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改编无名氏No.55840764 返回主串
2023-02-26(日)15:04:29 ID:OIXC9Uy 回应
小肥我啊,今天吃麦当劳吃到了一张西餐厅优惠券。
全家人打算一起去这家餐厅吃饭。爸妈,还有舅舅和小姨,以及舅舅家的妹妹一起。
因为舅舅工作原因,小肥我和妹妹已经好几年没怎么一起出去玩过了。这次恰好是个机会。
无标题无名氏No.56028303
2023-03-06(一)23:36:57 ID: OIXC9Uy (PO主)
我还在想着女鬼的话,她又絮絮叨叨起来:“你果然进了阁楼,你果然进去了,甚至还带出来了我的儿子,那个……贱种。”
布偶静静地坐在我妹怀里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等一下!现在的重点不是那个,而是为什么莫里森夫人能看到布偶啊!那她岂不是也能看见我妹?莫非因为和我的直接接触,我妹也跟女鬼建立了联系?
我需要确认。
“韩晴,你看浴缸,快看浴缸!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我妹一直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从小就是,因此我尝尝为有人觊觎我妹跟人打架,从来没消停过,直到舅舅的工作发生变动,我们天各一方。
但再漂亮的人,惊恐时的表情也是崩坏的。最糟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但是,我忽然想到,这或许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顾不上安慰我妹,立刻问:“你能看见她是不是?”
我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很快就镇定下来,向着这个说话的我所在的方向说:“能模模糊糊看到影子。”
“现在,快找到她依附的载体,快干掉她,只有你能看见!”漂浮在浴缸上空动弹不得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女鬼被我一番操作弄得回了神,看见我妹放下我,揣着布偶翻箱倒柜,尖叫一声冲我妹冲了过去。
“啊——”我妹回头一看,也立时尖叫起来,我的耳朵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撞门声越来越大,我爸、我妈、舅舅、小姨四个人死死地顶住门,额头都沁出了汗。
出乎女鬼和我妹预料的事发生了,女鬼像一道影子一样穿过了我妹的身体,根本碰不到她。
我要是能动,肯定要鼓掌,“好,好,晴晴别理她,继续找,别低头!”女鬼无法接触到她,是因为倒立和看见,这两个条件只满足了一个。如果低头太过,被判定为触发倒立,事情就彻底没有转圜的机会了。我妹也一咬牙不去看女鬼,继续在各个柜子里翻找。
女鬼疯狂地尖叫起来,“我杀不了你!我怎么就杀不了你!这个沟通此世与彼世的挂坠,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每个人明明都会安安分分地回到1988年,为什么你就不能呢!”
我来不及细想女鬼此时的话,看韩晴的样子,卫生间的大小柜子里应该都没有特别的东西。那么会在哪里呢?这个恶灵没有恶灵协会里的那些给人的感觉那么邪恶,却是个很特殊的家伙,倒吊的女鬼,倒立才能看见,倒吊……
我猛然看向浴缸上方粗大的水管,仔仔细细辨别着两个不同的时空同时倒映在眼中时,那里究竟有什么不同。有了,2023年的水管正上方的那块木板颜色比其他的略深一些。
“韩晴,看浴缸顶上的那块木板,快让他们帮你把那块木板取下来!”
女鬼尖叫一声,“你们做梦!”
门外的撞击力度更大了,我已经有些绝望。四个大人无论如何都腾不出手来帮我妹,我陷在1988与2023两段时间交界处无法脱身,而我妹一个娇小的女生怎么可能独自爬到房顶?
门已经快撑不住了,四个大人使出全身的劲勉力维持现状,我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除了绝望还能是什么呢?
忽然,我妹从怀里掏出了布偶,“约翰,帮帮我,救救我哥和大家,求你了,帮帮我们吧!”她脸上的神情是全然的孤注一掷,夹杂着可能是最后的一线希望,用力地将布偶掷向那块木板。布偶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我妹抛掷的准头不足,布偶有些偏航,它却倏然间更改了方向,狠狠砸向了那块色泽不同的木板,一捆湿漉漉的麻绳从屋顶掉了下来。
霎时,撞门声停了下来。
无标题无名氏No.56029391
2023-03-07(二)00:20:11 ID: OIXC9Uy (PO主)
我喊道:“好!下一步摘挂坠,干掉她!”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我现在明明是灵魂出窍的状态,却莫名感到眼眶很酸。
我妹的眼泪忍不住夺眶,但她来不及哭,立刻冲上去将麻绳抢到怀里。女鬼无法接触到他,只能在我耳边干嚎,我的耳朵要聋了,却连伸手捂一下都做不到。我妹抓着布偶和麻绳飞奔回到我的身体旁边,从我手上取下挂坠。我的心已经慢慢地放平了,最后一步,不用担心了。
可是女鬼看到这一幕,居然停止了嚎叫,改成冷笑,笑得人起鸡皮疙瘩。
我妹也惊慌地叫道:“哥,太奇怪了,我摘不下来!”
