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无名氏No.59942785 只看PO
2023-10-24(二)15:55:27 ID:8tuEHWB 回应
现在是傍晚五点半,由于入秋的缘故,白天变得比往常要短,因此此时的天空已经呈现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昏暗,街头巷尾林立的路灯接连亮起。
这个时间点,往往上班的已经下班,上学的都已经放学,我也不例外。只是今天在回家之前,我还有件在意了很久的事情没有完成。
从学期头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思考必要性,思考可行性,思考如何付诸实践,以及实践之后如何进行有效的总结,一直思虑并烦恼着,直到期中考过后,我才终于鼓起勇气,下定了决心。
所以我在今天选择了一条与往日不同的路线,一条几乎可以说与我家的方向南辕北辙的道路,牵着我的自行车一路步行,尾随着我今天的目标。
啊,是的,我说的在意了很久的事情就是尾随。
无标题无名氏No.59973271
2023-10-27(五)11:43:06 ID: 8tuEHWB (PO主)
泡在显示屏散发出的蓝白光线里,我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点燃了面前一颗有着很长引线的鞭炮,眼睁睁看着火线燃烧到了尽头,鞭炮丝纹不动,爆炸声却从身后响起。
这种体验通过脑皮层散入我的四肢百骸,一时间让我感觉股下两颗睾丸收缩发冷。
于是我换了个坐姿,蹲坐在椅子上,借着座位上的余温温暖着下身,继续着因为这股感觉而中断的思考。
即便在计划实施之前,我心底里就悄悄给王明同学预先打上了类人怪物的标签——他实在普通得怪异,但到了他真正消失的时候,我一直想找机会验证的假说却并没有得到强有力的证据:王明消失完全可能是因为他是个超能力者,又或者外星人,吸血鬼,察觉我的跟踪之后隐匿了身形——总之,这一趟下来,除了与儿时遭遇拥有相同质感的一份奇特之外,我可以说一无所获。
通过这次冒险,我只是确认了奇异的存在,却并不能辨认出这是否就是我所追逐的那一份。
而在这次跟踪里发生的意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叫住我的江丽同学,实际上的住址却远在城区另一头,与她“出门买酱油”的回答完全对不上号。
再联想到,这份跟踪计划,我从期中谋划到如今,居然完全没想到要排查其他同学住址跟活动范围这件事,哪怕说这是身为高中生的思路局限也说不通——我也自认智力正常,这么严重的错漏,本来不应该发生才对。
一阵恶寒。
但是江丽同学……她完全称不上普通,个性开朗,为人幽默,长相跟成绩也是中上,在班上的男生团体里经常能听到讨论她的声音……总之,无论她现在显得如何可疑,我始终无法像对王明同学一样给她贴上怪物的标签。
也许她也对怪物有所认识,跟我一样在跟踪王明同学?亦或者,她跟踪的人,实际上是我?
纠结了一阵,我才意识到,现在思考再多都是无用功,想要解开江丽同学身上的谜,明天当面去询问她,才能有所突破;只是自顾自一个人钻牛角尖,想到头发白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无标题无名氏No.59974275
2023-10-27(五)13:32:44 ID: 8tuEHWB (PO主)
比起江丽这个目前还可互动的人物,此时已经不知所踪的王明同学才是真正的麻烦。没错,我依然没能获得证明他就是伪装成人类的怪物的证据,但做个假设,倘若他真的是呢?
