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亥俄州某地的死信处理办无名氏No.60483356 只看PO
2023-12-10(日)03:05:29 ID:SB11sHX 回应
the Dead Letter Office of Somewhere, Ohio
俄亥俄州某地的死信处理办
# 美国中西部恐怖
这是一个恐怖喜剧小说播客,故事发生在全国仅存的死信处理办之一内。加入死信处理办,将那些奇怪、诡异、离奇的遗失邮件整理归档。
播客地址:
https://somewhereohio.com/podcast/the-dead-letter-office-of-somewhere-ohio
DLO 3无名氏No.61526044
2024-03-07(四)01:07:26 ID: SB11sHX (PO主)
DLO 3: HOLES/THE KING HAS LEFT THE BUILDING
死信办 3:洞/王已离开大楼
死信办接收到一名被噩梦反复困扰的大学生发来的一连串电子邮件。康威前去调查一幅庸俗的画作。
(警告:内含密集恐惧症触发要素,酒精,手指损伤,抑郁描写)
无标题康威No.61526049
2024-03-07(四)01:07:52 ID: SB11sHX (PO主)
*康威*:我是康威,俄亥俄州*****死信处理办的收信员,负责处理全国各地积压的死信。以下录音将作为内部备忘,仅供存档,应被视为机密。在此提醒:公开发表此录音或任何死信办机密资料都是极其严重的罪行。为保护公众,部分人名和地名已被删改。
死信13905号。于2015年数月间发送至俄亥俄环境保护局的一连串电子邮件。该局高层顾虑到这些电子邮件可能与我们死信办的工作、而非环保局的工作有更大的关联,于是将其截获转递至我办。这些邮件将在接下来被阅读。邮件内容如下:
无标题卡拉No.61526053
2024-03-07(四)01:08:19 ID: SB11sHX (PO主)
*卡拉[Kara],旁白*:
亲爱的瑞克,
我是**** *****洲立大学的一名大四生。我最近一直梦见洞——海岸边黑暗的岩洞和凹穴,目及之处只有深深的黑色。这一开始看上去可能毫无关联,但我保证它会再次出现的,请继续读下去吧。我梦见繁忙的城市街道上出现了沉洞,海底沉船上的珊瑚丛长出了裂隙,我腿上血淋淋的弹孔,还有蜂巢。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梦见洞了。它们的空洞中有什么令我感到厌恶与不安。也许在我们大脑非理性的部分里有这样一个根深蒂固的意识,洞是不好的。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电影和漫画里外星人总是有那样巨大到仿佛没有尽头的黑眼睛。
我做了更多关于洞的梦。我梦见自己试图用一根小小的浇水软管填满无边无际的水池。梦见空洞洞的石榴果。还有一些梦则令人深感不适:混乱的图像、莲蓬似的脸、令人窒息的反感与幽闭的恐怖。
我一直睡不好,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在功课上。我的成绩开始下滑,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还没把这些梦告诉过任何人。不过反正把梦告诉其他人也没什么意义,要么对方听懂了,然后跟着你点头;要么对方根本没听懂,然后处于礼貌跟着点头。这就跟不得不解释为什么笑话好笑一样,会抹杀所有可能性。
在接连几夜不寐地梦见洞后,很难不注意到它们其实……到处都是。瞳孔是眼睛里的洞。别去看眼睛的特写照片。书架上的空位,打开的窗户。人们脸上大张的毛孔。龋洞蛀进牙齿,蚯蚓掘开土壤。
总之,一个星期天早上,在我做一些亟需的吸尘工作时,不得不把房间中央的地毯移开来清扫它的下边。我扯动毯子,接着停下了动作。下边的两块木板间的距离似乎比该有的远了点。我尝试回想自己上次吸尘时地板看上去是什么样。尽管间隔得有段时间了,可我不觉得它们有离得那么远。不过做了那么多有关空洞的梦之后,我觉得自己说不定只是神经过敏了。我把地毯盖回了木板上,接着打扫。