草。我忍不住骂道。临门一脚了居然给我出问题。女鬼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模样,尽管脸惨不忍睹,举止却好似闲庭信步一般,轻笑着向我挥了挥手,我感觉自己能动了。
“怎样?”她轻声问我,“你不是主意多得很嘛。等我丈夫适应了那绳子散发的气息,他们都会死在这,喜欢吗?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女鬼刻毒地瞪着我,“哪怕能活动又怎样呢?你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腐烂,看着他们惊慌失措地被我丈夫一个个撕碎,却无能为力,是不是很棒?”她夸张地大笑起来,“那个灾厄的源头,它和你的灵魂与肉体紧紧连在一起,只要你的灵魂还保管着它,不管是谁都无法发挥它的作用。它会成为你永远的噩梦,让你活不了、也死不掉!到时候你就永恒地和我生活在一起吧,也许我早就该找一个像你这样的男孩,那样也许我就不用去死了!”
我听完女鬼的话,忽略了那些疯言疯语,她提到的关于挂坠的内容很令我在意。目前掌握的信息足以推断出,女鬼原本想把我的灵魂拉回1988年,让我感受她死前的痛苦,但由于这个离奇出现在我身上、又被恶灵协会开过光的挂坠沟通了此世与彼世,我陷在两段时间中间,不能回到2023年的身体,也无法被拉到1988年被杀死,成了特殊的存在。我妹无法取下挂坠,是因为它同时也戴在身为灵体的我手腕上。
这样想着,我突然感觉到一身轻松。还得谢谢女鬼解放了我,否则还真麻烦了。
“韩晴,能听到我吗?”
“我能。”
我说道:“我数三个数,你就再摘一次挂坠,听到了吗?三个数,数到头立刻摘挂坠,三、二、一,摘!”
同时,我从我手腕上毫不犹豫地取下了挂坠扔在地上。
2023年的景象慢慢地褪去,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整洁,暖黄的灯光是那么温馨,白净的瓷砖显示出了女主人曾经如何爱护她的家。我甚至来不及看见我妹是否成功,人已经落入了氤氲着温暖水汽的浴缸中。
女鬼——应该说莫里森夫人,她恢复了生前美丽的容貌,一袭碎花长裙,站在我身前,冷冰冰地逼视着我:“为什么取下它?”
“为什么?哈哈哈,你问那么多干嘛,问答游戏还没玩够吗?不如我来问你,你怕死吗?”
“你先回答我,我再回答你。”
提问和回答反了过来,我笑过之后,倒是很平静,“为了他们,我能够做的还有很多。”
比如努力地从她的手中活下来。
因为我相信他们,就像他们相信我。
我保护他们,就像他们曾经从言岭手中保护我。
莫里森夫人向前走了几步。她背着光站在那,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我不怕死。从我真正死去的那一刻开始,我想过无数次假若能灰飞烟灭,忘记一切,或许要比化身恶灵留在那潮冷的卫生间好出百倍。”
她高傲地睥睨着我,“我以为你会死死攥着那个恶魔的东西。”
我说:“你什么都不懂。”
她笑了一下,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凄艳,“你才是什么都不懂。”她撇开眼,“不管你怎么说,我都决计要杀了你。你会是我这罪恶生命中杀死的最后一个人。”
我笑了两声,“那就试试看谁能赢到最后。你不了解,我这个人啊,哪怕死到临头了,都绝不会放弃的。”
无标题无名氏No.56034979
2023-03-07(二)11:25:50 ID: OIXC9Uy (PO主)
我眼前恍惚了一瞬,等再有意识时,只感觉到后脑上多了一只手,将我按进了盛满水的浴缸里。我下意识死命挣扎起来,但完全是徒劳无功,想起女鬼的话,我停止了挣扎,这样可以多省几口气。我脑袋上的手慢慢松开,我想从浴缸里爬出来,但是身体却又被定住了。
我会死吗?进入这间鬼屋以来所遇到生死危机中,这是让人死得最缓慢的一种,因此甚至在憋气之余还有余力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在大学里选修过法医学的课,溺水只需要六分钟,人就会死得不能再死。
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活过六分钟吧,万一运气好,女鬼很快就被做掉了呢?
