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嵯峨x双狼】增福增寿无名氏No.63856705 只看PO
2024-09-22(日)23:20:11 ID:OKTT5bZ 回应
到底怎么用这个岛啊,是这样发帖的吗
五·无名氏No.63907958
2024-09-27(五)21:16:43 ID: OKTT5bZ (PO主)
拉普兰德的房间里有一台很老旧的手摇电话,那台电话跟着她行走过大半个叙拉古,线缆上的漆皮剥落了好几段,它的铃声又哑又涩,就像一只患了肺癌的羽兽在努力地打鸣,让人不得不在响铃到底第一秒就把电话接起来。
拉普兰德,有合同。带着电流杂音的人声透过听筒传来。她抿了抿嘴唇。你就没什么别的想说的吗,比如说……你想我了?
电话戛然挂断。
她的号码只有一个人记得。每当老羽兽开始打鸣的时候,拉普兰德就知道德克萨斯要么给自己找了新的活干,要么又寂寞得难受求着她去上了。她们起初在叙拉古一起杀人,德克萨斯使得一手好剑,她在战场中舞蹈的时候,漆黑的高马尾像一条高高跃起的虎鲸一样漂亮。人杀得多了,她们就用沾满血手印的钞票买下地产、买下烟草、买下铳械,她们没有家族,就建立自己的家族。德克萨斯是家长,她是德克萨斯手下的杀手,两个人挣的钱只有两个人来花。
晚上好,德克萨斯。白狼推开门,优雅地行了个绅士礼。你今天过得好吗?
德克萨斯把双腿支在书桌上,手肘倚着转椅、修长的手指托着腮帮。拉普兰德小姐,托彼此的福,我们在叙拉古发了财,我们的生意做得很好,生活过得很好。但你只是走进门来,说:“德克萨斯,你今天过得好吗?”你对我一点真心也没有,并不把我当你的爱人。你甚至不愿意喊我一声女士。
是嘛,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德克萨斯。拉普兰德绕到桌子后面牵起她的手,庄重地亲吻她的手背。女士。今天您又给我安排了什么任务,割开喉咙,还是……割开点什么别的?她的手一路向上,勾着德克萨斯衬衫领口的纽扣。
德克萨斯轻声骂一句下流,从桌上堆成山的卷宗里抽出一张塞进拉普兰德不安分的手里。脱自己领导的衣服之前先想想工作做完了没有。拉普兰德随手把卷宗扔到地上,顺着德克萨斯纤细的脚腕撩起她西裤的裤管,纤薄的黑丝袜裹着的双腿在昏黄的台灯下朦胧如雾,她的脚背绷在闪亮的漆皮高跟鞋里,跖骨分明。
女士,你的穿衣风格可真放荡。拉普兰德勾着黑狼的下巴,粗暴地分开她的双腿。
德克萨斯,哦,亲爱的德克萨斯。她按着女人的肩膀,欢愉地挺臀送胯。我要是个男人该有多好,这样就不用只能戴着假性具和你做爱了。床单被她们的汗水濡湿,黑狼兴奋的嚎叫声盖过了窗外偶尔响起的警笛声,她搂住拉普兰德的脖子,把她的脸拉到自己的唇瓣上,用犬牙和舌尖亲吻她的鼻头。哪怕二十个叙拉古男人给我的快感,也抵不过你腿间的那根假东西,她湿热的吐息迷了白狼布满血丝的双眼,你懂吗,拉普兰德小姐?
我他妈懂个屁。拉普兰德把脸埋进她的胸脯深深地呼吸,德克萨斯的汗液带着好闻的摩卡味道。你要是被二十个男人干了,我会一边羡慕你的艳福,然后把他们每个人的家伙事儿都扯出来剁了。德克萨斯。她们十指相扣。帮我回忆一下,你有多久没穿过红色的衬衫了?
