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33号女子宿舍补档No.51764965 返回主串
2022-09-04(日)22:40:33 ID:wZNdzPJ 回应
33号女子宿舍补档
写在补档前的一些话:
原po是4uh6Cp8,说来惭愧,明明是最喜欢的串,然而却是岛沉之后才看完的,所以完全没有和这位popo交流的机会,真是一大遗憾
无标题无名氏No.52171305
2022-09-22(四)10:51:44 ID: wZNdzPJ (PO主)
“唰啦。”
发簪划过我的身体,但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挥刀甩开刀上的血水,露出波浪形的刀纹。
“老师,为什么你就这么确定我依然是人类?”
“你已经死在宿舍里,又怎么可能回到这里来?”
“谁知道呢?”我把玩着刀身,意外地发现它的手感还很好,“也许我的尸体被某个爱做饭的鬼魂烹饪成了菜肴送到食堂里,现在正在同学们的肚子里消化;也许我的尸体被氢氟酸融化流向下水道,操场上的每一株花每一棵草里都是我存在的痕迹。消灭一个人的皮囊是这么容易,你要何从断言我的尸体依然完整?但也有可能……我只是在浴缸里睡了一觉,而你不过是我梦里的角色,我醒来的时候,洗澡水还没凉透呢。”
我从鼻子里喷出嗤笑的声音。“被鬼婴所杀的人类,在鬼婴死亡之前都无法安详地沉入地下……老师你倒是希望我能安详地死掉啊,这份人性美要是能匀一点给我的室友就好了。”
方科苓沉默不答。
“所以我才看不懂你。你对待这个学校里那些你不认识的人就像是一个《脑叶公司》的玩家,那些被埋在地暖层里的女孩只是一段上升的GDP,你的女儿都只是巨大机器里的一枚备用螺丝钉;但你的手腕怎么又那么软弱,纪採怜代替你杀了所有人,而你自己杀人的时候,连一把发簪都握不稳。 不过无所谓啦老师,反正对我而言,彻底消亡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在这之前,我准备把这个烦人的鬼婴给彻底消灭掉,心系西大学生福祉的你不会有异议吧?”
纪採怜猛地转过头来,那颗膨胀得过大的脑袋看起来就像是等比放大的无脸人面具,两颗眼睛不知道掉去了哪里。
“现在你还能听懂自己的名字?真好。”我握住裸露在外的铜线,电子钟在逐渐昏暗下去的教室里亮起红色数字,从八小时开始倒计时。
八个小时之后,这一天,以及这一周就会结束。
属于我的最后一场考试马上就要开始。
通过考试也好,不通过考试也好,对我其实都没有任何区别。
“但她会来协助我……即使是为了这件事,我也一定要交上自己的考卷。”
斜肩一砍,纪採怜的半颗头颅应声落地。虽然那暴露的伤口立刻又被蠕动肉块所覆盖,但已经足够让我看清橘色天空下的人形。
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坐在夕阳西下的围栏上,下身系着一条浴巾,上身赤裸地披着一件皮衣。路灯依次亮起,灯光照亮湿漉漉的体育场、仰视我们的恐慌的学生、也照亮她手里沉重的电锯。
钟歆从围栏上站起来,从皮衣里抽出一根筷子,把那头极长的黑发卷成一个发髻,看起来就像马上要走上音乐节现场的女主唱。
我们隔着潮湿的空气遥遥相望,钟歆提起电锯,冲我打了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招呼。
“你弥补了我的过去,所以我一定会延续你的未来。如果连电锯都不能撕破被预言的结局的话——我也至少会陪你到最后。”
她握住电锯的插头,手指周围闪起蓝色的电弧。
如同怪兽一样咆哮起来的电锯——鲜黄色的电锯划破灰暗的天空,劈斩开纪採怜扭曲的身体。
来到我身边。
无标题无名氏No.52187920
2022-09-23(五)00:21:09 ID: wZNdzPJ (PO主)
>>No.52176225
其实到这里应该能看出老师不是真正的敌人吧,不然也不会让小俞走,另外玛丽这不是才帮完小俞( ゚∀。)
总之再更几天你应该就完全明白了(ゝ∀・)
无标题无名氏No.52187954
