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无名氏No.59942785 返回主串
2023-10-24(二)15:55:27 ID:8tuEHWB 回应
现在是傍晚五点半,由于入秋的缘故,白天变得比往常要短,因此此时的天空已经呈现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昏暗,街头巷尾林立的路灯接连亮起。
这个时间点,往往上班的已经下班,上学的都已经放学,我也不例外。只是今天在回家之前,我还有件在意了很久的事情没有完成。
从学期头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思考必要性,思考可行性,思考如何付诸实践,以及实践之后如何进行有效的总结,一直思虑并烦恼着,直到期中考过后,我才终于鼓起勇气,下定了决心。
所以我在今天选择了一条与往日不同的路线,一条几乎可以说与我家的方向南辕北辙的道路,牵着我的自行车一路步行,尾随着我今天的目标。
啊,是的,我说的在意了很久的事情就是尾随。
无标题无名氏No.59972328
2023-10-27(五)10:01:18 ID: 8tuEHWB (PO主)
与王明同学的住处不同,我家是坐落在旧城区的一栋自建二层民房,原本属于我爷爷,在被我爹继承之后,经过一番装修,虽然摆脱了变得破败老旧的命运,却因为我爹让人感到遗憾的审美水平,同时混合了中式跟洋式的风格,显得不伦不类,街坊邻居饭后闲聊之余第二受欢迎的话题就是我家的奇葩装修风格。
但从小到大住了这么久,我也已经习惯了。用两把不同的钥匙分别打开防盗门跟玄关门之后,家里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家里没人。
父亲除了节假日会回来之外,其余时间都在外地工作;母亲则总是要到医院去上班,绝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中,今天更是要加班到很晚才会回家——因此我才选择了今天来实施跟踪计划。
打开日光灯,走进厨房,拿出中午放在冰箱里的剩菜剩饭,拆掉保鲜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随后我就直接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把书包随便一丢之后,便马上开启安置在我书桌上的家用计算机。
在吃饭之前,我要先把同班同学的家庭住址排查一遍,免得下次跟踪其它人选时,又犯同样的错误——调查王明同学住址时,我曾经把记录着班上同学的住址和联系方式的文件拷贝到了计算机里。
随着文档打开,我飞快扫视着上面每个同学的住址,并在脑海里尝试勾勒出在城市地图里对应的位置,但当我看到江丽同学那一行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住的地方跟她偶遇我的地点,差了足足半个城区。
无标题无名氏No.59973271
2023-10-27(五)11:43:06 ID: 8tuEHWB (PO主)
泡在显示屏散发出的蓝白光线里,我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点燃了面前一颗有着很长引线的鞭炮,眼睁睁看着火线燃烧到了尽头,鞭炮丝纹不动,爆炸声却从身后响起。
这种体验通过脑皮层散入我的四肢百骸,一时间让我感觉股下两颗睾丸收缩发冷。
于是我换了个坐姿,蹲坐在椅子上,借着座位上的余温温暖着下身,继续着因为这股感觉而中断的思考。
即便在计划实施之前,我心底里就悄悄给王明同学预先打上了类人怪物的标签——他实在普通得怪异,但到了他真正消失的时候,我一直想找机会验证的假说却并没有得到强有力的证据:王明消失完全可能是因为他是个超能力者,又或者外星人,吸血鬼,察觉我的跟踪之后隐匿了身形——总之,这一趟下来,除了与儿时遭遇拥有相同质感的一份奇特之外,我可以说一无所获。
通过这次冒险,我只是确认了奇异的存在,却并不能辨认出这是否就是我所追逐的那一份。
而在这次跟踪里发生的意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叫住我的江丽同学,实际上的住址却远在城区另一头,与她“出门买酱油”的回答完全对不上号。
再联想到,这份跟踪计划,我从期中谋划到如今,居然完全没想到要排查其他同学住址跟活动范围这件事,哪怕说这是身为高中生的思路局限也说不通——我也自认智力正常,这么严重的错漏,本来不应该发生才对。
一阵恶寒。
但是江丽同学……她完全称不上普通,个性开朗,为人幽默,长相跟成绩也是中上,在班上的男生团体里经常能听到讨论她的声音……总之,无论她现在显得如何可疑,我始终无法像对王明同学一样给她贴上怪物的标签。
也许她也对怪物有所认识,跟我一样在跟踪王明同学?亦或者,她跟踪的人,实际上是我?
