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
“好吧。”你叹气,“以我对当时情况的理解,你那句话应该是在试探我对恋爱有没有想法……对你有没有想法。实际上,我当时就判断出这层可能的含义。”
“站在今天的视角再回望,我还认为这可能反映了你的一种犹豫和矛盾心理。抛出这个试探,表明你对我当时是否也是受到气氛感染打算借机表白这件事是好奇的,同时应当是有所期待或者说至少不是完全排斥的——否则你完全可以站在学生会与秩序的角度对那次事件批判一番。”
郑道停下来不走了。
“但是你又迫于学校纪律和身份的要求,不能直接说出鼓励早恋的话。你可能还在担心抛出这种试探可能导向你难以接受的后果,所以用语委婉隐晦,直到我即将离开场地的最后时刻才说出这句话。结合之前你在图书馆楼梯下见到我时的发言,以及那晚我发表过我自己对向往爱情这件事的理解以及我至今没有体验过心动的感受之后你的反应,不难推测,这反映出你心中其实同样向往恋爱,并且可能以我为明确的目标。”
南门就在前面了。
“……很好。看来你确有这方面的才能。”郑道沉吟片刻后点头道,“祝你成功。”
她对你微笑,然后鼓起掌来。你将紧急假条交给门卫看过,折叠推拉的校门缓缓启动,沿着导轨缩向一侧,缺少润滑的滑轮与导轨摩擦,发出尖利扎耳的金属刮擦声。
>身后,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已经打响。你听到郑道转身离去的脚步声。
王进步告诉你,单纯与其监护人住在东边一处老旧小区。你乘上公交车0[0,1]骑上自行车,无一时便到了那片居民区。
褐色外墙的五层赫鲁晓夫楼窗户上装着深蓝色的玻璃和生锈的铁防盗网,小区门口破旧的公告牌贴满刻章办证修防顶漏水的小广告、寻人寻猫狗启事、重金求子、白内障老寒腿偏方和谁家被窃两部手机一台电脑的警情通报。老水泥路边缘早已开裂,长出顽强的蒲公英和狗尾草,巨大的老榆树在冷风中飘零。
你在几乎褪色的门头贴牌上寻找楼号和单元号,找到那个六号楼四单元,绕过门前的垃圾桶和各式自行车三轮车,看到单元门里一张藤椅上正坐着一个摇蒲扇的枯瘦老头。
老头抬眼看了你一眼,用浓重的口音说:“冇见过乃这号学生娃儿!找谁嘞?”
一条土狗闻声从旁边的花坛里钻出,对着老头摇摇尾巴。
“……我是八方山一高的学生,来探望生病的同学。”你如实相告。
“今儿个是礼拜四罢!乃不上课?”
“我跟学校请了假了!”
老头摸出一副老花镜戴上,仔细打量了你一番:“噢!额晓得了,乃这校服,乃是楼上老单家孙女儿嘞同学罢!”
“正是!她这一周都没来上学……”你正想接着说,忽然见老头一拍脑门儿,大叫道:“啊呀,坏事咧!坏事咧!”
“大爷?怎么回事?”
“晌午头有一帮生人儿来这,也说是恁这学校嘞老师,来探望这个妮儿!我心说冇见过这号人,老师礼拜四不教书?以为是贼来踩点,额给他们撵走咧!”
“啊?”你傻眼了,“……您怎么说的?”
“额说这地着冇这人,恁找错咧!”老头急得转圈,“卓(这)个妮儿咋回事?恁咋都来?”
“您跟这家熟吗?知不知道家里一般有几个人?”
“吔,白说啦!可怜老单花了三万五从外地寻了个儿媳妇儿,来了时候好好嘞,怀了仨月才发现原来是个精神病!一开始不着娘家使了啥法儿让她不显,越往后越造孽,把他儿子砍住院咧!然后儿子不要家窜了,不着去哪儿了,卓个媳妇儿咧生了娃冇几天儿又要害人,差点儿给娃掐死,关了四院(第四人民医院,是本地精神病院)了!老两口儿费劲养卓一个妞,从小儿冇爹娘也不好说话,而且随她妈一样有点儿神经……坏咧!不会是她小妮儿也犯病给恁同学砍了吧!吔?人咧?咋就上去了!”
你听到一半就知道大概什么情况了,连忙冲上楼去,一边心里直叫苦:只有两个老人,老师还没在,你这口才能不能让这俩人信服还成问题呢!至于说安抚单纯情绪,这简直就是不可能任务……
>三楼西户转眼便到了。
你硬着头皮在绿色漆贴着破烂春联福字儿的防盗铁门上敲了敲……
123,老两口对你还有些戒心
456,老两口一看你衣服就连忙把你让进去
789,只有老太太一个给你开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0,无 人 应 声
三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