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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4456511 - 文学


摘录《无尽的玩笑》No.64456511 返回主串

2024-11-21(四)05:21:48 ID:SCWs92C 回应

“他们应该给读完这本小说的人发个奖,奖励是可以再读一次这本小说。”

无标题无名氏No.64475218

2024-11-22(五)21:47:57 ID: SCWs92C (PO主)

贡佩尔的脑袋没有完全抬起来, 但现在抬起了一半; 她额头有块很大的压在脚踝骨上出现的红色压痕。她看着大概是正前方和旁边的戴之间的地方。“而你说的这些下面有另一个层面的意思, 你唤醒了它。你第二次回到电扇前。你似乎因为自己唤醒了它而厌恶自己。”

戴看着正前方。跳跳先生的脑袋不可能是蘑菇形状的, 虽然很大而且——戴着橡胶婴儿头套-----在成年人眼里无疑很怪异。“我楼下房间里--个我不太认识的男孩听到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扯着嗓子大声呜咽着。他上楼陪我坐了一会儿直到那玩意儿消失。持续了大半夜才消失。我们没怎么说话;他也没有试图安慰我。他很少说话, 只是陪我坐着。我们没有成为朋友。到毕业的时候我已经忘了他的名字和专业。但那个晚上他似乎成了我吊在地狱上方的那根绳子。”

格林睡梦里大喊听上去像是“上帝啊求你了侯先生不要点! ”的话。他肿胀的黑眼圈和快速眼动的不连贯性, 加上屏幕上雀跃的130公斤婴儿, 加上戴和贡佩尔都盯着空气说话, 后面又有办公室里亨尼·M.手持游戏机发出的哔哩声和叮咚声, 给没开灯的客厅带来了一种梦幻一般几乎超现实的氛围。

戴终于松开双腿换了换。“之后再也没回来过。已经二十多年了。但我没忘记。在此之后我感觉最糟糕的时刻与那个黑色船帆或者翅膀在我身体里涌现的感觉相比, 就像在足疗师那里的一天。”

“奔涌。”

“不不要坚果上帝啊不要坚果。”

“那个夏日和大二宿舍的晚上我明白了地狱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明白人们说地狱的时候指的是什么。他们说的不是黑色船帆。他们说的是与之相关的感觉。”

“或者它出现的那个角落, 在身体内部, 如果他们说的是一个地方的话。”凯特·贡佩尔现在看着他了。她的脸看上去并没有好一点但确实不一样。她的脖子因为扭曲了那么长时间已经完全僵硬。

“从那天开始, 不管我能不能让人满意地解释这个,”戴说, 抱着自己刚交叉着腿的膝盖, “我开始直觉上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要自杀。如果我要长时间面对这种感觉的话我肯定会自杀。”

“时间在这个大得看不到全部的翅膀的阴影下, 上升。”

“上帝啊别。”格林很清楚地说。

戴说:“不可能比这更糟了。”

无标题无名氏No.64475255

2024-11-22(五)21:51:02 ID: SCWs92C (PO主)

//“时间从我们被粗暴地撕下”。
如果考虑到上帝作为其中普遍性要素的象征,那可真是糟到不能再糟了。

无标题无名氏No.64475264

2024-11-22(五)21:51:44 ID: SCWs92C (PO主)

808[1,1138]

无标题无名氏No.64475567

2024-11-22(五)22:19:30 ID: SCWs92C (PO主)

11月11日,德伴成人纸尿裤之年

(//也可以叫“马里奥·因坎旦萨的忧郁”……,应该相信在因坎旦萨三兄弟与卡拉马佐夫三兄弟间构建出一种有效关联的可能,如果你乐意的话。)

艾薇儿·因坎旦萨是那种从来没有达到过世界级、时尚杂志级别那种美丽的高挑美女, 但人生早期美丽程度就已经达到了一定高度, 且在年龄增长的过程中还一直停留在那个点上, 不像很多其他美丽女人, 年龄增长以后会变得没以前美丽。她56岁, 马里奥只是看着她的脸都会很高兴, 至今如此。她不觉得自己漂亮, 他知道。奥林和哈尔都继承了一点她的美丽, 在不同的地方。马里奥喜欢看着哈尔然后看着他们的母亲然后想象五官的位置和胖瘦程度怎样能让男人的脸和女人完全不同, 在长得漂亮的人脸上。男人的脸和你显然可以看出是女人的脸。艾薇儿觉得自己太高了, 因此谈不上漂亮。她站在父亲本人旁边的时候显得不那么高, 他是真的高。马里奥穿着小小的特制鞋, 基本是正方形的, 脚跟上有特殊砝码, 绑的是维克罗尼龙带而不是鞋带, 穿着条奥林·因坎旦萨上小学时穿过的灯芯绒裤子, 马里奥还是更喜欢这条裤子, 而不是那些新裤子, 他还穿着件圆领套头毛衣, 有着像跳蚤一样的条纹。

