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一想到他是本盗版书，一股无名火就从你的心头燎了起来：“盗版书还在这里摆谱，还有没有版权保护法啊？

“还是说，咳......”

莫名地烦躁掠过心头后，面对高数的凶狠瞪视，你的气息便陡然弱了下去。

而空间曲线方程的指尖也在此时划过你的颈动脉，微微的凉意让你越发的胆战心惊。

然而那又如何？你心里一横，就算现在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被盗版高数和不太正常的空间曲线方程同时夹击，你也依然要硬着头皮试图为这一车的可怜的被霍霍成这样的函数伸张正义！

“......你觉得这是法外之地可以为所欲为是吗？”

理直气壮的，你怒视了回去。

啧。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只是伴随一声非常不耐烦啧嘴，和一阵劲风，也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你就被高数扼住了咽喉。

光天化日下这就要杀数灭口了？！你骇然地睁大了双眼，然而霎时间，来自小腿受到的重击就让你猛地吃痛，无法控制的水光就蒙住了你的视野，剧烈的疼痛让你的思绪也直接迷蒙了起来。

一时间，你的耳边和脑子里就只剩下了空间曲线方程小姐的诧异而又尖细的惊呼声：

“图解6-7和图解13-4你们不要在打了啦！”

你迷迷糊糊，而她听上去似乎是非常地着急：“虽然你们不是同一本书上的，但你们都是一个系类的图解呀？”

“是啊是啊，”一个敦厚的声音插了进来，“都是瓜果类的水果，还都是寒性的，发什么火咧。”

“基于行为的检测是比不过智能分析的。”另一个聒噪的家伙也加入了进来，“你看，这不就被打趴下了。”

聒噪的家伙啧啧赞叹：“黑帽攻击啊，来抢来骗来偷袭，真是不讲武德。”

车厢内似乎是都被你们吸引了，空气安静了一瞬，而后雀喧鸠聚一般的叽叽喳喳便开始此起彼伏，隐约之间，你甚至还听见了三重积分淡淡的笑声——他在劝其他函数下注。

都......安静......！

高数似乎是对周遭这么吼了一句，光天化日之下谋杀被围观似乎让他非常地烦躁。你笑出声，活该，然后扼住你脖颈的手扼得更紧了。

咳咳，你也不甘示弱地反扣住了他的手臂，你用了狠力，然而好像没什么用，这家伙的手臂就像钢筋打的一样纹丝不动。

他是人类吗？你突然有些迷茫，这么多年的习武让你有对普通人一击制敌的自信，然而这次却在高数身上遭遇到了职业滑铁卢——噢，当然，他是高数。

你旋即释然，高等数学怎么会是人类，就算是盗版的，也比人类高尚。

但显然高数是不知道你在心里夸他高尚的，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的粗暴地直接掰开你的嘴，然后给你塞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直接卡住了你的喉咙——

什么玩意儿啊？你惊讶之余刚想反抗，然而喉咙间强烈的刺激性气味就让你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好凉，好呛！

浓烈的气味充斥着你的呼吸道，没有空气了，你很痛苦，像一只快渴死的鱼一样拼着命呼吸着，然而吸进来的空气却没有缓解你的窒息感，只是给你带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你想把这玩意儿吐出来，然而高数却死死地捂住了你的嘴；你想反击，却被他像一颗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了地上——直到你感受到这股凉意沿着你的口腔蔓延到你的四肢百骸，直到这股凉意直冲你的你的灵台让你的头脑忽复清明，直到你突然发现，按着你的不是压根就不是什么高数，而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一股温润的水流从里的鼻腔里滴落了出来，有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

“正常了？”

少年的声音从你身前传来，他似乎是心情很差，里里外外都带着刺儿，“你看我现在还像高数吗？”

那么接下来…

-比盗版高数还差劲。
-你给我塞的什么东西？
-你是谁？
-有必要这么粗暴吗？

-自定义

高速？片刻的喘息，最难受的高峰过去后你才微微睁开了眼睛，透过朦胧的光，绿色的高等数学的封皮开始逐渐扭曲消解，最后又重组，变成了一个脖子上盘着一根长发辫的年轻人。

世界在回归真实，就仿佛是世界突然发现了引力。在你的感官中，方才所有的荒诞离奇开始迅速地落地，你就像刚刚从一场七彩绚烂的梦中醒来。

“你比盗版的高数还要差劲。”

你用手擦了擦你的唇间，鲜红色沿着你的指缝缓缓地流淌。该死，流鼻血了。自诩身体就算算不得强悍也称得上强健的你，看着手掌里的乱七八糟脑袋微微有些发懵。

心脏依然在跳动，少年也压根没有接你的话，他只是冷着脸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任你自己站起来。

然而你却感觉到身体突然变得虚弱了很多，以至于你想从跪着姿态站起来时，都发现自己似乎无能为力。

“......小心点别摔了呀。”

一位苗条的姑娘小心翼翼地伸手把你扶了起来，她忧心忡忡地看着你，然后偷偷摸摸地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少年一眼，似乎是确认了他没什么表示后才对你轻轻地说道：

“......要注意安全呀，小心别把你自己弄皱了，会折价的。”

过道旁边坐着的几位也连连点头，他们都担忧地看着你，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又都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说话。

“脑子清醒了就帮我看住这一车的神经病。”

你扶着座椅站了起来，发现少年站在距离你几步之遥处，穿的一身黑——头发是黑的，衣服也是黑的，现在脸也是沉得跟黑的似的：

“我现在要开车，不要让任何人离开座位并接近驾驶室。”

“......不好吃。”

你接过了一位乘客递过来的纸，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又把剩下的一并塞进了嘴里，企图缓解口腔里那绵延的苦涩和脑子里难以言说的恶心和眩晕，只不过可惜的是没什么用。

真的好难吃。你嘀嘀咕咕地大声抱怨着委屈，然而黑不拉几的人却没有理会你，少年从你身边径直走向了驾驶位，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那么接下来…

-喂喂喂，能不能讲一下现在什么情况？大部队呢？
-他们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我现在这状况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指流鼻血和我怎么从座位上下来了？

-观察车厢情况（骰掷十面骰，观察3）
-观察少年（骰掷十面骰，观察3）
-观察车窗外（骰掷十面骰，观察3）
-检查自身情况（骰掷十面骰，体魄9）

-自定义

“他们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少年不肯理会你，你只好匆匆拍了拍扶起你的姑娘的肩膀以示谢意，随后起身一步一瘸地追了过去。

姑娘愣了一下，你对她比了个大拇指。然而在走了几步之后，你听见了隐约从背后传来的一句：好漂亮的屈伸肌群。

“他们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你呲牙咧嘴地挪着瘸腿来到了班车的前排重复了一遍你的问题——刚才大约是被人用锤子在小腿骨上狠狠来了一下——然后就直接撞见了少年跟提小鸡仔似的把那位胡子拉碴的司机给架到了副驾驶座上。

你上去帮了把手，给这位似乎是晕了过去的司机系上了安全带。

“不知道，但是初步判断是和你一样的情况。”

少年没有回头，但或许是因为现在车厢里安静了许多，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你看他径直坐上了驾驶位，然后熟练地发动了班车，但是却没有系安全带。

轰！少年一脚下去，大客车发出了类似跑车一般的声音，轰然间刺眼的白光像一把尖利的匕首直接刺穿了车前的深厚的黑霾，整辆车都抖了抖。

你吓了一跳，身体也跟着一晃，紧随而来的离谱的推背感让你差点没有没有扶住把手，什么样的司机能把客车开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