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无尽的玩笑》No.64456511 返回主串
2024-11-21(四)05:21:48 ID:SCWs92C 回应
“他们应该给读完这本小说的人发个奖,奖励是可以再读一次这本小说。”
无标题得伴之年 11 月 10 日No.64463655
2024-11-21(四)20:33:43 ID: SCWs92C (PO主)
哈尔的继舅查尔斯·塔维斯有点像已故的父亲本人, 因为塔维斯的简历上也是体育与硬科学之间来来回回但非举步不定的摇摆。工程学学士与博士,体育管理硕士——在他职业生涯早期, 塔维斯把两者结合了起来成为一个土木工程师, 他的专长是通过模式化地疏散人群来调整压力, 比如, 怎样分配巨型体育场里的人群重量。比如, 他会说, 他曾应付过大规模的现场观众;他自己虽然做得不多, 在聚合物强化水泥与可移动支点领域也是个小小的先驱人物, 曾在体育场、市政大厅、大看台和模样像霉菌的那种超级穹顶的设计团队里工作。他会直接承认自己是个更适合团队工作的工程师而不是什么建筑行业聚光灯下站在舞台中心的人。他会拼命道歉如果你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的话, 然后说可能他说得那么模糊是故意的, 出于他对自己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聚光灯下建筑师职位的某种难堪, 那是在安大略, 北美国家组织互依之前, 他设计了多伦多蓝鸟队全新的天穹棒球场与酒店综合建筑。塔维斯不得不为后来发生的事情负绝大部分责任, 因为蓝鸟看台上的观众, 其中很多是天真的戴着棒球帽把拳头捶进他们带来的棒球手套里的小孩, 来这里并不想看比刺穿球网的界外球更刺激的东西, 然而在整个球场里两条边线旁边各个角落很多人都能直接看到中场墙上方酒店窗户里客人在酒店房间里进行的各种各样有时候十分刺激的性行为。炒塔维斯鱿鱼的电话来到的时刻,他会告诉你, 是天穹某个心怀不满或者存心想毁了这份工作或者两者兼具的负责记分牌实时回放摄像师开始把自己的摄像机对准了酒店房间的窗户然后把多肢缠绕的交媾画面直接打到了75米高的记分牌屏幕上, 有时候还会放慢动作且重播好几次, 等等。塔维斯会承认自己不愿多谈这一经历,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也一样。他会坦白告诉你他对自己过去职业生涯的总结是他擅长建造能安全又舒适地容纳大量现场观众的体育场馆, 而他服务的市场已经日渐萧条, 因为更多的场馆现在是为了盒带传输和私人家庭观看而建造, 这个时候他会指出这样的市场在技术上并不是不真实, 只是不完全开放和公开。
无标题无名氏No.64463665
2024-11-21(四)20:34:27 ID: SCWs92C (PO主)
对哈尔来说, 他舅舅最大的问题是在人前无比害羞, 且尝试用夸张的外向表现和很多的话来掩盖这点, 因此跟他在一起痛苦不堪。马里奥对这问题的见解是塔维斯确实非常外向非常夸张非常啰唆, 但很显然把这些特质当作自己的保护盾, 因此暴露了几乎无法让人不同情的内心的惊恐无力感。不管怎样, 查尔斯·塔维斯让人不安的原因是他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坦诚的人。奥林和马龙·贝恩的观点则是与其说查·塔是一个人, 不如说他是一个人的某种剖面。