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改编无名氏No.55840764 返回主串
2023-02-26(日)15:04:29 ID:OIXC9Uy 回应
小肥我啊,今天吃麦当劳吃到了一张西餐厅优惠券。
全家人打算一起去这家餐厅吃饭。爸妈,还有舅舅和小姨,以及舅舅家的妹妹一起。
因为舅舅工作原因,小肥我和妹妹已经好几年没怎么一起出去玩过了。这次恰好是个机会。
无标题无名氏No.61075921
2024-02-02(五)01:45:02 ID: OIXC9Uy (PO主)
蒋海峰。
刘总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名字。
我朝他要当年的尸检报告,刘总推脱半天,最终还是调出了手机里的隐藏相册。相片底部还有年月日,看样子是当年手机拍照功能不发达的时候用相机拍的。
看来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事其实一直压在他心上。
我开始仔仔细细研读尸检报告,毕竟是我老本行,照片也很清晰。“这里是机器破坏尸体形成的伤口吧。”
刘总哪里敢看,我指着非让他看了一眼,“对的……对的……”
“你把她上半身塞进了进口。”
“……对。”
我忍不住闭目,摘下墨镜,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大师?”这个男人小心翼翼的。
“刘总,我想,这件事想必每一个细节,你都从来不曾忘怀吧。”
“……”
我没有管他回不回答,继续说:“你是因为想除掉她脖子上的掐痕才破坏尸体的,对吧?有一种表现叫生活反应,是暴力作用于机体时,机体产生的防卫反应。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产生生活反应。你看这。”
他不敢看,但我硬逼着他看照片。“看啊,快看看啊,看看这收缩的伤口,还有出血。刘总,这就是生活反应。人死后心脏停跳,无论如何也不会形成喷溅式血迹。经理找的法医和痕检人员或许是被收买所以刻意忽略了这些不自然之处,或许只是水平太差,但总而言之,有一个事实是一定的。你当日并没有掐死她,她只是昏过去了。”
我每多说一个字,他的脸色就白上一份,“她死于工伤。她是被你塞进机器活活卷死的。”
……
到叶简回来,我也没明说会不会答应他。即使他跪地上求我,我也没应。
就算是厉鬼索命,那也是他活该。
好不容易送走了刘总。我对叶简讲完了事情经过,忍不住抱怨道:“你不会没听说过他的事吧,我不想接这个委托。总觉得解决这些惨死的冤魂会折我的寿。”
“我是觉得,如果只是报复他一个人倒无所谓,可这些事已经波及到了他的孩子。他有罪,但他老婆孩子总是无辜的吧?”
“你这么说也对。”我摸了摸下巴,“那好吧,我们开始调查蒋海薇和蒋海峰兄妹有没有可能懂一些民间邪术。普通的厉鬼我也不是没见过,它们一般比较直接。这种间接以心理战术为主的厉鬼比较少。总觉得刘总遭遇的怪事像是有人操纵。”
“刑侦专业人员马修先生的话当然得听。”叶简给自己倒上茶,“对了,那天我哥碰到齐局了。他想请你吃饭呢。”
“这就算了吧,他给我感觉太精明了。我看见他害怕。说真的我现在有点怕了这群人,玩政治搞权谋的人心太脏了。”
“咦,他调查过你,跟我哥说他有个朋友在马里兰州做主任法医师,可以请人家帮忙写推荐信,好申请学校出国留学。怎么了,你不是挺喜欢你这行的吗?我看你刚刚说得头头是道。”
“只是一点最基础最基础的知识罢了……我身上还有一堆缠人的事呢,而且……”我托腮,“我刚谈恋爱啊,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一点也不想异地。”
“哟哟哟,咱能不这么儿女情长吗?”
