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无尽的玩笑》No.64456511 只看PO
2024-11-21(四)05:21:48 ID:SCWs92C 回应
“他们应该给读完这本小说的人发个奖,奖励是可以再读一次这本小说。”
无标题注释与勘误No.64488434
2024-11-24(日)10:37:03 ID: SCWs92C (PO主)
110.
(//兄弟间一通长达二三十页的电话,在最开始,总是只是关于女人:)
“你想象一下然后告诉我你的想法。想象一下这个画面。魁北克解放阵线和其他各种分离主义组织都突然把他们的恐怖活动的精力从加拿大转移并且开始发起一场针对美国和墨西哥骚扰行为的暴动。但他们却大张旗鼓地代表整个加拿大对北美组织进行恐怖活动。他们甚至设法把艾伯塔的极右分子也一起找来, 外加各省的边缘分子, 所以在北美组织看来, 似乎整个加拿大都想叛乱。”
“我不用想象这画面。这一切正在发生。C. P. C. P(//卡尔加里亲加拿大方阵)现在准时规律地对蒙大拿入侵。6月在德卢斯周边还发生了可怕的因特雷斯脉冲干扰, 以及色情片取代儿童节目, 这一行动可追溯到安大略西南面的精神病五人组织。萨拉托加北面的州际公路日落以后仍无法通行。”
“正是如此。”
“所以你要我思考的那个重点很快出现了, 有了, 奥林。”
“重点在于我被这位‘对象’反问式地邀请去想象这一切都是加拿大佬的作为。泛加拿大这件事本身是种逃避。分离分子以某种方法联合起来策划反北美组织行动。反问转变成想象这一画面, 然后问: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
“我们好像又回到老问题了, 奥。这是因为大凹地主要影响的是魁北克。”
“不是, 我是说她意思是为什么他们要大张旗鼓代表整个加拿大, 然后想方设法制造泛加拿大的反北美组织主义的出现这一局面。”
“根据之前你说的, ‘对象’针对她自己的问题给出了一个假设性的答案。你在这系列采访中插上话了吗? ”
“是不是有可能, 这些北方分离主义者完全明白如果北美组织政府认为加拿大是坏了一锅粥的老鼠, 金特尔和他未指定服务局的白衣人士可以跟墨西哥维奇化的傀儡政府走到一起, 做出一些对渥太华真正不利的事情。他们可以让加拿大当整个北美组织的替罪羊。在三个国家的大陆合并组织中, 你是其他两个国家联合起来对付的唯一国家, 很难想象出比这更糟糕更令人不快的事。”
“维奇化? 合并? 这听上去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奥林。这些都是政治上很狂暴的口号。你那位令人心碎的鲁本斯风格的《时刻》专访记者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让你如此下定决心——”
“很容易想象出这其中的不快。帝国垃圾转运公司的运动矢量可以轻易地调整到更北的地方, 金特尔会这么告诉他们。我们的垃圾资源可是无穷无尽。往少了说, 他会说, 加拿大一大部分都能被凹地化。”
“我得走了。佩木利斯已经两只手捂着肚子靠在墙上, 看着就要倒下去, 看起来浑身发抖, 脸色惨白。”
“想象议会手指甲都被咬得不整齐, 咬到露出粉色化脓的肉的画面, 当加拿大佬策划恐怖主义活动时, 所以现在事态发展越来越像加拿大在对抗北美组织。”哈尔已经穿上了运动裤和一只普通袜子以及另一只运动袜, 在地上挑衣服, 想闻出一件干净的来。“但这些都-----”
“咔咔! ”佩木利斯从哈尔床的一角跳了起来, 做出抓住电话天线要把它掰断的动作。哈尔转身用肩膀保护电话, 用一件运动衫打佩木利斯。
奥林在说:“我要你做的是想一想, 在这里制造了这么多混乱且让它们看起来好像是整个加拿大的作为之后, 魁北克人党或者某个有点地位的人会戴上议会假发然后跑去渥太华提出这么一个协议: 议会让总理以及政府让其他省份放魁北克走,分离, 离开——作为交换, 魁北克将加强反北美组织的骚扰及叛乱活动, 但不再制造其他省份也参与其中以及整个加拿大都在叛乱的假象, 并公开表明魁北克且只有魁北克才是北美组织真正的敌人。他们告诉渥太华他们会用大凹地的邻接性作为理由, 派出他们所有的恐怖主义方面的力量攻击北美组织和金特尔, 且每次都承认是自己所为。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 目标是阻止重划版图。”