哈尔记得哪怕妈妈们也说过一些相关的故事, 在她还是青少年的时候, 她曾经带着查·塔去一些魁北克交谊舞会或者其他什么孩子参加的活动, 还是孩子的查·塔就有过于强大的自我意识, 总是很别扭, 无法顺利地马上加入附近其他在聊天捣乱或者干别的什么事的孩子里, 所以艾薇儿说她会看着他从一个小团体飘到另一个小团体然后很诡异地站在一边, 听着, 但他总会在小组对话的间歇声音洪亮地说“我恐怕自我意识太强了很难加入你们的对话, 所以我会很诡异地站在一边听你们说, 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 只想让你们知道一下”之类的话。
无标题无名氏No.64464370
2024-11-21(四)21:42:19 ID: SCWs92C (PO主)
// >>64463328
>>64463323
(´゚Д゚`)好像风怒了
那么作为对这次疏忽所产生的些微伦理风险可能导致的系列混沌效应中向普遍人类理性在现代意义上对于必然认知回溯起拮抗作用同构且在博弈论均衡条件下的视界/事件意义收缩的预防。我将一个灌铅骰子放在这里给任何想要使用它(包括SCW在内)的人使用。
[1,1138)
得伴之年11 月 8日“让我们欢呼”No.64464408
2024-11-21(四)21:47:08 ID: SCWs92C (PO主)
如果说马里奥·因坎旦萨的第一部还算连贯的电影盒带作品颇为奇怪的话——一部48分钟的作品, 三个夏天前用头戴式宝莱克斯H64摄影机和脚踏板在B区的清洁工储藏室里拍摄完成——如果说马里奥的第一部完成的电影作品是一部电影木偶剧——儿童木偶剧——颇为奇怪的话, 那更奇怪的是这部电影在恩菲尔德网球学校的成年人与青少年中比起它本来的目标受众也就是可怜的受教育程度不高的孩子来说要受欢迎得多。它如此受欢迎以至于每年11月8日的大陆互依日上这部电影都会在恩菲尔德网球学校食堂晚餐后用宽幅电影投影仪和直立式屏幕播放一遍。这是庆祝仪式的一部分, 也是创办人本人娶了个加拿大人的网球学校对互依日相当讽刺的庆祝, 通常在19:30左右开始电影放映, 所有人会聚在食堂里看这电影, 而出于查尔斯·塔维斯对庆祝节日的理解, ¹⁴⁷每个学生可以拿到要用两只手吃的零食,而不是在看电影的时候手里捏网球, 不仅如此, 通常恩菲尔德网球学校的饮食规定在这一个小时完全被置若罔闻, 而厨房里的营养学家克拉克夫人一一这位前四星饭店的甜点厨师在这里的任务只是传递蛋白质以及配置复杂的碳水化合物——克拉克夫人这一天可以戴上她那歪歪扭扭的白色厨师帽, 在西楼的厨房里疯了一般折腾各种碳水化合物。所有人都要戴顶什么帽子——艾薇儿·因坎旦萨总是戴着同样一顶10月31日上课时戴的尖头女巫帽, 佩木利斯戴着一顶复杂的有海军穗的海军帽, 脸色苍白且斑斑点点的斯特拉克戴着顶有着飘逸羽毛边的毛线帽, 而哈尔则戴着顶黑色的圆形帽檐下翻的传教士帽, 等等等等148——马里奥, 作为导演和这部流行电影的所谓作者, 总会被大家鼓励说几句话, 比如:“谢谢大家希望你们喜欢。”——十个字, 是他今年说的, 佩木利斯作秀一般从他背后往他额头上O.斯蒂斯已经喷了鲜奶油的宝莱克斯H64上放了瓶黑樱桃酒, 这也算作帽子, 晚餐最后的甜点时刻一切都有点失控。这简短的几个字以及一阵鼓掌是马里奥在恩菲尔德网球学校每年的明星时刻, 他既不喜欢这时刻也不讨厌——对这部无题电影的感受也一样, 一开始这不过是儿童对《北美组织亚特》的改编, 这是一部四小时长政治倾向浓厚的反合流主义政治戏谑电影, 已经被他已故父亲的电影资料研究者都认为是不重要的作品了。马里奥的作品并不比他父亲的作品更出色; 只是不同而已(当然也短得多)。很显然因坎旦萨家庭里的其他成员对剧本有过润色, 但是马里奥自己创作了动作编舞以及扮演了大部分的木偶戏——他S形的手臂和钩状的手指最适合用来做标准大头政治木偶从身体到鼻孔的弧形——而更毋庸置疑的是, 的确是马里奥小小的方暇步士鞋踩在H64的遥控脚踏板上, 摄影机本身则放在隧道里上锁的实验室里某个 Husky六型TL三脚架上, 整个三脚架位于被灯光打亮的清洁工储藏室的另一头, 拖把和灰色的清洁桶被小心地移到了小小的天鹅绒舞台旁边, 镜头的范围之外。
