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无尽的玩笑》No.64456511 只看PO
2024-11-21(四)05:21:48 ID:SCWs92C 回应
“他们应该给读完这本小说的人发个奖,奖励是可以再读一次这本小说。”
无标题无名氏No.64722834
2024-12-17(二)15:19:23 ID: SCWs92C (PO主)
>来自海伦·史地普利的办公桌
特约编辑
《时刻》杂志
炸空大道13473号
亚利桑那州图森市, 857048787/2
马龙·K.贝恩先生
腐生祝福公司
BPL-沃尔瑟姆大楼
托登塘路1214号
马萨诸塞州沃尔瑟姆市, 021549872/4
得伴之年11月
亲爱的贝恩先生:
问题, 问题, 问题〔问题, 问题[问题],问题, 问题, 问题〕, 问题, 问题(问题), 问题, 问题。<269>
无标题无名氏No.64724661
2024-12-17(二)18:21:56 ID: SCWs92C (PO主)
>注释与勘误
>269.
>腐生祝福*
<当您在乎到让专业人士替您说出来>
*恶作剧礼物与日用品、预包装情绪、笑话与惊喜,以及滑稽装扮的顶点家族荣誉成员
海伦·史地普利女士
等等
得伴之年11月
……(1)奥林·因坎旦萨和我在现在想来可谓我们成长之年的大部分时间里—起打球、训练, 出去玩。我们认识是因为在那些我们参加的波士顿大都会区巡回赛青少年男子10岁组比赛中, 我总是和他对战。我们在波士顿是最好的两个十岁男选手。很快我们成了训练搭档. 我们的母亲每个工作日下午开车带我们去西牛顿奥本代尔网球俱乐部的青少年训练营。我的父母某天早晨在牙买加路上一场可怕的车祸中与天气预报直升机相撞惨死以后, 我成了还住在韦斯顿的因坎旦萨一家的寄居者。J. O. I创办网球学校之后, 我是第一批学生之一。奥林和我直到15岁之前都形影不离, 那时候我处在发育早期, 达到了我运动生涯的高峰, 开始能打赢他了。他对此很不愉快。我们之后再也不是形影不离了。第二年我们短暂要好了几个月, 那段时间我们两人都相当频繁地尝试娱乐性物质。我们在后来几年内都对药物失去了热情,奥林是因为他终于到了发育期, 发现了一种叫异性的东西且明白自己需要调用所有的官能和诡计, 我则是因为一些非常糟糕的甲氧基迷幻药的经历给我留下了某些“残疾”且至今都使得日常生活对我颇有挑战, 我倾向归咎于在心理尚处幼年时期尝试了任何这一年龄段的美国青少年都不该碰的几乎致命的致幻剂。这些“残疾”导致我17岁时从恩菲尔德网球学校退学了, 那是毕业之前, 而且我还从青少年竞技网球和我们所知的当代生活中退了出去。奥林17岁的时候基本上也在网球上耗尽了才华, 虽然那时候没有人能预见到他会背叛网球转向职业橄榄球。
一种被压抑的同性恋的哼哼唧唧、嘎吱嘎吱的芭蕾, 这就是橄榄球, 史地普利女士,这是我的看法。夸张的肩膀宽度, 戴上面罩以后对脸部特征的消除, 强调身体接触与避免身体接触。在插入与阻挡中得分。紧身裤勾勒出臀肌与大腿肌。以及全世界都认为是遮阴布的东西。场地逐渐转换成“人工地面”“人工草皮”。那些前面加了遮阴布的裤子看上去是不是很紧身? 再看看那些人比赛结束以后互相拍屁股的动作。这就像斯温伯恩在他灵魂最黑暗的夜晚坐下来设计出了一种职业运动。千万别听奥林那套橄榄球是武力冲突的仪式化替代品的辩护。武力冲突自身已经够仪式化了, 且我们有真正的武力冲突(可以在晚上去波士顿的罗克斯伯里和马塔潘区看看),根本就没有替代品的需求和意义。橄榄球纯粹是种恐同压抑下的阴柔运动, 别听奥跟你瞎说。
无标题无名氏No.64724683
2024-12-17(二)18:24:19 ID: SCWs92C (PO主)