无标题无名氏No.64488508
2024-11-24(日)10:45:37 ID: SCWs92C (PO主)
>得伴之年4月30日 /5月1 日
(//还在那块露岩上:)
史地普利的假发已经往右滑偏。“雷米, 不是这样。毒贩不想让你死,至少原则上不是这样; 他们只想要你的钱。这里有区别。你们这些人想让我们死。不仅是要我们送回整个大凹地。不仅仅是要魁北克独立。魁北克解放阵线可能就像玻利维亚人。但福捷可是想要我们死。”
“你又完全错过了重点。为什么未指定服务局永远理解不了我们。你杀不掉已死的人。”
“那你等着看我们是不是真的死了, 乡巴佬。”
马哈特做了一个像敲自己脑袋的姿势。“又一次错过了重点。那种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选择欢愉至死的欲望——你们国家无法选择自己欲望的人的欲望, 这才是死亡本身。你说的那种死, 那种崩溃, 只不过是官方意义上的。你不明白吗? 这是纪尧姆·迪普莱西的天才之处, 迪普莱西先生教会我们的东西, 虽然解放阵线和‘之子’们都没有真正明白。那些艾伯塔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自己脑子都疯疯癫癫。我们轮椅暗杀队, 我们明白。这也是为什么对我们这些魁北克人来说, ‘娱乐’的危险, 可以把观众杀死的危险, 如果是真的话——杀死的方式不重要。准确的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 也不重要。对你们来说就不是。你们想保护他们? 但你们只能延迟死亡。而不是拯救他们。‘娱乐’存在。随行医生和宪兵的那场闹剧——正是证明。它在那儿, 存在着。欢愉至脑死的选择现在存在了, 你们政府很明白, 不然你们不会现在试图阻止这种欢愉。你们不信基督的金特尔在这点上是正确的:‘有人有罪。’”
“这和重划版图一点关系都没有。重划版图是为了自我保护。”
“那: 算了吧。他能看到你们需要某个恶人, 你们都需要, 来延迟这分崩离析。恨一个同样的敌人能使你们团结起来。金特尔脑子也不正常, 但这‘有人有罪’, 他说的是对的。 Un Ennemi commun。[1但不是你们之外的人, 这敌人。而是你们自己历史上的一个人或者一些人, 已经杀死了美国这个国家的人, 休。有过权力的人, 或者应该有权力却没有正当行使权力的人。我不知道。但有人在某个时间段让你们忘记了如何选择, 选择什么。有人让你们这些人忘了这是唯一重要的事情、选择。你们忘得那么彻底, 以至于我跟你提到选择, 你马上做出了一个‘哦又来了’的表情。有人教你们神殿是狂热分子去的地方, 把神殿都消灭了, 然后向你们保证你们不需要神殿。现在没有任何庇护所了。神殿的庇护所也没有地图可寻。你们都在黑暗里蹒跚,困惑于去何处获准。无止境的对幸福的追求建立在有人让你们忘记了那些曾经让人幸福的旧事物。你们怎么说的:‘怎样都行’[2?”
“所以我们想到分离后的魁北克会是什么样时都毛骨悚然。选我们让你们选的, 无视自己所有的愿望和欲望, 牺牲。为了魁北克。为了国家。”
马哈特耸耸肩:“L’état protecteur.3]”
史地普利说:“雷米, 听上去有点熟悉吧? 魁北克民族社会主义新法/西斯国? 你们比最糟糕的艾伯塔人还要糟糕。极权。会下雪的古巴。提着雪橇滑雪到最近的再教育集中营, 学习如何选择。道德优生学。柬埔寨。乍得。不自由。”
“不幸福。”
“没有个人自由的情况下没有任何选择可言, 乡巴佬。不是我们内心死了。让你觉得我们虚弱和可耻的这些东西——正是自由可能带来的危险。”
“但这美国俚语是什么意思, 刚说的乡巴佬? ”
史地普利转头望向他们下方的空间。“好吧。现在你要说, 我们有多自由呢, 如果你们把致命的水果放在我们眼前, 我们无法摆脱诱惑的话。那我要说, 我们是‘人’。我们会说没有自由, 人不可能成‘人’。”