我叹气,从领子里拎出挂坠,“我现在没法一心求学,我的事太多了。按理来说,有这么个东西妨碍,我甚至都不该谈恋爱。况且,现在不是挺好的,离家近,有钱,有人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认识不算很久,但关系很好的好朋友,我对这种生活非常满意。啊,我们别煽情了,调查主要交给你,分析主要交给我吧。我们去查蒋海峰。”
无标题无名氏No.61075944
2024-02-02(五)01:48:56 ID: OIXC9Uy (PO主)
沈纲:我不想异地恋啦( ・_ゝ・)
小叶总:异地恋怎么了,你有试过异界恋吗( `д´)
无标题无名氏No.61088591
2024-02-02(五)23:58:17 ID: OIXC9Uy (PO主)
朋友:小肥你在岛上连载啊。
我:对啊。
朋友:那你可以弄个爱发电,反正走网文这条路你也搞不到钱,干脆看看岛上肥哥会不会打赏吧。
我:不要啊!
朋友:( ゚∀。)7
我:那我就不好意思只在有灵感的时候更新了( ^ω^)
无标题无名氏No.61130643
2024-02-06(二)00:07:38 ID: OIXC9Uy (PO主)
“蒋海峰曾经在泰国打过三年工。我觉得这个比较有价值。”
我的手机上很快就接到了这样的一条消息。
我对泰国的全部了解源于各种香港恐怖片,还有《四朝代》。帕洛伊一个贵族妇女又不会接触各种邪术。
“南洋的东西我不太懂啊,我的全部知识都是从港片里学来的。”我发过去,“不行啊,咱们晚上过去实地考察一下吧。”
于是就这样说定。叶简同刘总说好,他晚上还有个饭局,大概十点左右可以到家。我们要在他家待一晚上。
我俩八点就到了刘总家,他妻子招待我们。这是个很温柔和善的女人,满脸忧愁。我俩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保护她和她的孩子们。期间我俩试图进刘总儿子的房间看看,但无论如何也敲不开门,只好作罢。我戴着墨镜看了刘总的小女儿,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好坐在沙发上喝茶。我不敢摘眼镜。到处看来看去,也没有见到任何不正常之处。这期间接着叶简又同我讲了讲蒋海峰的性格,根据曾经的同事所说,他热情又踏实,是以进局子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到了九点,刘总打来了电话。
“喂,大师?”他的声音在发抖。
“我在,怎么了?”
刘总开始叙述刚刚的情况。
刚刚司机开车带他回来,他喝了点酒。车子无论如何都发动不了,从左边后视镜里,能看到一个黑黢黢的人影,右边亦然,中央后视镜里也倒映着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司机于是下车去查看,可是下了车车后却空无一人。这时候刘总突然注意到,刚刚车子动不了或许是手刹没有放下。他昏了头,竟然伸手去放手刹。他们停的地方有个坡度,车子向后迅速,险些将司机撞倒。
“我不敢走了。”他的声音哆哆嗦嗦,“那一定是蒋海峰。”
叶简抢过手机,“我们去接你。把位置发过来。”
挂了电话,我问道:“那这边怎么办?”
“你留下,我去就行了,我有他呢。”他晃了晃手串。
“不行,不安全。”
“我担心是调虎离山,我们必须有个人坐镇后方。”
“那也不行。如果真的是蒋海峰所为,他最想弄死的一定是刘总,看他的性格他或许不会对这母子三人怎样的。而且,”我凑到他耳边,“对我来说,你比客户重要。”
我俩只好打车去酒店接人。走之前我把之前淘回来的朱砂用红布包着给了刘总妻子,希望至少可以管点用。
到了酒店,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刘总的车。司机已经让他打发回去了。叶简不敢让我开车,于是我坐副驾,他来开,刘总坐后座。
发车之前,我把墨镜摘下,戴在叶简脸上。我俩不愧心有灵犀,他只茫然了一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肉眼可能被欺骗,但附着执念的物品会保持诚实。
“昏暗吗?”
“还好。”
我取出了与安妮相连的镜子。既然刚刚是在镜子里看到了对方故意制造出的影像,那么我的镜子或许会起到提示的作用。
“好久不见。”
“天啊殿下,我现在在工作,一会再叙旧。”
她咯咯地笑了笑,“好吧,不打扰你了。”
“谁啊?”叶简问。
“安妮·博林。千万别说不敬的话。”
“哦,我不会的。我觉得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有野心有头脑,亨利八世没品。”
我悄悄给他比了个拇指。
中央后视镜里,刘总的脸煞白一片,“刚刚,是女鬼吧?”
