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件事以后,阿塔特亚这个小孩就很爱来找你,一天不落。
每天放学后,你通常还会在学生会办公室待上一到两个小时,和其他部门的成员协调活动与日常工作。这时候阿塔特亚就会乖乖坐在一旁,认真地写作业。
你认为学校的课程不算困难。但对一个刚从邪教救出来,很可能没接受过系统教育的孩子来说,别说跟上进度,能把作业的空全部写满都算成功。
你在看执行策划部拿来的策划书,阿塔特亚在旁边写得抓耳挠腮,好像屁股底下有针扎他。
于是你只好放下策划书,耐心为他讲解那些知识点,掰开揉碎教会他。他很聪明,一点就透,而且每次听你讲课时都用亮亮的眼神崇拜地看着你,说实话,你没办法抵抗这种眼神。
因为你明显的护犊子行为,学生会的其他成员并不会对阿塔特亚表现出不喜。尤其是塔拉尔,她最喜欢小孩子,就是行为太过热情,把阿塔特亚吓得直往你怀里钻。
不出意外的话,到你两年后毕业时,阿塔特亚应该已经走出阴影,长成一个健康阳光的小孩。
但事与愿违。你发现这个孩子在跟踪你。
有时候天气不大好,你会催促阿塔特亚早点回家,不需要陪你一起留校。他很听话,每次都会乖乖收拾书包离开。
似乎就是从那时候起,你发现身后总是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死死黏在你身上。
你一直注意着跟踪者,直到找到机会,一举把这个跟踪狂抓出来——发现是阿塔特亚。
他完全没有被抓包的自觉,被你扯着胳膊也不惊慌,只是安静地看着你。
“阿塔特亚...”,你有些头疼,“你跟踪我?”
“没有哦”,他摇摇头,“我只是担心伊德会长回家的时候不安全。”
他总喜欢叫你‘伊德会长’而不是‘会长’或者‘伊德’。你试图让他更正称呼,但这孩子固执地要和其他人对你的称呼做出区分,据他自己所说‘听到这个称呼就知道是我在喊伊德会长’。
说回这件事,你拉着他去了街边的咖啡店,点了饮料和小蛋糕,誓要把这孩子掰回正轨。
你苦口婆心教育许久,阿塔特亚只是叉起一块蛋糕小心翼翼地喂给你,那副模样可怜巴巴的。“没人对我好呀,伊德会长,你对我最好了。我也想帮你做点什么,想在你回家的时候保护你。”
你犹豫片刻,吃下他举到你嘴边的蛋糕。“那也不能...”
“我下次不会了,对不起。”
真的吗?你当时被他诚恳认错的样子迷惑,以为这个孩子会知错就改。再然后——你就知道什么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他改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