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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5840764 - 都市怪谈


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改编无名氏No.55840764 返回主串

2023-02-26(日)15:04:29 ID:OIXC9Uy 回应

小肥我啊,今天吃麦当劳吃到了一张西餐厅优惠券。

全家人打算一起去这家餐厅吃饭。爸妈,还有舅舅和小姨,以及舅舅家的妹妹一起。

因为舅舅工作原因,小肥我和妹妹已经好几年没怎么一起出去玩过了。这次恰好是个机会。

无标题无名氏No.59858243

2023-10-16(一)11:44:32 ID: OIXC9Uy (PO主)

小学时光是我的上学生涯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老师同学对我都很好,可能正是因为小学太好了,就把初中衬托得无比恶心。

它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雪白的围墙和橙色的教学楼,它们后来都被拆掉了。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它们依旧存在于梦境之中。鲜亮的红旗,那是我亲手升起来的。还有门口的优秀少年榜单。

“我笑起来好傻啊……不过那个时候真快乐。”

我沿着柏油路继续往前走。

“前面是……初中。一点也不想进去看看。不过,虽然它没有给我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但我却在那里认识了林修文,还有贺云笙。这才是真正的财富。”

再往前面走,是高中。

“我在这里收获了人生中第一个告白,虽然是来自男生的……哎,真是,人魅力太大了就是没办法。”我需要忘记刘舒窈带给我的心理阴影,“其实那个男生人还不错,就是追求方法傻了一些……人也不怎么聪明,不然也不会被刘舒窈玩弄于……算了,不要骂自己。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或许我不会对他说很难听的话了吧……不,我一定还会。”

高中门前贴着升学喜报,旁边是升学名单,沿着铁栏杆贴了一长串。

我想去看看我的名字。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另一个瘦高的男生正站在铁栏杆旁边,向里面张望。

“你在看什么?”我很期待自己的潜意识能够编出一些有意思的对话,给我一些惊喜。

“我在找一个人。”

“谁啊,你说说,兴许我认识呢。”

男生说:“我在找沈纲。”

我十分确信,我根本没见过这个人。

“你找他……干什么?”我试探性地问。

“你们这些凡人不会懂的。”

他娘的,说话真气人……等等,我认识一个这样自命不凡的人。

“言岭?”

他看我一眼,霎时脸色变得惨白,扭头就跑。

无标题无名氏No.59858255

2023-10-16(一)11:45:08 ID: OIXC9Uy (PO主)

“草你大爷的,你特么给我站住!他娘的,我让你跑!”我立马就追,个三孙子还能跑过以前准备当刑警的我?

“言岭!你个把你十八代先人的脸按在粪坑子里的潮巴!老子抓住你就把你*上的毛揪下来塞你嘴里,含*的小杂*!这么喜欢吃*老子就把你挂黄山迎客松喜迎八方来客,把你那个***捅成向日葵!你跑!往你奶奶的毛*里跑!”

对不起,言岭的长辈们,我并不是在骂你们。当我骂他的时候,我所攻击的是一个瞬间生成的赛博长辈。如果我见到你们,只要你们是明事理的正常人,我照样会喊一声“爷爷好”“奶奶好”。

言岭不见了。

我追着他跟到了一所废弃的小学门前。铁门上的漆都剥落了,墙上长着青苔,荒芜的操场杂草丛生。

可是即使这样,操场上居然有小孩在做游戏。

无标题无名氏No.59868347

2023-10-17(二)11:30:16 ID: OIXC9Uy (PO主)

我推开了校门走进去。它生锈得很厉害,嘎吱嘎吱的声音令操场上的孩子们都看了过来。

我冷不丁被吓了一跳,那些孩子们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只窟窿似的眼睛,和一只豁开的黑洞洞的嘴巴。

它们向我走了过来。

这些孩子们有着畸形的身体结构,头几乎和身体一样大,细瘦到看上去萎缩一般的四肢。这样一群东西向我摇摇晃晃走来,确实很他妈像恐怖片。这已经不能叫孩子了,这应该叫怪物。

“这里有一个人耶!”为首的怪物用尖细的声音叫了起来。

我立马撸胳膊挽袖子,抄起门旁边的铁锹,“你想怎样?”

谁不长眼我直接一锹一个送它们上西天。我最讨厌像人但不是人的东西!

怪物们齐齐后退一步,面面相觑了一会,最终为首的那个问道:“你是新来的老师吗?”

“啊,对,没错,我就是老师!”我立马顺杆爬。

“可是老师们和你长得不一样……”

“嗯?”我模仿起老梁的语气,“那又怎么样!难道那样我就不是老师了吗?你们竟然敢质疑老师!”

