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楼外,停着几辆校车。
我抬头就和小姚对上视线,小姚坐在靠窗的位置,那眼神并没有厌恶与憎恨,而是十分地平静,平静地没有夹杂过多的情绪。
我看不出是药物所致,还是已经心如死灰。
那是一车的学生,寂静无声地坐满了这些大巴车。
“别纠结于过去了,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刚刚还存在于我们口中的过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她的声音如同吐着猩红信子的蛇般滑腻腻地游走于我的耳郭之间。
我一个激灵,反过来问她:“他们会被送去哪里?”
“你不知道?”她似笑非笑地回望着我。
“哦,送去那地方。”
“你这种人,应该是知道该去哪里的,我相信你的心里有数。说不定你和你的好室友还会再见的。”过校长刻意把“好室友”三个字咬的很重,好像在看我好戏,让我感觉有些厌烦她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
“等你出去就知道了。等你出去看过了……你就会理解我们了。谁都不容易。”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那几车里鸦雀无声的我们学校的学生。
等你出去就知道了。
我出去就能什么都知道了么?我有能力承担这些后果么?
我只知道被逼到这个份子上,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
“走吧。”小陆推着两个行李箱过来了,把我的箱子推给我。
我没心情再去计较谁帮我收拾的,又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走吧。”我不再去看启动的车辆,不再去看过校长的表情,不再过多地感时伤怀,顿感覆盖了我的感官,给我镀上了一层脆弱的保护膜。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校园,我最喜爱的木棉花已经过了花期,火红色的热情凋落在烂泥地里,风起便随风而去,像那些我抓不住的、纷飞的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