“是,但是没事的,她对我们没有恶意。”我越说他脸越白。
……胆子这么小,当初是怎么杀的人。看来的确是激情杀人。
“你有看到什么吗?”我问。
“没有,一切正常。你呢?”
“也一样。”
我摸着下巴,“他好有原则啊,我们这两个与整件事无关的人,他就不动了。”
“谁知道……我的手串好烫。喂,路潇然,说话,没事不要紧的。”
“哦。我长话短说,”手串发出路医生的声音,“有个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叶简瞅了我一眼,我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你们小心点,我觉得那个很不一般。”
“有多不一般?”叶简问。
“……我不能碰到它,绝对不可以,否则我会灰飞烟灭。”
“有这么严重!”我惊道。
“对,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是,非常强烈。”
我努力从狭小的车内空间抽出手杖,把吊坠戴在衣服外面,“没关系,我做好准备了。”
“不,不行,沈……马修,你不可以直接接触那个东西。太危险了。你目前的攻击手段主要是近战,如果关道长在就好了,他可以远程攻击。”
如果他在,他会骂我骂个狗血淋头……
不对,等等。
我从身上摸出一块令牌。
“这个是他给我的。他说……可以用这个找鬼差求助?”
我们三人沉默了片刻。
“你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哎呀我这不是忘掉了嘛。”我调出聊天记录,可能因为梦里的事情太复杂,虽然关泓一不搭理我就是这几天的事,但我却感觉好像过去了很久,“出了问题只要念这个酆都大帝宝诰就行了。”
眼前是个红灯,叶简原本正常开着车,突然脸色大变,“糟了,刹车失灵了。”
“闯过去,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叶简极限漂移,压着白实线顶着后面一堆此起彼伏的刹车声变道,到了右转车道,一打转向,我们偏离了导航。他咬着嘴唇,“我这还好,你快念咒。”
我对着手机念道:“至心皈命礼。位居北府,职隶幽都。掌判生死,赏善罚恶而不漏。权司功过,惩奸褒良以无偏。镇北阴黑暗之山川,察中洞光明之世界。巍巍功德,鬼神咸乐于皈依。赫赫威灵,人民同沾其惠泽。司命司禄,判生判死。十宫普为倾心,六洞同为拱手。大悲大愿,大圣大慈。地府北阴,酆都玄卿大帝。”
半晌,车内一冷。我用镜子一照,刘总旁边坐着的是老熟人牛头。
“牛头兄!”我跟看亲人一样看着镜子里的影像,“你肯来真好。”
“沈家小子,这么着急喊我来,有酒吗?”
“有有有!要什么有什么!”
刚刚我们没人搭理刘总,这会他急切地发问:“我旁边怎么了?是不是来了刚刚你们说的那个……”
牛头拿手一指,“聒噪。”刘总便昏过去了。
“放下你那些劳什子吧。”他手一挥,便现出真身,“这样跟你们说话比较舒坦。”
“是这样……”我来不及解释我们遇到的问题,“好像因为某些鬼怪,我们的车刹车失灵了,牛头兄能不能先帮我们解决一下,然后再细说?”
“小事一桩。回去记得给我上香上供。”
牛头为人豪爽。闭目几秒,便说:“好了。”他掐了掐手指,“我当是什么,你们非得管这趟闲事吗?”