怪物们连连摇头,“我们不敢,我们绝对不敢的!”

“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呢?”我问。

怪物们立即活跃了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举起畸形的胳膊连蹦带跳,“老师,我们要举报!癞皮狗没写作业!”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怪物们之中混进来了一个正常的小男孩。他比它们矮得多,十分瘦小,校服上补丁叠补丁,只有怪物们散开时我才能看见他。他低着头,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上布满了擦伤和淤青。

“你没写作业吗?”我向他走过去。

“我写了的……只是被撕了……”他小声说。

怪物们大叫起来:“老师,他说谎!”

一只怪物揪着小男孩的红领巾,把他扯到我跟前,“老师,怎么罚这种祖国的渣滓败类?”

“渣滓、败类?”

“对啊!”怪物理所应当地说,“老师们说过,像这种脑子里都是大便的人,每个人路过他都可以吐上一口痰!”

“是嘛……”我弯腰拉起小男孩的手,“到我这里来。”我把他拉到了我的左侧站着。

怪物们兴奋地窃窃私语。

然后我举起铁锹,一个手起锹落,狠狠地拍碎了为首怪物的脑壳,迸溅出来一堆褐色的恶臭液体,闻起来很像大便。

“老师我今天就给你们上一课,畜生和人不同,人你可以和他们讲道理,但畜生没有那种智能,对它们最仁慈的做法就是把它们物理消灭。”我没用过铁锹,只能凭本能连拍带铲,把这群怪物撵得熬熬叫。它们哭叫着:“王然的爸爸在教育局,他不会放过你的!”

“谁放过谁?”我被气笑了。

除了第一时间逃走的怪物,剩下的几乎都被我弄死了。

“真恶心,浑身大粪味。”我蹲下来在地上擦了擦手,“喂,走吧。那些小王八蛋被我收拾了。”

“你害死我了。”小男孩幽幽地说道。

“什么?”我惊讶地回头。

“他们去告老师了,这下你满意了?”他抬起一双麻木的眼睛看着我,语气里充满怨毒,“你,就是那种自以为自己很正义的人。”

我重新提起铁锹,“那你告诉我,老师办公室在哪?我去找他说理,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讲理的地方。”

无标题无名氏No.59868693

2023-10-17(二)12:09:39 ID: OIXC9Uy (PO主)

小男孩愣住了。

“你好啊,言岭。”我说。

“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天上的神仙。”我说,“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帮你把所有欺负你的人都解决掉。”

小男孩二话不说,扑在地上就要哐哐哐磕头。我赶紧托住了他的脑瓜子。我不想让他给我磕,这种感觉太恶心了。

虽然我很想一锹拍死他以解我心头之恨,但我更想了解一下是什么使得他变得心理扭曲。我更想知道我他妈招他惹他了他就看上了我。

“老师办公室在哪?”

“我带你去。”他很积极。我们穿过操场,到了教学楼下,我看见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在破了个洞的窗玻璃上一闪而过,言岭立刻拉着我躲在一颗枯死的松树后面。

“怎么了?”我问。

“那是云里的鬼。”言岭幽幽道。“她会告诉教导主任。”

我们躲了一会,言岭说:“应该可以了。”他带着我迅速穿过空荡荡的走廊。墙上“教师办公区”的灯牌破破烂烂,好像有谁狠狠踢过一脚似的。

“就在里面,数学办公室。”

我找到对应的门,敲了敲,里面传来女人变调的声音,“请进。”

我推开了门。数学办公室里挂着“先进教育工作者”的锦旗,里面除了一个肥胖到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看不清五官的女老师之外,还有一个头极大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从被黑线缝在了一起的嘴巴里正发出声音:“胡老师,你们班上的言岭欺负王然的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王然爸爸已经找过我们很多次了。”

胡老师说:“刘主任,我们班上的那个孩子就是屡教不改,真是没办法,谁让他有爹妈生没爹妈养,实在不行我明天再把他爷爷喊来一趟。”

门外的言岭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

我扭头看去,他已经头也不回地逃出了这里。

胡老师和刘主任都看着我。

“这位家长,你是?”

“哦,我是言岭的爸爸。”我说,“我想和你们谈一谈孩子的问题。”

“你来得正好!”胡老师高亢地叫了起来,“你家的孩子不仅学得差,还喜欢欺负人!你作为家长怎么教育的孩子?”

