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改编无名氏No.55840764 返回主串
2023-02-26(日)15:04:29 ID:OIXC9Uy 回应
小肥我啊,今天吃麦当劳吃到了一张西餐厅优惠券。
全家人打算一起去这家餐厅吃饭。爸妈,还有舅舅和小姨,以及舅舅家的妹妹一起。
因为舅舅工作原因,小肥我和妹妹已经好几年没怎么一起出去玩过了。这次恰好是个机会。
无标题无名氏No.59832427
2023-10-13(五)20:09:40 ID: OIXC9Uy (PO主)
“请将我带去贺云笙的梦中。”
翩翩飞舞的蝴蝶在一起出现在了我眼前,只是这一次,它们是洁白的,翅膀上带点墨,是我小时候很喜欢追逐的那种平凡的菜粉蝶。
我暂时还没有搞懂不同的蝴蝶出现在梦中的意义。我伸出手,菜粉蝶停在手指上,转瞬又向前飞去。我跟在蝴蝶后面向前走,等到模糊的梦境出现了刺眼的光,蝴蝶便在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我们那所垃圾初中。
我属实没想到贺云笙竟然会梦到这个时候。初中带给我的从来只有灰暗的记忆和痛苦。来自绝对权威的老师毫不留情地否认和谩骂足够摧毁学生的心灵,即使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也能够令蒙受痛苦的学生多年后回忆起他,依旧说上一句“我恨他”。
我身上的衣服换成了那时的校服,黑色的衣服裤子,正如那时候我的心态,我每天都想毁灭世界,然后把这种感情发泄到小说里去。
我向校门走去。
无标题无名氏No.59832434
2023-10-13(五)20:10:18 ID: OIXC9Uy (PO主)
看门大爷看见有学生这个时间走来,很生气地从门房里出来,我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骂人了。但是当他看见我的脸,他的表情却呈现出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宽容:“是沈纲啊。进去吧。下次不要再迟到了。”
“……谢谢您。”
原来看门老头在贺云笙的印象里是一个如此好说话的人。当年我没把作业带回家晚上回学校取,老头可没少难为我。
唉,好不公平。
我现在在梦里,没有什么好怕的。我轻车熟路找到过去的班级,里面正在上班主任的数学课。我刚打算推门进去,就从门上的小玻璃窗看见最后一排贺云笙旁边的位置上正坐着另一个我。
失策了,这要是贸然进去,贺云笙的梦一定会醒的。我只好继续趴门上偷窥。
我看见了我自己对着黑板的无神双眼。班主任老梁讲得十分有激情,但底下的人几乎都在低头写作业。要我说实话,就是他的数学教学水平属实很一般。
唯一一个抬起头的人是我。
无标题无名氏No.59832723
2023-10-13(五)20:43:52 ID: OIXC9Uy (PO主)
我当时实在怕了老梁找茬。我是不敢在数学课上偷偷写作业的,万一被他抓住了又是一顿冷嘲热讽。学生和老师的地位并不平等。我那个时候还很年轻,他打我不可怕,我最深的梦魇是班主任牵头、全班进行的永无休止的羞辱和嘲弄,连最垃圾的人都可以用他骂我的话来侮辱我,而我不能动手,否则就是佐证了班主任的话。他的课实在是无聊又没有做题方法,纯粹靠磨时间硬算,我只能对着黑板发呆,在脑子里思考小说剧情,在到底应该先弄死男主的爸妈还是男主的真爱之间纠结。
某一次模考我数学考了满分之后,而全班数学哀鸿遍野,老梁在班会上恨铁不成钢:“你们看看!我讲课你们从来都不听,所以才会考得这么差!人家沈纲一直都在认真听课,所以才能考满分!”完全不记得前一天在他嘴里我还是“渣滓”。
班会结束后,我跟林修文说,这个笑话我能笑一辈子。
曾经,林修文告诉过我,他有时候会恨我。
高高在上的沈纲像天上的云朵,飘荡在父母们对自己孩子恨铁不成钢的斥责里。
因此当有人、还是权威的老师、整个学校公认的优秀教师撕开了这个口子,所有怀有这种念头的人就开始了他们的狂欢。老梁评价我为“自私”“只顾自己学习不愿意帮助别人进步”“没有班级荣誉感”“班里的败类”“老鼠屎”,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那些话宛如吸血的草蜱子牢牢钉在身体上,我把蜱虫的身子扯掉,头依然留在皮肤之中,伤口化脓感染,即使多年以后依旧留有一个褐色的伤疤,以及记忆犹新的疼痛。