黑狼修长的双腿张开如一根衣架,衣架上挂着拉普兰德的假性具。我现在是个文职,她说,文职就该穿着白衬衫和西装外套。然后在西裤里穿上黑丝袜诱惑你的杀手?这就是你们文职做的工作吗,女士?拉普兰德带着玩味的笑容接话。
德克萨斯在西西里的海潮中轻轻颤抖起来,尖利的犬牙在拉普兰德的肩膀上留下血痕,拉普兰德迎合着她的身体,她们如同两片迷失在大海中的落叶,被无边无际的海啸淹没。身体仿佛失去重量,她放松,任凭意识被极乐吞没,沉入棉花糖般的松软黑暗中。拉普兰德一定是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再度睁开眼睛时,自己变成了被压在床上的一方。德克萨斯把那根湿漉漉的东西系在自己的胯间,说,拉普兰德小姐,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跟那个和尚乱搞了,最近你的身体好像一天不如一天了。
六·无名氏No.63907967
2024-09-27(五)21:17:47 ID: OKTT5bZ (PO主)
拉普兰德的精神洁癖不严重,但足够让她拒绝哥伦比亚拿铁、把武器借给其他人,或是和一个和尚做爱。德克萨斯说她总和和尚在一起鬼混,把身子都弄虚了,拉普兰德没有跟和尚上床,却天天听和尚在耳边磨磨唧唧。
嵯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和死人朝夕相处了个把月之后,晚上睡得居然比在庙里还香,看到路边的尸体甚至觉得有几具还称得上眉清目秀,为亡魂做法超度也愈发顺手,一手按着逝者的灵台、一手礼佛拨动念珠,经还没念一半,死人不耐烦地说能不能先给我叫辆救护车。
胆子大了,能做的事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嵯峨开始劝导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施主,住持爷爷说过,凡一切众生皆有佛心,小僧以为施主只是被红尘琐事迷了心门,如能静心静神、不受世间诸般所扰,定可成无上正等正觉。拉普兰德施主,世间有这般多养家糊口的活计,为何施主您偏偏选了杀人这一行呢?拉普兰德施主,您有家业、有亲友,那些于您刀下丧生的无辜之人也有家业、亲友,您取人性命的时候,可曾想过多少家庭因您而破碎,多少孩子没了父亲、多少妻子没了丈夫?拉普兰德施主……施主莫急着走,小僧还没说完呢,啊,多谢施主留门……
拉普兰德拎着外带咖啡溜达了一路,和尚就跟在她身后念叨了一路,她快她也快,她停她也停,像靴跟上黏着的口香糖一样甩也甩不掉。和尚说的话在她听来幼稚得可笑,叙拉古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家长们一个响指就能让几十个家庭一夜之间在这座城市里永远消失,他们生杀予夺的时候可从没人劝诫他们三思而后行,阎王见了那帮人都不收他们入地狱。她奇怪什么样的人能把嵯峨教育得如此良善,良善到像是老派电视剧里心如明镜的正义伙伴,良善到她只要有一次选错了讲大道理的对象,立刻就会被剁碎了喂狗。装咖啡的纸袋晃晃悠悠,她走上楼梯、掏出钥匙、开门,直到把咖啡拿出来喝了四五口,才突然意识到嵯峨一路跟到了她的家里。
嵯峨是没剃度的和尚,所以她既没心眼又没顾虑,拉普兰德用诧异的眼神瞪着她的时候,她正好奇地打量屋里的陈设,这里戳戳那里碰碰,还拿起拉普兰德收藏的咖啡豆和伊比利亚火腿闻闻,俨然一副小孩子模样。拉普兰德施主,您居然收藏了这么多刀具,小僧只在庙里的练功房见过几柄薙刀,您柜子里这些兵刃,小僧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小僧能拿一柄出来端详一二吗?
纸杯重重砸在桌上,咖啡溅了一地,满屋都是浓香的咖啡味。滚蛋,拉普兰德说,别动我的东西。嵯峨看着她愠怒的神情赶忙把双手紧紧贴在裤子上,施主莫恼,小僧不动,小僧就看看。拉普兰德施主,小僧方才还没说完,施主杀人如麻、秉性暴躁,又执着于此不肯悔改,早已犯了杀生、嗔恚等数条恶业,若长此以往,当招致地狱、恶鬼、畜生三道苦报,坠及五无间,刀树剑山,焦汤猛火……
苦报?拉普兰德不屑地笑笑。这个词你还是留给其他西西里人用吧,他们还活着就是我最大的苦报。嵯峨想坐到沙发上,想了想踱到折椅旁边,犹豫片刻之后她席地而坐,正色看向拉普兰德。施主拨无因果道理,是又犯了邪见之业,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拉普兰德施主,小僧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当为自己的亲友着想,实是这世间恩恩怨怨交织往复,施主一念之差,恐伤的不止是自己一条性命呀!