>//1)阿尔杰农·查尔斯·斯温伯恩 (1837-1909) 是一位英国诗人,其作品以同性恋和虐待狂为主题。
>//2)波士顿的罗克斯伯里区和马塔潘区
是波士顿两个收入较低的社区,主要居民是非裔美国人和西班牙裔。
无标题无名氏No.64724711
2024-12-17(二)18:27:00 ID: SCWs92C (PO主)
……(3c)我不能给你提供太多有关因坎旦萨博士自杀的细节。我知道他以相当可怕的方式抹去了自己的地图。我听说因坎旦萨博士去世前一年每天都在酗酒且在制作一部全新类型的电影-盒带, 奥林当时声称那快要把因克博士弄疯了。
……(3e)他们分手的原因据说是因坎旦萨博士开始在他的作品里越来越多地用她,且最后要她出演那部刚才说到让他走向崩溃的全新类型的电影。两人据说开始亲密起来,詹姆斯和乔-艾伦, 虽然在我看来, 奥林并非关于他们关系的可靠信息源。
我知道的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事实是——我不是从奥林那里而是从我一个与我们的弃踢手短暂地以异性恋男性之间不可能有的亲密和无防备的方式接触过的天真的女性亲戚那里听来的——与因坎旦萨家的沃尔沃一块玻璃上的一个词有关——我得到的消息是奥说就在因坎旦萨博士离世前几天,一个所谓的“词”出现在因克夫人淡黄色沃尔沃“起雾的”的“车窗”上, 这个词对夫妻关系产生了各方面的负面影响。仅此而已。
无标题无名氏No.64725165
2024-12-17(二)19:18:32 ID: SCWs92C (PO主)
……(5)你指出我给你的回信中的“有效警告”(笔误? )只是说我认为你应该仔细看待奥林说的所有话(1。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站出来指出奥林是个典型的病态撒谎者, 但你只需要通过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就知道有种东西叫作<有动机的真诚>。我不知道你和奥林是怎样的关系或者你感觉怎样——如果奥林想的话我相信你对他的感情一定会很强烈——所以我要告诉你, 比如说在恩菲尔德我看到过奥林在酒吧或者比赛后的舞会上直接走到他想搭讪的年轻女性面前用那种万无一失的代表性调情技巧, 包括“告诉我你喜欢哪种男人, 我会装出那种男人的神态举止”之类的开场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对整个搭讪调情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坦诚和真挚, 但也有种“<看啊我如此坦诚和真挚我超越了一切假惺惺装腔作势的吸引别人的手段而且我以一种特别时髦特别聪明特别有自我意识的方式远超酒吧里常见的虚伪, 如果你接受我的话我不但会一直这么聪明还会把你带入一个没有虚伪社交的世界>”, 他当然不可能做到, 因为整个坦诚的举止本身就是有意的社交伪装; 它是一种貌似不在装腔作势的装腔作势; 奥林·因坎旦萨是我认识的人里最不坦诚的。跟奥林的舅舅查尔斯也叫“剖面奶牛格蕾泰尔(2”塔维斯待一会儿如果你想看到真正的坦诚, 你会发现真正病态的坦诚就像图雷特综合征一样具有诱惑力(3。
这并不是说奥林·因坎旦萨是个撒谎者, 而是我觉得他已经把真相看作是编造出来的而不是报道出来的。他是被教育后才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要补充这点。他在我见过最高明的思想操控者(//原文为"Mind-fucker")脚下学习了将近十八年, 而且直至今日他仍然困惑, 认为摆脱那个人影响的方式是弃绝和憎恨那个人。把自己定义成某样东西的反面证明你仍然依附于它, 不是吗?我对此十分肯定。我发现, 那些认为自己仇恨某个实际上他们担心自己需要的人基本都没什么意思。
