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无名氏No.59942785 只看PO
2023-10-24(二)15:55:27 ID:8tuEHWB 回应
现在是傍晚五点半,由于入秋的缘故,白天变得比往常要短,因此此时的天空已经呈现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昏暗,街头巷尾林立的路灯接连亮起。
这个时间点,往往上班的已经下班,上学的都已经放学,我也不例外。只是今天在回家之前,我还有件在意了很久的事情没有完成。
从学期头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思考必要性,思考可行性,思考如何付诸实践,以及实践之后如何进行有效的总结,一直思虑并烦恼着,直到期中考过后,我才终于鼓起勇气,下定了决心。
所以我在今天选择了一条与往日不同的路线,一条几乎可以说与我家的方向南辕北辙的道路,牵着我的自行车一路步行,尾随着我今天的目标。
啊,是的,我说的在意了很久的事情就是尾随。
无标题无名氏No.62855296
2024-06-23(日)15:11:29 ID: 8tuEHWB (PO主)
走了一会,在江边的步行街上,江丽看中了一家装修不错的咖啡厅,我也跟了过去,和她对坐在一张露天的桌子两旁,点餐与买单的事情还没等我开口就被江丽解决,于是,在等待食物被端上来的空隙里,我只好像个第一次面试的员工一样,手足无措地干坐着。
“干嘛这么紧张,又不是我第一次请你吃饭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自在。”
“天安同学,你也要搞大男子主义那一套吗?”
“跟那个没关系,我只是不习惯一直被别人请——但是你好像上瘾了的样子,你不会就是想到这点才特地教唆我陪你过来的吧?”
“咦,居然被你发现了,现在发现这点已经太晚咯——不过话虽如此,饭你还是会好好吃的对吧?”
是的没错——可恶,算你狡猾,下次我也要出其不意地请她吃一顿饭才行。
双手环抱在胸前,我看着江面上,鳞次栉比的高楼,五光十色的灯彩,这些倒影都随着水波的荡漾而摇晃,奢华虚幻,似乎一碰就会像泡沫一样无影无踪,但从耳边吹过的江风又打消了这种轻飘飘的感觉。作为学生,我平时很少来到这样的场合,见到这样的光景。
如果不是江丽,我大概和这样的景色没有半点缘分吧。话又说回来,这个座位的取景相当不错,刚好能把江上的大部分艳丽华景收入眼底,这也包含在江丽的小心思里面吗?
无标题无名氏No.62861591
2024-06-24(一)01:45:47 ID: 8tuEHWB (PO主)
发散的思绪没有持续太久,服务员就把两杯咖啡和两份焦糖蛋糕端了上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享用完食物之后,我们离开江边,又步行过两条街,在道路的末尾,就是南梦公寓所在的小区了。
就像我不知道江丽怎么弄到钥匙的一样,江丽带着我和没事人一样通过了门口的安保,让我有些怀疑之后如果碰到警察她是不是还能拿出我俩的相关调查证件来,总之进入小区的过程顺利到不可思议,我们就如同业主回家一样,很快登上羲和园15栋1单元的电梯,上到了13楼,来到了四号房的门前。
红棕偏褐的门扉上有一个猫眼,但显然不是那种能够双向观察的类型,从我这一头只能看到一片视野畸变产生的漆黑。江丽拿出了钥匙插入钥匙孔中,打开了房门,将其推入一片黑暗之中。
啪嗒。
我打开了电闸,随着几声电器工作的声音响起,冷色调的灯光照亮了客厅,于是我得以看清南梦的这套公寓内部是怎样一副光景——不大的客厅和左侧精致的厨房结合成整体,右侧的走廊则分布着三扇门扉,大概能猜到分别对应着卧室、盥洗室和书房。
深色的大理石瓷砖,典雅的檀木家具,目所能及的地方能看到许多日产的高档电器,就连电视也不例外。但似乎因为疏于打理的关系,这些电器表面不约而同地有了薄薄的一层落灰。
观察完毕,我合上大门,和江丽走到了右侧的走廊,打开了离我们最近的那一扇门,里面没开灯,但很亮堂,有月光从书桌前的窗户透射进来——这里是书房。
左右两排书架上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尽管看得出分类的痕迹,但书的类型实在太多太杂,完全看不出书房的主人在阅读上有什么偏向——这种杂而不精的广度优先阅读,简直就像外星人刚来到地球上,不得不恶补当地知识一样。
无标题无名氏No.62873013
2024-06-25(二)03:11:01 ID: 8tuEHWB (PO主)
正中间,月光照耀下的书桌上则散落着铺满整个桌面的草稿,光线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同样有一层薄灰。没有过多交流,我和江丽不约而同走上前,各自随意挑拣其中的一张,吹去覆尘后捧在手上看了起来。
不知道这位女作家平日写的字是否都这么粗犷放浪,从拿起草稿开始,我花了差不多一分多钟的时间才开始逐渐能辨析那些歪歪扭扭的字体分别对应着哪些汉字。
这篇草稿的内容并不算多,课本大小的单行纸,写了一面半,满打满算也大概在八百字左右,虽然有些字实在潦草得看不明白,但对阅读的影响不大——草稿上记录的是南梦做过的一个天马行空的梦,尽管她本人并不那么认为,因为在她看来,梦的时长和完整性都太过于不寻常。
当然,这种错觉不只是南梦有过,许多人生命中都会遇到一两次这种特殊的梦,真实无比,如同真的去到了另一个世界,成为了另一个人——实际上只是大脑思维过于活跃的结果。作为文艺工作者,我想南梦会比普通人更频繁地做这种梦也是正常的。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把看完的草稿放回桌面,一边抽出新的另一张草稿,我转头询问江丽,想知道她看到了些什么内容。
江丽转过头,看了两眼我刚放回的草稿,却并没有回话,而是抓起桌面上其它的几份草稿,一目十行地浏览完又放回,然后换新的草稿纸,如此往复几次之后,她终于不再沉默,拍了拍手上沾染到的灰尘,对我说道:
“都是一样的。”
“什么?”我没听懂她的意思。
“你自己可以看一下,那些草稿纸上面都记录着一样的东西——全都是她做的梦,不管是睡觉时做的梦还是白日梦,而且,你看那些字,肯定不是同一个人写出来的。”
这样的结论着实有些让我脊背发凉,一想到自己此时还在南梦的公寓内,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于是我学着江丽的方式扫视了一遍,在桌面的纸山字海间,我看到了,难以计数的泡梦幻影在其中涌动。
方法派作家,不计代价地追逐灵感……江丽曾经对南梦的描述此时忽然在脑海里闪过,我察觉到,如果这些手稿不是其他的什么人留下的,那么,真正的事实可能与我们所知的背道而驰——并不是南梦在追逐灵感。
猎犬,无数名为灵感的猎犬,是它们在追逐撕咬着留下文字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