“我要说的是某些类型的人害怕真实地去感受遗憾或者难过, 或者生气。这也意味着他们害怕活着。他们被囚禁在什么地方, 我想。内心是冻住的,感情上说。为什么。没人知道, 亲爱的。有时候这叫作‘压抑’。”手又做出弯曲的手势。“多洛雷丝认为这是从童年阴影里来的, 但我觉得并不总是这样。有些人可能生来就被囚禁。讽刺的是, 当然, 那种不让忧伤表达出来的自我囚禁本身显然是种非常忧伤痛苦的感觉。对这个假设中的人来说。学校里可能就有些人是这样的, 马里奥, 也许你对此很敏感。在人面前你倒不能说是不敏感的。”

马里奥又抓抓嘴唇。

她说“我会做的是”——向前倾, 用另一支笔, 不是她嘴里那支, 在便签纸上写字——“把脱离、吞噬和压抑几个词写下来, 压抑我会写在另一个词, 压制旁边, 在两个词中间写个不等号, 然后画下划线, 因为这两个词意思很不一样, 不应该被认为是同义词。”

马里奥往前转动身体。“有时候你忘了跟我用简单的词说话我会害怕。”

“好吧那我很抱歉, 同时也很感激你告诉我。我有时候是会忘记事情。尤其是累了的时候。我会忘了然后一直继续下去。”她把便笺纸两边对齐折成一半又折成一半最后看也不看就扔进了垃圾桶。她的椅子是高级皮转椅,但人往后靠或往前倾时会发出一点尖叫声。马里奥看得出来她在强迫自己不看表, 这很不错。

//这其实是第810页的内容。替换的理由与替换掉第470页的理由一致。它跟第808页一样从属于同一个漫长的,无趣的,虚伪的家庭谈话。

无标题无名氏No.64475592

2024-11-22(五)22:21:56 ID: SCWs92C (PO主)

“嘿妈妈们? ”

“人们, 难过却不能让自己觉得难过, 或者表达那种难过, 我用的词很笨, 这些人可能在敏感的人眼里有点不正常。不到位。空洞。恍惚。冷淡。恍惚。<迷糊>是个伴着我们长大的美国词语。麻木。僵硬。断连。恍惚。也许他们会开始喝酒或者嗑药。那种药会钝化真正的悲伤然后使这种悲伤的某种异化的形态表现出来, 就像把什么人从客厅窗户扔到她上一次事故之后好不容易修整完毕的花坛里。”

“妈妈们, 我想我懂了。”

“这样好点了吗, 还是你要我继续唠叨下去。”她站起来从玻璃咖啡壶里给自己倒了最后一杯咖啡。所以她站在小餐柜前时几乎是背对着他。国旗旁边的文件柜上有条很旧的折好的美国橄榄球裤和一个头盔。她对奥林的一个纪念。奥林拒绝跟他们说话或者以任何方式联系他们。她的旧马克杯上的卡通画里有个女人穿着裙子站在膝盖高度的小麦或者黑麦田里很远的地方, 小小的, 上面写着给<在她的领域里出色的女性>。角落里的金属衣帽架上用木衣架非常整洁、平展地挂着一件印着北美组织网球协会徽章的蓝西装。她总是用<出色女性>马克杯喝咖啡, 还住在韦斯顿的时候就这样。妈妈们挂衬衫或者西装比任何人都更整洁, 褶皱更少。马克杯一侧有条细如头发的棕色裂缝, 但不脏也没有污渍, 她从来不会像其他那些五十岁以上的女人一样在杯沿留下口红印。

马里奥一直到十几岁还大小便失禁。他父亲, 之后是哈尔帮他换了很多年尿布, 从来没抱怨或者皱眉头或者表现出不快或者难过的样子。

“但妈妈们? ”

“我还在。”

艾薇儿不会换尿布。她会哭着跑到他面前, 他那时候7岁, 解释, 道歉。她就是不能换尿布。她没法做到。她会哭着, 请求他原谅她, 向她保证他理解这不是因为她不爱他到死也不是因为她觉得他讨厌。

无标题无名氏No.64475626

2024-11-22(五)22:25:04 ID: SCWs92C (PO主)

“你能不能敏锐感觉到一个人难过哪怕这个人并没有不是他自己? ”

她尤其喜欢用双手拿马克杯。

“你说什么? ”

“你解释得很好。很有帮助。除了如果他们比平常甚至更像他们自己的话? 比他们之前来说? 如果他并不是麻木或者死了。如果他比难过的事情发生之前更像他自己。如果是这样但你还是觉得他难过, 在内心的某处? ”

她超过50岁以后确实发生的一件事是她眼睛下面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横向皱纹, 尤其在她不理解你说的话时。

普特林古尔也有同样的皱纹,她才28岁。

“我不理解你说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太像他自己呢?”