……我要再一次提醒你, 我和奥林此时此刻有些不和因此我的判断可能暂时有些不太仁慈。
不能说奥林是个毫不掩饰的撒谎者的原因之一是奥林的撒谎技艺并不那么高超。为数不多的几次我看到他故意要撒谎的样子都很可悲。这也是他的青少年娱乐性药物的阶段与我们在恩菲尔德的一些同事相比过去得如此之快的原因之一。如果你是个未成年人且住在你父母屋檐下还要大量嗑药的话, 你必须得经常撒谎而且得善于撒谎。奥林是个蠢得不可思议的撒谎者。我现在可以记起来有一天下午正是克拉克夫人的休息日所以因克夫人要跑到某个地方加班而奥林要负责照看马里奥和哈尔, 当时他俩还是学步儿童的年龄, 如果没人看管的话真的会把自己弄伤, 我也在, 奥林和我决定飞奔到韦斯顿房子车库上面的阁楼里抽一点鲍勃·希望, 也就是高脂大-麻, 在阁楼上我们很快就抽高了, 且灾难性地进入了那种抽鲍勃·希望的人很容易进入且被困住然后在一个他们无法找到出口的智力房间浪费大把的时间<a>的伪哲学的精神迷宫中, 到我们无法解决把我们引入迷宫的某个抽象问题但与此同时又一如既往地饿得不行必须放弃那个问题的时候我们跌跌撞撞地走下阁楼的木楼梯, 太阳已经完全到了韦兰和萨德伯里的另一侧, 整个下午已经过去, 哈尔和马里奥没有得到任何保护性的看护; 哈尔和马里奥不管怎样活过了这个下午, 但当因坎旦萨夫人晚上回来以后她问奥林我们和我们应该看护的小孩们—下午都在干什么时奥林撒谎说我们一直在这里, 玩耍的玩耍, 照看的照看, 因坎且萨夫人对奥林做出迷惑的表情因为她说她下午打过好几次电话回家但都无法接通, 奥林回答道他在照看他们的时候把小婴儿们小心地赶到那些装了电话的房间里且一下午都在为了这样那样的事情打长时间的电话, 这是她没能打通的原因, 对此因坎旦萨夫人(她很高)眨了眨眼睛, 看上去非常困惑, 说但电话并没有占线, 只是响了又响, 响了又响。在这个当口, 男人和男孩在搪塞方面的区别展现了出来, 我承认。奥林这时候唯一能想出来的是直直看着她, 好像在白宫玫瑰花园里一样(4, 说:“对此我不予置评。”这傻得不得了的回答我和他在之后的几个星期都觉得非常好笑, 特别是因坎旦萨夫人从不惩罚也拒绝表现得她相信她的孩子会撒谎。更愿意把一个赤裸裸的谎言当作无法解开的宇宙之谜而不是赤裸裸的谎言。
>a.
这种复杂的抽象倾向有时被叫作“大-麻思维”; 另外, 顺便说, 大量吸食鲍勃·希望带来的所谓“缺动机综合征”是一个误称, 因为并非抽鲍勃·希望的人对实际运转失去兴趣, 而是大-麻思维把自己拉进了反省性的抽象迷宫且对在现实中运转的可能性产生怀疑, 而从迷宫里找到出口的精神工作消耗了所有可用的注意力, 使抽鲍勃·希望的人看上去身体乏力、冷漠、消极地坐着, 但实际上他是在努力寻找迷宫的出路。要注意的是, 伴随大量吸食大-麻产生的巨大饥饿感(所谓的“贪吃症”)可能是对这种实际运转能力丧失的一种自然防御机制,因为毕竟没有比到处寻找食物更实际的运转了。
>//(1)
原文为"in a fairly high-sodium way",即“相当高钠的方式”,这是在间接表达成语“with a grain of salt”,即“对某事存疑”的意思。
>//(2)
“剖面奶牛格蕾泰尔”原文为"Gretel the Cross-Sectioned Dairy Cow",D.F.W Wiki给出的解释是“Cornell University apparently has a cow whose stomachs you can see in action.”