“怎么了?”我连忙问。
“这事不归地府管。这不是本地自然产生的鬼魂。”
“什么意思?”我大惑不解。
“不好意思啊小子,就是看在关真人面子上,我也不能透露更多。总而言之,我建议你们不要去管闲事。”
“牛头兄,求你别当谜语人。”
“好吧。”他有些无奈,“就是地府收不了这个魂的意思。有些鬼魂执念太重,入不了轮回,你的朋友不就是这样吗?有些则是被人为炼化有其他用处,这种就属于后者了。”
“那……”我眼珠一转,“后备箱有五粮液,我回去就给您供。能不能麻烦您至少帮我俩画个符护一下我们俩?那个家伙,管不管都无所谓了。”
“好啊。”牛头欣然答允,“那我明晚去你家。”
“好说,好说。”
叶简靠边停车,牛头用我没用完的朱砂给我俩额头上一人画了一个符,“可保一夜平安。千万不要擦掉这个。”
“我明白。”
随后我们继续开车上路,牛头一直待到了我们抵达刘总家才离开,“那我走了。有好吃的千万别忘了我。”
牛头消失了。我和叶简面面相觑。
“感觉好危险。”
“我想毁约。”
我俩同时说道。
我看了眼后座上的刘总,“算了,先看看情况,大不了小爷我一棍打死它。”
路潇然的声音再度响起,“快进屋。牛头走了,那个东西又在接近了。”
我俩二话不说扛着刘总往电梯里冲。
无标题无名氏No.61144459
2024-02-07(三)01:24:45 ID: OIXC9Uy (PO主)
到家了。我从包里取出提早准备好的笤帚对着叶简刘总一阵乱抽,然后扶着刘总,让叶简抽我,随后立马进家。我又从包里掏出一包朱砂,往门上抹了点。叶简取出给路潇然上香的香炉,将香灰细细地撒在门外,然后再关门。叶简把刘总往沙发上一扔,开始对刘总夫人解释情况。
我手里攥着镜子,将刘总家能够打开的窗户上都涂上朱砂。客厅,厨房,卫生间,主卧,刘总夫人被我的神情吓得够呛。
“我把孩子们叫出来吧……”她对我小心翼翼地说。
“好。如果可以,最好把小姑娘叫出来睡在客厅。你儿子……我试试去和他交流。”
我和她一起去儿童房,给窗上涂好朱砂。随后我开始砸刘总大儿子的房门。
给我开门的是一个满脸漠然的男孩,印堂发黑,我一把把他拽了出来,“和你妈妈待在一起,这里现在很不安全。”我有些吃惊,这个男孩的体温比我低。
我,作为一个成天跟鬼怪打交道的高危人士,关泓一亲自认证的敏感体质,他居然比我体温还低。
想都没想,我直接把朱砂抹他眉心。
“你干嘛!”他青筋都暴起了。
刘总夫人立刻跑过来搂住她儿子,好言好语劝着。
他有问题,这是一定的。但是,我还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为了保证所有人的安全,我先进了他的房间,一进去,我就立刻感觉到冷,非常冷。
“这种冷法,不对劲。”我先在门把手上涂了朱砂,又把剩下的朱砂抹了一些在窗上。
“这个一会说不定还有用。”
我走出去,给刘总夫人和小姑娘眉心抹了朱砂,随后拿镜子照刘总大儿子,我看到有一根血红的丝线连在他身上。金色的因果丝我以前见过,但这个属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喂喂,安妮殿下,殿下您在吗?”
“哦,这就想起我了?”镜中映出了熟悉的女人的脸。
“殿下,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是什么?”
叶简在旁边挡着惊疑不定的刘总夫人,小声说:“大师做事不要问。”希望她听不懂英语。
“他被人标记咯。”
“标记?”贺云笙也被标记过,我对这个词十分敏感。
“对咯,他的灵魂已经被带走了一部分,差不多十分之一吧。主管欲望的那部分已经丢失了。”
十分之一,那就是少了一魄。主管欲望,就是雀阴。
我看了眼那脸发青的年轻人,“小伙子,你上次打手冲是什么时候?”
刘总夫人脸涨得发红。叶简黑人问号。
“我问的真的是很重要的问题!喂,我又不会说出去,你告诉我能怎么样啊?我像你这么年轻都时候学习压力大,一天一发也很正常,你快说啊,事关你妈和你妹妹的命啊!”