2022-09-23(五)00:22:55 ID: wZNdzPJ (PO主)
如同烧热的刀切开奶油一样,最高转速的电锯轻易地将纪採怜的身体斩切成两半,血液飚溅出来,沾满了我的脸。
钟歆轻巧地落在地上,扯下窗帘擦了擦自己赤裸的双脚,接着又想来擦我的脸;我下意识地一躲,她啧了一声,扔掉窗帘,一手拎着电锯,一手抓住我的手腕往外面走去。
“你那个老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地上也没血迹,真麻烦啊……”
虽然这么说着,但她满脸都是“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不要搞师生恋”的表情,我自觉理亏,扭过头去不看她的脸。
背后突兀地传来粘稠的声响。钟歆立刻把我扑倒在地上,尖利如刀刃的牙齿擦过她的头发。
透过钟歆落在我脸上的几缕头发,可以看见从教室门窗里缓缓流出来的东西。每一部分都能让人联想起人类身体的某个部分,却被古怪地放大、扭曲、反转了,犹如连环杀手用受害者的肢体重新拼接出的弗兰肯斯坦。手。脚。嘴唇、眼球以及长发,完全歪曲的器官比起恐怖更让人从心底感到厌恶。
“那个怪物,是怎么回事?”钟歆反手割断了那只长满牙齿的手臂,凝视着它立刻蠕动着修补完整的横截面。
“是鬼婴。真人你应该也认识,住在楼上的43号宿舍,名字叫纪採怜……”
“她啊。”
钟歆的声音并无变化,我的心却随之一沉。这是亲手杀害了她的凶手,这样让她回想起来,会不会……
“——不认识。”
钟歆抓住电锯的插头,蓝色电弧中锯条再次转动起来。
“如果是对现在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就不会记住,只是全心投入在如今最有意义的事情上面。无论是人类还是鬼魂的脑容量都不足以承受太过巨大的痛苦,所以抛弃它吧,抛弃它就好了。只要全心专注在武器的颤动以及切割开血肉的触感,你就能跨越一切,包括爱情。”
她扭头看了我一眼,因为运动太过激烈而散开的头发在电锯的气流中犹如海藻一样起伏,双眼倒映着走廊尽头紧急通道的光芒。
“用你手上的那把刀把我的头发割掉吧。”
“什么?”
“披散着长发的女孩子是没法用电锯的,所以割掉我的头发吧。虽然曾经说过‘没有患上重病绝对不会剪掉头发’之类的话,但只有遇见了真正重要的事情之后,才会意识到自己以前所执着的事其实不值一提。”
她拢起长发放在我手里,背后扭曲的怪物呜咽作响。“来吧,快一点。”
我横过刀,抵在她的头发上。那头长发的确值得珍爱,无论是色泽、粗细或者质感都无可挑剔。
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我手下用力,钟歆的长发被齐齐切断只留到耳边。割下的长发被走廊里透进的风吹起,附着在身体上时它们为身体添彩,离开身体就变成了垃圾。
“这样就很好了。”钟歆摸了摸自己的发端,仿佛意有所指地重复道,“披散着长头发的女孩子是没法用电锯的。”
我沉默地抖落刀上的残发,摆出一个战斗起手式。
无标题无名氏No.52188117
2022-09-23(五)00:32:45 ID: wZNdzPJ (PO主)
//其实这段有个小小的槽点,都是鬼魂了怎么割头发( ゚∀。)
虽然从小俞能拿球棒看,鬼魂能接触实体,但是连自身的头发也能模拟吗(`ε´ )
不过形而上的东西已经传达到了,这些形而下的就无所谓了
无标题无名氏No.52196145
2022-09-23(五)14:15:12 ID: wZNdzPJ (PO主)
我在浴缸里醒来时,水还是温热的。郑毓秀坐在我旁边换水,她的身上沾满了鲜红色,额头上一丝血渗下来,顺着她粘成片的刘海落进浴缸里。二重身的意识还在出体的魂魄那侧,我只能勉强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控制自己的意识,如果不是变成了幼儿,至少也是患有长期胃病级别的无力。
“你醒了?”郑毓秀摸了摸我的额头,声音像刚刚剧烈运动完一样不稳。“我一直在给你换水保持体温。”
“你受伤了?”