>//(3)
图雷特综合征是一种神经发育障碍,主要表现为不自主的运动性和发声性抽搐。原文为"……genuine pathological is about seductive as Tourette Syndrome.",疑应译为“……真正病态的坦诚的诱惑力就像图雷特综合征一样。”
>//(4)
“在白宫玫瑰花园一样”原文为"...as if from the Rose Garden...",在美国政治中"The Rose Garden" 特指白宫南草坪上的玫瑰园,美国总统经常在这里举行新闻发布会和一些仪式。
无标题无名氏No.64725189
2024-12-17(二)19:21:08 ID: SCWs92C (PO主)
奥林在撒谎这件事情上的白痴与因坎旦萨夫人不愿面对他的白痴谎言最糟糕的例子出现在某个可怕的日子, 就在奥林终于拿到驾照之后不久。奥和我在某个八月的工作日下午无所事事因为我们很早就在山下的朗伍德人工草皮比赛上输了, 哈尔在10岁男孩组还没被淘汰因此恩菲尔德夏季社区的很多人都在山下的朗伍德,包括马里奥和因坎旦萨夫人, 我记得他们是由一个皮肤黝黑、外国人长相的念珠菌方面的内科住院医生开车送到那里的, 因克夫人在介绍的时候说他是“亲爱的挚友”, 但并没有透露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因坎旦萨博士那天身体不适, 不会打扰到谁, 我记得, 奥林和我几乎占有了整个校园, 甚至连吊闸门都没人看管, 那时我们还在兴头上, 因此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摄入了娱乐性药物, 我记不得是什么但那天的东西特别削弱意识, 然而我们认为削弱得还不够, 并且决定开车下山去联邦大道上某家名声不好的任凭你一句话证明自己年龄的酒类专卖店, 于是我们跳进沃尔沃疾驰下山行驶在联邦大道上, 意识处于严重受损状态, 我们还猜测为什么联邦大道旁的人似乎都在向我们挥手, 抱着头, 指指点点, 上蹿下跳, 奥林也愉快地朝他们挥手, 还抱着头进行某种带有友好意味的模仿, 但一直开到联邦大道和布赖顿路分岔的地方我们才意识到可怕的问题: 因坎旦萨夫人夏天时通常会把家里的爱犬S.约翰逊拴在她沃尔沃车后面它能够到水和“科学饮食”狗食盆的地方, 奥林和我刚才跳进车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检查S.约翰逊是不是拴在后面。我不想形容我们终于停进一个停车场悄悄溜到车尾时发现了什么。只能说, 一小撮。只能说我们看到的是一根皮带和上面的项圈, 还有那一小撮。据还能说话的几位目击者的说法,S.约翰逊一开始在联邦大道上还想勇敢地跟上我们,至少追了头几个街区, 但到某个时刻他不是失足摔倒就是安排好了自己的一切, 意识到自己大限已至, 放弃了, 最后一头撞在人行道上, 几位目击者形容此后的场景为不可言说。五六个街区的东向内侧车道上都有毛皮以及一些我们称为身体组织的东西。我们慢慢开上山带回去的只有一根皮带, 一个上面有写着过敏药物和过敏食物名牌的项圈, 以及一小撮连在上面的东西。
重点是, 我保证你绝对想象不到, 那天晚些时候, 我和奥林站在校长房客厅里, 站在此时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因坎旦萨夫人面前, 听奥林努力编造的事件版本, 大意是他跟我不知何故意识到 S.约翰逊极度渴望在八月来一场欢快的散步活动, 因此我们就沿着联邦大道遛他<b>,我们正遛着老S.约翰逊好好地走在人行道上这个时候一个肇事逃逸的司机不仅突然拐到人行道上把狗撞倒又倒车回来再撞了一次, 又倒车又撞, 如此反复, 所以他更像是一个碾压逃逸司机, 而奥林和我就站在那儿因为惊恐和悲伤而身体僵硬, 以至于没想到去注意车的颜色, 更不用说那个恶魔的车牌了。因坎旦萨夫人跪在地上(一个很高的女人跪着总有种超现实的感觉),哭泣着, 手按在锁骨上但对奥林编织的这个可悲的谎言的每个音节都点头表示认可。奥举起皮带和项圈(还有那一撮东西)好像它们是在法庭上被出示的主要证据一样, 我站在他边上擦着额头真希望那块打蜡消毒得一尘不染的木地板能把整个现场一起吞没。
>b .
