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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3734218 - 都市怪谈


无标题无名氏No.63734218 返回主串

2024-09-11(三)01:44:44 ID:LEztatm 回应

七月二十二日凌晨,我的室友S君在宿舍自杀了。

无标题无名氏No.63734224

2024-09-11(三)01:46:04 ID: LEztatm (PO主)

S君是个阴沉古怪的人。留着一头半长不长的脏头发,眼睛大如死鱼,皮肤粗糙,没有胡须。

他,平心而论,有点讨人厌。不懂得看场合,总是擅自跳到别人的圈子里插入对话,而且每次说来说去就那几句,诸如“我小时候”“我认识一个人”“我有个叔叔”等等,何况他身上有股怪味!他描述的自己从小就游遍了各个国家,从亚洲到欧洲再到澳大利亚。其中最喜欢东南亚,据说S君曾经一气在泰国住了大半年,期间还拜了一名师傅。他隐隐约约透露其与降头、古曼童等晦气事物有关,而他本人的天赋更在师傅之上。到这里,我们哪儿还听不出来他在胡说八道,于是都哄散了。S君岂止没有天赋,简直可以说是愚笨的那一档。他不参加社团活动,在操场与体育馆从来见不到他的身影,就连学习,他在我们专业也排倒数几名,仅胜过在大一时就退学复读的A君,同常年抱病、已经申请无限期休学的B君不相上下。

久而久之,同学们就或有意或无意地避开他,辅导员把通知此人当作一种苦役,而他又好像自己和辅导员关系多铁似的朝别人吹嘘,并不知道背后辅导员会在仅有几位班委时大放苦水。

尽管如此,在七月之前,从来没有人想过他会自杀。另外居然是这种方式。说起大学生自杀,最常见无非就是跳楼与投湖,无需事先准备,情绪一时冲头,在来得及反悔之前就一了百了。听说顶尖大学,每年都有多少个自杀名额。在此之下,风平浪静岁月静好。超过此名额,就是无休无止的安全主题宣传、辅导员一对一心里疏通、领导冗长的自我引咎报告,将仍然希望并且挣扎着活着的人们一通折磨。S君可不管这些,他生前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死后更是了。我和几名室友周末从网吧通宵回来,门口还在聊某一局排位,我的上路怎么能死对面诺手,又叫又闹地打开门,只看见:宿舍寂静仿佛遥远的陵墓,他将我们的毛巾捆成绳子,绑在电风扇上,上吊了。大脑一时间没有完全理解收到的信息,我依照习惯按了开关。电扇摇头晃脑,毛巾收紧,连带S君的头也转过几圈,发出木棍拧断的声音。幸好毛巾捆得不太扎实,散了,那家伙掉在地上,像个死气沉沉的偶人。

第二天,他的父母来学校收拾他的遗物。若非提前知道,我大概会以为他们是可疑人物,两人实在太老而且太过相像,两人的头发都已经掉光,顶着满是丘壑的光头,脸上皱纹密得像罩了一张蜘蛛网。五官常年不用而退化一般,眼睛是两个窝,鼻子是一点突起,嘴巴是能张开闭合的洞。

他们很沉默,看起来却不悲伤,脸上写满了对于浪费时间整理东西的不耐烦。一会儿,也许是父亲的人问我:你有没有他的照片?

害怕我听不懂似的,他加上S君的全名又重复了一遍:他。S。人死的时候应该摆张照片吧。

我想了想,说没有。他叹了口气,他们在家时从不拍照片。另一个也许是母亲的人说:警察总该有。疑似父亲反驳道:那张哪里能用,S的脸都紫了。疑似母亲说:反正到时候黑白的,有什么关系。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刚入学时拍过一张集体照。找了一会儿,在抽屉的最底下垫着。几天没见的S君木木樗樗地站在边缘,似乎不太习惯,当时怎么没注意到整张合照里只有他闭着眼。他父母反倒喜笑颜开地说:这张好这张好。就要把照片拿走。我说:我有电子版,微信发给你们自己打印吧,这样方便些。疑似父亲说:什么是微信?

十几年前就能带S君周游世界的人居然不知道微信?斯人已逝。现在不是细究S君昔日言论的好场合。我只好让他把手机拿出来,一步一步教他注册。另一边,疑似母亲却等不及了,她从口袋里取出剪刀,趁我不注意时一把夺过照片,仅仅将S君的脸剪下来,又将没了头的部分还给我。气鼓鼓地说:这样就行了吧!她以为我是舍不得这张照片!

