你。”
栗子望着他笑：“你脸色很差，怎么了吗？”
周闫想了想，从脑海深处揪出一个不常用的借口。
“加班。”他简短地说。
“啊…那真是。”栗子摇了摇头：“要不要去喝点什么？”
周闫又思考了一下。
面前的青年看起来并不像是会请他去酒吧的样子。
结合之前几句话中的某些内容，再加上那个魅力值还不错的家伙的搭讪建议，周闫张口问道：“想吃夜宵吗？”
“咦？喔，可以。”栗色头发的青年有些惊异地说，“我请你吧。”
周闫试图再次思考，但无论如何思绪都无法集中。
说实在的，经过足足五天几乎连轴转的工作，现在的他有点太累了。
“很累吗？要不要回去休息？”栗子望着他，担忧地问。
“呃。不用。”周闫低下头，揉了揉眉心：“而且我确实很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他一路上都保持着近乎魂飞天外的状态，直到栗子把他按在座位上，他才适时地回过神来。
“你做的什么工作？”
喔，好像已经点完菜了…这是什么餐厅？
“…销售…？”
“卖什么的呀？”栗色头发的青年颇感兴趣地问。
周闫试图打起精神来，但很显然，他失败了。
现在干的活算不算卖身？
脑海中划过几个死状凄惨的尸体，周闫几乎是顺口胡说了：“…卖…啊，卖生物医药方面的产品。我在铁舷公司上班。”
去他妈的，这套话术是谁编的？听起来还和在杀手组织上班不相上下的不靠谱。
换句话说，还不如第二个话术——
最起码第二个听起来像开玩笑而不是传销。
“我还以为你是保镖之类的职业呢。”栗子随口道：“给你点了冰饮料，喝一点吧。”
周闫的目光从他脸上划过，落在不远处的服务员身上。
那个眼下有两颗痣的服务员端着杯子过来，很随意地放在栗子身前，道：“你晚上还回去吗？这个点锁门了吧？”
“不知道呢，一会儿去酒吧或者干脆包宿去。”栗子将其中一杯推到周闫那边，道：“这是我的舍友，姓程。”青年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周闫。”
周闫对着他点点头。
栗子和那人又随口聊了几句，那人便离开了。
周闫咬着吸管，低头看桌面。
“感觉好一点了吗？”栗子望向周闫，温声问道。
“刚才那个人…你和他关系…”
话说到一半，周闫似是觉得不妥，便干脆换了话题：“你一会儿没有地方可以去吗？”
“我还可以翻窗户进宿舍啊。”栗子忽然笑了，不同于之前的温和笑容，这次他笑起来像只狐狸：“我和他是朋友…周闫你这句话倒像是在问我们是不是那种关系。”
周闫只觉得心中猛地一动，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一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喝酒？”栗子学周闫咬住吸管，笑眯眯地，同时又有些含糊地说：“还是要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