马哈特转移重心的时候轮椅发出咯吱声。“对你们来说永远都是这自由!你们围着厚墙的国家, 却总是在叫‘自由! 自由! ’, 好像对所有人来说这个词想说什么都是显而易见的。但你看: 没那么简单。你们的自由是不做某事的自由: 没人能告诉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美国个体你们应该做什么。仅此而已, 这自由是不受限制和强加的束缚。”马哈特越过史地普利的肩膀往后看, 忽然意识到为什么这个闪光的城市上方的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 是有着美丽灯光的开动的汽车屁股后面排出的废气把星光全部遮掩了, 使得图森市在空白的天空下闪着珍珠色的光线。“但自由以后去做什么? 不仅仅是不做的自由。并非所有压迫都来自外界。你假装看不到这点。自由以后去做什么。一个人如何自由地做出选择? 如果没有一个充满爱意的父亲指导、告诉、教会一个小孩如何选择, 谁又会选小孩贪婪的选择以外的东西? 如果一个人没有学会如何选择呢, 哪里又有选择的自由? ”
1] 法语, 意为: 共同的敌人。
2] “Anything is going”, 马哈特对美国日常打招呼用语“还行吗? ”( How is it going? )的错误使用。
3] 法语, 意为: 保护国。
无标题无名氏No.64488579
2024-11-24(日)10:53:30 ID: SCWs92C (PO主)
>>No.64468050
(//同上,得伴之年11月20日)
我躺在地上。用双手手背感受着尼罗河绿色的地毯。我完全处于水平状态。我这么躺着一动不动看天花板非常舒服。我很享受在一间充满了水平状态的房间里成为一个水平物体。查尔斯·塔维斯很可能与妈妈们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她极其高大的法裔加拿大母亲在她8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父亲几个月之后“出差”离开家里的土豆农场消失了好几个礼拜。他经常这个样子。酗酒者。最后总会有个来自某个遥远的省份或者美国某个州的电话,一个雇工会跑去把他保释出来。这次消失之后, 他带回来一个妈妈们一无所知的新娘, 一个叫伊丽莎白·塔维斯的美国寡妇, 从她踩高跷一般的佛蒙特婚礼照片上看几乎可以肯定是个侏儒——巨大的方脑袋, 与腿相比较长的躯干, 凹陷的鼻梁和突出的眼睛, 短肢畸形的手臂只能抱到蒙德拉贡的右大腿, 卡其色的面颊热情地贴着他的皮带扣。查·塔是她带到新婚姻里的婴儿,他父亲是个无所事事的人, 在布拉特尔伯勒一家酒馆里玩竟技飞镖时死于意外, 就在医生为软骨发育不全的塔维斯夫人在产房里调整分娩脚镫的时候。她在婚礼照片上的微笑十分同型齿。据奥林说, 虽然查·塔和妈妈们声称塔维斯夫人并非真正的同型齿——比如——马里奥是真正的同型齿。马里奥的每颗牙齿都是双尖牙。所以一切都无法证实。消失, 飞镖事故, 以及牙齿畸形的故事都来自奥林, 奥林声称他从一段与心急如焚的查·塔在布里格姆女子医院妇产科候诊室进行的长时间单向对话里推断出所有这一切, 当时妈妈们正在生产早产的马里奥。奥林那时候7岁; 父亲本人在产房里, 显然马里奥的出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奥林是我们唯一的消息源这一事实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加朦胧, 至少从我的角度来看。精确性从来不是奥林的强项。婚礼照片确实有据可查, 当然了, 也证实了塔维斯夫人确实有个巨大的脑袋且矮得吓人。马里奥和我都没有跟妈妈们谈起这件事, 可能因为害怕重新揭开听上去就很不快乐的童年心灵创伤。我肯定的是我从来没与她谈起过这件事。
从他们的行为来看, 妈妈们和查·塔在并无血缘但非常亲近的关系之外, 从未表现出其他关系。
恐慌发作与预防性集中注意力带来的痉挛此刻突然几乎控制了我, 让我感到周围放映室里强烈的水平状态——天花板、地板、地毯、桌面、所有椅子的座位以及架子的上表面与下表面。还有更多——凯威浓墙布上闪闪发光的水平线, 屏幕长长的上边, 门的上下边, 那些枕头, 屏幕的下边, 黑色盒带驱动器的上下边, 以及像发育不良的舌头一样往外凸出的按钮。沙发和椅子和躺椅几乎无止境的水平状态, 架子上的每一根线条、卵形盒子的各种水平状态的架子、每个盒带盒子四面中的两面, 等等等等。我躺在我小小的石棺一般的空间里。各种水平性压迫在我身上。我像这房间三明治里的一块肉。我意识到了作为直立动物站立、奔跑、停下、跳跃、从球场一侧到另一侧无休无止进行直立行走运动多年以来完全无视的一种基本维度。多年来我一直认为自己从根本上说是垂直的, 是一根奇怪的分叉的血肉之杆。我现在觉得自己很笨; 我觉得自己似乎更结实了, 变成水平状态以后。我不可能被打倒。