拉普兰德想干脆把嵯峨赶出去,电话却突然响了,她接起来的时候嵯峨正兀自惊叹竟有这般破旧的电话,拉普兰德施主今日实属让小僧大开眼界。
电话那头是德克萨斯冷冰冰的声音。拉普兰德小姐,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背着我把其他的女人勾引到家里去了,等一会你来的时候要么把屁股洗干净了,要么拎着自己的脑袋敲门。拉普兰德伸长胳膊把听筒朝向嵯峨。听听吧德克萨斯女士,你的杀手勾引回家的女人是个他妈的和尚,这会儿正劝我出家呢。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后传来一声有些无奈的叹息。把她带来,拉普兰德,我要亲耳听听这位女士是怎么规劝你的,如果你对我说了半句假话,我就把你和她一起扔进修道院去喂教士们养的狗。
放心吧,我这种人,狗都不吃。拉普兰德回敬一句,把听筒捂住,喂,那个谁……嵯峨,跟我走,有人要见你。和尚耳尖一动,还没站起来就被拉普兰德一麻袋套在头上。
恢复视觉的时候嵯峨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的大床上躺着拉普兰德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她正亲吻着女人光洁的脖颈,不老实的双手在她的胸脯和胯间探索,靡靡水声不绝于耳。嵯峨闭目转头,连连念诵阿弥陀佛,小僧无意撞破二位施主寻欢,拉普兰德施主对小僧说有人要见小僧,但想来此时此处不甚方便,小僧还是先走一步为妙……
拉普兰德,施主。陌生的女人笑得动人。这个称呼还挺适合你的,我开始喜欢这个小和尚了。小和尚,跟我说说,这家伙犯了什么戒条了,害得你要劝她出家?
小僧名唤嵯峨,是来自东国的云游僧。嵯峨起身见礼,两个叙拉古人在她的面前交换彼此的肉体,她板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慢条斯理地讲她如何与拉普兰德在城里相识、如何一路跟着她超度刀下鬼、如何连续好几周劝诫她勿要杀生,又是如何不小心跟着拉普兰德进了家门。嵯峨把对拉普兰德说过的大道理又讲了一遍,还说这位施主请务必替小僧劝劝拉普兰德施主放下执念,施主与拉普兰德施主缘交非浅,您说的拉普兰德施主肯定会听的。德克萨斯被压在拉普兰德身下止不住地笑,直到拉普兰德狠狠地在她的大腿根拧了一把才告一段落。
这么多年了,拉普兰德,从我们第一次在西西里岛上做爱到现在这么多年了,我们的伴奏从鸟鸣到小提琴曲再到炸弹爆炸的巨响,我还是头一回听着和尚念经跟你做爱。德克萨斯报复似的在拉普兰德的后脖颈上咬了一口,轻轻地把嘴唇贴在她耳朵的绒毛上说。
嵯峨讲完了道理,站起来道声阿弥陀佛,小僧要说的都说完了,还望两位施主三思,勿要在歧途一去不知返了,小僧这便先行告退。德克萨斯喊住她。你认识路?拉普兰德说不可能,我蒙着她的眼睛把她带来的。嵯峨摇摇头。小僧方才在楼下闻见一股柑橘面包的味道,想来是圣局埃尔街和金羽兽街东南角的那位老奶奶做的,于是小僧就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了。德克萨斯说你就那么肯定?嵯峨点点头。这里的柑橘面包味道和城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老奶奶亲手送给小僧吃的,小僧断不会记错。
和尚心里没什么眼,鼻子上的两个眼倒是蛮管用。
嵯峨走后,拉普兰德把耳朵伏在德克萨斯的胸膛上。现在你该信我了吧?德克萨斯白了她一眼。能被这种人缠上,你也没比她聪明到哪去。拉普兰德不反驳,她轻轻捧起德克萨斯的一绺头发,说,德克萨斯女士,我们收手吧。
拉普兰德小姐,我有没有听错?你是在劝我收手吗?别跟我说你真的被那个傻和尚给说服了,想拉着我去出家。德克萨斯扭了扭拉普兰德的脸颊,想把她从梦里拽出来。
拉普兰德没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德克萨斯解释。嵯峨说的话她没全放在心上,也没全不当回事,她攒了很多年的薪水,准备找个机会说服德克萨斯跟她去萨米,她们会在那里买一栋没人打扰的小木屋,装一座暖和的壁炉,外面不下雪的时候,就去树林里打猎。