他们走后,室友说:这一家都有点神经病。我说:死者为大,你积点口德。

人生、忧怖涨落无常。我和S君相识两年,无论记忆是好是坏,至少独一无二。仅仅一个周末,他就从我的未来中完全退场,从此再无联系的可能。我抚摸着被剪坏的照片沉思。至多五年,我将连他的脸都淡忘了吧。

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多么怀念S君,而只是二十多岁惯例的感春伤秋。不久以后才意识到,我其实错得厉害。

S君死后,校方为我们换了宿舍,新宿舍在原先那间的楼上。有人死,自然就有传闻,尤其传闻的正主埋在地里没办法出来辟谣。原先的那间宿舍现在空着,有人说,却总在夜里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如同有颗玻璃弹珠整夜整夜跳动。有人说,每次去看,电扇的朝向都与上次不同。明明校方已经将宿舍的电费清零,即使按下开关,电扇也不可能再转了。大概半个月,灵异宿舍的传闻才渐渐平息。只是又出现新的怪事。晴朗干燥的夜晚,住在楼下的同学第二天起床时,却发现窗户外侧有水渍,宛如一场半径为零点五米的局部降雨。有时候几个马大哈忘记关窗,翌日醒来,整间宿舍都湿透了。不同于之前的空穴来风,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亲身证明遇到这件怪事。规律大抵是从低楼层到高楼层。

我们的宿舍在八楼,没有电梯,每日上下楼梯简直就像古代的士兵攻城。轮到我们时,大家已经不再提起S君的死了。该开黑的开黑,该内卷的内卷。怪事毕竟不影响同学们正常生活,只要记得每晚及时关窗。

我的睡眠不好,试过各种补剂和中药也无济于事,总是在夜半毫无缘由地醒来。就像那天一样。

我躺在床上,月色清明如白昼。我试图捉住刚刚的梦。可梦怎么捉得住呢?如同一抔水流,从我合拢的掌心流去了。我也从现实的掌心流去,回到彼世界的怀抱,本应如此。

天一瞬间黑了。仿佛有张帷幕盖住温柔的月。我睁开眼,基于深夜莫名的恐慌,尽量小幅度地转头向窗外看去。

S君硕大无朋的脸贴紧寝室的窗户。他的脸呈灰色,相较生前脸色,更接近于某种腐烂的发霉物,眼睛大睁,仿佛透过鱼缸向外偷窥的金鱼。他的头比我们半间宿舍还大。挤满了整个窗户的视野,透着可怖的巨物与非人感。

我看不见剩下部分。也许他脖子下面连着同样高大的身体,头旋过一百八十度,瞪着宿舍,身体却是背朝我们;也许他的脖子下是条极为细长的蛇尾,完全展开能够盘绕我们整栋宿舍楼,这样才能从一楼一间间找到楼顶;也许他的脖子下根本什么都没有,仅仅一颗死气沉沉的头颅飘荡在半空……

S君咧开嘴笑起来,两片嘴唇中间深黑一片,原本是牙床的地方一颗牙都没有。他伸出舌头,一遍遍舔舐我们的窗户。

次日清晨,室友大惊小怪起来:我们也碰到了太阳雨!我说:这件事到此为止。没说出来的半句是“他已经找到我们了。”

之后,我装了床帘。

无标题无名氏No.63734629

2024-09-11(三)06:36:06 ID: LEztatm (PO主)

>>No.63734464
有 但是po要故意等到深夜再更( ´∀`)

无标题无名氏No.63742787

2024-09-11(三)22:00:05 ID: LEztatm (PO主)

S君生前一口烂牙,隔三岔五就要去医院。

有一天放假回来,他突然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旁,从口袋里掏出一团揉皱的纸巾,神情好像在分享什么了不得的宝物。打开纸巾,里面包裹着一颗还沾着血的牙齿,散发奇怪的腐臭。他得意洋洋地说:这属于医疗废物,按照规定,不会交给患者的,我向那个医生求了好久……

我掩住鼻子,直截打断他:什么鬼,你为什么不丢掉。

S君忽地变了脸色。邋遢长发下的面容扭曲,眼睛边上的两跟筋突突的跳。他极大声地质问我:你什么意思?!

周围人全部转过头来看我们。我无心与他争辩,随口道:没什么意思。甩甩手走了。那整一天他都没理我。我与周围同学的相处相比以前于是清净愉快许多。好景不长,第二天,他又仿佛没事似的开始插入我们的对话,依旧是老一套“我在我们初中”,“我师傅”……

不过自那之后,S君似乎想通了什么。如果能把病原整个儿移除,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去做根管?医生劝说他拔牙的坏处,他却一意孤行,觉得补牙是无良医生联合起来造的骗局。他甚至造谣,在国外,牙科医生并不会修理病牙,而是直接换上健康的新牙,中国没有批量制造新牙的技术,因此才放任补牙猖獗。有时候医生遂了他的意,他就把这当作一场伟大的胜利,把医生打成拦路的反派或者小人,借此向我们炫耀……

