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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9942785 - 都市怪谈


无标题无名氏No.59942785 返回主串

2023-10-24(二)15:55:27 ID:8tuEHWB 回应

现在是傍晚五点半,由于入秋的缘故,白天变得比往常要短,因此此时的天空已经呈现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昏暗,街头巷尾林立的路灯接连亮起。
这个时间点,往往上班的已经下班,上学的都已经放学,我也不例外。只是今天在回家之前,我还有件在意了很久的事情没有完成。
从学期头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思考必要性,思考可行性,思考如何付诸实践,以及实践之后如何进行有效的总结,一直思虑并烦恼着,直到期中考过后,我才终于鼓起勇气,下定了决心。
所以我在今天选择了一条与往日不同的路线,一条几乎可以说与我家的方向南辕北辙的道路,牵着我的自行车一路步行,尾随着我今天的目标。
啊,是的,我说的在意了很久的事情就是尾随。

无标题无名氏No.64362302

2024-11-11(一)23:38:42 ID: 8tuEHWB (PO主)

我听到了。

我就是听到了。

那些在我思考的间隙里溜过去的声音,我确信它们真实在我脑海里存在过,从起床到上公交车为止,我已经不止一次感受到莫名的重叠感,就像是醒来后再次于现实中目睹梦中的场景一般,古怪而清晰。

是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搞鬼?

昨天是眼睛,今天就轮到脑子了吗?

还是说它一直都在?

我该怎么把它揪出来?

在察觉脑中的回音之后,惊疑的声音不断地从脑海里冒出来,但这个时候我反而再没听到到任何似我而非我的声音在脑中回荡——它无法被表层意识所捕捉吗?

我试着尽快地转移开注意力,控制收束脑内的念头,像是大力士挥舞着箭筒一般,把我的思绪投射到窗外,投射到蓝天白云与飞鸟身上,但人思维固有的结构注定了这种方式是徒劳——

越是控制自己不要思考,不要在意,意识越是难以抽离,泼出去的水在思维的壁障上流过,最后又落回原点,最初只是一点一滴,但很快就如决堤洪水,来势汹汹,宣告着诱敌作战的失败。

我有些懊恼,手掌不由得捏紧了裤子上的褶皱,我想到曾经看过的心理科普丛书中提到,一些国家的特工在经过特殊训练之后可以做到完全控制自己的意识,不去思考他们要保密的东西,甚至是刻意忘记,如今亲自认真尝试了一次这么做的难度之后,我不由得怀疑起那本书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懊恼之余,我又开始感到略微的沮丧,乃至是绝望了。

我,我是说现在正在脑子里说话的这个我,连有意识地捕捉脑海里正在模仿我的异己都做不到,只是观察都要靠碰运气才能察觉到,更别提对其作出任何干涉了——我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更多难以预料的变化降临到我身上,直到理智退行,精神错乱,乃至身死道消。

无标题无名氏No.64393504

2024-11-15(五)00:21:22 ID: 8tuEHWB (PO主)

晦暗的念头像漆黑的漩涡一样开始旋转,我慌乱地试图催生出其它的念头来堵上漩涡的涡眼。

不,不对,不行,现在绝望还太早了——这才第几天,而且它们甚至都不一定是真的,我为什么要因为害怕一个真假存疑的东西会侵占我的头脑而绝望呢?

况且就算是真的,切切实实有某种东西,由我的感官开始入侵我的大脑,那又怎么样呢?入侵成功了,然后呢?它会彻底支配我的大脑,把我赶出去,然后又要拿我的身体做什么呢?

去控制其它人?毁灭人类?还是彻底取代我活下去,就像志怪小说里的孤魂野鬼一样?