纠结了一阵,我才意识到,现在思考再多都是无用功,想要解开江丽同学身上的谜,明天当面去询问她,才能有所突破;只是自顾自一个人钻牛角尖,想到头发白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无标题无名氏No.59974275
2023-10-27(五)13:32:44 ID: 8tuEHWB (PO主)
比起江丽这个目前还可互动的人物,此时已经不知所踪的王明同学才是真正的麻烦。没错,我依然没能获得证明他就是伪装成人类的怪物的证据,但做个假设,倘若他真的是呢?
让我萌发跟踪想法的帖子里,虽然对humen——以后就这么称呼类人怪物吧——有过共同点上的描述,楼主也说他有过几次直接目击的遭遇,但思来想去,他大抵是没有与这些家伙发生过正面冲突——不然他就写出来了。虽然被称作“人类天敌”,但它们的捕猎方式究竟为何,我没有丝毫的头绪。
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则是对未知的恐惧。我相信它们是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是怪物的怪物,所以我能迈出阴影与之近距离接触;但它们作为天敌的一面仍然不为我所知,想象力此时此刻便为虎作伥地在脑海里加工出种种可怖的可能。
下身传来的感觉更冰寒了一分,双腿开始有些发颤,不经意的发散思考让我陷入了恐惧的泥沼,我越是挣扎着想要脱身,思绪就越是难以抽离其中,王明那张平白无奇的脸孔开始在脑海里浮现,增生,分形,扩散,天花板上,电脑屏前,房间门外,好像到处是他的身影。
它们并非面目狰狞,手中也没有杀人利器,穿着打扮也看不出有何怪异,因为我从来都不害怕这些——我最害怕的,是它们将我团团围住,用无机质的面孔作城墙,把我陷困在恐怖的谷底,逼迫我聆听空气中层层叠叠、粘腻湿滑的阵阵呼唤——
砰。
好痛。
捂着鼻子,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真是丢人,被吓得浑身发抖,我居然从电脑椅上摔了下来,磕得鼻血横流。
但也好在摔倒了,鼻子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我得以逃离不断想象未知恐惧的漩涡。
真是万幸。
无标题无名氏No.59975935
2023-10-27(五)16:45:10 ID: 8tuEHWB (PO主)
不再继续思考,抽了几张纸巾擦拭鼻血跟桌子上的血污,处理完现场之后,我去冰箱又拿出冰块简单敷了一下鼻子,照了照镜子发觉鼻子看起来只是微微发红之后,我就回到餐桌上,拿出微波炉里热好的食物,简单应付了一下今天的晚餐。
饭后再把已经在学校里完成大半的家庭作业写完之后,洗漱一阵,我就躺到了床上,昏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一醒,我就跑到洗漱间的镜子前,确认鼻子只是还有点发红并完成洗漱之后,就小心翼翼地背上背包骑上单车,离开了家门。
当我走进教室时,班上只来了大概十余个同学,显得没什么人气,后桌的江丽同学则似乎很早就到了这里。
印象里她每天都这么早,总是第一个到达教室,却不是来刻苦用功,似乎只是有早起的习惯又无处可去而已。
“诶,你头发怎么一点没剪啊,鼻子上还红红的,怎么搞的?”
刚把书包放进抽屉,她就忍不住来找我搭话,表情带着一点狡黠的笑。
“你在人家店门口说出‘这种理发店’这种话,我怎么可能还能进去剪头发嘛?”