如果德克萨斯不去,她就用这笔钱雇个杀手,以德克萨斯的名义把拉普兰德杀了,这样就不会有人顺着她查到德克萨斯头上。
她找不到和德克萨斯说这些话的机会,直到一个和尚撞进她们的生活里。
七·无名氏No.63917907
2024-09-28(六)22:08:56 ID: OKTT5bZ (PO主)
德克萨斯的公寓很高,下雨的时候,能看到雨丝从云层里落下,小巷里的叙拉古人打着黑色的伞。拉普兰德坐在窗台上抽烟,烟头上橘黄色的火光忽明忽暗,在雨幕中宛如一颗垂死的星星。
她吐出一枚完美的烟圈,灰白色的圆环扩散、破裂,于昏暗的房间里消散。拉普兰德掸掸烟灰,低下头,嵯峨坐在她脚边的地板上,闭着眼睛,无声地诵经。
别念了。拉普兰德狠狠嘬了一口香烟。嵯峨没听见似的,嘴唇仍在静默地一开一合,手里的念珠哒哒哒地转动。她把燃尽的烟头抵在窗玻璃上摁灭,掏出新的一根香烟点燃,烟嘴凑到唇边时,她突然把嵯峨扑倒在地上。
我他妈让你别念了,你聋了是不是?!白狼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她发疯似的抓着嵯峨的衣领摇晃,她们的衣服都湿透了,头发被雨浇得又黏又沉重,拉普兰德吼出的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刺鼻的烟草味道,窗台上堆着一层烟头,像一只只死虫子。
阿弥陀佛。嵯峨不急不恼。小僧只是想为德克萨斯施主……
X你妈的,德克萨斯已经死了!拉普兰德松手,她的手上沾满德克萨斯的血。
德克萨斯的公寓很高,晴天的时候,能看到入夜的整座城市。拉普兰德坐在窗台上抽烟,烟头上橘黄色的火光忽明忽暗,远处巨幅广告牌的灯光把她的脸映得忽蓝忽白。
还没念完?你怎么每天有那么多经要念。她低下头,嵯峨坐在她脚边的地板上,窸窸窣窣地诵经。
阿弥陀佛,小僧每日都要诵晚课,方才拉普兰德施主和德克萨斯施主……咳,云雨之时,小僧才诵了一半,现在诵的是余下的一半。嵯峨脸不红心不跳,几分钟之前她就坐在床尾的地上,两只狼在床上嚎叫,床板嘎吱嘎吱地晃,她如木雕泥塑一般不为所动。
德克萨斯洗过澡之后裹着凌乱的被子睡熟了,她今天出了不少血,直抱怨拉普兰德没提前把床单换成红的。叙拉古人很少结交朋友,嵯峨和德克萨斯称不上是朋友,却成了她的客人,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每次见面的时候,总要她带着小和尚一起过来,两个人在床上做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嵯峨就在床尾念经。拉普兰德总说德克萨斯这是精神出轨,德克萨斯就冷哼着咬住她的耳垂。拉普兰德小姐,我给过你精神出轨的机会,可惜你不中用。后来拉普兰德就说出家人不该总来这种下三滥的地方看这些不干不净的勾当,德克萨斯就用修长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拉普兰德小姐,你现在觉得跟我上床是不干净的下三滥勾当了?你该听听小和尚是怎么说的。
拉普兰德施主此言差矣。嵯峨手里念珠不停。“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拉普兰德施主为外物所动摇,是修行不够哇。
放你妈的屁,拉普兰德回怼。刚才你还偷瞄德克萨斯的屁股。
“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后半句偈语嵯峨没有说,她只是摇摇头。施主,小僧是未剃度的俗家弟子。
每当拉普兰德被嵯峨几句话噎得无言以对时,德克萨斯总会笑得合不拢嘴,拉普兰德一度怀疑这和尚上辈子也是个情场高手,德克萨斯睡着时,她就问嵯峨为什么这么会讨女孩子开心。嵯峨摇摇头。小僧只是据实回答,德克萨斯施主有慧根慧听,才笑得如此开心,拉普兰德施主慧根太浅,是而以为小僧心怀不轨。
拉普兰德懒得和她争什么慧根,她看着嵯峨手里转个不停的佛珠。你念经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嵯峨抬起眼皮看了看拉普兰德。空心空神,什么也不想,拉普兰德施主,你和德克萨斯施主云雨恩爱时,心中又在想什么?