无标题注释与勘误No.64464434
2024-11-21(四)21:49:37 ID: SCWs92C (PO主)
147. 庆祝活动能顺利进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和格哈特·施蒂特从各个网球俱乐部进行的招生介绍会回来已经太晚, 还没被告知整个倒大霉的“末世”活动以及洛德、英格索尔、佩恩受的重伤, 队医巴里·洛克和助教里克·登克尔已经告诉了艾薇儿, 而施蒂特则会由纳瓦吉和德林特之中随便哪个先鼓起勇气的人告知, 告诉塔维斯的任务则显然留给了艾薇儿, 她会——因为所谓的《时刻》杂志记者“海伦”·史地普利即将到来, 塔维斯已经耗费了大量精力调整情绪和准备说辞, 好多天没有睡过好觉, 他被说服只是因为艾薇儿说《时刻》办公室向他们保证这篇人物报道以及不可避免的炒作只会涉及一位恩菲尔德校友(艾薇儿没有告诉塔维斯她几乎肯定这位校友是奥林),而对恩菲尔德网球学校进行一些软新闻公关不可能影响筹款或者招生——她很肯定会等等再告诉塔维斯(此刻他过节的情绪如此高昂, 没有注意到明显有三四个小孩不祥地缺席了晚宴及晚会),等到早上, 如果这可怜的人有机会真正睡一觉的话(另外也给了艾薇儿时间搞清楚高年级生该如何负责, 当然他们必须负责, 考虑到在“大伙伴”们眼皮底下居然出现如此的混乱以及赛季结束时受的伤, 他们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 这些人里当然包括哈尔, 他——不像, 感谢上帝, 约翰——已经被认出跟那个叫佩木利斯的人一起出现在现场)。哈尔能从食堂的整个情绪格式塔中准确看出施蒂特和塔维斯都对“末世”事件一无所知, 但从妈妈们身上根本看不出来, 哈尔无法知道她是否已经知道这一惨剧, 直到他设法把马里奥从安东·“鼻屎人”杜塞特那儿抓回来, 在电影结束后直接从他那里打听关于妈妈们的小道消息。
148. 特勒尔奇戴着因特雷斯体育公司的棒球帽, 基思·弗里尔戴着双角维京歌剧头盔搭配他的皮背心, 弗兰·昂温戴着菲斯帽, 凶猛的小乔希·戈普尼克还戴着他被下午灾难中的车轮印弄脏的白色小帽。特克斯·沃森戴着一顶棕色的斯泰森帽, 小蒂娜·埃赫特戴着一顶大到诡异的格子贝雷帽, 几乎罩住了她半个小脑袋, 沃特双胞胎戴着一顶奇怪的圆顶帽, 两个圆顶, 一个帽檐, 斯蒂芬·瓦根内克特戴着一顶塑料头盔——这只是随便一看; 各类帽子没有尽头, 形成了一片由帽子构成的地貌——卡罗尔·斯伯戴克的画家帽上有某个颜料公司的名字, 而贝尔纳黛特·朗利的大羊皮帽遮住了她后面所有人的视线。邓肯·范斯莱克戴着一顶有搭扣的头盔。可能还应该提到艾薇儿戴着一个 Fukoama微滤口罩, 对她来说吃晚餐也实在太早了。奥托·斯蒂斯戴着无边小帽, U. S. S.米莉森特·肯特戴着歪到一边的黑色电影风格的卷檐软呢帽, 而高保罗·肖, 在最后面, 戴着西班牙征服者式的头盔, 上面还有一个盾徽, 玛丽·埃丝特·索德头上顶着最普通的纸板, 上面写着“帽子”。伊德里斯·阿尔斯拉尼安引人注目的熊皮军帽用颏带系着。