无标题得伴之年10月下旬No.64488608
2024-11-24(日)10:59:12 ID: SCWs92C (PO主)
像大部分婚姻一样, 艾薇儿和已故的詹姆斯·因坎旦萨的婚姻也是调和与妥协之后的结果, 而恩菲尔德网球学校的学业课程设置是艾薇儿死硬的学术理想和詹姆斯和施蒂特的实用主义体育教育理念协商妥协的结果。这是因为艾薇儿——她从麻省理工完全辞职, 到布兰代斯兼职教学, 更是在第一年设计恩菲尔德网球学校课程的时候婉拒了拉德克利夫邦廷学院经费很高的科研奖金——恩菲尔德网球学校是整个北美唯一仍坚持那种死硬的三科四科古典文理教育64的专业体育学校, 因此也是现存的仅有的几家想成为真正的高级中学而不仅仅是罩着铁幕的运动员工厂的体育学校之一。然而施蒂特永远不会让因坎旦萨忘记这所学校存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因此艾薇儿冷硬的“心智健康”教学法倒不是说被稀释了, 更像是从价化了, 更实用主义地专注于那些体格强健的学生跑到山上奉献青春所追求的目标。有些艾薇儿允许的针对古典文理教育的恩菲尔德修改版包括把三科四科一共七个科目混合起来, 而不是分成高年级四科和低年级三科; 恩菲尔德的几何学课程几乎完全不学习封闭图形(除了长方形),而是花整整两个越来越令人难以忍受的学期专注于(当然是说除了索普的立方体三角学, 但那是门选修课, 基本只有美学意义)各种角度的算法; 而四科的天文学要求在恩菲尔德变成了两学期的必修光学研究, 因为视觉问题对打球来说更为重要, 且一切从无光到高度消色所需要的镜头都在生活行政楼隧道的实验室里。音乐课基本是不上的。而三科教育对古典演讲术的执迷在恩菲尔德也变成了涵盖范围很大的历史与工作坊课程, 学习各种类型的娱乐形式, 大多是电影——同样, 因坎旦萨那些奢侈的器材放着不用是种浪费, 且在遗嘱中, 普里克特女士、奥格威先生、迪斯尼·R.利思先生和索马·理查森-利维-奥伯恩-沙瓦夫女士将会永久从学校领到工资, 他们分别是已故创办人兼校长最忠诚的音响师、灯光助理、制片助理及第三喜欢的女演员。
另外, 有六学期的娱乐必修课, 因为既然学生希望能为自己的职业运动生涯做好准备, 那他们今后必然也需要受到作为表演者的训练, 虽然是十分深刻特别的那种, 因坎旦萨总是这么说, 这是他少数需要同时强倒进艾薇儿和施蒂特喉咙里的哲学观点, 后者曾努力推广某种神学和康德冷酷道德观的结合课程。
无标题无名氏No.64488692
2024-11-24(日)11:11:14 ID: SCWs92C (PO主)
64.对此不是百分百确定, 但基本上三科和四科是两套基本课程, 修完课程可分别获得相当于历史上18世纪时期的高中文凭和学士学位, 或者可能是硕士学位, 塞缪尔·约翰逊时期, 牛津和剑桥大学中一些古老而经典的学科广泛采用这些课程——他本人几乎就是最早的语法-词汇-教学法方面的顽固派---三科中你要学习语法、逻辑和修辞, 然后如果你还没倒下的话, 要学习数学、几何、天文和音乐四科, 没有任何一门科目——包括看上去好像不那么难的天文和音乐——是简单的, 这可能是那些牛津剑桥的古典和新古典学科的本科生和博士生总是看上去如此苍白、憔悴、忧愁、严肃的原因之一。更别提恩菲尔德网球学校唯一一个休息日是周日, 某种程度上是为了让他们补补出去打比赛错过的课程, 而在恩菲尔德网球学校不上课的周日都是三堂场上训练课, 在校外人士看来都残酷得近乎疯狂。要了解更多教学理念概况, 请参考 P. 比斯利撰写的有点过时且落伍的赞助年代前的《美国教育中的人文复兴》, 或者最好看看A. M. 因坎旦萨对此书的修订版, 文字有更新,排印错误都被去除, 论据更加精准, 你可以通过致邮 InterLace@cornup3.COM 购买光盘版本, 或者从康奈尔大学出版社购买平装版, 第三版出版于塔克斯药物冷敷垫之年。
//A.M.因坎旦萨是谁?艾薇儿的中间名是塔维斯,无论如何不会是那个“M”。另外四个因坎旦萨的名的首字母分别为:J,O,M,H。尤其要考虑到“Incandanza”是D.F.W虚构出的姓氏……这算是个新发现。但或许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