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改编无名氏No.55840764 返回主串
2023-02-26(日)15:04:29 ID:OIXC9Uy 回应
小肥我啊,今天吃麦当劳吃到了一张西餐厅优惠券。
全家人打算一起去这家餐厅吃饭。爸妈,还有舅舅和小姨,以及舅舅家的妹妹一起。
因为舅舅工作原因,小肥我和妹妹已经好几年没怎么一起出去玩过了。这次恰好是个机会。
无标题无名氏No.56827287
2023-04-14(五)17:11:56 ID: OIXC9Uy (PO主)
最深处的主屋我是来不及去看了,我得先往主院赶,也就是停灵的院落。
我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便掏出手机蹲在角落里,把关泓一的手机号码设置成了一键拨号。虽然我怕他,但如果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也没必要迂腐。
大不了就是挨一顿骂。
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哭着求他不要告我的状。
我很担心会出现路潇然说的迷路的情况,但是试探性地走了走,路和我来时一模一样。我只好暂时按下疑虑继续前行。
主院那边因为停灵,灯火通明,我不敢靠得太近,只好在黑夜里等倒霉蛋的出现,我好把他打晕,把人皮面具糊他脸上拓个形状。
我蹲在耳房边,听见有大约三个人的脚步声往这边来了,我隐身在阴影处静静等待时机。他们推开了门,进了这间耳房。
这有些不妙,我没法同时制服这么多人。
但是我同时又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我贴在窗边,认真去听他们小声交谈的内容。一个说:“哥,我怕。”
第二个说:“慌个啥子,他是你爷爷。错过今晚,你咋个和他再讲讲话?跟笔仙一样很简单的咯。”
第三个说:“那你来弄,我们看着。”
第二个便道:“我一个哪里成?老二,你来帮忙。”
什么?他们要瞻仰死者遗容的话,应该去主院的主屋而不是耳房。
我听到细小颗粒摩擦的声音,像是沙子?还是有人在摇动装豆子的盆子?不,沙子太细了,豆子太硬,是米粒才对。
结合他们刚刚的话,我搞懂了,他们想要扶乩请灵。
过世的林修文六爷爷,应该就是他们的祖父。
我继续听。第二个说话的人道:“抓紧时间,一会子时一到,钟敲了,就再见不到了。”
子时不是已经到了吗?
我猛地想起,我们通用的北京时间其实是东经120°的区时,也就是陕西临潼一带的地方时。
而如果按照东川当地的地方时来算,其实子时还没有到?
我在回林修文那里和继续听下去之间踌躇了一会,决定留下来。
里头窸窸窣窣了一会,“哥老倌,这写了个啥?”
短暂地沉默了一会,“抹干净重新问一次吧。”
不准抹!那是我要的信息!
我把面具扣脸上,一把推开了门。
无标题无名氏No.56830478
2023-04-14(五)19:56:09 ID: OIXC9Uy (PO主)
我扣面具之前什么都没想,完全是身体行动快于思考的不走脑子行为。
三个孩子听到声音转身回头,一个个都被我吓得够呛,看上去最小的一个女孩当场就要尖叫起来,老大则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老二缩在他哥哥身后,我们面面相觑。在孩子们看来,我应该是个通身漆黑的无脸怪物。
老大在他们中应该是最冷静的,但此刻他的腿也在哆嗦,脑袋上往外沁冷汗,老二的手把老大的衣服抓得死紧,老幺已经满脸眼泪。
我向前一步,几个孩子就往后退一步。
刚刚太险了,幸好他们似乎在做需要背着父母才能完成的事,为此不敢惊动大人;幸好大孩子捂住了他妹妹的嘴,否则我也许会重复在莫里森鬼宅的极限冲刺。
不过,子时应该快到了吧。按照孩子们的说法,到时候会敲钟,然后他们就无法再扶乩请灵?
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子时之后,宅子里会产生新的变化?
想了想,我觉得赌一把是很有必要的,大不了撒腿就跑。看他们害怕的样子,我咧开嘴,尽可能狰狞地笑了一下,“你们说,我是人,还是鬼?”
“是鬼——怎么会有影子?”我慢条斯理地说,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我的影子。
三个孩子大气不敢出。
“可是人,怎么会没有脸?”我加快了语速,逼近这几个孩子,“我的脸在哪?你们看见我的脸了吗?”