接下来的差不多几个星期时间我都没怎么想过地摊下那个空隙。我继续完成着自己枯燥的工作,过着单调的生活,就这么过了几周。直到一支润唇膏从咖啡桌上掉下,不合常理地滚向了地毯的中央。在它停下来的地方,地毯因润唇膏管轻微的重量而下陷。我犹豫地挪开桌子,伸手摸向地毯的边缘。这一次,木地板条间的缝隙毫无疑问更大了。我开始在网上搜寻答案。木条变形、管道渗漏、沉洞、水压导致的地震、球形闪电穿过电插座……各种各样奇怪的自然现象都可能在你的房子里发生,但没有一个完全符合征兆。
总之,啰啰嗦嗦的前言说完了,这就是我联系你的原因。我想俄亥俄自然资源部或俄亥俄环保局对此应该知道些什么。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我觉得这只是某种地质事件或者地震引起奇怪现象。以防你们觉得这听上去事态严重,我把地址和电话号码附在邮件里了。
安好,
卡拉
无标题卡拉No.61526059
2024-03-07(四)01:08:48 ID: SB11sHX (PO主)
*卡拉*:
又打扰了,瑞克,
感谢你的回复。我没听见什么水声,不过它又变大了。确切的说,有天早上我迷迷糊糊地踉跄下楼,接着差点被吓晕过去。洞变得更宽了,吞掉了我的地毯和咖啡桌。洞的边缘光滑到完美,就仿佛什么极其锋利的东西贯穿地板进入了土壤。我吓得僵在楼梯上,几乎整个早上都这么站在昏暗的台阶上、动弹不得地呆呆盯着那个洞。它从哪儿来的?它通向哪里?我该打911吗?
最终我鼓足了勇气,走下楼梯靠近它。我努力从几英尺外朝洞里望去,可什么都没看见。我按照你的建议闻了闻有没有臭鸡蛋的味道,但感觉没有气体泄漏。我凑过去听了听。什么声音也没有。缓慢靠近时,我产生了种把手伸进洞里的强烈渴望,不过显然我的求生本能更加强烈。
和那些梦一样,我还没跟其他任何人讲过这个洞。我要打电话给谁呢?我爸?警察?我该怎么说呢?说到这儿,我想也许我可以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我之前修过锁还给淋浴间填过缝,这么看来换几块木地板条大概也不会太难。又或者,如果这是什么奇怪的地质现象,它自己就会消失,就跟它出现一样突然。我就暂且格外注意点别掉任何东西,以及如果有谁来拜访的话就把它盖起来。我会为此做好计划的。问题不大。抱歉打扰你了。
总之谢谢了,
卡拉
无标题卡拉No.61526368
2024-03-07(四)02:08:31 ID: cPd7NVQ
*卡拉*:
这起初很痛苦。每天早上我从卧室出来,下楼时看到眼前地板上的深坑都会被再吓一跳。轻手轻脚地从它边上绕过时,我心跳得厉害,只能尽量别往下看。但很快,忙起来的时候我几分钟就能忘掉它。在一次性刷完一整季的节目或盯着不知为何不断累积的碗碟时,我也不会注意到它。
然而它总是缠扰着我,噬咬着我大脑的某个部分,不论清醒与否。我还是会和朋友们一起出去玩,他们则注意到我会呆呆地凝视眼前的空气。他们会问出什么事儿了。没事,我这么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话是真的。洞只是一种空缺,一种匮乏。当我好几天都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时,这便是一种空缺,一种匮乏。这是虚无。我不再和朋友一起出去玩。“我会查看自己的电子邮件,然后给你回信,说如果它明天还没消失我就会找别人谈谈。”我做了这样小小的承诺,又打破了它。下周又是这样。如果明年它还在那也是这样。
最终我习惯了它的大小、它的边距,以至于能凭肌肉记忆就避开它。避开它就像其他事情一样成了种无意识的习惯。我不再因它而感到发愁,说实话是再也没感觉了。只要我喝得足够醉、睡得足够死,它就什么也不是。
我艰难地熬过了这一切,还奇迹般地毕业了。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搬出了小镇。对,我就这么把洞留在那儿让房东自己处理了。反正我也拿不回自己的押金。新城市的景色令我兴奋不已。有新的地方可以探索,新的食物可以品尝。我得到了更多的休息时间、更充实的工作、更有益的爱好。还有更好的恋爱。我的新恋人搬了进来。