“不好意思,他就是欠教育。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个,”我举起铁锹,“我只是想制裁某些人,因为你们太恶心了。”

胡老师倒在地上,身下流出一摊黑色的血液。

刘主任转身就跑,我提着铁锹在后面追,“别跑啊!颠倒黑白的时候不是很能干的吗?怎么见了我就跑啊刘主任?”

刘主任跑上三层楼。在楼梯转角那里,有一架雪白的三角钢琴。它和其他残败的事物不同,竟然是崭新的。在钢琴旁边,我看见了言岭,和一个正常的穿白裙子的小女孩。言岭看见刘主任便向着走廊深处逃去。

女孩也看见了我们。

“刘主任!”她跑向我们,“刘主任,王然他们又打言岭了。”她看看拎着铁锹不知道该打不该打的我。我愣神的工夫,刘主任已经跑上了四楼。

“他不会替你们主持公道的。”我说。

她就是言岭口中“云里的鬼”。

“会吗?”她好像很失望的样子,“我知道胡老师一直站在他们那边,可是刘主任怎么会也这样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讲这件事,只好说:“没关系,我已经教育了王然,还有胡老师。”

“真的吗!”她很开心的样子,“那太好了,言岭以后不会再被欺负了,谢谢你!”她抓着我的手晃了晃。我的手上本来都是恶臭的液体,但是很神奇地,被女孩碰到的地方,那些散发异味的粘稠液体竟然消失了。

“我去找他玩了!我妈妈今天多给我做了一些曲奇饼干,我想拿去和他一起吃!”

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向着言岭消失地地方跑去了。

“这样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被他看作鬼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也追了上去。

无标题无名氏No.59869945

2023-10-17(二)14:51:04 ID: OIXC9Uy (PO主)

我追着小女孩跑过去,听见言岭暴躁地大吼着:“我不要你管我!你滚开啊!”

“言岭,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去我家里玩……”

“我不想看见你,可不可以?你知道他们说我什么吗?他们说我和你混在一起,我根本就不是男生而是女生!你,不要自以为你是什么正义的好人,你只是利用我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罢了,施舍别人是不是特别快乐啊!”言岭悲愤地大叫着,“刚刚你又想给刘主任告状是吗?”

“我只是想让他帮……”

“他不会的!没有人会帮助我的!他只会把我爷爷叫来学校里,逼着他给那些人低头认错!你知道吗?我最恨的不是王然,也不是刘主任和胡老师,而是你啊!”他狠狠推倒了女孩,我连忙扔下铁锹跑过去把小女孩从地上抱起来。

“你过分了。”我对言岭说。

“神仙!”他看见我如同看见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我愿意给你磕一百个头,求求你,把她从我的世界里带走吧!”

有一滴眼泪滴在了我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我受不了行为举止宛如疯癫的言岭,抱着女孩转身就走。

有一些东西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腐烂了。

我抱着女孩推开了学校大门。她擦了擦眼睛,说:“放我下来吧。”

“你可以吗?”我把她放到了地上。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女孩想了一会,“我不记得了。”

“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吗?”

“因为我并不是我呀。”女孩说,“我只是一段记忆,被抛弃在最深的梦境里,连自己都遗忘了我的存在。只有我还记得,她曾经想和他做朋友,想请他去家里玩。那天妈妈做了曲奇饼干,她想和那个人一起吃。”

我牵起了女孩的手,“和我一起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你可以帮帮他吗?”女孩问。

“或许没有人能够帮到他,除了他自己。”

女孩懊恼地叹息了一声,“那我还要在这里徘徊多久呢?”

我真不想继续聊怎么帮助言岭的话题,于是问道:“你刚刚说你是一段记忆,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你连这是哪都不知道就敢进来吗?”女孩笑了笑,“这里是最深的梦境。每个人都会有最想要的东西和不想要的回忆,这些通通都被埋葬在深层梦境里。”女孩说,“如果在这里迷失了自己的道路,就再也回不去了,像我一样。”

卢克雷齐娅既然没有告诉过我这一点,我想蝴蝶胸针应该是能够带我脱身的。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回去的路。”

“我吗?我不要紧的。”

“我一定会的。只是我们先跟着言岭走。”

“你为什么会对他感兴趣?”

“因为……或许他不会再害我,但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是我?”