“哐”地一声,老二软软地掉在了地上,撞到了桌子,装米的盆掉在了地上,看得我的心在流血。我冒着危险进来本来就是为了阻止他们抹去米盘上的字迹,现在好了,连扶乩请灵都被我打断了,会不会产生恐怖的后果都不清楚。老幺翻了个白眼昏在了老大怀里,只剩下老大一个人,死命抱着他妹妹大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我很有原则,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放过你们。”
老大吓得拼命点头。
……有那么吓人吗?我也没干什么呀?
啊,忘了,他们刚刚可是在聚精会神地玩通灵游戏啊,结果突然被我闯进来,我还没有脸。
咳,恐吓小孩是不对的。我压低声音,凑近他的脸,“刚刚,你们问了什么,米上写了什么?”
老大也吓哭了,“我想知道我爷爷有没有什么没来得及交代的遗言,我爷爷只说了一个字。”
“是什么?”
“是‘逃’。”
逃?又是逃?
孩子被我吓得够呛,一看就是我问什么就说什么的状态。我的时间不多,疑惑却很多,便问:“院子最深处住着什么人?”
“谁都没住,那是空房子。祠堂旁边的屋子,我老汉从来不叫我去。”
“那这栋大院是谁盖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院子从我出生就有了!”孩子叫道,向我伸出手,递给我一只铜铃,“这是我爷爷招魂幡上的铃铛,你有事自己问他,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略一思考,接过铃铛,“最后一个问题,一会会敲钟对吧,敲钟之后会怎样?”
“我老汉说,敲了钟,所有人都要赶到主屋,给我爷爷出殡。”
回魂夜大晚上出殡?
“很诚实,我也会言而有信。”随后我迅速地转身出门,藏在耳房后面。没过多久,三个孩子里,大的背着抱着两个小的,跌跌撞撞地往院子另一侧跑。
我靠在墙上,整理分析所有已知的信息。
第一,林家大宅是阴宅,有人在养鬼,地点在最深处的院子,具体是谁在做这件事暂时不明。我看到的白衣女鬼和林叔叔梦里的“它”究竟是不是一个东西,仍然未知。
第二,我想林家或许没有寻常意义上的族谱。所谓族谱,大概就是祠堂的灵位群。每个林家人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灵位,哪怕他从来没有回过老宅。想销毁族谱上自己的名字,普通的手段做不到。
第三,有人意识到了某些古怪的事也许跟宗族有关,但是已经来不及逃走,只能嘱咐子孙远离东川,逃离东川。但逃走也没有用,东川始终召唤着林姓的子孙。
第四,我不知道到底缺了哪一环,但是很显然“它”暂时还没有发挥出林叔叔梦里那样的吞噬同化一切的实力。至少我在院子里逛了一大圈,没有任何被吸引被召唤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我是外姓人?原因暂时不明。
第五,林修文爷爷说“头七亡人归位”,这个头七指的应该就是六爷爷的头七,也就是今晚回魂夜。他会回到大宅,然后呢?给头七还没过的人出殡?那么林家人要林修文和林叔叔在阴宅里度过回魂夜,又是什么居心?他们也要帮忙出殡吗?林家人是否只是要保证,他们两人在子时出殡开始是待在屋里,好喊他们一起去?我想起预言镜里的景象,没错,林修文晚上一定被喊走去出殡了。
至于“它”的构成……
从言岭的罪恶行径反推,可知我此行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会送命。回最深处的院子继续探索,或许可以在“它”还无法同化的时候就解决它,但是成功率大概低于0.1%。回林修文那里,或许可以保护到他。
怎么做?选择又一次摆在了我眼前。
我没花几秒钟就做出了决定,回林修文那里。刚刚我已经放弃了他一次,不能为了虚无缥缈的冒进念头再放弃一次。
我正打算往林修文住的院落走,猛地停住了脚步。
“不,不对,我有一件事从开头就做错了。”
我不信恐怖的林家鬼宅里,会有对这个家族的秘密一无所知的成年人。我刚刚忽视了一个最不正常的信息,普通办白事的人家,怎么会收留一个陌生人住宿?
