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无名氏No.53543950 只看PO
2022-11-17(四)21:39:12 ID:QN5rbyX 回应
思来想去,也许只有都市怪谈才会稍微适合一点,各位只当看一个啰嗦而又没有真实感的故事,像是蹲厕时的闲暇读物
我记得很清楚,一切的开始是2019年,疫情还没有开始的那一年
那时我还在上高中,2月28号我的高中收假,而我的好朋友兼同学花栋告诉我,他的记忆力突然变得特别的好
无标题无名氏No.54045404
2022-12-08(四)19:03:10 ID: QN5rbyX (PO主)
2019年7月27日晚上七点半,吃过晚饭的我再次前往花栋家。
花栋的父母并不在家,依旧只有花栋一个人,而店铺老板在晚上八点会过来拆门。在想到自己有可能被传染之后,我便告诉了花栋可能具有传染性这种猜想,不应该再告诉太多人,而花栋也同意了。
也许是心理作用,但当我再次见到花栋时,他的脸色好了许多。
“如果明天你去医院,发现是你脑子出问题了,那就搞笑啦。”我坐在床边,拍拍花栋的肩膀,他半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听歌。
“妈的,搞笑什么,我脑子出问题难受的还是我。”
我耸了耸肩,站起身,想再看一看那扇门。说的这些玩笑话是为了放松我们两个的紧张情绪,而花栋看起来确实挺乐观。
走到门前,门依然陈旧,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直到我的视线挪向门轴,门与门框的连接处。
我第一次无比真切地体会到“如坠冰窖”。
原本,在我记忆中,与门框相嵌的门轴消失了,在那交接处,取而代之的是盘枝虬节的树枝——也许那更像是树根。树根的颜色同样是由深黄转黑,从门的连接处上均匀生长,长短不一,粗细不均,蜷曲卷绕,攀上门框,将门框紧紧缚住。
我的后背与双手一瞬间都渗出汗来,在那一瞬间我想大叫,想瘫倒在地,想立刻逃离这里。这是一种根本无法形容的恐惧,我对于自己是否身处异常的那些怀疑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的思想在我的脑海之中炸开,化为混乱。
“花栋,过来。”我用力一咬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恢复一点清醒的,足以思考足以交流的意识,“这门,有点不对劲。”
花栋整理衣服,下床穿鞋的窸窣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能感觉到他慢慢向我靠近,直至走到我的身后,语气中带着些微紧张,“怎么了?”
我指了指门框,深吸一口气,“你看。”
所有的感官,听觉,视觉,嗅觉,我所有的感官好像在那时被无限放大。我没有转过头,但花栋和我,以及整个房间都被具象在我的脑海。
那并不是什么空间想象力,而是我的感官还有大脑为我传递而来的信息:我的记忆告诉我这个房间的布局,前所未有的细致;我的耳朵听到了花栋的声音,听得到刹那间的吸气吐气声;我的触觉,我甚至无法确定是否还能称之为“触觉”,我清晰地感受到空气的流动,所有被阻碍的流动方向将那些阻碍物勾勒出来,像是海浪被礁石阻拦,而我身为海浪,摩挲着礁石上的每一处坑洼。
在恐惧尚未退去时,我却同时感觉到自己如神一般俯视并觉察万物。
这样的杂乱无序冲击着我,我当时便伸手扶住墙,让自己有个依靠,放松自身。而花栋的声音继续在我身后响起,这次是疑惑,“门框,门框怎么了?”
我愣住了。
时间流逝,大概沉默了半分钟,不仅是我无言以对,而且我还整理着这几分钟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门的生长显而易见,门不想离开这里。而在我记忆之中,至少在27日下午的时候,门都没有出现这种变化,我不可能察觉不到。那么顺着如此思考下去,首先的最大猜测便是门“意识”到我和花栋要处理门。
其次是神一样的感知。虽然只持续一瞬,但那感觉深刻留存于我的脑海,那一瞬甚至还能再细分出数个刹那。我的记忆在最初的第一个刹那像是沸腾起来的湖水,将我曾经仔细看过的、没仔细看过的这间房间的所有事物全部唤起,然后才是听觉嗅觉视觉以及触觉带来的感知。这让我感到一阵不安,目前来看,超乎常人的变化可能就是感染的征兆,毕竟例子只有花栋一个。
最后是花栋后问的那一句“怎么了”。
我依旧撑着墙,扭头看向花栋,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半分钟是足够长久的沉默,在如今的情况下更是足够令人不安的沉默。
我开口了,语气平静,“在你的眼睛里,现在的门轴是怎么样的?”
“呃。”那时的花栋也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我,“就是,门轴和门框接在一起,有底座,有螺栓……还有一根,呃,固定杆,应该这么叫?”
这是一个正常的门轴的描述,那种时候花栋绝对不会跟我撒谎。既然我与花栋眼中的门轴不同,那就说明我与他其中一个人的视觉一定出了问题,而这个人很大概率是我。
要么是幻觉,要么就是我的认知遭到修改。我扶着墙壁慢慢蹲下,摸上了其中一根食指粗细的树根,粗糙,发凉,是一种正常的树皮触觉。
我抬头问花栋:“我在摸哪里?”
“门轴的那块铁片上,可以转的那个。”花栋同样蹲了下来,认真严肃地回答我。
我又弹了弹树根,声音发闷,指甲能感受到接触面的凹凸不平,“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形容一下。”
“这怎么说?我语文又不好,哪有那么多形容词啊……就是那种,弹铁片的声音啊,很脆,还有点响。”花栋挠了挠头,回答得很为难。
我闭上眼睛,默数三秒钟,睁开眼,那些庞杂交错的树根没有任何变化。
我们确实身处异常;我被感染了;我的认知遭到修改。
睁开眼的那一秒钟,我确认了三件事,并打心底深处感到庆幸。
坏结局底线的最下限是死亡,而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