“从早上开始就有人在宿舍门口走来走去,还有人想要进来,”她轻描淡写地道,“但被我赶出去啦。”
但我胃部深处的不适感依然没有消除。敢于进到33号寝室来的人,就算不是像我一样绝对自信的学生,也至少是超自然系最优秀的一批预备猎魔人……在这个寝室里都很难算得上有威胁的郑毓秀,能够应付得来他们的攻击吗?
郑毓秀似乎没有看出我的忧愁,取过毛巾擦拭我的手臂和上身,接着冲我张开双臂。“抓住我,我把你抱出来。”
我无所适从地在浴缸里转了两圈试图自己站起来,但蠕动的胃部让下半身像石头一样沉重。郑毓秀抱住了我,微微用力,我的身体立刻离开水面。
但她没有放手。在那个紧密的、濡湿了我们前襟的拥抱中,我听见她在耳边微不可闻地问:
“你们成功了吗?你们得到你们所期待的,让所有人都幸福的答案了吗?”
我闭上眼睑,眼前映出横飞的刀剑和疯长的血肉。
“我不知道……但我们仍在前进。”
“其实那样就够了。”郑毓秀把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她的眼睛是浅淡的栗色,印象里一直天真涣散,如今却出乎意料地凝聚起坚定的视线。“比起西西弗斯的结局而言,滚石是否存在才是最重要的。只要石头还存在,山坡也还存在,就一定会有‘把石头滚上山坡’的那么一天;无论那颗石头在海底也好,在火星上也好,只要石头还存在,山坡也还存在,就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作为一个既没有山坡,也没有石头的人,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为了某种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的希望赌上一切,总好过连能够推出去的砝码都没有的孑然一身的过客。”
“孑然一身吗?”你不是还和我共享着这个寝室么?
郑毓秀露出微弱的笑容。“是啊,我还有你,但我可不敢赌。”
她深深地抱紧了我,好像害怕门口那具尸体听到一样,在我耳边说:
“要是能再多抱你一会就好了。”
我也抱紧了她。
“……为什么你的背后多了一只眼睛?”
“为了更好地观察你啊。”
“……为什么你的背后多了一张嘴?”
“为了更好地和你交流啊。”
“……为什么,你的背后多了一条手臂?”
“为了能够更紧地抱住你啊。”
“门铃响了,我去开吧。”
“照砚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开就好了。真烦人啊,今天已经是第七个了。”
郑毓秀恋恋不舍地松开我,走出了浴室。关上门之前,她再度嘱咐我:“在我招待客人的时候,你可不要出来哦。”她紧紧地反锁上了门。
我的背后一阵发凉,看向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
——这个郑毓秀,绝对是我所认识的郑毓秀,也决不可能是我所认识的郑毓秀。
缓慢的咀嚼声从我身侧传来。浴室的镜子里,带面具的女孩正安静地食用尸块。
“是你……你就是那个被关进来的鬼婴!”我喊道,“你对郑毓秀做了什么?”
女孩抬起头,面具的眼孔里只有一片虚无。“这个学校欺骗了我。说着‘进来之后你就会死掉’,但就算是这里的鬼魂也无法真正地杀死我的灵魂。我的身体日渐腐朽,需要更多、更多、更多新鲜的肉。我向她们求助,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交易;直到今天,直到那群烦人的蜜蜂出现在我们的庭院里,那个孱弱的女鬼魂对我说,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把你明亮的眼睛、善谈的嘴和强有力的手腕借给我,我会为你弄来鲜活的皮肤和肉。” “所以那些闯进来的学生被她杀掉了。尸体呢?尸体藏在哪里?”