149. (也就是: 穿着丝绸套装的歌手们一边打着响指一边跟赌场里的观众说他们是美好的人类, 但到了真的开始唱低音时, 歌手们的嘴唇会动但没有任何丝绒一般的声音发出, 所有声音均被收住, 这是一次怠工行动,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无名的歌手能对着彻底的寂静假唱——而那些美丽的赌场观众, 显然心底某处被触动了, 以一种近乎疯狂的被剥夺与被摒弃的感受作为回应, 化身一群暴徒, 把赌场几乎拆了, 把小圆桌子一张张掀翻, 扔了加了很多冰块的免费饮料, 这些大部分穿着考究的观众此时表现得像有行为障碍或父母疏于照顾的小孩一样。)
得伴之年11月8日互依日No.64464650
2024-11-21(四)22:11:12 ID: SCWs92C (PO主)
洛德又在电脑上疯狂地计算什么, 头上只有上一位游戏管理员焊在这辆餐车上的一把海滩伞。洛德又往夹着电话的肩膀上擦鼻子, 动作十分狼狈,他报道自己已经通过适用于 Pink₂的调制解调器进入了DEC公司的“末世”定理目录, 而不幸的是, 对不起安和迈克, 规则没有明确指出作为战略运作一部分的玩家, 如果走出自己的国防网络的话, 不能成为攻击的目标地区。拉蒙特·朱说, 天啊, 那为什么具体玩家从来没有被分配过分值呢, 而佩木利斯则大叫道这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 完全没关系, 在ESCHAX. DIR根目录下玩家没有被明确排除在游戏之外的原因是“末世”和所有定理成立的前提。遮阳篷后面, 一股淡淡的像船的尾流的尾气从空转着的福特车后面排出, 上升的过程中越来越大, 然后消失。佩木利斯说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用用你们的脑子, 非战略意义上的情绪肯定到处都是, 而作战队员们就会把球往对方的肉身上砸来砸去, 而“末世”根本不可能以现在这个冷酷优雅符合游戏理论的方式存在。他现在不上下跳了, 至少, 特勒尔奇观察到。玩家不能被攻击是个最基本的规则, 佩木利斯说, 这是个前提。佩木利斯让洛德自己考虑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因为在佩木利斯眼里看来, 洛德很愿意把“末世”的地图完全出让。16岁和18岁女子组助教玛丽·埃丝特·索德此刻出现在遮阳篷后面的车道上, 停下了她的助动车, 掀开头盔上的遮阳面罩, 对基滕布兰大叫说如果她要在这样的天气下还留着平头发型在室外玩的话至少要戴个帽子。如此, 哪怕基滕布兰其实严格来说并不在索德的管理之下, 阿克斯福德对特勒尔奇说, 而他则把这信息传递给了自己的麦克风。哈尔动了动嘴巴, 希望能集合逐渐变干的嘴巴里的口水, 当你嘴里有一块科迪亚克嚼烟时不会太舒服。安·基滕布兰过去几分钟内正发作着看上去像帕金森一样的颤抖, 她脸部表情扭曲, 小胡子似乎要立起来。拉蒙特·朱不断重复指出自己的观点, 那就是游戏玩家哪怕有战略上的作用, 也不能成为合法的攻击对象, 因为他们自身并不带有能输入到数据端里的死损无分值。佩木利斯命令朱不要分散奥蒂斯·洛德的注意力, 不要妨碍他让英格索尔把他们带入致命的深渊。他说还没有任何人真的认识到危机这个词的意义。英格索尔对佩木利斯说他作为退役队员的否决权只针对洛德的计算, 而不能覆盖今天这场游戏里的上帝决定什么是游戏的一部分而什么不是。佩木利斯邀请英格索尔做一件解剖学上都做不到的事情。