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无尽的玩笑》No.64456511 返回主串
2024-11-21(四)05:21:48 ID:SCWs92C 回应
“他们应该给读完这本小说的人发个奖,奖励是可以再读一次这本小说。”
无标题无名氏No.64488579
2024-11-24(日)10:53:30 ID: SCWs92C (PO主)
>>No.64468050
(//同上,得伴之年11月20日)
我躺在地上。用双手手背感受着尼罗河绿色的地毯。我完全处于水平状态。我这么躺着一动不动看天花板非常舒服。我很享受在一间充满了水平状态的房间里成为一个水平物体。查尔斯·塔维斯很可能与妈妈们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她极其高大的法裔加拿大母亲在她8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父亲几个月之后“出差”离开家里的土豆农场消失了好几个礼拜。他经常这个样子。酗酒者。最后总会有个来自某个遥远的省份或者美国某个州的电话,一个雇工会跑去把他保释出来。这次消失之后, 他带回来一个妈妈们一无所知的新娘, 一个叫伊丽莎白·塔维斯的美国寡妇, 从她踩高跷一般的佛蒙特婚礼照片上看几乎可以肯定是个侏儒——巨大的方脑袋, 与腿相比较长的躯干, 凹陷的鼻梁和突出的眼睛, 短肢畸形的手臂只能抱到蒙德拉贡的右大腿, 卡其色的面颊热情地贴着他的皮带扣。查·塔是她带到新婚姻里的婴儿,他父亲是个无所事事的人, 在布拉特尔伯勒一家酒馆里玩竟技飞镖时死于意外, 就在医生为软骨发育不全的塔维斯夫人在产房里调整分娩脚镫的时候。她在婚礼照片上的微笑十分同型齿。据奥林说, 虽然查·塔和妈妈们声称塔维斯夫人并非真正的同型齿——比如——马里奥是真正的同型齿。马里奥的每颗牙齿都是双尖牙。所以一切都无法证实。消失, 飞镖事故, 以及牙齿畸形的故事都来自奥林, 奥林声称他从一段与心急如焚的查·塔在布里格姆女子医院妇产科候诊室进行的长时间单向对话里推断出所有这一切, 当时妈妈们正在生产早产的马里奥。奥林那时候7岁; 父亲本人在产房里, 显然马里奥的出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奥林是我们唯一的消息源这一事实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加朦胧, 至少从我的角度来看。精确性从来不是奥林的强项。婚礼照片确实有据可查, 当然了, 也证实了塔维斯夫人确实有个巨大的脑袋且矮得吓人。马里奥和我都没有跟妈妈们谈起这件事, 可能因为害怕重新揭开听上去就很不快乐的童年心灵创伤。我肯定的是我从来没与她谈起过这件事。
从他们的行为来看, 妈妈们和查·塔在并无血缘但非常亲近的关系之外, 从未表现出其他关系。
恐慌发作与预防性集中注意力带来的痉挛此刻突然几乎控制了我, 让我感到周围放映室里强烈的水平状态——天花板、地板、地毯、桌面、所有椅子的座位以及架子的上表面与下表面。还有更多——凯威浓墙布上闪闪发光的水平线, 屏幕长长的上边, 门的上下边, 那些枕头, 屏幕的下边, 黑色盒带驱动器的上下边, 以及像发育不良的舌头一样往外凸出的按钮。沙发和椅子和躺椅几乎无止境的水平状态, 架子上的每一根线条、卵形盒子的各种水平状态的架子、每个盒带盒子四面中的两面, 等等等等。我躺在我小小的石棺一般的空间里。各种水平性压迫在我身上。我像这房间三明治里的一块肉。我意识到了作为直立动物站立、奔跑、停下、跳跃、从球场一侧到另一侧无休无止进行直立行走运动多年以来完全无视的一种基本维度。多年来我一直认为自己从根本上说是垂直的, 是一根奇怪的分叉的血肉之杆。我现在觉得自己很笨; 我觉得自己似乎更结实了, 变成水平状态以后。我不可能被打倒。
无标题得伴之年10月下旬No.64488608
2024-11-24(日)10:59:12 ID: SCWs92C (PO主)
像大部分婚姻一样, 艾薇儿和已故的詹姆斯·因坎旦萨的婚姻也是调和与妥协之后的结果, 而恩菲尔德网球学校的学业课程设置是艾薇儿死硬的学术理想和詹姆斯和施蒂特的实用主义体育教育理念协商妥协的结果。这是因为艾薇儿——她从麻省理工完全辞职, 到布兰代斯兼职教学, 更是在第一年设计恩菲尔德网球学校课程的时候婉拒了拉德克利夫邦廷学院经费很高的科研奖金——恩菲尔德网球学校是整个北美唯一仍坚持那种死硬的三科四科古典文理教育64的专业体育学校, 因此也是现存的仅有的几家想成为真正的高级中学而不仅仅是罩着铁幕的运动员工厂的体育学校之一。然而施蒂特永远不会让因坎旦萨忘记这所学校存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因此艾薇儿冷硬的“心智健康”教学法倒不是说被稀释了, 更像是从价化了, 更实用主义地专注于那些体格强健的学生跑到山上奉献青春所追求的目标。