女孩显然并没有听懂,但她懂事地点点头,“我们一起去。”

无标题无名氏No.59880153

2023-10-18(三)15:03:53 ID: OIXC9Uy (PO主)

我和女孩走到了初中门口。

“他在这里一定很不开心。”女孩抚摸着生锈的铁门。

“为什么?”我问。

“你看,刚刚还是下午,现在天色却已经接近黄昏。”女孩说,“梦反映的是梦主人的内心。如果随便跑到别人的梦里,或许所有梦里的事物都会针对外来者呢。但是,如果梦主人很喜欢外来者的话,梦里的一切都会给我们让路也不一定。”

我望着远方黑云滚滚的天空,“那恐怕我们会是不速之客。”

言岭在初中和小学差不多阴沉。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他开始沉迷于命理术数。在这里没人打他,但也没人靠近他,他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大搞封建迷信的疯子。这里的人们并没有长着小学那么丑恶的面目,人们只是没有耳朵而已。在原本生着耳朵的地方,长着两个小小的孔洞。

我想,这可能代表着他们听不到他的声音。

我和女孩在走廊上,看见一起打扫卫生的同学把他一个人锁在教室里。

言岭开始踹门,一下,两下,三下。

他放弃了。

我抱起女孩,我们从教室门上的玻璃窗,看见言岭从文具盒里取出三枚硬币。

他在算卦。

我看他拿笔写写画画,然后不住点头,接着他背起书包,打开窗户爬上去,从三楼跳了下去。

无标题无名氏No.59882343

2023-10-18(三)18:47:19 ID: OIXC9Uy (PO主)

言岭没出事。

我和女孩冲下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只是腿摔破了皮,一瘸一拐地回家了。

他是算到了自己跳下去不会有事。

我和女孩看到,经过了这件事,他越来越阴郁了。

初中的言岭肯定没有小时候好糊弄,我们不能让他发现。还好梦境中时间的流逝远远快于现实,不然我和女孩一定会无聊死。到了周末,我和女孩才跟到言岭家楼下,就看见天又黑转白再转黑,言岭提着洗澡包出门了。

他家似乎是那种老式的楼房,没有独立卫浴,想要洗澡只能去公共澡堂。

他的神情十分憔悴。我知道这是因为他每天把大量的时间精力耗在研究算命上。他曾经对我说过。

言岭在梦境的薄雾里如同游魂般向前走着。在雾的尽头,出现了一座洗浴中心。夜幕下的霓虹灯闪耀着鬼魅般的色彩。

我看向女孩,“你别进去了吧。”

女孩点点头,“好。”

我有点不放心她。虽然洗个澡不至于会出什么事,但同时我又觉得,一个场景之所以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愿意相信我吗?”

女孩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我相信你。”

最终我脱下校服包住了女孩的头,带着她走了进去。

“两个人。”我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毕竟是做梦,一切无关紧要的东西可以用精神力构建出来。给女孩的耳塞也是这么变出来的。

老板把隔间的号牌和钥匙递给我的时候,在我手上轻轻摸了一把,暧昧地一笑,“带孩子来这,不太好吧?”

鸡皮疙瘩顿时遍布我全身。

我忍住了抄起东西砸他脑袋上的冲动,毕竟旁观言岭是第一位的。我抱着女孩同手同脚地走了进去。这家洗浴中心不是我上大学时见惯的那种大澡堂子,而是带隔间的。从里面的水声能够听出,洗澡的人不多。

可能因为天晚了,正经来洗澡的人都该回家了,而对干坏事的人来说,这时间又太早。

我把女孩放在隔间里,教她从里面锁门。

“只有我有钥匙,能打开这扇门。”我对女孩说,“我现在必须出去一趟,你一定要把门锁好。我会用钥匙开门,如果有人想闯进来,你就大声喊我,我会立刻赶到。”

女孩提出疑问:“那你到底叫什么呢?”

喊“沈纲”肯定不好,言岭还在里头呢。虽然他这会还不认识我。

思来想去,我说:“你喊我廉贞吧。”

“不要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我知道的,廉贞是星星,也是神仙。难道你是神仙吗?”

“你懂的还真多啊。”我苦笑,这是这个年纪的小孩该知道的东西吗?

“那就叫哥哥吧。”

“说不定真正的我自己比你年纪还大呢。”

“你这孩子真是,哎。”我摸了摸脑袋,“那就喊沈纪,你一喊我就会来。”纲纪纲纪,差别不大。

诶,话说回来,我初中矫情期起的笔名就是这个。

“我记住了。”女孩点点头。

我出了门,听见门锁“咔哒”一声锁住,才放心地在里面寻找言岭。

我有点脸盲,不一定会记住每个见过的人的脸,但我能够记住他们的声音。

只要言岭说话,我就能找到他。

无标题无名氏No.59885488

2023-10-18(三)23:40:18 ID: OIXC9Uy (PO主)

洗浴中心的顶灯一闪一闪。

我跟随着水流的声音向里走。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是言岭。

“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想反悔?刚刚没让你爽?老实点,给我含!”