普通的陌生人也不会找借口非要住进办白事的人家里!
从一开始,收留我住宿的中年女人,也许就知道我不对劲。但她肯定想不到,我是为了林修文而来。
那么,她为什么要收留我?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为了给家里养的鬼增加养分,倒是有可能。反正跑山里旅游出事的风险本来就很高,我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失踪一个人,没人会注意。
可我显然很不对劲,我害怕别的房子不够大可能宰客,难道就不害怕挂满白幡的人家晦气?只是我当时心忧林修文,没有注意到这点违和感。我看上去装扮得像个登山客,甚至还带着“登山杖”,一点也不像捉鬼的道士。何况关泓一告诉过我,他们很重因果,不会无缘无故插手乱干预。
收留我住宿的中年女人,不需要请示别人就把我放进来,说明要么我无足轻重,要么她可以做主。前者可以排除,一个充满了秘密的地方,所有的外来客都应该被严加注意。
既然她可以主事,她一定很了解养鬼的勾当,以及,应该很了解鬼。
我掏出大孩子给我的铃铛,招魂幡。
凯撒和路潇然说过我像什么来着?
我身上阴气弥漫,浑似个鬼。
在林叔叔的梦里,“它”吞噬、同化,在“它”无边无际的看不见的身躯里,无数意志游动穿梭,共同构成了“它”。
大宅是深渊巨口,不管我是人是鬼,自踏入大宅起,在他们眼里都是食物。
我油然升起一种愤怒。怒火啃噬着我的心,就像第一次从关泓一那里得知言岭装模作样几年全是为了换我的命,甚至卖了我的生辰八字给我结阴婚换钱那时一样。
为什么你们这些邪魔外道可以如此轻贱我们的生命?是不是什么东西你们只要看上了,就默认是你们的了?我也是,林修文也是,我们倒霉,就因为我们不像你们一样懂这些害人的勾当、好坐享其成不劳而获吗?
愤怒驱使着我做出了我从未设想过的决定。
“不去找林修文。我要让你们知道,不管是人是鬼,敢拉我入局,就要做好我说了算的准备。”
无标题无名氏No.56830809
2023-04-14(五)20:13:48 ID: OIXC9Uy (PO主)
下一段换上帝视角
男主性格就是这样,指望他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温柔地询问而不是直接恐吓,那他就不是男主了。
无标题无名氏No.56841718
2023-04-15(六)12:59:45 ID: OIXC9Uy (PO主)
【上帝视角】
送葬的人,满天飘飞的纸钱,披麻戴孝满脸阴冷麻木的男人。沈纲告诉林修文的一切正在成真。饶是林修文没见过出殡,也晓得这件事不该在夜晚做。
他跟在队伍的最末,思考着活命的方法。
林修文没有看见沈纲。他穿着融入夜色的一身黑,并不容易被发现,因此林修文一路上假装因害怕低着头,实际上余光一直在道路两旁寻找着朋友的踪迹。这位朋友虽然偶尔会发神经,讲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但他总是可靠的。沈纲是他和爸爸在诡异老宅里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可他不在,哪里都找不到。
林修文不敢去想他是否碰上了那个“不该看见的东西”。他甚至顾不上为朋友而悲伤,因为他所说的那个关于死亡的未来正在向他靠近。
他跟着抬棺的队伍在黑夜里前行。乌云蔽月,只有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六爷爷的大儿子提着一盏灯,引着身后抬棺扶灵的队伍。除了这一点橙黄的光,天地间尽是一片茫茫渺渺的昏暗。他们离村庄已经很远了,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林修文跌跌撞撞的。此刻,比起身前诡异的出殡队伍,他更恐惧掉队。人是社会化的动物,他竟然也搞不懂寂静的黑暗与包藏祸心的同类相比究竟哪个更可怕。
祖坟到了。
林修文沉默地跟着队伍。他的头脑反而因眼前的状况而变得格外清晰,在时机到来之前,他需要尽可能注意身边的一切,提升生存概率。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以前没有多锻炼,否则至少能跑得比其他人更快。
队伍在一座座坟圈里穿行。林修文扫视着墓碑上的名字,看到其中一块碑时,林修文差点叫出声。那上面写着他爷爷的名字。
他爷爷葬在了申城。老家为什么会有属于他的一座坟?