佩木利斯问拉蒙特·朱和安·基滕布兰他们是不是就要站在那儿, 手摸着屁股, 看着洛德给予英格索尔这个只为今天这场世界末日一般的游戏里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胜利而把整个“末世”地图摧毁的权利。基滕布兰颤抖着, 用手摸着她青筋暴出的脑袋, 越过地中海看着英格索尔, 好像一个知道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会把她送进监狱的人。阿克斯福德假设了一些不大可能的身体状态, 这样佩木利斯要求英格索尔做的那个动作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哈尔吐了一大口的口水, 继续聚集口水, 试图再吐一口, 一边观望着。特勒尔奇正在广播玛丽·埃丝特·索德身上有种奇怪而隐约的维生素似的臭味, 他一直找不到这味道的出处。突然有三枚帝国垃圾转运公司的垃圾弹一下子从云端往北而去, 发出三重轰鸣声。哈尔认为索德身上的味道是维生素B1的味道, 只有索德自己知道为什么她要吃那么多维生素B1; 特勒尔奇又报道了这一事实, 并把哈尔叫作“知情人士”, 这让哈尔觉得很奇怪, 有些不舒服, 但他说不出为什么。基滕布兰摇了摇朱的手臂, 突然从苏联华约的手提球桶里拿出了一个弹头, 然后大叫说好吧那么, 如果玩家也可以是目标, 那么, 她真的把一颗球重重地砸向了英格索尔的头, 英格索尔用手里的法国金鸡球拍好不容易挡住了球, 尖叫道基滕布兰现在不能对任何东西发射任何东西因为500万吨的弹头已经让她汽化了。基滕布兰对英格索尔说你写信给你的国会议员抱怨这事吧, 然后不管拉蒙特·朱对理性讨论的恳求, 又从球桶里拿出了几颗理论上有价值的弹头, 对攻击英格索尔这件事开始认真严肃了起来, 稳稳往东面穿过尼日利亚和乍得, 使得英格索尔以惊人的速度往北逃窜, 完全放弃了两伊、利比亚叙利亚的弹药桶, 一边哀怨地叫着一边在西伯利亚大地上狂奔。洛德不断要求大家冷静下来, 但一点用也没有, 其他一些作战队工作人员此刻却开始闻到了一股埃文·英格索尔即将到来的残酷下场的味道——小孩子总能以某种难以形容的敏感闻到这样的味道——红中国总书记以及某个美国北约的矢量计划专家以及乔希·戈普尼克都开始往地图的东北角移动, 朝着英格索尔发射越来越多的球, 他已经放下了发射器, 此刻在围栏的北侧门口疯狂颤抖, 因坎旦萨夫人把这边的门封了, 因为她不想让小孩子践踏她的波斯菊, 而这些小孩子打球打得可猛了。哈尔现在已经无法聚集足够的口水。一个弹头正好打在英格索尔脖子上, 另一个则砸中了他的大腿根部。英格索尔捂着脖子瘸着腿在一个小小的圈子里蹒跚, 以一种小孩子的慢动作方式发抖, 那种他们不是因为真的痛而是因为受了伤害而哭的颤抖方式。佩木利斯从南围栏走回到遮阳篷, 双手举在头上, 不知道意思是投降还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阿克斯福德对哈尔和特勒尔奇说他希望自己看到英格索尔被痛揍的时候没有现在这种阴暗的愉悦感。一些薄得近乎透明的红皮花生衣掉进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吉姆·斯特拉克头发里。O. P.洛德尝试做出英格索尔现在已经根本不在“末世”四块球场的地图上, 所以理论上说根本也不是个合法的攻击对象的判决。这没关系。几个小孩已经靠近了英格索尔, 三角定位了他们的轰炸,彼得森打头阵。英格索尔被打了好几次, 一次差点打中他的眼睛。