“哈哈哈哈,对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为了补偿我亲自帮你剪怎么样?话说你鼻子怎么红的还没告诉我呢。”
江丽同学靠得很近,眼睛直勾勾顶着我鼻梁上那道磕出来的红痕,搞得我有些不自在,但联想到昨天她那次不自然的出现,又变得能自如应付了。
“没有,在家里不小心磕到的。”
“咦——真的吗?好可疑哦,是不是被理发店老板教训了?。”
真的吗?当然是真的了,起码比你打酱油要真实的多。
“你怎么不讲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像是为了更仔细观察我的反应,她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跑到我的位置旁边走过来转过去,对着我的脸一阵打量。
随后像是个侦探一般摩挲起了下巴。
“虽然圣诞节还没到,不过现在的天安同学只要戴上鹿角就可以去扮演圣诞麋鹿了,到时候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不好意思啊,比起麋鹿我更想当雪橇。
主动找我搭话,却一点都不提起王明同学的事情吗?
我故意别过脸,在江丽同学看不到我正脸的情况下扫视了一圈教室,没有在王明同学的座位上发现他的身影。
往常他也是每天很早就到教室的那一批。
这么看来是真的失踪了。
我悬崖勒马地止住了往下继续的联想,随后又转过头看着一脸打趣的江丽同学。
要憋到老师问起“有谁住在王明家附近的吗?”的时候再跟我谈起王明吗?
还是你根本对他一无所知,出现在那里有别的原因呢?
回过头对上江丽的视线,我尝试在她脸上发现一些不自然的细节,方便我单刀直入询问她昨天为什么出现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但从眉毛到嘴角,我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反而是她被我看得有点不自然。
“你不会是生气了吧?那样看着我。鼻子真的很痛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有点走神。也有可能昨天流鼻血流太多大脑有点不灵光了。”
话一出口,一道灵光很快在脑子里乍现,我想到了该怎么切入关于昨天她出现在那里的话题了。
无标题无名氏No.59986913
2023-10-28(六)19:31:29 ID: 8tuEHWB (PO主)
“话说,我看网上有个说法,贫血的人多喝点酱油能有效缓解症状,是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假的。但是这个不重要。
“啊?这个我完全没听说过欸,我就听说过喝酱油能补铁,增强记忆力什么的……感觉和神童壹号之类的电视广告差不多,反正我不太信这些。你想喝点酱油补补血吗?”
“记忆力啊……记忆力最近也有点衰退,经常忘记下一句话要说什么,不过比起补血跟记忆力,酱油最主要还是得好吃吧?”
“嗯,还要健康才行。”
“我感觉我家的酱油就不好吃。拿来炒菜总是有一股糊味。”
“会不会是厨艺的问题啊?天安同学的话总是让人觉得有点不放心。”
“你们家平时喜欢用什么牌子的酱油啊?昨天你不是说要买酱油吗?”
唉,终于问出来了,真是不容易。
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回答了。
“欸,我们家平时一直用的是厨邦牌的酱油。牌子比较大,食品安全跟味道都不会差的。”
“噢,原来是这样。牌子大的话,应该各种小卖部都能买得到吧?我晚上回去买一瓶让我妈试试。不过既然这样的话……”
我看着江丽同学,一字一句问道:
“你为什么要跑到离家那么远的地方去买呢?”
无标题无名氏No.59986963
2023-10-28(六)19:36:21 ID: 8tuEHWB (PO主)
“诶,什么?”
江丽同学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眼睛里一点笑意都不剩下了。
“你家住在环城路那边吧?怎么会跑到昨天碰到我那个地方去买酱油?”
“啊?”
这次连笑脸也不见了,变成了大大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我搬家前住在哪?天安同学,你不会特地去调查过吧?”
啊?搬家?
江丽的回应像是街上被风吹起的透明塑料袋,牢牢裹在了我的脸上,让我一时之间有些呼吸不畅。
“你什么时候搬的家啊?”
大脑皮层作为高级中枢可以对生理活动进行调节,这是前不久我在科教频道看来的知识,此刻我却对此感到怀疑——哪怕拼命在脑子里回忆伤心的事情,脸颊上还是传来了发热的感觉。
“咦,你忘了吗?等等,不会我没告诉过你吧?”
