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为什么我一定要下南洋?」
你当时是在一脸糟懂里被拉去家里的小祠堂的,在那里,香火在祖先的牌位前缭绕不绝。而围坐在那里则是面无表情的奶奶和好几个并不熟悉的堂亲,还有你的亲爹,他们或站或坐,而后一齐向你告知了你被选上的消息。
少年英才啊,咱们这支出息了。几个叔叔伯伯接连道贺,但是你却开心不起来。
出国下南洋?之前你是知道这个在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的,然而你是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嘛。
然而父亲当时却没有直接回你的话,他只是藏在一群亲戚里,坐在老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氤氲的烟气让你看不清他当时的表情。
他长久的沉默着,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却都在奶奶那堪称凶狠的瞪视下憋了回去,过了很久才支吾了两句:「多吃点苦对你好。」
「年轻就多去闯闯嘛。」
当时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头发真是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