他沉默了片刻,“一个月以前。”
“大概几号?你再不说我去翻你电脑浏览记录了。”
他好像很屈辱的样子,“差不多,十七号。”
“那就是二十八天以前……二十八,二十八宿……”
这时候突然砰一声,好像有人砸门似的。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我们齐齐向门口望去,猫眼碎了,玻璃砸在了屋里地上。
我抽出了手杖。正紧张着,镜子里传出女人的笑声,“抱歉了,我帮不到你更多。”
“没关系,我并不害怕。”
其实那只是场面话。此刻我无比怀念关泓一的金大腿和牛头粗犷的笑声,还有一看就很有安全感的鸟嘴面具。
但我不能慌,别说我身后一群妇孺,为了我的朋友和他脆弱的对象,我也得顶住。
实践告诉我们,主动出击永远好过被动挨打。我拎着手杖提着镜子向着门口走去。
无标题无名氏No.61168772
2024-02-08(四)20:49:20 ID: OIXC9Uy (PO主)
“喂,眼镜你戴上!”
我冲叶简摇摇头,“照顾好你自己,我没那么容易死。”
我始终觉得,给我镜子,让我用镜子反光去看超自然的生命是一种卢克雷齐娅难以言明的恶趣味。我虽然可以通过转动镜子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但总是没有直接用眼睛看见来得方便。而且想想看,当我看见某个不同寻常的玩意,顺藤摸瓜继续找却发现人家正站在我身后是什么样的刺激感。
为了肾上腺着想,我还是从侧面转动镜子来看。
没有,什么也没有。
那么就可以来探索我高度怀疑的地方了。
我走进了男孩的房间。话说回来,我第一次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交道,也是从踏进一间男孩的屋子开始的。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听见动静一回身,发现叶简也跟来了。
“你不管他们吗?”
“我让他们留在客厅,那里是第一间我们做好防护措施的房间,场地也开阔,没事的。而且跟着你比较有安全感。”
他的右手一直抚摸着左手的虎睛手串。
我点点头。男孩的桌面乱七八糟,书架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卷边了的课本。只有一个本子十分洁净。我取出来,那是一本素描本。男孩素描功底不错,他画了很多猫咪,我拼命往后翻,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东西。
“歪日。”
“怎么了?”
我把素描本一卷,塞进工具包里,“是我上司要的东西。”
我内心震悚到了极点,那是人造的灵界之门图样。
所以,刘总家的事跟蒋海峰其实没关系???
不,不对,还不能下定论。
“走,咱们出去。”我拉上叶简就往出走,我把素描本展示给男孩看,“这里面的图样是哪来的?”
男孩嗫嚅了半天,“网友给的。”
“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
谢谢他这么听话问啥说啥。
又一声,外面的东西又撞了一次门。
“每次说到正经事就会撞门,这是规律,可是撞门又能怎么样呢?”我自言自语,“算了,试验一下。”
我管叶简借了墨镜,蘸了点剩下的朱砂,手里攥着关泓一的令牌,对着大门,剑指在空中画四纵五横,边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透过墨镜我能看得到金灿灿的网格,证明有效。我又在正中写了个“破”,用令牌在破字处一抵,“破!”
霎时,金光蔓延整座房子。我松了口气,“应该好了。至少能保证一夜平安。”
我把墨镜夹在叶简鼻梁上,“看得到吧。”
他点点头。
我松了口气,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你们在这待着,今晚不要乱跑,我出去走走。”
“什么!”刘总夫人叫了起来,“不……这样不好吧大师,我们……”
“他已经护住了你们。”叶简解释道,“我陪你一起。”
“不,你留下。你要保护……他们。”我看了一眼他的手串。
保护好你珍爱的。
“我要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在故弄玄虚。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第一天独自行动。”
叶简沉吟不语,随后取下墨镜,“那把这个戴上。”
我犹豫了一下,也没有推辞,毕竟用墨镜更方便。“照顾好自己。”
我在猫眼里望了望外头,什么也没有,然后背着包打开了门。我走出来,又关上门,楼道里冷得很,实话实说我现在好想召唤关泓一。
可是我不能总依靠他!我早晚要自己去西班牙的。如果我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我怎么可能摆脱因人造灵界而产生的乱七八糟的事?