我看过不少幻想文学,其中也不乏涉及到主体性讨论的作品,因此我在这方面相比于其他人先打了疫苗——我不担心被别的什么东西取代,如果它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自我,只是单纯地模仿、学习并取代,那么,它就是我的延续,它会替我照顾好我的家人和朋友,继承我的社会关系,作为取代我的代价。

而如果并非如此,它另有目的,也就是说,是一个具备知性和自我意识的主体,那么我不必担心在接下来的接触过程里碰不到它,总有一天它会露出马脚,就像任何目的最终都是要落到实践上一样,届时如果它的目的并不只是我的消逝,那么,我肉体上的死亡也许会是个很好的威胁。

脑海里一下闪过许多念头,如果抽离出自我的身份来看,也许不免会觉得,这些想法太过于“阿Q”,充满了自以为是和自作聪明的味道,掺杂着许多不切实际、只对本人有利的假设,但我想我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些,想法有时候不只是想法,它们还是工具,服务于更在那之上的想法。

无标题无名氏No.64397382

2024-11-15(五)12:55:39 ID: 8tuEHWB (PO主)

>>No.64393552
((`・ω・)这次是见多识广安)

无标题无名氏No.64429807

2024-11-18(一)15:53:25 ID: 8tuEHWB (PO主)

思绪明了,我想我可能该准备一些简单、不引人怀疑而又触手可及的自我了断道具,并不一定真的要动用它们,就算只是拿来测试我脑内的东西会不会对此有所反应也好,或者是我更不愿说的,只是单纯地增加我的安全感,给我局势还在掌握中的错觉。

很快公交到站,我怀揣着许多危险的想法下了车,慢步走进校门,向教学楼走去,同时不断在脑内权衡着各种想法的可行性,给一些下达死刑,另一些进入下一批考核名单,就这么窝在脑子里当着审判官,不知不觉地走进了教室。

“站住。上课几分钟了,现在才到,为什么迟到?”

正想喝骂是谁扰乱法庭秩序,抬头一看猛然发现,正对门口的讲台上,教国文课的何老师正瞪视着我。

等等,我迟到了吗?

脑内的公堂轰然倒塌,随后浮现今天起床以来的经历,今早的闹钟是被我提前按停的,我比往常起的更早,怎么会比往常更晚到学校呢?

要么是闹钟出了问题,要么是我出了问题,答案只能有一个,可目前我没办法回家确认闹钟到底坏没坏,怀疑对象就只能落回我自己身上。

这么快又出现幻觉了吗?但是幻觉应该发生在什么时候?起床?还是上车?还是说,此时此刻面前的教室才是幻觉?

我没有看向何老师,一边尝试组织语言,一边仔细观察着门内的情况,试图找到一些不寻常的、不对劲的细节,好让我能像揭下除夕前一天的对联一样把眼前的幻觉撕个干净。

“不好意思,老师,路上公交车突然爆胎了,所以才晚到。”

我从第一排扫视到最后一排,从每个人的脸到衣服到鞋子,每一张桌面,角落的每一把扫帚和簸箕,黑板上的每一行板书,它们看起来完全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倒显得我对眼前景象的怀疑不对劲起来。

无标题无名氏No.64445503

2024-11-20(三)00:07:40 ID: 8tuEHWB (PO主)

我看向老师的面庞,希望我临时编篡的借口不至于太拙劣,但老师似乎并不想在这上面跟我费太多口舌。

“情有可原,而且也是不可抗力,那就下不为例,进来吧。”

“是。”

看来幻觉发生在更早之前,但会是什么时候?

不,等等,我想我知道了。

这是个蠢问题,我早该怀疑的,醒来后那段像是酗酒一样的体验理应有最高的嫌疑,我对时间的感知很可能就在那段时间里被模糊了,造成了我很早就出门的幻觉。

但这未免有些凶险了,先是幻觉,再是幻听,随后是时觉模糊,我所能相信的世界正在一点一点被肢解,而从发生的间隔来看,这种进程还在加速,说不得很快我就没办法相信我接收到的任何信息了。

到那时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自己了。

如果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又该怎么办呢?

“喂,你怎么迟到了,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啊。”

刚坐下不久,背上就被人用笔戳了一下,不过声音倒是从右侧响起的。

“睡晚了而已,谁都会有这种时候吧?别问那么多,别害我被老师揪到上课讲话。”

我敷衍着应答过去,同时拿出教材翻到对应内容,随后以腕支头看向黑板,同桌并不是适合谈论我身上的怪事的人选,让他知道更具体的内容只会带来更多麻烦。

但后座的江丽显然不相信我在门口和刚才提出的两番说辞,她知道我这几天不对劲,她也更愿意往非日常的方面去猜测,但现在也不是适合谈论怪事的时机与场合。

下课后再找她聊聊吧,顺便跟她交代一下,中秋的特别中短篇恐怖故事我可能无力完成了——我得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和心智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