她愣住了,这死和尚总能用一两个简单的问题让她陷入迷茫。她想说她想着的当然只有德克萨斯,但她说不出口,这几天她盯着德克萨斯脸颊上水蜜桃般的细小绒毛,脑子里却只有无边无际的萨米荒野,直到德克萨斯不耐烦地催她快点动,她才如梦初醒,调侃一句别这么欲求不满;她想说她想着的是这座城里数不清的虎视眈眈的眼睛,它们盯着德克萨斯的脑袋和身体,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把她撕成碎片的机会,她最近一直在旁敲侧击地向德克萨斯描绘自己的计划,换来的却总是只有一声调笑。
德克萨斯戳着她的脑门或是胸脯。拉普兰德小姐,你觉得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会让你显得很像个英雄吗,嗯?
除了我,谁都没资格杀你。德克萨斯捧着她的脸,一字一顿。我们就留在叙拉古,哪儿也不去,如果我们要死,就并排死在这张大床上。
于是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德克萨斯或是嵯峨。和尚从她手里接过燃了半截的香烟摁灭。拉普兰德施主,你爱她吗?
她爱德克萨斯吗?她不知道,她如果爱她,就该斩钉截铁地把机票拍在桌子上,用刀架在她们俩的脖子上,要么一起离开,要么同归于尽;可她如果爱她,就该和她一起留在这座城里,她不想去别的地方,她就一直搂着她,喝温热的卡布奇诺,看细雨笼罩下灰蒙蒙的街巷。所以她沉默,她把头偏向窗外,洁净的玻璃上映出德克萨斯恬静的睡颜。
我不想死,她说。
那就让小和尚给你念念经,延年益寿的那种。德克萨斯不知何时醒了,她踮着脚走到拉普兰德身边,给她赤裸的身子披上一件衬衫。嵯峨赶忙接话,说各门各宗断无此种经文,小僧虽有心为拉普兰德施主祈福,却也不敢打诳语。拉普兰德沉默地捏着德克萨斯的手,德克萨斯的手有些凉,掌心还残留着多年握持武器留下的茧子,她近来睡得很不安稳,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时,看到德克萨斯还躺在她的身边安睡,放下心来之后冷汗都如泉涌般顺着脊柱流下。
德克萨斯还在和嵯峨开没营养的玩笑,她听着心烦,闭上了眼睛。德克萨斯,我们明天就走。她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以不容商量的口吻对她宣布。
德克萨斯,我们走吧。她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以不容商量的口吻对她宣布。
德克萨斯的尸体横陈在床上,她平时最喜欢穿的那身西装被揉成一团丢在一旁。她的喉咙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肤白得如棺材里爬出来的血魔,像是全身上下的血都流干了似的。试想一下你拉开冰箱的门,你最喜欢吃的披萨被人放满了菠萝片和棉花糖,还挤满了粘稠恶心的酸奶酱。拉普兰德是叙拉古人,叙拉古人最容不得别人糟践他们的披萨。那群混蛋把她浑身除了鼻子和耳朵的每一个孔洞都开发了一遍,连她的手脚甚至头发都没落下,她惨白的肌肤上满是恶心的液体和红紫的瘀痕,空气中交织着血的腥味和石楠花的臭味。拉普兰德曾开玩笑说被二十个男人干是种艳福,可当德克萨斯被凌辱的身子躺在她面前时,她却恶心得连碰都不想碰她一下。
嵯峨替她抱起了德克萨斯、洗净她的身体。她洗得很仔细,沐浴露用了半瓶还多,德克萨斯身上的腥味和污物荡然无存,当她把裹着浴巾的德克萨斯递到拉普兰德怀里时,她恍惚之间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摩卡香味。嵯峨试着拂上德克萨斯的双眼,她的眼睛却始终圆睁着,被温水冲洗的时候她精致的眼影晕染成墨,墨色顺着她的两颊流淌,宛如两道漆黑的泪水。
拉普兰德从没觉得德克萨斯这么轻,不知道她身体里少了的到底是血的重量,还是灵魂的。她轻轻把手放在德克萨斯的脸上,帮她闭上了眼睛。她很想问问是谁把德克萨斯变成这样,可她不知道该去问谁,唯一能给她答案的人已经死了,于是她只能把德克萨斯放在地板上,抬起头看着嵯峨。
拉普兰德的嘴唇很干,她很想喝点什么,她最喜欢和德克萨斯去街角的小咖啡馆喝卡布奇诺,但现在她不想喝卡布奇诺,一点也不。
她的声音很哑。她说,我们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