突然间我听到身后似乎有争吵的声音:“汤姆,他是你儿子,你怎么可以那样说他?我早就说你和他来往我都不管了,但你好歹也要顾忌一下孩子们的想法。”
是莫里森夫人的声音。她应该和莫里森先生在说话。这怎么回事?这是1988年的那个灭门之夜吗?
“儿子?有他这样跟老子说话的儿子?这个家供奉谁,我说了算。”莫里森先生冷笑一声,像是压抑着极大的怒火似的,“你这样向着他,恐怕是觉得他才是你丈夫吧!”
这两个人的说话声都消失了。再有声响时,听上去是一个女人穿着软底鞋行走在木地板上。
“我的詹姆斯,他怎么能那么狠心……”莫里森夫人在哭泣,“我听到了,我听到他的梦话声,他要杀了你。”
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早晚的事。我侍奉的主人,也下达了相似的命令。”
“这怎么行……一定要这样吗?”半晌没有新的动静,莫里森夫人仿佛下定了决心,“那好吧,妈妈会帮你的,詹姆斯,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儿子,为了你,妈妈可以做到任何事……”
我操,我心想,你们有完没完了,我要憋死了。
我妹那边怎么还没好?莫非出了什么状况?
突然我感觉到一只比刚刚大得多的手按在了我的脑袋上,与此同时我开始剧烈地挣扎,我根本没想动,我也动不了!
“蠢女人,在酒里下了药,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跟那个小畜生合起伙来想杀老子,做梦!这缸水正该用在你头上!”
突然间我搞明白了,我现在体验的是莫里森夫人生前最后的经历。她听到丈夫要杀儿子,打算跟儿子合谋杀死丈夫,却被丈夫溺死反杀。
我要受不了了,我现在真的要淹死了,严重缺氧,脑子已经开始发蒙,我妹到底在干什么?
只有残存的一点点思维仍然运转着,这一定不是结局,因为溺死的人不会呈现出女鬼那样的面部改变。
然后我听到一声枪响,按在我头上的手松开了,身后什么东西轰然倒地,是莫里森先生。那么开枪的是……是詹姆斯·莫里森,约翰的哥哥,阁楼图书的主人,也是我推测进入过灵界的人。
我的胳膊已经没劲了,全靠一腔求生的本能在挣扎。有什么东西粗暴地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拉了起来。
头发?啊,对,我现在是莫里森夫人,长着长头发。
我不怎么清晰地看见了……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年轻是从他的身材上推断出的,我看不清他的脸。不是说因为缺氧而眼前模糊,他的身体很清晰,上面密密麻麻纹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图案,太小了,这个我真的看不清。
我努力运转着大脑,这些信息太重要了,我必须得把它们都记住,才能提高回归2023年后的团队生存率。
但我依旧无法看见男人的脸,那个部位简直像个黑洞,这是个没有脸的人?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却能够感受到那冰冷的视线。他从洗手池下的矮柜里取出一捆麻绳,将无力挣扎的我——莫里森夫人的手和脚牢牢捆在一起。
“别怪我,妈妈,一切都是为了它。”
它?就是书的页边记录的那个它?
我被吊了起来,倒吊,慢慢地等死。我已经严重溺水,呼吸功能受损,倒吊在这里等到呼吸肌疲劳,然后窒息而死。这个身体里散发出的无穷无尽的悲哀和绝望仿佛死死裹住了我的心。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詹姆斯没有脸,因为莫里森夫人永远也不愿意记起杀死自己时儿子的模样。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吗?你问我为什么要放弃生路,你说是我什么都不懂。
因为你竟然是这样死去的啊。
无标题无名氏No.56039824
2023-03-07(二)15:57:48 ID: OIXC9Uy (PO主)
倏然,我脚上绑着的绳子消失了。我摔在了地上。似乎是女鬼已经被解决了,我能够呼吸了。我捏了捏自己的脸、胳膊,是实体感,又活动了一下四肢,在卫生间里照了镜子,原本我的脸应该由于倒吊而淤血通红,但现在肤色看上去很正常。
搞不太懂。不过,莫里森夫人应该已经彻底消失了吧。
那我怎么还没回到2023年的身体里?