女孩不语。
反而是在这种时候,我引以为傲的思考速度变得可恨。既然是郑毓秀的话,没错,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只会是那里……
我拖着沉重的身躯打开了狭小的通风窗户。
在宿舍楼的外侧,在学生们的恐惧和闪光灯的照耀下,六具残缺不全、仿佛被野狼啃食的尸体被肠子挂在窗户边。
犹如示威。
无标题无名氏No.52201079
2022-09-23(五)18:42:48 ID: wZNdzPJ (PO主)
身为学校日常景色一部分的教室,早已转变为地狱。如同被饱含杂质的红色颜料泼洒了一样,混合着内脏的鲜血涂满了整个教室的内部,让人联想起厚重的肉壁。
第几百次或者第几千次,瘫在地上的一团肉泥重新蠕动着聚合成鬼婴的形体。
钟歆松开了电锯的插头。“这样下去空耗的只有我们的体力而已,不能一味地阻挡它。”
“没错。”我脱掉上衣擦了擦脸上的汗,随手把它扔到鬼婴身边,看着它逐渐被那团血肉所吞噬。“而且宿舍里的那个鬼婴也苏醒过来了,为了杀死自己,它正把力量逐步转移到郑毓秀身上。”
钟歆看向我,微微皱起了眉头。“你确定吗?”
“我确定。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异变了。”
“那么抓紧时间去和她告别吧。”钟歆取过我手里的长刀,随手割断从墙壁上偷偷摸过来想要溜出门外的触角。“一般而言,人类都是被肉质所包裹的灵魂。人和人之间通过毁坏肉身而解放灵魂,鬼怪通过扰动灵魂而刺激肉身。如果是和自己的尸体较为接近的鬼魂,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干涉实体,这就是杀人仅有的办法。但是对于鬼婴,哪一种都无法奏效。他们的内里空无一物,因此身体才无法维持一个稳定的形状……他们没有可以称之为灵魂的东西。”
“没有……灵魂?”
“没有。”钟歆肯定地说,“我的硕士论文就是关于鬼婴的研究,如果他们真的有灵魂的话,我们就不会战斗得这么辛苦了。所谓和虚无论者辩论是最烦人的,因为一切实在届的存在都会被他们所怀疑;无法被证实的结论,自然也无法被证伪。你看好了——”
她举起电锯,将鬼婴的身体斩作两段,拎起一边的桌子扔向暴露出来的创口。那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张开一个甚至比鬼婴本身还更巨大的洞,将桌子整个吞噬了进去,它就那么直接消失在了鬼婴的身体内部。
“原本是灵魂的地方,只留下贪得无厌的黑洞。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灵魂所以只留下黑洞呢,还是内里早就被黑洞吞吃干净了所以没有灵魂。”钟歆说出了在我看来并没有太多区别的话语。“不过,只有唯一的特别之处,才能成为破局的关键……”她的语气急促起来,“没想到死掉二十年之后,我还能遇到根本让我无从下手的事情,真不错啊!等我十分钟或者二十分钟就好,让我进去看一眼吧。”
这么说着,她脚步轻快地向那巨大的孔洞走去。
“——等一下。”
“嗯?”钟歆转头看我。
“刀,给我。”我朝她伸出手,一边走上前去。“还有,电锯本来也是我的。你穿的这件皮衣和围着的浴巾,也全部都是我买的哦。”
她的表情变得迷茫起来。“虽然的确是这样,但你要现在全部让我还回去吗……”
“不是那个意思。能够随便拿走我的东西,是因为你认为我并不是外人吧?但既然不是外人的话,为什么你会那么随便地就让我‘等你十分钟或者二十分钟’?不只是你,对于我而言,与强敌战斗和探索未知一样是值得兴奋的事情。”
钟歆微微睁大了眼睛注视着我。
“会不会说得有点太过分了……”虽然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但说出的话也吞不回去,也只好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对你的实力很自信,但就算是你也不能确认那个洞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多一个人一起,总比你一个人进去要好吧?”
“所以……你是因为我忽略你而生气了?”
“没有!”