“蒋海峰啊蒋海峰,你是怎么跟他们认识的呢?”
无标题无名氏No.61230466
2024-02-12(一)22:07:49 ID: OIXC9Uy (PO主)
楼道里什么都没有。
我往下走了两层,依旧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我往顶楼去。
上到顶楼,我发现了不寻常的一件事,通往楼顶的门竟然没有锁着。想了想,我拉开了那扇门。
顶楼依旧空无一物。这座小区很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站在楼顶,朝下看的时候,却意外地在楼下看到了一个诡异的东西。他……应该说它,它是个身材高大的,通身漆黑的男人,身上纹着我看不懂的红色符文。只一瞬,我看见了它,它似乎也发现了我,一回头,我看见了它的那双猩红的眼睛。只对视那一瞬,我的眼睛忽然剧痛。它的身影迅速地消失。
我摘下墨镜,用力揉着我的眼睛,泪水不受抑制地开始分泌。好容易擦干净,我才发现我手上袖口都是血。
“沃日。”
旋即我感到不对劲。
它……会不会正朝我来?
我才来得及戴上墨镜。砰一声,逃生的门被撞开了。那个它,足足有两米高,浑身都是看一眼就眼痛的符文。我不小心余光扫到了它的猩红的双眸,我又开始渗泪,根本没办法睁开眼睛。
这不完了,我从业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重大的危机。那个东西散发出一种纯粹的邪恶感,令人汗毛倒竖,有种忍不住想呕吐的欲望。
我眯着眼睛抽出手杖。我根本睁不开眼睛,楼顶风大,我不断地渗泪。幸运的是现在这只有我一个人,而我能够通过那个东西身上令人作呕的气息察觉它的位置。
一下,弓步向前,横扫。
它往右边闪,那么顺势向右劈击。
它从我头顶像青蛙一样跳了过去,收杖,向左刺。
它速度很快,我必须集中注意力,边感应位置边采取行动。不知道跟牛头画的符有没有关系,我的反应比平时更快,判断至少到目前还没有出过错。
它绝对不能碰到我,绝对不可以。
“会灰飞烟灭……”“他的灵魂已经被带走了一部分……”
很快我就惊恐地发现消耗体力过多,我的速度越来越慢,但那个家伙却没有。
不,不行,这样我也会完蛋的。虽然我有灵界之门的契约,但我不能什么都靠赌命。
弯腰躲过一击,我顺势用手杖在地上一拄,“打开,打开!”
身边依旧是呼呼刮的寒风,而不是令人安心的温暖的高中教室。一刹,我心中惊恐到了极点,但紧接着,我听到“嘭”一声巨响,我忍不住睁开眼睛,金色的个人空间边界扩展至那个“它”的身边,便无法继续张开。金光噼里啪啦打在它身上如同雷击一般,在雷光中,刺着赤红符文的黑色外表时隐时现,在里面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青年男子,穿着工作服,无数张凄厉尖嚎的扭曲的脸在他身上随着雷击浮现。
“蒋海峰!”我下意识地吼道。
忽然,它捂住耳朵尖叫一声,从楼顶一跃而下。
雷光消失了。我的灵异空间没有张开。
我脱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的衣服让汗浸透了,冷风吹着,我打了个喷嚏。眼周皮肤刺痛,我估计皮肤已经裂了。
“走……走了?”
我连滚带爬到栏杆边上,底下空无一物。
“不行,赶紧回去看看他们。”我拿手杖撑着自己站起来,爬回刘总家门口。我敲三下门,顿一顿,又三下,叶简才来给我开门。看见我满脸血,他被吓了一跳,我便说已经没事了。刘总已经醒了。我把他们家四个人细细看过一遍,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浮着一层黑气,“他走了。今晚应该没事了。”
我望着刘总,“没错,是你夜夜噩梦里的那个人。”
我想我头上一个符,满脸是血应该是挺恐怖的。刘总刚醒,看上去就又要昏过去了。
“你调查过他吧?你不可能没有的!把他的资料给我们。”我向前一步,刘总就退一步,“你也看到了我的样子,我刚跟他交过手,如果换成是你,你觉得你还能满脸血地回来吗?快点给我,跟你一家人的命比起来隐私到底有多重要!”