这件事太恐怖了吧,这岂不是必死的局面?女鬼在,我得死;女鬼没了,我却无法回去,被困在40年前。
折腾了一大圈,还是在死亡线边缘?
我一瞬间气馁懊丧到无以复加,失去了全部的希望,整个人就像被抛弃在孤岛上一样绝望。刚刚全部的坚持都建立在我相信家人能除掉女鬼,我还能回去自己的身体里面。我不知道莫里森先生是否在外面,他也是一个看不见的鬼魂,我不知道他是否也存在于40年前的过去。我拿起洗手池边的香皂盒扔在地上,木质的盒子啪地一声摔在洁白的瓷砖地上。卫生间外像坟墓一样安静。我推开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刷着白漆的门打开后,眼前的卧室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还没有叠,就像房主只是出去倒了杯水,随时还会回来一样。
没什么比这一刻更令我清楚地认识到,这里真的是40年前灭门之夜的莫里森鬼宅,而我回不去了。
我回到稍微熟悉一些的卫生间里,浴缸里的洗澡水看上去依旧那么温暖,就像在家里一样。被水蒸气一熏,不知道怎么地,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现在周围没有任何人,不需要为任何人的生死负责,我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哭一场了。我擦去泪水,可是越擦越多,我想活,无论怎样都想活下去。如果不是这种本能的求生欲始终支持着,也许在言岭缔造的无数个噩梦里,我早就已经死掉了。当我想起这些,我的眼泪反而流不出了。我把泪水全都抹掉,又照了照镜子,望着镜子里双眼通红、满脸写着凄惶的人,我用力地拍了两把自己的脸。
“不要放弃。”我对着镜子里的人说。
在我上大学、被言岭窃取生机的那几年,拜他所赐,我甚至一度抑郁,无法感受到快乐,无法正常地学习和生活。
每当我快要放弃自己、放弃生命的时候,那种出自本能的求生欲就会驱使着我继续坚持。坚持是为了什么呢?那时候我也说不清。也许是为了再多感受一天午后最好的阳光,也许是为了家人,又或许只是想活着,哪怕活着一天就要忍受一天来自心灵深处的折磨,但依然要活,仅此而已。不知道为什么要坚持,就像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痛苦,既然都是不明原因,痛苦无法停止,那坚持也不应该作罢。
那些时候,我就会这样把自己从躯壳里抽离出来,像完完全全的旁观者一样审视镜子里那个迷茫的自己。
“或许你应该停下来观察一下四周。”我对自己说,“然后坐下来分析一下。虽然常常倒霉,但是每一次的运气都称不上十成的坏。”
无标题无名氏No.56040161
2023-03-07(二)16:16:29 ID: OIXC9Uy (PO主)
人冷静下来,大脑就能正常工作了。
我给自己喂完鸡汤,环顾四周,发现浴缸上方的大水管上面,是和墙壁一样颜色的瓷砖。看来之后詹姆斯取下了那里的瓷砖,露出原本刷了桐油的木板,才把绳子放在了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板间隙处。
我踩在浴缸上,尝试着推瓷砖,它非常结实,摸起来很真实,1988年的卫生间应该就长这个样子,不是幻觉。
我坐在马桶上开始思考,现在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假如我始终找不到回去的方法该怎么办?从1988年开始当一个幽灵,一直活到2023年吗?
不对,这里存在一个逻辑悖论。我出生于2001年,我的灵魂那个时候就已经形成了,难道同一种物质可以同时存在于一个空间内吗?这不可能。
那么难道是我注定会死在这鬼宅里?不,我不相信,没有上天注定一定会怎样的事,在事情发生之前,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我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我可以相信世界上有鬼,因为科学暂时还无法证明这一点,但是不相信存在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否则人类历史早就该被灵体玩坏了。举个例子,如果灵体真的强大到能够回到过去,那凯撒·博尔吉亚就不会在那群魔乱舞的恶灵协会里戴个鸟嘴面具假装神秘了。
他总比莫里森夫人强吧?论执念,也不可能更弱。
所以,我倾向于认为,这里并不是40年前,而是一个人为缔造的空间。
“想要验证这一点也很简单。”
我回到主卧,小心地推开卧室门。家人现在轮不到我来操心,他们有挂坠,还有那条绳子应该也算诅咒之物吧,他们的火力比我充足。我望着黑漆漆的走廊,给自己打了个气。
走吧。
无标题无名氏No.56042069
2023-03-07(二)17:53:46 ID: OIXC9Uy (PO主)
【上帝视角】
韩晴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听见小姑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结束了吧。”
大姑蹲下来,把她哥抱在自己怀里,“可是豆儿还没醒。”
幸好现在沈纲的灵魂还没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不然听到这个几乎是黑历史的小名,一定会恨不得跪下来求他妈别叫了。
韩晴伸出手按在她哥的颈动脉上,“我哥还活着,他只是没有回来……不知道怎么了。”
她看见她大姑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她哥的衣服上,很快就晕染开湿了一片。大姑夫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却被她挥开。
韩晴从进入鬼宅以来,已经习惯了在危急关头听从她哥的吩咐。沈纲让她摘挂坠,她立刻就摘了下来,正打算向沈纲报喜,却发现女鬼和她哥模模糊糊的影子一起消失了。韩晴才反应过来,沈纲被那个无法接触到的女鬼带走了。她想起一路怎样走来,她哥在黑暗里牵着她的手,在恶灵面前把她护在自己身后,看见大姑的眼泪,她也忍不住哭出了声,不死心地一次次弯下腰倒转视线,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女鬼消失了,可是她哥也跟着一起不见了。
韩晴她爸想稍微缓和一下气氛,“晴晴,那个挂坠到底是什么?你和你哥怎么好像知道那么多?”