有些艾薇儿允许的针对古典文理教育的恩菲尔德修改版包括把三科四科一共七个科目混合起来, 而不是分成高年级四科和低年级三科; 恩菲尔德的几何学课程几乎完全不学习封闭图形(除了长方形),而是花整整两个越来越令人难以忍受的学期专注于(当然是说除了索普的立方体三角学, 但那是门选修课, 基本只有美学意义)各种角度的算法; 而四科的天文学要求在恩菲尔德变成了两学期的必修光学研究, 因为视觉问题对打球来说更为重要, 且一切从无光到高度消色所需要的镜头都在生活行政楼隧道的实验室里。音乐课基本是不上的。而三科教育对古典演讲术的执迷在恩菲尔德也变成了涵盖范围很大的历史与工作坊课程, 学习各种类型的娱乐形式, 大多是电影——同样, 因坎旦萨那些奢侈的器材放着不用是种浪费, 且在遗嘱中, 普里克特女士、奥格威先生、迪斯尼·R.利思先生和索马·理查森-利维-奥伯恩-沙瓦夫女士将会永久从学校领到工资, 他们分别是已故创办人兼校长最忠诚的音响师、灯光助理、制片助理及第三喜欢的女演员。
另外, 有六学期的娱乐必修课, 因为既然学生希望能为自己的职业运动生涯做好准备, 那他们今后必然也需要受到作为表演者的训练, 虽然是十分深刻特别的那种, 因坎旦萨总是这么说, 这是他少数需要同时强倒进艾薇儿和施蒂特喉咙里的哲学观点, 后者曾努力推广某种神学和康德冷酷道德观的结合课程。
无标题无名氏No.64488692
2024-11-24(日)11:11:14 ID: SCWs92C (PO主)
64.对此不是百分百确定, 但基本上三科和四科是两套基本课程, 修完课程可分别获得相当于历史上18世纪时期的高中文凭和学士学位, 或者可能是硕士学位, 塞缪尔·约翰逊时期, 牛津和剑桥大学中一些古老而经典的学科广泛采用这些课程——他本人几乎就是最早的语法-词汇-教学法方面的顽固派---三科中你要学习语法、逻辑和修辞, 然后如果你还没倒下的话, 要学习数学、几何、天文和音乐四科, 没有任何一门科目——包括看上去好像不那么难的天文和音乐——是简单的, 这可能是那些牛津剑桥的古典和新古典学科的本科生和博士生总是看上去如此苍白、憔悴、忧愁、严肃的原因之一。更别提恩菲尔德网球学校唯一一个休息日是周日, 某种程度上是为了让他们补补出去打比赛错过的课程, 而在恩菲尔德网球学校不上课的周日都是三堂场上训练课, 在校外人士看来都残酷得近乎疯狂。要了解更多教学理念概况, 请参考 P. 比斯利撰写的有点过时且落伍的赞助年代前的《美国教育中的人文复兴》, 或者最好看看A. M. 因坎旦萨对此书的修订版, 文字有更新,排印错误都被去除, 论据更加精准, 你可以通过致邮 InterLace@cornup3.COM 购买光盘版本, 或者从康奈尔大学出版社购买平装版, 第三版出版于塔克斯药物冷敷垫之年。
//A.M.因坎旦萨是谁?艾薇儿的中间名是塔维斯,无论如何不会是那个“M”。另外四个因坎旦萨的名的首字母分别为:J,O,M,H。尤其要考虑到“Incandanza”是D.F.W虚构出的姓氏……这算是个新发现。但或许并不重要。
无标题无名氏No.64490206
2024-11-24(日)14:42:02 ID: SCWs92C (PO主)
>>No.64488839
// 确实,一大坨不分段文字在岛上呈现出的效果对任何人的眼睛都很不友好(;´ヮ`)7
更不必说文本还是被某人用骰子切碎过的( ゚ 3゚)
不过原小说的语言特点就是这种无穷无尽的长难句。中文还好,英文原版如下图所示:
无标题无名氏No.64491934
2024-11-24(日)18:28:07 ID: SCWs92C (PO主)
>得伴之年11月8日,互依日
“让我们欢呼”[1
(//同>>64464616,>>No.64460325。“末世”游戏部分)
每年在恩菲尔德网球学校, 可能有那么12个12岁到15岁之间的小孩——青春发育期最早期的小孩, 刚开始具备抽象思考问题的能力, 对现实困局的敏感也开始出现, 表现形式是对一些你自己根本不明白的东西出现某种乡愁*120——可能有那么12个这种小孩, 大多数是男孩, 会疯狂爱上某种叫作“末世”的自制学校内部游戏。“末世”是恩菲尔德所有人听说过的最复杂的儿童游戏。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从哪里把这游戏带到了恩菲尔德。但你可以轻松根据这游戏的规则原理推断它大概是什么时候发明的。整个游戏结构在奥尔斯顿人迈克尔·佩木利斯12岁时就已基本成形, 是他帮忙让这游戏变得更好玩。它优雅的复杂性, 加上一些角色重演的内容以及与当下现实完全脱节的性质让它具有某种孩子气的吸引力。另外它真的好玩得让人上瘾, 让大人都感到震撼。
这一年上瘾的是奥蒂斯·P.洛德, 一个13岁的底线球手, 特拉华州威尔明顿来的微积分高手, 他“上任”成为“末世”的游戏管理员和数据分析师, 虽然佩木利斯还在——他肯定是恩菲尔德历史上最优秀的“末世”玩家,至今作为非正式退役队员, 对洛德的计算和规则有纠错权。
1] 原文为拉丁语“GAUDEAMUSIGITUR”, 意为:让我们欢呼。出自歌曲《短暂的生命》( De Brevitate Vilae), 常见于西方大学的毕业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