“我在问你啊。”

“我们是在说你舅舅查尔斯吗? ”

“嘿妈妈们? ”她假装拍自己的额头表现自己的迟钝。“马里奥亲爱的, 你难过吗? 是不是你在测试我有没有感觉到<你自己>难过? ”

马里奥的目光一直从艾薇儿身上转移到她背后的窗户上。他可以用手启动宝莱克斯的脚踏板, 如果需要的话。中央球场的大顶灯在球场上投射下一个奇怪的影子, 延伸到夜色里。天空中有风, 又黑又薄又高的云朵浮动形成的图案像某种翻腾的波浪。这些都可以从亮着灯的房间的倒影中看到, 而往上, 网球灯的奇怪光束好像彼此交叉的斑点。

“当然如果我都猜不出你是来跟我说你难过的话连太阳都不会升起来了。这点直觉都不应该需要用。”

再往东, 穿过所有球场, 你可以看到下面的一些灯光, 恩菲尔德海军医院大楼里的灯光, 以及联邦大道的车灯和商店的灯光, 以及圣伊丽莎白医院顶上披着长袍低着头的修女雕像的灯光。右边往北, <WYYY>红色旋转发射机在很多不同的灯光之上, 红色轴心的倒影可以在查尔斯河里看到, 查尔斯河因为雨水与融化的雪水涨潮, 被纪念大道和斯托罗500上的车灯一片片照亮,河水在漫开、上涨、隆起, 水面上有着彩虹色的油渍和枯枝, 海鸥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孵蛋, 上下起伏, 头藏在翅膀下。

无标题无名氏No.64476243

2024-11-22(五)23:26:16 ID: SCWs92C (PO主)

445[1,1138]

无标题无名氏No.64476285

2024-11-22(五)23:30:17 ID: SCWs92C (PO主)

>得伴成人纸尿裤之年4月30 日 /5月 1 日

马哈特没睡着。他们已经在山上待了好几个小时。他觉得史地普利拒绝坐在地上休息哪怕只有一会儿有点过分。如果他所扮演的女性的裙子掀到手枪上面, 又怎样呢? 会不会露出古怪且令人丢脸的内裤? 马哈特的妻子已经陷入不可逆转的昏迷14个月了。马哈特可以在不睡觉的状态下休息。这不是神游或者神经系统的放松, 倒像是身心分开。他因为一列美国火车失去双腿以后几个月学会了这门技术。马哈特的一部分飘在空中, 在他上方的某处盘旋, 交叉着腿, 像一个吃着爆米花的电影观众一样慢慢啃着他的意识。

有时在露岩上, 史地普利的双手不是简单地交叉在胸前, 而几乎是在拥抱自己, 有点冷但不想讨论冷这件事。马哈特注意到这自我拥抱姿势的女性化不但让人信服, 且他本人毫无意识。史地普利对他回到外勤的新任务准备有序且有效。这史地普利先生作为一名美国女性记者最让人难以相信的属性——哪怕作为一名体格庞大长相抱歉的美国女性记者——是他的脚。两只涂着黄指甲油的宽脚上体毛浓密好像巨魔, 这是马哈特在北纬60度以南见过的最难看的脚, 也是他一生中看到过的最难看的所谓女性的脚。

两个人出于某种原因, 都很奇怪地不愿讨论怎样在黑暗中下山。史地普利也不想浪费时间搞明白马哈特是怎么上来(或者下来)的, 有可能是直升机把他放下来, 然而飘忽的风向以及他离山口的距离使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未指定服务局通常认为, 如果轮椅暗杀队有那么一个致命缺点, 那就是他们喜欢炫耀, 比如总要制造出一种他们没有任何生理缺陷的场面。史地普利有一次与雷米·马哈特在路易斯安那卡尤湾外面至少50公里的某个摇摇欲坠的石油钻井平台上见面, 周围—圈带枪的卡真人[1做保护。马哈特总是把他粗大的手臂藏在夹克衫里。史地普利看他的时候, 他眼皮半张开。如果他(马哈特)是只猫, 他应该在发出猫的咕噜声。史地普利注意到他的一只手总是在毛毯下面。史地普利自己有一把很小的没登记过的陶洛斯PT9手枪贴在他剃过毛的大腿内侧,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坐在露岩上的主要原因; 枪没上保险栓。

1] 生活在美国的路易斯安那州法裔。

无标题无名氏No.64477504

2024-11-23(六)01:51:59 ID: SCWs92C (PO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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