韩晴擦掉眼泪,“挂坠……他不让我说,总之可以用来对付恶灵。细节你们等我哥回来再亲自问他吧。”
小姑也抱住了大姑的身体,“姐,豆儿还活着,他没事,他肯定也在想办法回来。”
韩晴立刻道:“是啊大姑,我哥比我们中的任何人,甚至加起来都更强。我们在阁楼里那么危险,他都能带着我闯过来,他一定会没事的。”她怎么敢说出口,她哥现在身上连一件灵界之物都没有。
但是他们必须相信他。沈纲的身体依然温热,心脏依然跳动就是明证,他一定在想方设法求生,他们要去找线索,去救他。
韩晴深呼吸了几口,她现在是这里经验最丰富的人,她必须学会用她哥的思维来思考问题。
韩晴她爸是现在这里最冷静的人,“我们先离开,那个男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们看不见它,这样很被动。”
韩晴表示认可,“我们走吧。不过,等一下,我最后检查一个地方。”她拉开了通灵板掉出来的那个壁柜,翻找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她不禁有些失望。
大姑夫背起了她哥,牵着仍然含着眼泪的大姑,五个人对视一眼,韩晴道:“走吧。去看看这栋房子里还有没有别的特殊的东西,然后救我哥。”
但是到底怎么救沈纲,韩晴自己心里也没底。
他们走在走廊上,木屋安静得就像坟墓一样,也许跟着他们一起进来的那两个家庭,早就葬身在此了吧。
这时候大姑突然喃喃道:“我好像听见了豆儿的声音。”
无标题无名氏No.56053951
2023-03-08(三)10:31:18 ID: OIXC9Uy (PO主)
不清楚莫里森先生是否也存在于这个空间内,我蹑手蹑脚地上楼,幸好死十年前的木屋还没有破败到后来的样子,楼梯木板发出的声音没有多大。
一楼安全。
二楼安全。
我心脏狂跳地打开了阁楼的入口,尽量轻手轻脚地爬上了折叠梯,进了这里面。这是我踏入的第一个房间,误打误撞地拿到了挂坠,才有了跟这屋子里的恶灵对抗的能力。
如果我能出去,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用优惠券。
我拉开了衣柜大门。
哼,果然,这里只是人为制造的幻境。衣柜里没有用血画出的法阵。
我大概搞懂了何为用诅咒之物对抗灵体,其实比的就是邪恶程度。诅咒之物上附着的怨恨越浓郁,越邪恶,杀伤灵体的作用也越强。如果这个四十年前的世界是基于某样拥有特殊功能的物品或灵体而构建出的,它的邪恶程度怎么也不可能比得上恶灵们生存的空间,灵界吧。它无法承载灵界之门的能量。
那么这个空间究竟基于什么才得以构建而出呢?一定不是女鬼莫里森夫人。否则现在空间早就坍塌了。
那么会不会是莫里森先生呢?事到如今依然无法确定他在哪,无法确定我是否安全,这实在太令人头疼了。
不行。我想。不能从这个角度来思考,否则鬼宅里的每个恶灵都有这个可能。
应该换一个角度,那就是,这个人究竟为什么要构建出这样一个四十年前的世界?单纯为了惊吓招揽来的游客吗?