吉姆·特勒尔奇这个时候站了起来, 跑到了围栏前想阻止这整件事, 但佩木利斯抓住他麦克风的电线, 跟他说让他们都自己倒霉去吧。哈尔此刻前倾, 手指做成尖塔的形状, 感到自己完全被这场景深深吸引, 看呆了。特雷弗·阿克斯福德拳头撑在下巴下面, 问哈尔有没有毫无来由地恨过某个人。哈尔觉得自己被钉入了这正在变糟的游戏, 他觉得这整件事十分抽象, 充满了各种影响与后果, 但思考如何说清楚这些东西本身就复杂得让人焦虑, 被它所吸引到全身麻痹似乎是唯一逃避这复杂焦虑的方法。现在印巴的佩恩和美国北约的麦克纳, 两人都与安·基滕布兰有长期的私仇, 他们脱离了大多数人, 朝着基滕布兰发起了新一轮攻击。她背后被近距离打中了两次。英格索尔早就倒在了地上, 但还在被打。洛德用生命的力气在吼叫, 说美国北约不能自己打自己, 这个时候他被一颗偏离轨道的弹头打中了胸口。一只手捂着胸口的洛德用另一只手打开了红帽子上的螺旋桨, 这以前从未打开过, 螺旋桨的旋转意味着最糟糕的完全失控的末日决战状况。蒂米·彼得森腹股沟吃了一弹, 像一袋精制面粉一样倒在地上。所有人都在找地上用过的弹头, 完全不现实地重新发射。雨点一样的球打在围栏上, 围栏颤抖着发出声音。英格索尔此刻看起来很像一只在马路上被碾轧的动物。特勒尔奇刚刚看到西楼垃圾箱边上那辆停着的轿车, 正在问所有人谁认识开着门上有能哈根阿司匹林广告福特车的人, 他似乎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这整个场面默默吸引的高年级生。安·基滕布兰已经放下了球拍, 开始追麦克纳。她拿起两颗触地爆炸炸弹, 放在胸口, 用让人惊艳的左交叉拳砸向麦克纳。拉蒙特·朱从背后扑倒了托德·波萨尔斯维特。斯特拉克看上去在梦里尿了裤子。J. J.佩恩在斐济附近吃了颗弹头, 威武地倒下。雪让整个场面仿佛隔了薄纱一般同时又很清晰, 把所有其他视觉背景都去除了, 这样地图上的动作显得既突出又超现实。现在已经没人用网球了。乔希·戈普尼克一拳打向拉蒙特·朱腹部, 拉蒙特·朱大叫有人打他腹部。安·基滕布兰把基兰·麦克纳摁在地上, 不停打着他的头顶心。奥蒂斯·P.洛德放下了海滩伞, 开始把他装满磁盘轮子有问题的餐车推向12号球场南面的门口, 仍然愤怒地旋转着红帽子上的螺旋桨。斯特拉克的头发里聚集越来越多的花生衣。佩木利斯退回到遮阳篷下, 但还站着, 双腿分开,双臂交叉。绿色福特车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特勒尔奇说如果他负责的“小朋友们”在外面挨打可能受伤的话他是不会像现在这样袖手旁观的, 哈尔此刻觉得他的确感到一种紧张焦虑的感觉, 但无法用足够快的速度把特勒尔奇说的话里面几乎无尽的含义分完类, 因此无法确定这焦虑感来自自己正看到的东西还是特勒尔奇的话和他正被围栏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所吸引的程度之间的关联, 正在发生的事是如此堕落混乱而这毫无秩序本身又如此复杂, 无法辨认这是否事先有人编排过, 还是只是混乱不堪。拉蒙特·朱吐进了印度洋。托德·波萨尔斯维特双手掩面, 尖叫着有关他要“瞌睡”的话。而如今, 无需任何争论, 没有任何模棱两可, 正在下雪。天空呈灰白色。洛德和他的餐车正往地图边缘进军。埃文·英格索尔已经好几分钟没动过了。佩恩躺在正在变白的发球区里, 一条腿以不可能的角度弯曲在身后。他们后面有个什么人正在吹口哨。安·基滕布兰开始往南追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