让我萌发跟踪想法的帖子里,虽然对humen——以后就这么称呼类人怪物吧——有过共同点上的描述,楼主也说他有过几次直接目击的遭遇,但思来想去,他大抵是没有与这些家伙发生过正面冲突——不然他就写出来了。虽然被称作“人类天敌”,但它们的捕猎方式究竟为何,我没有丝毫的头绪。
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则是对未知的恐惧。我相信它们是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是怪物的怪物,所以我能迈出阴影与之近距离接触;但它们作为天敌的一面仍然不为我所知,想象力此时此刻便为虎作伥地在脑海里加工出种种可怖的可能。
下身传来的感觉更冰寒了一分,双腿开始有些发颤,不经意的发散思考让我陷入了恐惧的泥沼,我越是挣扎着想要脱身,思绪就越是难以抽离其中,王明那张平白无奇的脸孔开始在脑海里浮现,增生,分形,扩散,天花板上,电脑屏前,房间门外,好像到处是他的身影。
它们并非面目狰狞,手中也没有杀人利器,穿着打扮也看不出有何怪异,因为我从来都不害怕这些——我最害怕的,是它们将我团团围住,用无机质的面孔作城墙,把我陷困在恐怖的谷底,逼迫我聆听空气中层层叠叠、粘腻湿滑的阵阵呼唤——
砰。
好痛。
捂着鼻子,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真是丢人,被吓得浑身发抖,我居然从电脑椅上摔了下来,磕得鼻血横流。
但也好在摔倒了,鼻子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我得以逃离不断想象未知恐惧的漩涡。
真是万幸。
无标题无名氏No.59975935
2023-10-27(五)16:45:10 ID: 8tuEHWB (PO主)
不再继续思考,抽了几张纸巾擦拭鼻血跟桌子上的血污,处理完现场之后,我去冰箱又拿出冰块简单敷了一下鼻子,照了照镜子发觉鼻子看起来只是微微发红之后,我就回到餐桌上,拿出微波炉里热好的食物,简单应付了一下今天的晚餐。
饭后再把已经在学校里完成大半的家庭作业写完之后,洗漱一阵,我就躺到了床上,昏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一醒,我就跑到洗漱间的镜子前,确认鼻子只是还有点发红并完成洗漱之后,就小心翼翼地背上背包骑上单车,离开了家门。
当我走进教室时,班上只来了大概十余个同学,显得没什么人气,后桌的江丽同学则似乎很早就到了这里。
印象里她每天都这么早,总是第一个到达教室,却不是来刻苦用功,似乎只是有早起的习惯又无处可去而已。
“诶,你头发怎么一点没剪啊,鼻子上还红红的,怎么搞的?”
刚把书包放进抽屉,她就忍不住来找我搭话,表情带着一点狡黠的笑。
“你在人家店门口说出‘这种理发店’这种话,我怎么可能还能进去剪头发嘛?”
“哈哈哈哈,对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为了补偿我亲自帮你剪怎么样?话说你鼻子怎么红的还没告诉我呢。”
江丽同学靠得很近,眼睛直勾勾顶着我鼻梁上那道磕出来的红痕,搞得我有些不自在,但联想到昨天她那次不自然的出现,又变得能自如应付了。
“没有,在家里不小心磕到的。”
“咦——真的吗?好可疑哦,是不是被理发店老板教训了?。”
真的吗?当然是真的了,起码比你打酱油要真实的多。
“你怎么不讲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像是为了更仔细观察我的反应,她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跑到我的位置旁边走过来转过去,对着我的脸一阵打量。
随后像是个侦探一般摩挲起了下巴。
“虽然圣诞节还没到,不过现在的天安同学只要戴上鹿角就可以去扮演圣诞麋鹿了,到时候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不好意思啊,比起麋鹿我更想当雪橇。
主动找我搭话,却一点都不提起王明同学的事情吗?
我故意别过脸,在江丽同学看不到我正脸的情况下扫视了一圈教室,没有在王明同学的座位上发现他的身影。
往常他也是每天很早就到教室的那一批。
这么看来是真的失踪了。
我悬崖勒马地止住了往下继续的联想,随后又转过头看着一脸打趣的江丽同学。
要憋到老师问起“有谁住在王明家附近的吗?”的时候再跟我谈起王明吗?
还是你根本对他一无所知,出现在那里有别的原因呢?
回过头对上江丽的视线,我尝试在她脸上发现一些不自然的细节,方便我单刀直入询问她昨天为什么出现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但从眉毛到嘴角,我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反而是她被我看得有点不自然。
“你不会是生气了吧?那样看着我。鼻子真的很痛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有点走神。也有可能昨天流鼻血流太多大脑有点不灵光了。”
话一出口,一道灵光很快在脑子里乍现,我想到了该怎么切入关于昨天她出现在那里的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