然而新事物的新鲜只能维持有限的时间,尸体却拒绝继续被掩埋。只是床底下一条小小的裂缝。一开始只不过是条缝。大概只是地板质量太差了。我用一只收纳盒盖住了它,没有告诉恋人。为什么要让ta被木头上一道小小的裂缝烦扰呢?这也太荒唐了。理所当然,我的恋人后来还是发现了它,想打电话给房东。我劝说ta别那么做。说自己之前见过类似的东西,只要无视它就没事。
裂缝变大了。看上去更严重了。一天早上,床架滑进了洞里,半截都在里边,把我的恋人从ta的睡梦中惊醒。ta坚决要求打电话找人,但我又一次反驳了。ta被激怒了,冲我发飙。说ta已经受够等待、借口和我们间日益增长的隔阂。接着ta安静了下来,坦白说当我不在家时,ta听见洞里有什么在抓挠和低语。ta本以为这是自己在胡思乱想,只是自己多疑或觉着孤单了。但现在不这么觉得了。ta从壁橱里抓出一支手电筒,试探性地站在安静无声的空洞边缘朝里观察。剩下的一整个晚上,ta都没说一句话。
这之后不到一周,我的恋人就搬走了。
无标题卡拉No.61526373
2024-03-07(四)02:09:29 ID: SB11sHX (PO主)
我喜欢长时间地往洞里看。我想着那些抓挠声。我茫然地将东西丢进去,只为看它能否触上什么底部。我想爬进去,看看它有多深。我想知道自己能否在与黑暗的正面交锋中幸存。
在喝得烂醉的阴沉冬日,当我坐在客厅里盯着手机发呆时,我发誓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微弱低语从另一个房间传来,吸引着我、诱惑着我滑进去。接着我听见了絮叨声、拖拽声和骨头与岩石摩擦的声响。
我不能离开卧室。我必须守着这个洞,确保没有任何东西掉进去……或出来。一切都被它的虚无填满。我不能离开,我不能眨眼。有时我觉得自己看到一只手伸了出来,它不比幻觉真实多少,磨烂的手指鲜血淋漓。我颤抖着、手脚并用地爬到边缘,偷偷朝里边望去。头发随着动作刚好垂至边缘。我把手探进去,一直到胳膊肘,想要摸到点什么,什么都行。我又听见抓挠声了。我听到了那些低语和抓挠墙壁的声音,我感觉到湿漉漉的皮肤蹭过我的胳膊。我猛地后退,缩回了手臂。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朝洞里望过了。
我梦见的只有洞。梦里有声音从里面传来,呼唤我,告诉我下面其实没有那么糟糕。下面不冷不热,没有噪音、没有压力、没有光亮。没关系的。有办法下来的,它们向我保证。为了盖过这些声音,我越来越依赖那些炼金液体和神秘草药,越来越依赖用现代巫术来忘却虚无。但这同时也让我变得迟缓。以及脆弱。
经过一夜格外繁重的炼金后,醒来时我被困在了厨房的地板上,动弹不得,无法言语。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拉着我的脚踝,可我连转过头去看它也做不到。它在把我拉向卧室。每一次拉拽我的身体都会在光滑的油地毡上颠簸。我感觉到身下的地板变成了硬木,接着它消失了,那只手松开了。我感觉自己坠落了很久很久。
我到了深渊。在洞底仰望着卧室的天花板。就仿佛被锁在海蚀洞尽头的黑暗中,拼命嗅闻海洋的气息,它是如此遥远。我记起了它从前的模样,我想自己是想要回到那里去的。我伸出手探向虚空,在粗糙的石头上找了支点。我紧紧地抓住石头向上攀爬,逐渐向光亮靠近,即便双手流血、指甲断裂也不停止。我接近了光亮,看到一个人,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女人的身影,被嗡嗡作响的白炽灯晕染。她的头发垂至洞口,手臂插入黑暗。我的机会来了。我伸出手去抓她的手,喘着气告诉她把我拉出去。我潮湿冰凉的皮肤蹭过她的手,可她把手臂收了回去。她的身影消失了。我想自己一个人是出不去了。
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但我做好求救的准备了。我已经准备好接受它了。你能救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