队伍终于停了下来。抬棺的人将棺材放下,男人们将背来的木头堆在一起,浇上油,在上面铺上干草,林修文的堂姑从灯笼里取出了蜡烛,点燃了火堆。
如果沈纲在这里,他一定能够认出,那正是接纳他入住的女人。
无标题无名氏No.56844343
2023-04-15(六)15:45:07 ID: OIXC9Uy (PO主)
回魂夜的当晚,林家人在主屋的地板上撒了石灰。如果六爷爷真的回到了家里,那么石灰上将留下痕迹。
习俗通常是回魂夜不能留下死者的亲人守夜,否则死者眷恋人世不愿离开就麻烦了。而在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离开大宅前,在灵前守夜的正是刚刚提灯笼的男人,六爷爷的长子。
林修文看了看自己周围的人,不管怎么都是活人啊。
堂姑并没有急着指挥人们封土,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一只盛满白米饭的碗,从提灯的男人那里要来了一盒香,取出三支点上。
火光将堂姑冷漠的脸映红了。她看了眼香燃烧的情况,点了点头。她望了一眼林修文,他的心颤了颤。幸好堂姑仅仅望了这一眼就再没有看过他。林修文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米饭,是为了让鬼来吃吗?那么点香呢?
香燃得很慢,仿佛有什么力量阻止着它点燃似的。堂姑肉眼可见地焦躁了起来,她转来转去,念念有词。林修文听不到,她念来念去,都是“香米都已就位,六叔为何还不现身”如是云云。她甚至找人护住香,以免风吹到它,但香很不给面子地就是不往下燃。
出问题了?林修文心里既慌张又兴奋,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不能如愿以偿,会不会预言中的未来已经被打乱了?
堂姑揪住披麻戴孝的提灯男人,“弟娃,你来放些血。你老汉闻到你的血味就该来喽。”
男人默默地点头。堂姑立即取出一把小刀递给他,男人似乎打算从指尖取血。林修文自己学医,知道单纯在指尖划开浅层伤口,血很快就会凝固。真正想要放出一定量的血,需要专门的采血针。男人并没有林修文想象中那样对此一无所知,他将小刀烤了烤,刺进指尖后使劲一旋,扩大了创面。他自上而下使劲搓着手指,血一滴滴地落在白饭上。
林修文看着都疼。
但是香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堂姑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六叔不是回来了吗?客厅的脚印明明都在,为什么会这样?”
她抓过男人方才放血的小刀,在自己手指上狠狠地划出一道口子,但放血效果并没有刚刚那么好。她几乎将肉都划开了,死命地去挤,有了她这几滴血下去,原本没什么反应的香竟然爆开火花。堂姑大喜,连连念念有词,不知在向谁祷告。
“抬棺!”
八人上前抬起了棺材,将它缓慢地放在挖好的墓穴里。提灯男人似乎有些焦躁。堂姑并没有立即吩咐填土,而是点人去哭灵。
四个低着头的麻衣人犹如失了魂般走上前去,跪在墓碑前,堂姑在他们肩头挨个拍了一巴掌,四个人便如同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齐放悲声。哭灵本是很常见的事,而这四个人却如同复制粘贴一般同声同气,连拐上去的尾音都一模一样。林修文被他们一惊一乍搞得精神紧张头皮发麻,满脑子都是“卧槽我要不跑吧”。然而就是这一愣神的工夫,堂姑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冰冷的手捉住了他的胳膊。
“姑……姑?”林修文只能勉强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
他想回家,他想躺在家里床上睡觉,而不是在荒郊野岭给人出殡。
堂姑麻木的脸上出现了第一抹笑容,“修文,来。”
无标题无名氏No.56844452
2023-04-15(六)15:52:02 ID: OIXC9Uy (PO主)
堂姑无视了林叔叔的反对,半拉半拽地把林修文扯到火堆前。
木柴燃烧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林修文四下打量着,他这才发现站在队伍前列的人人人都戴着白纸糊的面具,只有跟他一样在队尾的才是正常的人脸。