没有人意识到,被拿来取乐的人也能够感受到痛苦。
林修文选择向我坦诚那些心底滋生的念头时,就已经做好接受审判的准备。他以为我会离开他,却不知道这正是我最敬佩他的地方。
同样是我的朋友,那么,在贺云笙眼里,我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十分想知道这件事。
教室里的另一个我依然在发呆。老梁问:“我讲得对吗?”我就和其他人一起齐声喊道:“对!”他盯着黑板看了很久,“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教室里却鸦雀无声。因为真的没人听他讲课。
没有人真正在乎他。每个人都害怕他,怕他动手打人踹人,怕他在家长面前胡言乱语。但是当他离开,学生们便尽情地解构着他建立在畏惧之上的权威,宣泄着这份不满,尽管他们从不正面表示。
他们说,他嘴上吹自己儿子多么优秀,还不是没有考到多好的学校。
说,他每天背着太极剑装逼,却从来不练剑。
还说,他喝茶喜欢用茶水漱口,再咕咚一声咽掉,然后呸呸呸把茶叶吐杯子里。
呀,原来班主任根本没有自己表演出来得那么完美。
无标题无名氏No.59832729
2023-10-13(五)20:44:39 ID: OIXC9Uy (PO主)
而当他回到班里,一切善意的不善的嘲弄都瞬间消失了。每个人在他面前扮演着谦逊有礼的角色,以期在家长会上得到一句赞赏。家长给他送礼,以期孩子得到额外照顾。于是我们每个人都看见了,善于作秀者被捧得高高,哪怕改分、作弊,在他那里他们是真正的好孩子,而像林修文这样踏实学习从不弄虚作假的老实学生只能得到“猪脑子考不上高中”的评价。
无标题无名氏No.59832732
2023-10-13(五)20:44:54 ID: OIXC9Uy (PO主)
一切都太假了。然而虚伪才是他们的本色。
在一个评判准则成为了个人好恶的系统里,每一个人都因此而异化,即使是作为至高者的评判者,也不例外。他沉溺于他人的畏惧中,并将其更名为“尊敬”。
如果有人想在这里寻找一些真实的东西,他只会沦为笑柄。
老梁才讲完一道题,下课铃就响了。他嘟囔着又没有讲完题,收拾起桌上的书。我赶紧闪进厕所隔间,思来想去,我把校服拉高,包住头,从拉链缝隙里看外面,才走出了厕所。
然而这个时候,我竟然都不在教室里。
这不可能,我平常课间连厕所都很少上,基本都是坐在座位上写作业。我家的规定一向是写完作业剩下的时间全部归自己,我不可能为了在学校里玩就放弃在家玩电脑的时间的。
只有一种可能了,另一个我去了物理或者英语老师办公室。
无标题无名氏No.59832770
2023-10-13(五)20:48:54 ID: OIXC9Uy (PO主)
“我肯定相信你。”另一个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兄弟,我先闪了回头再谢你。”然后一脑袋扎进空教室。
“……真不愧是我自己,瞬间就接受了玄幻设定。”随后我装出才上完厕所的样子洗了个手,回到班里。
“草,怎么没人?”
我一拍脑袋,完了,这节是体育课。
无标题无名氏No.59846020
2023-10-15(日)09:02:12 ID: OIXC9Uy (PO主)
我以为迟到要罚跑,没想到体育老师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让我入列了。
不会吧,难道这个学校只针对我一个人吗?
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在贺云笙眼里这么温柔?为什么?
我和大家一起跑完圈,自由活动的时候,趁老师不注意溜回了教室。所有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我都会用来写作业。
果然,贺云笙也在。
我坐到了她旁边。贺云笙抬起头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又低下头写作业。
这时候班里没人,是最好的时机。我咳嗽了一声,“云笙,你……怎么看待老梁?”
“啊?”贺云笙从作业里抬起头望着我,想了想,“是个,比较负责任的老师吧。”
“可惜私心太重区别对待。”
贺云笙赶紧捂住我的嘴,“你小点声呀!不要命啦!”