“好吧,没有。”钟歆微微扬起头,把刀放在一边的桌上,然后抓住了我空着的右手。
“那么,就让这个城市等待十分钟或者二十分钟,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吧。”
然后,我们抓着彼此的手,把身体浸入那个空洞之中。
刚开始是类似于冰水的寒冷。喘不过气来,并且不断地向下落去。即使身边抓着的那双手是没有体温的鬼魂,我也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她的手。好像是感受到我的举动一样,钟歆转了转手,把手指插入我的指缝之间。
虽然因为很黑暗而看不清,但是在我们头顶照下来的些许余晖之中,我好像看见她的嘴唇略微翘了起来。
无标题无名氏No.52209405
2022-09-24(六)02:57:03 ID: wZNdzPJ (PO主)
我们一直坠落下去。一直、一直坠落下去。只能通过我握住钟歆掌心逐渐渗出的汗水,才能感觉到些许时间的流逝。
在大约一个世纪之后,我们终于跌落在地面上。我似乎是掉进了类似于绿化带的地方,背部被坚硬的树枝支撑着,爬起来一摸自己的头,上面落满了叶子;钟歆则是抓着浴巾下摆轻巧地跳了出来,随意摆弄了几下那头短短的黑发。
我站起身环顾四周,这里出奇地眼熟。种着冬青的道路,色泽暗淡的大理石台阶,以及在我记忆中早已磨损变色,但看来依然崭新如同刚刚落成的刻有“西南大学”的校门,无论从哪方面看来,都是我的大学与钟歆的母校。但是,似乎又有哪里不太对劲……
是色泽。这里的色泽相当诡异,就像是加上了某种古怪的滤镜,从行道树到保安室都有一种古怪的阴沉感。
“我们应该是通过某人的眼睛在看三十年前的西大。又或者说,我们进入了另一个人的记忆之中。”
我遥望着看起来相当陌生的教学楼和食堂。“这么说来,这里也并非三十年前西大的全貌了。”
“不能这么说。三十年前的西大早就消失了,唯一留存它的地方就是我们的记忆,也可以说,真正的西大只存在于我们的记忆之中。但是这所大学绝对和我记忆里的不一样……”
钟歆拿过我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门口的行道树。那上面沉沉地垂吊着什么,但并不是叶片,也不是果实。
是六个在夜风中微微飘荡的人形。
“那是……”
“是因为感情问题而自杀的学生。”
“有那么多?怎么可能?”
“当然不可能全部是死在这棵树上。”钟歆把手电筒指向绳索与树枝连接的接口,从那上面可以看见吊扇和天花板的连接口。“这个女孩,据我所知是99届的,她确实是因为情感问题自杀,但肯定不是在学校里。我们并非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而仅仅是进入了某人的梦中,而梦只是梦者经验的缝合产物。”
我和钟歆一同仰望着那个吊死的女孩,她的脸庞还没浮出尸斑,看来是刚刚死亡。
“所以,那个做梦的人看到了女孩刚死时的样子,并把她放入了自己记忆中的西南大学……真的有这个可能吗?”我转向花坛,那里已经有两具摔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其中一人穿着我们学院的院服。“这是今年才刚刚被分发给学生的新院服,而这一年超自然系应该还没有学生自杀身亡……大概。而且无论怎么说,这里的尸体也稍微有点太多了。”
正在我们说话的当口,就像是什么刚刚开服的MMORPG一样,尸体不断地增加着。只要一转头,再回过头去,尸体就会像刷新了一样凭空出现。
流血死。事故死。跳楼死。心力衰竭死。也会有白发苍苍的老年人,或者不成人形的残疾者,但无一例外都是死者。窒息死。恐惧死。梦中死。无论是青年人还是中年人,全部都是死者。
很快,这个有着奇怪滤镜的校园就比战争机器碾过的土地有着更深的红色。死者堆满了池塘,交叠着躺在过道上,仿佛屠宰场的储存处。
“这只是一个猜测……”
我凝视着割腕而死的我大三时的室友,她曾经因为重度抑郁和焦虑休学了一学期,最后却还是被爸妈赶回来上学,那天晚上我在阳台抓住了正在写遗书的她。
“但也许这三十年来所有的学生,无论死亡或暂时活着,他们的尸体都在此处,堆积在我们的学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