在我记忆中,他曾经对我说过,有一次他晚上去洗澡,遭遇到了此生最难堪的事。

但他告诉我的时候说,这件事是工作之后发生的。

现在,我就在门外。

要去解救他吗?

那可是言岭啊。他想弄死我,想偷走属于我的命运。为了这个目的,甚至当了辅警,好顺理成章继承我的一切。我伤害过他吗?从来没有。但他就是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地对我下手。

言岭就是这样的人。面对真正的恶人,他什么都不敢做。在真正愿意帮助他的人面前,他才会露出自己的毒牙。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不会做出恶人会做的事。

但是,凭什么呢?凭什么好人就得让人用枪指着?

这也并不是真正的言岭,这只不过是一段记忆而已。

我听见隔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不……不,我疼……不行……”随后是一记清脆的耳光,“老实点!”

我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应该开心的。我最恨言岭了。我曾经想过,要是哪天他死了我一定打听他家地址去他家门口放鞭炮。

但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快乐呢?相反,我感觉很痛苦。

不是因为我曾经被男生压着表过白,这唤醒了当初那份无法对人言明的回忆,而是在这具身体的最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撕扯着。

那是我的良知。

“你别想着挣扎了,记着出去之后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就到你学校门口去说,你是个给男人***还含**的二椅子。哈哈,懂吗?刑法上这不叫强*,顶多叫猥亵。”

“……我干嘛要怕尸体啊,又不是没见过。它又不会跳起来打我,有什么可怕的……”

“……我啊,我不是为了其他什么,和正义感、职业光环、享受别人崇拜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我就是享受查清真相的感受!比放上最后一块拼图更快乐,仅此而已,我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刑事技术人员不够认真负责,掌握学习的东西不够多,是很容易酿成冤假错案的。但我不会!如果是我的话,我不能保证法院怎样判决,但我一定能保证我经手的每个案子都一定能够查清真相。我什么也不为,什么司法的崇高严肃性都和我没关系,只是为了以后半夜回想起来不至于后悔到睡不着觉……”

“……真想靠花钱解决问题的人,能花钱买通的地方多多了,不差我一个技术人员。哪有那种不给我改结论我就怎么怎么着你的事,你以为拍电视剧呢?我做事,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被脑子里的声音吵得心烦意乱。它们声音太大了,从身体最深处接连不断地涌出来,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听见它们。

我飞起一脚狠狠踢在了门上。

里面的动静停了下来,我只能听到言岭小声的啜泣。

于是我又踢了一下、两下、三下。

里面开了门,我看见一个高壮的搓澡工慌慌张张地开了门。没多想,我一脚踢在了他的下颌缘,他被我踹翻在地,痛苦地捂着下巴,手指缝里往外冒出血水。

赤身裸体的言岭已经被翻了过来,我不知道进行到了哪一步。

他仍然带着泪的脸慢慢地转向了我。

“你……”

“我再说一遍,我只会再说一遍,下一次我什么都不会说了。”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只觉得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那些曾经对言岭说过的话,再一次从我的嘴里涌出。

无标题无名氏No.59885495

2023-10-18(三)23:40:47 ID: OIXC9Uy (PO主)

“不要洗澡,立刻去报案。法医可以提取到精子。”

“哪怕没有进行到……那一步,也没关系,勃起的时候,少量的精子会和前列腺液一起涌出。但凡接触,必留痕迹。”

“唾液里面有口腔上皮脱落细胞,也可以被检出。指纹也可以在皮肤上保存最长一星期。这些都是证据。”

“即使法律上,男性被性侵不算强*,但是你至少可以去报案,哪怕只是猥亵罪。法律会让你知道,有错的人不是受害者,而是某些畜生。法律会继续完善的。生活在一个时代,就要有去适应它的自觉。我不是说,它一定有多么正确,要所有人都去歌颂它有多么伟大,而是通过认清自己所处的时代和环境,你可以找到一条在当下可行的道路,去尝试为自己讨回公道,而不是永远都在抱怨,什么事情本该可以怎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存在本该的事!永远,都没有人有义务必须去对你好!”

我移开眼睛,“就像我,也是自作自受。”

我发泄完了。我爽多了。希望女孩不要听到这些肮脏的东西。

我转身就想走。

“等等!”言岭叫住我。

“你是谁?”

我没有回答他。

我要去找这个梦境世界里,我唯一想要保护的人。我想重新抱起她,这样我就会感到,那些因憎恨而盘桓在心头的黑暗在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