“你是外头的孩子,第一次回本家,总要让祖宗见一见你……”堂姑把他按着坐在火堆边,招了招手,那些戴着纸面具、只露出眼睛处黑洞洞的两个孔洞的人静默着坐在了他身侧。林叔叔刚想跳出来反对,就被身边的人按在了地上。
林修文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
可他偏偏只能僵硬地坐下不动。
坐在我身边的人,真的都是活人吗?林修文忍不住想。
无标题无名氏No.56845242
2023-04-15(六)16:39:08 ID: OIXC9Uy (PO主)
也许是出了一身冷汗、又被寒冷的山风不停地吹的缘故,林修文感觉脑子晕晕乎乎的。香烟不断往这边飘过来,他被呛得难受,但不敢咳嗽。他怕他稍微一动,一张张空白的脸就会齐刷刷地转过来,用黑洞似的眼睛看向他。
他不想尿裤子。
这是他人生中最刺激的经历,没有之一。从前沈纲喊着一起看恐怖片都不敢的人,如今亲自参加诡异的下葬仪式。他没有晕过去已经很好了。林修文安慰自己,说明人的抗压能力远远比自己想象中强。
如果他能活着回去,他愿意从此以后好好学习奋发图强,化作图书馆的幽灵。
呸,什么幽灵,不吉利。
沈纲到底在哪,他还活着吗?林修文从未感到自己如此想念他。哪怕大家一起担惊受怕,都比一个人孤立无援要强。
“……我说,《寂静岭》到底有什么吓人的啊,我好不容易找来资源的!你不觉得护士小姐姐身材很好吗?别这么紧张啊,电影不吓人,你倒是吓到我了……”
沈纲看恐怖片喜欢把什么《少妇白洁》《少年阿宾》《阿里布达年代记》在手机上打开,放在一边。林修文第一次得知他这个癖好时感觉自己对他的滤镜全碎光了,偏偏此人洋洋得意道:“我这不是担心我失态崩人设嘛,万一真的吓到我怎么办?不管看到什么恐怖的情节,”他摇了摇手机,“打开看一眼h文就不害怕了。”
难道你现在这样就不崩人设吗?!林修文简直想拆开他的脑子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有人能堂而皇之地干出跟别人一起一边看恐怖片一边看h文的事?
他对沈纲的梦幻柔光滤镜从那天开始碎了一地。但他现在无比想念上大学之前经常找新鲜黄段子讲给他听的那个沙雕兄弟。
也许沈纲是对的,想着这些事,人好像就能够放松一些。他突然听见堂姑的声音,“修文,结束了,回神吧。”
结束了?他奇怪地回过头,一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一个人。那人轻飘飘地倒在地上,林修文定睛一看,那是个纸人。
他惊恐地爬起来就跑,却发现送葬的队伍已经解散,不知何时一袭黑衣的沈纲竟然被三五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压在墓碑前,冲他虚弱地一笑,视死如归般呐喊道:“修文,跑!”话音未落,旁边擎着钢刀的男人手起刀落,一颗脑袋飞了出来落在他脚边,沈纲的腔子上如爆了的水管般喷发出鲜红的血柱!
林修文大脑一片空白,身体远远快于思想地窜了出去。
“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
他已经拿出了体测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堂姑的声音却如影随形。他忍不住回头一瞅,堂姑的身体立在原地,头却带着癫狂的笑意疯了似的向他飞来!
这种时候人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逃”,连尖叫和恐惧都顾不上。这是生存的本能,逃,否则就是死。
坟堆间不知何时站起来无数个戴着白纸面具的“人”,林修文不论向哪个方向跑,都会被“人”堵截。跑到最后,避无可避,林修文绝望地被他们围在中间,一张张空白的面孔将林修文的天空遮住。
我要死了?
林修文一阵绝望。
到底还是逃不过,还搭上了无辜的沈纲。他一想起刚刚的情景就锥心刺骨般疼痛悲凉。
蓦地,他听到远方飞来什么东西,“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林修文睁开眼,白纸面具的“人”们身影慢慢散去,面前是一根造型古朴典雅的铜制手杖,半截插在地里。
天空中传来某个熟悉的声音,“林修文你个傻之逼!别人说我死了,你想都不想就信。那你他娘怎么不信我命大,阎王爷都不收?给我动动脑子想清楚,你眼前的都是什么!”