她在梦里比过去活泼很多。
“我又没说错。”我说,“不管其他人怎样评价他,在我这里,他永远都是这样。他对我们做过的事我永远也不会忘掉。”
“你忘了吗?他拿书丢过你。”
贺云笙的表情有些迷茫,“啊……对,有过这样一件事。”
那已经是我们不再同桌之后的事了。
“谢谢你,沈纲。”
“我不想你谢我,这样太生分了。”
“那你跟我来。”贺云笙拉着我站了起来。她奔跑,周围的风景就跟着她一起跑,她是梦的主人,梦中的一切都随着她的心意而改变。她拉着我跑到了实验楼后面废弃的网球场,有一丛白蔷薇在网球场后肆意地生长开放。
“好看吗?”贺云笙问。
我使劲点头,“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里竟然有花。”
“沈纲,我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我侧过头。
“就算他们那些人都看不到你的好,至少在我这,你永远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和你一样。”
我被她逗笑了,“我哪有那么好。”
“是真的!”贺云笙很急切,“你知道为什么老梁最恨你吗?因为只有你不怕他。”
“每一个人都畏惧他,或者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好处,只有你不是,所以他才想千方百计地打压你。”
“沈纲,不要改变,即使每个人都忽略了你,你也要相信有人一直能看到你。”
“我……考完试就要走了。你可以一直记得我吗?”贺云笙从背后摸出那本《玉台新咏》,我接过,有一条红豆手串从书里掉了出来。在我低头要去捡的时候,贺云笙在我右脸上轻轻亲吻了一下。
霎时梦境破碎,我被从贺云笙的梦里弹了出来。
“……刚刚,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捂着自己的脸。
看了眼表,快到凌晨四点了。
我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离开的时候贺云笙给了我一本《玉台新咏》,古诗十九首也印在里面。
刘舒窈装得真的有那么好吗?我真的没有感觉到刘舒窈想戴着一张假面具吗?那些不协调的地方是刻意忽略了吗?但那是为什么呢?
“名字是‘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我的兴趣爱好是……古诗词……我喜欢语文……沈纲,你读的书真多……”
“给,这是送给你的。”
那些互相瞭望的眼神,在机场一眼就认出的人。红豆手串,是想送却没有送出的东西吗?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
六点半,萎靡不振的我和打着哈欠的我妹一起站在楼下,卡宴开了过来。
送完我妹,叶简有些担心地问我:“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昨晚几点睡的?”
“我问你个问题。”我有气无力。
“你说吧。”叶简很爽快。
“你……有没有曾经和你家路潇然说过,你想和他拜把子?”
“啊?”
无标题无名氏No.59858200
2023-10-16(一)11:42:25 ID: OIXC9Uy (PO主)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遭受了叶简无休止的嘲笑。
“我建议你去表个白,如果人家没有当场打死你,那可能她也对你有意思。”
我真讨厌这个家伙。
“这种事……容后再议。”我倒在卡宴的座位上,“别笑了,求你了,我好困,我想睡觉。”
等我到家的时候,贺云笙已经走了。
走了好,走了好啊!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我倒在自己的床上,刚想倒头就睡,突然想起有一个人已经被我遗忘了很久。
“坏了,是刘舒窈啊!她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我打电话过去,对面立即接起了电话,“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想再和我说一句话了。”
“我确实这么想来着,但你都找到我妹那里去了。你到底想干嘛?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我和你电话里说不清,约个时间吧,出来说。”
“你定吧。我是个没学上没工作的无业游民,什么时间都有空。”
“好吧,明天行吗?明天下午,在……”她报了个地址。
“我会去的。”
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到现在无话可说。
我闲着在家没事做。没有新的委托,对爱情药水的调查没有进展,好像我能做的只有睡觉。
卢克雷齐娅对我说过,睡觉时把胸针别在身上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试一试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换上睡衣,把胸针别在胸口。
“我不想进入任何人的梦,就这样睡吧,睡觉……很困了……快睡……”
我站在自己的小学门口。
难道说别上胸针可以做清明梦吗?
好吧,虽然常做清明梦对自己不好,但是对一个无聊的人来说,没什么比这个更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