某次,他去医院时,我刚好也有事要去附近。和他说:一起吧,省个打车费。他同意了,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一路坐立难安。直到医院门口分别,他才松了口气。难得地和我说:祝你顺利。

这句话也许带点诅咒效果,就和这个人一样。我被对象放了鸽子,百无聊赖地在边上的商城逛过两圈,想着:不如去看看S君吧。他可别和医生吵起来。

到了牙科候诊区,没看见S君,就给他发消息:你的候诊号是多少?他回我一个数字,我扫了眼叫号屏,中间还差着十几。正东张西望,看见他从洗手间出来,半边脸老大肿起,嘴角往下淌血,手中攥着一大卷厕纸,已经半数被深红濡湿了。他有些尴尬地向我招手。说:回去吧。

路上,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偷偷瞄我们好几次。S君慢吞吞地用纸把手中牙齿擦干净,突然说:你不会告诉他们吧?

什么?我反问。怪人自己拔了自己的牙齿,谁会爱听这种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咬牙切齿地说:我其实没有说服那个医生。

原来是个负责的家伙,之前错怪他了。我是说,医生。

S君卸下心防似的开始大倒苦水:周围的人讨厌他,可是他到底有什么错!他小学时还是班上的孩子王,所有女生都崇拜他,所有男生都嫉妒他,无论他说什么别人都高兴。才几年的工夫,一切都变了……

我并不觉得我们关系有亲近到能分享此类事情的地步。可惜素来是个装模做样的性子,我心里正如其他任何人一样鄙视他,只是表面装得很正直。不会特意去靠近或者疏远某人。另外,毕竟作为室友,抬头不见低头见,面上和谐能省却很大的麻烦。辅导员近来有事也都直接交代给我,再由我转告。没想到一来二去竟被此人误会如此之深。

他期待地看着我,眼眸幽幽,脸色因失血而惨白,但嘴唇鲜红。好像某种精魅魍魉。

我违心地缓慢开口:你没错。我会站在你这边。

我后来无数次次为这句话感到后悔。S君似乎得到认同感似的,去医院比往常还要勤快几倍。每次回来都要向我展示一颗牙,有蛀的,也有好的,等学期结束,他再笑时,已经只剩上下加起来不到十颗前牙了。

无标题无名氏No.63749130

2024-09-12(四)15:09:16 ID: LEztatm (PO主)

>>No.63745919
因为“君”这个字吗( ゚∀。)

无标题无名氏No.63765482

2024-09-14(六)01:11:51 ID: LEztatm (PO主)

我没有偷窥的癖好,虽然作为室友,我一直不清楚S君在他的脏衣服堆下藏了什么。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意思是,如果我知道那里有什么,我们早就做不成室友。S君死后,校方难得展现出痛快的行政效率,为我们换了宿舍,大概也有这部分原因。

答案要到S君父母为他整理遗物时才揭晓-—七臂蓝脸的诡异菩萨石偶,香炉,生有鳞片状似鱼类却四肢具备的木雕。几根长短不一的断香。我感到有些不适,又觉得意料之中。S君父母看也不看一眼,冷漠地将这些统统丢进早就准备好的垃圾袋里。

向下揭开垫着的几件外套衬衫。露出几个泥土揉成的圆。大小像是饭团。并非圆满的球形,而是带着乱七八糟的缺口,就像著名的被咬过一口的苹果logo,边缘有粗糙的土渣。

疑似父亲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也不怕弄脏衣服。

他为什么要在柜子里藏土?室友心直口快地问。

S小时候顶喜欢拿来当零食。疑似母亲满不在乎地回答,我还以为他长大之后自己戒了。

有一颗土团子明显比其他更新,还残留着泥土的湿气,想必是S君自杀前刚刚去楼下挖的。

我不由得联想到那个画面:深夜,趁我们都睡着的时候,S君就把它从柜子里捧出来,像只老鼠似的大嚼。此景深深刻入脑海,每当我回忆起S君时就会想起,而且每每挥之不去。

缺口处,一只蚯蚓被啃掉半截身子,但没死,凄凄惨惨地挣扎蠕动。

室友拍拍我的肩膀,说声抱歉,捂着嘴逃出宿舍。我应该和他一起走,但是晚了。他们不给反应时间,又掀起下一层内衣和脏短裤。柜子爆发出浓烈的恶臭。

一只猫。

没有猫学长的大学是不完整的。这群胆大妄为的四脚动物,仰仗人类的偏爱,敢在上课时就往教授的讲台上蹿,敢比我们任何人都早闯进食堂。只有在大学里才会有这种景象。二十几岁的青年人甘心把自己放在弱势地位,受困于校规、道德、集体荣誉感等等虚无缥缈的事物,好像猫才是这片土地上最为自由的主宰。