好吧, 奥林从来没遛过S.约翰逊。奥林根本不那么喜欢S.约翰逊, 因为那条狗总试图跟他的左腿交配。而且无论如何, S. 约翰逊是因坎旦萨夫人的狗, 通常只有因坎旦萨夫人才会遛他, 在每天严格定好的时间段里。
无标题无名氏No.64725240
2024-12-17(二)19:27:03 ID: SCWs92C (PO主)
……(7)史地普斯(1女士, 依据我的思维方式, “虐待”一词空洞无物。谁能定义“虐待”? 真正有意思的虐待案例中虐待的模糊性正是虐待的一部分。想想你自己所在行业几十年来的积极努力, 史地利女士, 我们都听说过“酗酒者受虐待未成年子女”和“瘾君子受虐待未成年子女”以及“赌徒受虐待未成年子女”和“爱抱怨的人”讲述的各种典型的虐待案例: 殴打、诱奸、强奸、剥夺、操控、侮辱、囚禁、折磨、过度批评或者就是冷漠。但至少此类虐待的受害者能, 如果他们童年过后还把此类回忆翻出来的话, 自信地说这是“虐待”。然而, 还有很多模棱两可的情况。很难描述, 你可以说。你怎么定义一个神经衰弱容易抑郁的家长, 任何反对他的父母意志的行为都能让他陷入那种精神病意义上的抑郁会几天不下床就坐在床上擦他的左轮手枪, 这时候他的孩子因为害怕违反他的意志因此自己也陷入抑郁甚至可能导致自杀? 这孩子能算作被“虐待”吗? 或者一个痴迷于数学的父亲也痴迷于帮他的孩子完成代数作业最后忘了让孩子做作业自己全部做完, 以至于孩子在“分数”这门课上拿了A但事实上从未学会这门课? 或者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父亲会修所有东西, 他让孩子帮他, 但实际上他痴迷于他这些小项目(父亲)以至于从来没想过跟儿子解释这些项目是如何完成的, 因此儿子的“帮助”仅仅是递给他父亲一把指定的扳手或者给他递柠檬汽水或者十字螺丝钉直到有一天父亲在牙买加路上的一场意外中被压成肉冻, 所有跨代教育的机会永远失去了, 而儿子自己从来没学会成为一个手巧的房主, 在他自己的一居室家中有东西坏了都得请那些指甲脏兮兮脾气很坏的人来修, 他因此感到非常无能(儿子),不只是因为他自己手不巧, 还因为这种手巧在他看来是父亲眼里一切独立有男子气概且不无能的美国男性的定义。如果你是那个手不巧的儿子, 会大叫“虐待! ”吗? 更糟糕的是, 你可以在不感到自己是个可悲的放任自我的废物的情况下把它叫作虐待吗, 相比许多兢兢业业的记者非常勤奋地在报道、分析(以及评论? )的那些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理与心理虐待的案例?
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称之为虐待, 但当我(很久以前)还在国外的陪练球员的世界里时, 看到过一些父母, 通常是高消费阶层受过良好教育才华横溢表现完美且是白人, 很有耐心极富爱心且支持孩子关心孩子, 参与孩子的生活, 对孩子播撒赞美而在建设性的批评上使用外交辞令, 滔滔不绝地宣称他们无条件的爱及对孩子的认可, 在“好家长”的定义上几乎找不到一点错, 我见过一个又一个无可指摘的父母, 养育出来的孩子不是(a)情感迟钝就是(b)自我放任到致命的地步或者(c)长期抑郁又或者(d)边缘性精神病或者(e)被自恋式的自我厌恶吞噬要不就是(f)药物依赖或上瘾或者(g)各种精神失常又或者(h)从(a)到(g)的各种排列组合。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那么多想要认真培养能感觉到自己是个好人值得被爱的孩子的家长培养出的其实是觉得自己是不值得被爱的丑陋之人只是恰好幸运地有如此了不起的家长来爱他们哪怕他们是丑陋的?
如果一个母亲培养出一个不认为自己生来就漂亮可爱配得到美好的母爱的孩子而是认为自己是个很丑陋不配得到爱却幸运地有个充满爱意的母亲的孩子, 这算虐待吗? 恐怕不算。
但这样的母亲真的那么完美吗, 如果这孩子的自我认识如此的话?