绝对不可能。
无标题无名氏No.56054831
2023-03-08(三)11:17:18 ID: OIXC9Uy (PO主)
我在杂物堆里慢慢翻找那只装着差点害死我的镜子的箱子。
思来想去,最有可能、也最有能力做下这么多布置的人就是詹姆斯,灭门惨案的制造者。
我不知道他是否活着,还是说被谁临死前反杀了。如果他也成了盘踞在鬼宅里的恶灵,那他一定是他们中最强的。阁楼是他的地盘,我严重怀疑那个镜子也是他的东西,只是没有证据。既然他可能进入过灵界,那么拥有一两件灵界之物也不奇怪吧,甚至是神异到可以制造灵异空间的物品。
跑一趟阁楼,除去验证我的空间猜想,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撬了詹姆斯的小金库,如果那个东西真的存在的话。
没有。
没有。
到处都没有。
我特地在箱子里翻找镜子,那个诡异的东西不在这里,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灭门当夜镜子还没有被放在这里,还是与灵体有关的物品无法被复制到这个空间。
如果是后者,那我就可以壮着胆子探索一下主卧里的衣柜和床头柜,这些我已经探索过的地方。如果有多出来的物品,那很有可能会是詹姆斯的收藏。我现在只恨没有提前多去几间房,好便于现在偷家。虽然之前我能够时灵时不灵地感受到诅咒之物上面萦绕的怨恨,但目前我自己都已经成了灵体,不知道对灵异敏感的体质还存不存在,指望感知并不靠谱。
没有,箱子里的东西还是那些,只是镜子没了。
我不死心地翻书架,原本放着圣经,也就是约翰日记的地方空了一格。其他地方也没翻到什么特别的。阁楼本来应该是詹姆斯的大本营,结果居然什么都没找到?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总之,先从里面出来吧,否则遇到危险,连跑都没地方跑。我关了灯,拉开阁楼入口的门,正爬折叠梯爬到一半,忽然,楼梯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有人往二楼来了。
无标题无名氏No.56056183
2023-03-08(三)12:32:29 ID: OIXC9Uy (PO主)
这个脚步声……
我想起当初撞门的动静,是莫里森先生!
我飞快地爬下折叠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收好它,放在二楼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随手拉开一扇门闪了进去。这房子关门之后隔音效果一流,我只好偷偷留出一条门缝,窥视着外面。
清凉如水的月光顺着走廊尽头的窗子洒进来,那一声声沉重的步伐,还有不知从哪来的诡异水滴声就像落在我的心上一样。黑暗,寂静,孤独,门外未知的危险,还有毫无还手能力的我自己。假如现在有人在我身边就好了。我很想我妹,有她在,我就无论如何也必须得打起精神。黑暗放大了负面情绪,我无法克制,只能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莫里森先生身上,冷静一点啊,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莫里森先生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天啊……这哪里是个人,简直像座小山!这最起码有两米高了吧,可能还不止。他手上……很好,没有拿武器。不过目测估计一下,只要被他抓住,根本不需要武器,我会像只烧鸡一样被他从中徒手撕开。一定要冷静,如果现在死掉,就连变成灵体的机会都没有了。
突然,莫里森先生停下了脚步,死寂中只有水珠不断滴下的声音。
一瞬间我恐惧到了极点,他为什么会停下来?为什么!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会不会下一秒,门被粗暴地踹开,他单手拎起我的脑袋,另一只手抓住身体,双手一拽……我心惊胆战,屏住呼吸,头脑中的幻想不断涌现,万幸的是他又向前走去,在差不多阁楼入口下方转了两圈,又缓慢地迈着沉重的步伐,沿原路返回了。
我身体僵直,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不敢动,等听到他完全离开楼梯,水滴声也远去,才慢慢放松自己,小心地关上房门。幸好现在是灵魂状态,否则我的手心怕是会汗湿到抓不住门把手。我松了口气,摸到旁边墙上的灯打开,一转身,一只半人高的木偶几乎贴在我的身上!它画着浓密又卷曲的长长睫毛,瞪大了似的溜圆的眼睛,可活动的嘴巴半张着,我差点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东西吓到惊叫起来,只剩下最后一丝理智控制着自己死死捂住嘴,脚不听使唤地向后撤,直到贴在墙上。
刚刚我推门的时候,这个东西真的存在吗!
小木偶浑身上下的关节“咯咯咯”地动起来,它转了转眼珠,张开了嘴巴,笑嘻嘻地用锯木头似的声音唱道: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My fair la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