我想起来,似乎从来没有在寝室楼附近见过猫,一道森严的壁垒将这群生灵隔绝在外。也许是野性本能,也许是同类尸体的臭味。

S君柜子里藏着一只断头的猫,头颅就摆在旁边,腐烂得只剩一层薄膜贴在颅骨上,颈部断面并不光滑,不像用刀,更像生生活扯下来的。猫的四肢皆被拧断,末端刺入四根尖利的长钉。

胃部翻涌再抑制不住,我呕吐了。疑似母亲拍着背安抚我:年轻人,男子汉,坚强些,这才哪到哪。你未来还会遇见比这坏得多的事情那。人生从来就是这个样子。

她究竟在说什么?

另一边,疑似父亲已经用塑料袋把猫尸装好,顶上打了个结,收拾进满载着S君遗物的行李箱。

目睹完全过程,然而我总觉得似乎忘了某物。一直到几天后才反应过来:那么,S君的牙齿去了哪儿?

他既没有把它们丢掉,又没有把它们收在柜子里。那晚做了噩梦,梦见S君带着奇怪的笑容将牙齿一粒粒埋进土壤。宿舍门口因此长了一片柳树林,春天日日招来迷雾。每根枝条下面都吊着一个形似S君但没有五官的东西。柳树树干中央有个黑黢黢的大洞,其中布满一排排螺旋牙齿。我将手伸进去,巨口一抿,便整条胳膊碾碎了……

我惊醒,满背冷汗,感觉枕头硌得难受,打开枕套,发现里面藏着二十几粒黑黄的牙齿!

无标题无名氏No.63773201

2024-09-14(六)19:17:16 ID: LEztatm (PO主)

PO的脑内剧情只到这里 再往后就没想过了( ´_ゝ`)接下来的更新随缘

无标题无名氏No.63844880

2024-09-21(六)19:55:33 ID: LEztatm (PO主)

无标题无名氏No.63844886

2024-09-21(六)19:56:01 ID: LEztatm (PO主)

痛失S牙刷
接龙大成功(ゝ∀・)

无标题无名氏No.63978697

2024-10-05(六)04:37:42 ID: LEztatm (PO主)

在发现牙齿的第二天,我发起高烧。

室友有些担心的样子,我说都是成年人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把他赶去上今天总是签到的课。我缩在被子里点了午餐的外卖,一个人留寝室睡觉。

第二次醒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出头的事。手机显示两条未接来电。其中一条标记着送餐小哥。四肢没什么力气,稍微有些饥饿感但并不严重。心里明白这是发烧带来的食欲衰退,距离上一顿饭已经过去十来个小时,但身体还是不想动弹。那就罢了。我看看我和我的胃,谁能拗得过谁。

S君这时开门进来,他手上提着一个老式的铁饭盒。说:我专门为你带的。

我心里有些感动,说:谢谢你,先放着吧,我待会再吃。

他严肃地说:不行。你在生病,不吃东西好不了。

我慢吞吞地坐起来。头脑实在有些昏昏沉沉。S君将饭盒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装着半槽米饭,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肉,还有几片看起来带有塑料质感的青菜。

即使人在发烧时吃不出来味道,这午饭也实在太没味道了一点。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甚至分不清嘴里到底在咀嚼什么。他的青菜和他的肉一样软烂,而他的肉又同他的米饭一样没有嚼劲。这顿饭该开发做成产品,专门卖给那些肥胖症患者,包管他们吃完一顿后一天里不想摄入其他任何食物。

S君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直到我硬着头皮咽下饭盒里最后一粒米。他才复又笑起来。我的老毛病在此又发作了。人家好心好意带给你,你哪来的什么立场嫌弃味道?

S君收回铁盒,在洗手池洗了。我和他说完谢谢,回到床上躺着。如果是之前只是没有精神,那么吃完这顿饭后就是没有能力——活动。我想起曾经听闻流传于乡野的恐怖童谣。昔日天空悬挂着九个黑色的太阳。如神一般的人类奔驰在大地尽头。深渊的巨口中有那由他数量的星星旋转,饱含恶意的浓雾一边消散一边生成。在宇宙的起点盘踞着盲目痴愚之神、可憎的万物之主阿撒托斯,只有抓住身旁无貌无形的歌者用魔笛演奏的混沌音色才能使祂获得短暂的安眠……

S君突然问道:哪张是我的床?哪个是我的柜子?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一圈,回答道:这里哪有你的床?这里哪有你的柜子?

说罢,我的意识被拖入深沉的梦的异界,没有看见S君最后神情恐怖,凶相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