>//(1)
原文为“Steeples”,是史地普利("Steeply")的错拼。在后文中贝恩又有几处不同的错拼。
无标题无名氏No.64725270
2024-12-17(二)19:31:04 ID: SCWs92C (PO主)
我不是在说我自己的母亲, 她在对我和我哥哥和我天真的妹妹能产生影响之前就被坠落中的直升机螺旋桨削掉了脑袋。
我认为, 斯塔克利女士, 我是在说艾薇儿·M. T.因坎旦萨夫人, 虽然这个女人在各方面都无懈可击实在令人很难对她做出某种确定的指责。但总有点什么不对劲, 只能这么说。有些诡异的感觉, 即使表面上无懈可击。比如, 在奥林很明显以一种虽然无意但非常可怕的方式杀死了她的爱犬S.约翰逊又通过撒谎逃避责任而这谎言远没有艾薇儿聪明的家长都能一眼就能看穿之后, 因克夫人的反应不仅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虐待, 而且似乎是过于无条件的爱、关怀与无私, 简直不像是真的。她对奥林可悲的“碾压逃逸司机”谎言的反应倒不能说是真的相信而是表现得这整个怪诞的编造好像根本没进入她的耳朵。她对那条狗的死亡本身的反应也很奇怪地分裂。一方面, 她几乎每天都深切悼念S.约翰逊, 温柔地接过皮带、项圈和部分组织且为它安排了奢侈的纪念物和葬礼, 包括--具小到令人心碎的樱桃木棺材, 她之后好几个礼拜都在私底下哭, 等等。但是她的另一半情感能量却用在对奥林的过度关心与礼貌上, 加大每日的赞美与鼓励的剂量, 在食堂餐里给他安排他最爱吃的, 他最喜欢的网球装备会魔法一般出现在他床上和储物柜里, 还会附有充满爱意的小字条, 几乎用成千上万让自己的孩子感到特别被珍视的小举动<c>——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让奥林觉得她不会因为S.约翰逊的死怨恨他或者因为这一事件怪罪他或者不再那么爱他。不仅没有惩罚或者看得见的怨恨, 爱与支持的轰炸反而越发猛烈。除此之外还有为了不让奥林发现纪念物和葬礼的安排和各种对狗的纪念活动的煞费苦心, 害怕他看到自己的妈妈们心灵受伤以后会因此觉得难过或者愧疚, 于是有他在场的情况下因克夫人总会变得更加兴高采烈滔滔不绝妙语横飞亲密无间以及温和, 甚至会以隐晦的方式暗示生活因为没了那条狗不知为何突然变好了, 某种过去没有意识到的沉重枷锁终于从她脖子上被移除了, 等等,等等。
像你这样接受过我们的文化界人物访谈训练的分析师对此做何见解呢, 史塔克萨德女士? 她是令人难以置信地善解人意、充满爱意与支持还是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也许这么问这个问题更容易理解: 因克夫人对她的儿子在药物作用下开着她的车把她的爱犬拖入它诡异的死亡之后又想办法撒谎逃避责任以病态的慷慨作为回应, 这种慷慨, 是为奥林好呢, 还是为艾薇儿自己? 她在保护的究竟是奥林的“自尊”, 还是她自认的比任何人类儿子都希望拥有的更出色的母亲的形象?
当奥林模仿艾薇儿时——我怀疑你或者其他人现在不能让他这么做了, 虽然我们还在学校的时候这可是个能让派对冷场的动作——他会做出一个巨大的温暖的充满爱意的微笑然后慢慢朝你走来直到他近到脸已经能贴在你脸上, 你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如果你能体验到这个——奥林的模仿——哪个对你来说更糟糕: 那种令人窒息的近距离, 还是无可指摘的温暖和爱?
出于某种原因现在我想到那种不是因为慈善之外的原因而是正因为慈善而令人厌恶的慈善家: 某种程度上你可以看出来他不把自己慈善行为的接受者看作人而是看作是他可以发育和展示自己美德的锻炼器材。让人不寒而䓱和厌恶的是这类慈善家显然需要贫困与痛苦来继续下去, 因为他珍视的是自己的美德,而不是这一美德表面上指向的结果。
奥林母亲的一切都秩序井然且无懈可击。我怀疑她自己是个孩子的时候受到过严重虐待。我没有什么具体的例子证明这点。
然而如果, 斑布里奇小姐, 你把自己的魅力展示给了奥林, 如果奥林在你眼里是个天赋超群、乐于奉献的爱人的话——从各种角度来看他确实如此——不仅技术娴熟且性感还十分慷慨、关心人、照顾人、充满爱意——如果在你眼里他确实, 真的, 是从给予你的愉悦中获得他自己的愉悦的话, 你可能得清醒地想一下奥林模仿他亲爱的妈妈们为慈善家的画面: 一个人靠近, 张开双臂, 微笑着。
>c
是的——好吧——这可能快接近要点了: 不是“珍贵的”而是“被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