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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莱姆望着失去意识的病人,毅然决然地钻进输液器里。分裂成一个个微小液滴的史莱姆伴随药液一同进入了病人的血管,竭尽所能地疏通着患者的血管。终于,患者得救了,而史莱姆彻底与患者的组织同化,永远地化作了他循环系统的一部分。
“我想成为人类。”两百年前的一个夜晚,史莱姆对冒险者这样说。
“你能拟态,能变成你想要的任何样子,变成人类不是很简单吗?”冒险者奇怪地问它。
“我说的可不是简单地改变一下外形那么简单啊!”史莱姆突然激动起来,“我真的很羡慕你们——人类、万物的灵长……我多希望我能像你们一样,有一颗强壮的心脏,一双灵巧的手,一个聪明的大脑,我——”
史莱姆的声音戛然而止。外层胶质传递着冒险者的手掌那温暖的触感,史莱姆慢慢恢复了平静。
“你听我说……”冒险者用他一贯地、沉稳又温柔的语气对史莱姆说道,“你看,你没有心脏,还是可以让你的体液周游全身;没有双手,还是可以抓握、伸展甚至书写;没有大脑,还是可以思考,和我一样,想我之所想,感我之所感——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呀?”
史莱姆不由得僵住了。
“你想成为人类,只是觉得和我们相比,自己不甘心只做个低等的魔物,对不对?”冒险者抬头看着满天璀璨的繁星,继续说道,“但其实,往大了说,人类和史莱姆都只是万千生灵的一份子,往小了说,我们每一个个体,不论人类还是史莱姆,都是独一无二的自己,不是吗?”
史莱姆也抬头望天,即使它的身体结构不支持它看到精细的图像,它仍然固执地眺望着远方的星河。
“我还是觉得我想成为人类。认识你们这些人类之后,我觉得我以前过的日子简直不像样。”史莱姆小声地辩解道。
“你一定会成功的,”冒险者继续安慰着史莱姆,“你有无数种方式成为人、融入人类的生活——方法只取决于你对人类的看法:怎样才算成为一个人?你觉得自己距离成为一个人类还缺少什么?答案就要靠你自己来找了。”
史莱姆感到自己的身躯分散在患者的全身各处,它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史莱姆做了一个梦,梦到它回到了两百年前,它的身体化作了两百年前的那个夜晚天空中的每一颗星星——它终于看见了那一夜璀璨的星空。
“我……成为人类了吗……”
这一夜,地球失去了一只小小的史莱姆,但也是这一夜,全球第一例史莱姆-人类共生个体存活了下来。
次回,史莱姆侠,堂堂连载!(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