刘总于是把老婆孩子赶回去睡觉。他儿子刚要进他那间房,就被我拦下来,“不行,屋子里阴气太重,换一间房。”他儿子气愤地被刘总夫人哄着跟自己妈妈和妹妹一起睡了。刘总便带我们到书房打开电脑,打开一个doc文档。我取下墨镜放眼镜盒里揣兜里。
“他当年在一座庙里修行过。”
“之后呢?”我眼睛依旧盯着电脑屏幕。
“他在单位上人缘很好,不少人说他能掐会算……工友的妻子怀孕了,B超还没去做,他就知道是男是女……还会帮人看风水,有位工友听了他的话,没有租原本看中的房子,结果有一天就看到原本那房子里住着的另一个人发了狂,半夜拿刀砍人。”
“你是说他能够未卜先知?”
“对,走访结果是这样……”
我胸口的关泓一令牌突然硬硬地硌着我。它今晚第一次显现出如此强烈的存在感。
我又想起那个恐怖的东西。“你那根本不是算命,你那叫……”关泓一嘲讽的声音犹在耳畔。
“不是的……”我突然喃喃出声,“他是能够听到鬼魂的声音。”
叶简被我吓了一跳。
“他能听到,预定要投那个胎的鬼魂告诉他,它将托生成男或女。听到游荡的孤鬼告诉他,那房子命中注定不祥。所以他也能听到他妹妹的哭声,她说……”
那对血红的眼睛突然在我脑海里睁开。我头痛欲裂,叶简赶快扶住我,“沈……你怎么样?怎么了……卧槽。”
我勉力直起身,“怎么了?”
叶简直勾勾盯着我的脸,应该说是我的眉心,随后熟门熟路拉开我的背包,取出镜子递给我。
眉心的朱砂在燃烧。
正经阴神画给我的符箓,燃去了1/3。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后怕的感觉。
随后我把叶简推出书房门,“你出去,不许再听。”
“你不能……”
“我可以!”我对他说,“从现在开始,到这件事解决,请你把墨镜借给我。”
“不行。”
“必须行。”我说,“保护好你自己。别让我们担心。不可以和这件事有沾染,绝对不行,接触不行,看见也不行,听说也不行。”
“可这是我介绍给你的工作!”
“我找到了一扇人造灵界之门,这事和我必然有关系。就算不是现在碰上,以后也会遇到。所以不要急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这是我必须处理的问题。”我要关门,叶简死命拉着门,“哪有什么必须?”
我把挂坠扯出来,“你忘了这个吗?”
他不吭声了。
“别管我了。我没有选择,但你有。乖一点出去,让你对象陪着你。”
我把门关上,让刘总去一边坐着,我自己来看文件。
“他交过菲律宾的女友……菲律宾……”
菲律宾是西班牙过去的殖民地。
“在香港打过工……给人看风水……”
我想了想,戴上墨镜看照片,果然,我看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趴在蒋海峰肩头。
“灵界,灵界之门,人造灵界之门,执念,痛苦……”
我感觉有一根线牵着这些东西。
我往下滑,他的菲律宾女友来过国内,看望蒙冤入狱的蒋海峰。
“给他送了书……送书……书?”
再一次,那双血红的眼睛在我脑海中睁开了。
再一次剧烈到无法承受的头痛。我颤抖着手掏出镜子,符箓又在燃烧,这一次它全部烧尽了。在我的眉心盘结成一团扭曲的灰烬。
镜中浮现出了安妮的脸。
“你还好吗,我的东方男孩?”