……对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熟悉的垃圾话,这才是他真正的朋友。
刚刚那个煽情货是什么鬼啊?
……
现在我们把时间拨回子时以前。
无标题无名氏No.56849357
2023-04-15(六)20:48:28 ID: OIXC9Uy (PO主)
【第一视角】
我直奔主屋而去。
我心里有一团火在烧,我按不下去,必须把它发泄掉,否则我今晚无法安生。
我小心地从窗帘缝隙里查看屋里的情形,很好,只有一个人在守灵。
我拉了一下门。里面的人立刻站了起来,我等待着他出来查看,但他居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屋里转圈子。显然他有所警觉,可是为什么他不来查看?
这种家庭里的人,碰到的又是在头七晚上碰到突然发出的怪声,多半会想到是鬼魂作祟而不是人吧。
我想了想,脱了鞋塞在怀里,蹑手蹑脚走到门右侧。听到里间那人踱步到屋子右边时,我轻轻地推开了门。他立刻站住不动了。
我心里窃喜。我取下黑围巾,露出盖着人皮面具的一张空白的脸,踮着脚尖走进了大门。在离开门的掩护范围时,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猛击那人的后颈部。
非常好,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只一下就被我打晕了,省了我很多事。我回头检查门外是否有人循着声音前来,很好,也没有。本次行动真是完美。
刚刚我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如何击昏屋里的男人身上,注意到了门口一片白,但无暇顾及。这时候再看,我发现上面留下了我穿着袜子的脚印,虽然只有足尖,但的确留下了痕迹。
怎么回事,为了防止外人进入灵堂吗?可是早晚会有人进来抬棺的。
我蹲下摸了摸质感,有点烧手,是石灰。
我看看地上躺着的男人,看看门口的足迹,有了一个好主意。
我摘下面具,在他脸上拓了个形状出来,戴在自己脸上,抓乱头发,再用我常用的小圆镜看了看,非常完美,几乎没什么出入。我稍微干净一点,不过大黑天的,这点微弱的违和感并不容易被察觉。
这里可是灵堂,阴气弥漫,我跟别人最大的不同之处也可以得到掩盖和混淆。
而足迹……
我小心地将被鞋沾到干净地板上的石灰粉末扫干净,扫不净的全部踢散。然后飞快地脱衣服,扒下男人的衣物穿上,把我的各种灵异道具转移到新衣服里,再把衬衫撕成布条,塞住他的嘴,把他捆起来跟着我的衣服鞋子一起扔进里屋的衣柜。我第一次认真审视这副棺材,它并没有钉死的痕迹。我推了推棺材板,竟然是可以打开的。里面的老人遗容安详,我短暂地思索了片刻,向老人家鞠一躬,“对不起了爷爷,从您跟您孙子说的内容看,您也希望他们摆脱这个家庭是不是?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原谅我的失礼,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说完我就把手杖放进了棺材里。
其实我觉得按给人带来的惊喜程度而言,躺棺材里效果更好,更出其不意。
人死后一般第三日钉钉子,现在都头七了还没钉,一定有原因,说不定后面会开棺。这家人邪门得很,什么事都做得出。但我就不要这么欺负人老头了吧,至少人以前和现在没打算对我做什么。
有手杖镇着,老爷子八成是回不到棺材里了,亡灵碰不得诅咒之物,说不定连房间都不敢进。
我望向我留下的脚印,那不就是最好的“回魂痕迹”吗?我从棺材里取下寿鞋,穿在脚上,压在走过的足迹上,制造出了新的脚印,然后把鞋给老人穿上。
完美。我打了个响指,露出“狰狞”的笑容。这里只有我一个痕迹学人才,我就不信能有人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才坐了没一会,钟敲了。
子时已到,现在让我来陪你们玩玩吧。
我听着外面的动静,琢磨着该怎么表演,戏路是什么样的。我现在要扮演的是一个刚刚丧父的男人,那么一定要悲伤,但是不能太过分,因为我并不了解这个人的性格,所以我可以表演得麻木一点。嗯,在阴宅里生活久了人都有心理问题了,或者悲伤太强烈而无法表达,都很合理。此外要少说话,否则……
否则?
卧槽,我才想起我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我不会说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