葱白的五指遮挡在口前,江丽此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在我看来,嘲弄的成分比起惊讶要多得多。
果然,这个神态维持了不到半秒,她很快有挂上了那副标志性的笑脸。
“哎,既然这样,作为你私自探查我隐私的惩罚,等到早读结束我再告诉你吧。”
说完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从精致的黑色皮质书包里取出了晨读要用到的教材,此时班上大多数同学也已经落座,学习委员也已经拿着课本走到讲台上准备带读,只是王明的座位上依旧空空如也。
无标题无名氏No.59996955
2023-10-29(日)18:56:20 ID: 8tuEHWB (PO主)
“好了,同学们,都站起来吧,早读要开始了。”
学习委员李彦书此刻正站在讲台上,用他一如既往的温柔语调跟和煦的笑容帮助同学们战胜早晨的慵懒,加入到勤奋用功的行列里来。这的确是极其有效用的,在整个年级,我们班早读的时候,全班的声音,尤其是女生的声音最为响亮。只是对于我来说,这份温柔与知性实在难以战胜我对早读枯燥的厌恶。
想想就觉得好对不起彦书同学啊,要是被他知道我从开学到现在每天早上读课文的时候都在对口型,他那张奶油小生的脸上会不会也露出无奈恼怒的表情呢?
倒也说不定,他其实对我的偷懒一清二楚,只是看破不说破,用他那份温柔包容着我这粒粥中老鼠屎……
教室里开始被洪亮整齐的朗诵声灌满,甚至溢出窗外,惊走栖息的飞鸟,打散绿化带弥漫的花香。我借着双手捧起的课本挡住面庞,看着左后方王明的座位思考了起来。
如果抛开那些天马行空的其它可能性,以“王明跟我小学时的同班同学一样都是humen”这个假设前提开始推理的话,那么其实首先可以知道的就是,那篇帖子里楼主未曾明说的humen捕猎人类的手段,其中之一就是集体狩猎,包围住猎物,用它们独特的声带结构发出对人类特攻的声波频段来干扰猎物的精神。
那么它们在脱离集体,单独狩猎的情况下,能不能做到像我小时候的经历差不多的效果呢?我想大抵是不行的,否则为什么小学时我会被一整个班的怪物围困,昨天跟踪王明却完全没受到袭击呢?硬要说的话,也许是因为那些家伙都是幼年体,单凭自己的力量做不到单独狩猎,所以才选择了集体的形式——但明明让父母带着一同狩猎是更好的方案,因此,我暂时断定,它们要对人类发起狩猎,首先需要达成的一个条件就是必须满足一定的人数。
依然是在这个假设之下,小学时的我居然遭遇了整整一个班的humen袭击,如果这不是因为我运气上佳遇到了罕见的巧合的话,那么就只能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个,混杂在人类中的humen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量级,以至于它们在人群中的密度极高,因此小学时一整个班的同学除了我都是怪物的情况实际上并不罕见。
仅仅是想到这个说法,我就有些不寒而栗,心头蒙上了一层绝望的灰——到了这个地步,人类已经完全失败了吧?在被捕猎之前体面地自行了断或许会是更好的结局。
第二个,则与我推测的humen的习性有关——说到底,一整个般捕猎一个人,按我小学时那个体重跟肉量,除非它们都是人形的哥斯拉,体内有着G细胞,能把我的物质高效转化成能量,否则一趟下来完全是吃亏的。
再者尸体的处理也很成问题,既然humen从古至今就存在,那么漫长的历史里,在它们饭后之余,竟没有一个人发现过它们的厨余垃圾吗?
所以,我推测,humen很有可能并不是“人型生物”,而是某种朊病毒,或者细菌——在最初演化出附身人类这个性状时,它们做不到尽善尽美,宿主的模样很快就脱离了人形,早期与之接触的人类很快都因为感染了类似的病毒细菌死去,而具备“恐怖谷”基因的族群则存活了下来;这是一场红皇后式的演化,很快,能维持宿主原本形态更久的病毒得到了存活机会,并凭借这一优势不断扩大自己,复制优势基因……
这种病毒或细菌可以缓慢改造宿主的声带结构,从而能够发出令人类眩晕的声波频段,而它们所谓的“捕猎”,就是多个被感染的个体包围人类,使用特殊声波限制人类之后,再对其进行感染,这样的过程当然也算是某种“进食”了。
想到这我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这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了,但还有一件事情说不通——既然是病毒,或者细菌,那我小学时长期呆在整个班都是感染者的环境里,为什么一点感染的迹象都没有呢?