“我……我没事,我知道了,Your Majesty。”我对她说,“我知道了,他们在做什么,这真是……”
我头痛得太厉害,我好像昏过去了。
“……太疯狂了。”
无标题无名氏No.61249436
2024-02-14(三)11:13:36 ID: OIXC9Uy (PO主)
我又做梦了。到底梦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的头很痛。
整个人好像要被撕成两半似的。
直到一大群蝴蝶一齐涌入梦中,头痛才消失。我在梦中看到了另一扇门,人造的灵界之门。
我睁开眼睛,这里是刘总家的客房,叶简和路潇然一直守着我。
我的衣服上别着一只蝴蝶胸针。
我摸着蝴蝶胸针,“又是你们救了我……”
“能说说到底怎么了吗?”路潇然问。
“不行,不行。”我说,“那个东西……好像能够通过一些媒介和我们建立联系,我只是看了它一眼,它就锁定了我的位置。”
我还是心有余悸,“灵界的东西总是如此,需要媒介。如果看见算媒介,那么听见呢?所以,绝对不行,我不能说。”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呢?”叶简问。
“你们别管了。我一个人来处理。”
我把他俩打发走。随后我给贺云笙打了个电话,说我最近要出差。
“还是那些事……不用担心,哈哈哈我可厉害了,没事的……嗯,等我好了再跟你说。”
刘总家依旧被遁甲术九字真言保护着,如此我也可以放心出去一趟。
然后我买了飞曼谷的机票。免签是个好东西。我一路坐火车倒大巴,终于到了刘总曾经调查过的,“它”曾经修行过的寺庙。
它好像很害怕别人叫出真名。我不太懂,但想着溯源肯定是没错的。钱是个好东西,砸得够多就总能得知想要的。
我请庙里的师父说慢些,开着语音翻译,大致了解了蒋海峰这个人。
师父对他印象很深刻。他不是第一个说,“我能听到鬼魂说话”的人,却是预知结果唯一最准确的那个。
他说,第一次获得这种能力,是母亲喝农药自杀后。他那时还很小,半夜醒来,发现农药瓶子空了,母亲倒在那。他拼命敲开了邻居家门,把母亲送到卫生所。可惜晚了,没能救过来。
他说,母亲针尖样的诡异瞳孔,到他来寺里的那个时候,依旧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他忘不掉。
随后死亡的人是父亲。蒋海峰对他没什么太多感情,他酗酒又家暴,母亲就是被他打到绝望轻生的。父亲淹死在了村边的小河里。所有人都觉得,他一定是喝醉了不小心掉下去的。
只有蒋海峰知道不是。
因为母亲的亡魂在他耳边不断地诉说自己的恨,告诉他,是她亲手将父亲推下去的。
就这样,他只剩下妹妹一个亲人了。
他们兄妹俩家庭贫困,上不起学,他早早便外出打工。起初,这种能力让他感到新奇,但很快,他就意识到那不是神迹,而是诅咒。工厂里鬼魂的声音太嘈杂,吵得他不得安宁。他们绝望地诉说着自己被机器碾碎和被高温汽化的痛苦。他认为是母亲诅咒了自己,诅咒着父亲的血脉。他辗转诸多寺庙,依旧无法解脱,最后只好来了泰国,一边修行一边打工赚钱。
师父说到这顿了顿,接着说,起初他已经渐渐听不到亡灵的声音。师父也为他高兴。可是中途不知出了什么事,他有几个月没有再来寺里,之后再来,就是向师父辞行。
他说,他已经想通了。这份能力不是母亲的诅咒,而是天赐的机缘。师父没问清究竟是什么机缘,他便辞别了寺院离开了。
我认为,他说的机缘,指的应该是依靠鬼魂来预知。所以在泰国打了三年工,就跑到香港替人看风水,赚到钱再回大陆。
究竟是什么令他从一开始的害怕转变到了利用鬼魂赚钱呢?
我想到了他的那个神秘的菲律宾女友。
蒋海峰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变成那种东西,她去给他送了本书,有没有可能里面夹带着灵异物品呢?
可是天大地大,我能上哪找她?
当晚我在清迈住下,准备一早就坐飞机回申城。
可是到了晚上,当我睡前洗漱,准备将蝴蝶胸针别在身上再入睡时,一抬头,发现镜中的自己正僵硬地上提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