也许它们感染人类需要一些特殊的过程?
又或者,人类之中,包括我在内的一部分人,在漫长的演化之中进化出了针对这种生物的抗体?
似乎还有第三种可能,但无论如何我都不想承认,也不想继续思考下去,因为这条思路的尽头将是自我毁灭的深渊。不管怎么样,思考任何事,第一时间都不从自我怀疑的角度出发,这是我思考的一大原则……
啪嗒。
“在想什么事情?不要走神了。”
无标题无名氏No.60006015
2023-10-30(一)14:04:19 ID: 8tuEHWB (PO主)
彦书同学不知何时走到了我面前,用手上的教材轻轻打在了我头上,让我为之一颤的同时发现自己居然思考过于深入乃至于忘记了对口型。
对不起啊,阿书,都怪我,又当老鼠屎了。
“不好意思。可能是昨天休息不太够。”
“要注意身体啊,天安同学,虽然你成绩很好,也不能因此松懈了生活的态度哦。看你鼻子红红的,是鼻炎吗?”
唉。彦书同学千般好万般好,就是有时候总是会一本正经地问出一些缺乏常识的问题。真的会有人鼻炎发作的症状是鼻梁上多出一道红痕吗?
不过,这个还挺好笑的,早读结束了记下来。
“啊啊,不是啦,是不小心磕到了,昨天疼了一整晚才没睡好,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劳你担心了。”
“哼哼……”
身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笑声,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发出的。
“这样啊,那不朗读也情有可原。不过早读也快结束了。”说着彦书同学抬头看了眼教室的钟表:“好了同学们,今天就读到这里吧,大家都很用功,休息一下喝杯水吧。”
于是班上的大家都纷纷放下课本坐下,阵阵打开水瓶喝水的声音响起,彦书同学也坐到了我座位前面的椅子上——他是我的前桌。
“阿书,今天带读也很认真啊。”
我礼貌性地搭话一句,他招牌式的和煦微笑也随之出现在脸上。
“还好啦,本来就应该这样不是吗。”
“话说,王明同学今天好像没来。班长有没有打电话到家长那里问过啊?”
我指了指左后方空着的座位,有点假惺惺地问道。唉,如果追逐到头发现这一切都是我得了精神病之后的妄想,哪怕痊愈出院了我也愧对王明同学,现在简直完全把他当成实验动物了。
“欸?王明是……哦,刚才我看班长出去了,应该就是去办公室打电话了吧。”
“好奇怪哦,明明他每天都来得好早,比你这个学习委员还热爱学校。”
“我当然也很热爱学校,热爱大家,但是我家里有点事情,每天早上都需要我来处理,对学校的爱也只能耽搁啦。”
他还是笑得很开朗,一如我升入高中初识他一般。只是这么久来,虽然跟他关系相当不错,可每当我试图了解彦书同学家中情况时,就好像遇到了一位太极拳高手一般,所有试探都被轻而易举地化解,随后借力打力把我推出门外,软绵绵地来上一句“下次再来吧”。
我对此当然也很好奇。只是现在还有更想要去追逐的事物,有更想要弄明白的事情,晚一些再去拜访太极老师傅,想必他老人家也不会怪罪我。
所以我很知趣地没有继续搭话下去,而是自顾自趴在桌上思考起了王明可能的去向。如果按照我的第二个推测,他是感染了病毒的名为“humen”的感染者,在被我识破并跟踪之后,应该去到哪里才最符合生物生存发展的策略呢?
它们这些感染者,会不会像是某款电脑游戏里的怪物一样,存在一个母巢之类的繁殖基地呢?
想再往下思考的时候,我的慧根——头发没来由被揪了一下,抬头就对上了江丽那张似笑非笑的俏脸。
“跟我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