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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4289160 - 都市怪谈


克莱因感觉还是投灵异版好一点口牙No.64289160 只看PO

2024-11-04(一)21:16:38 ID:kiwtRu6 回应

【序】

老人从许久的沉默中回过神来,抬头看了我一眼。

“能成么?”我急忙问道。一旁的墙上挂着残破的动物毛皮,偶有几只苍蝇落在上面。空气中弥漫着烟草的气味。

他鸡爪般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在桌上:“今天可吃了药?”

药是一定不会忘的,每天都吃。自从那一天起,我枯萎的心就只能依凭这种方法勉强跳动了。

我点点头。

老人弯下腰去,在古旧的桌子下方摸索着什么。与此同时,门外断断续续传来女人们聊天的声音。大概是说哪家的孩子又掉到河里淹死了。

“……不会伤着孩子吧?”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但却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答复。

明明是夏天,屋子里却凉快的反常。我下意识打量起四周来。老人背后是一排排的柜子,数不清的抽屉,里面大概放的都是些草药。每个抽屉上贴着一张小纸片,上面画着些蛇一样弯曲的符号,看久了让人有些心烦意乱:即便他的态度如此轻蔑,我也不敢违逆半分——毕竟有求于人在先,而这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

老人从桌下掏出一把棕褐色的枯枝摆在桌上,又拿出些破烂的布条和一根细绳。绳子的末端拴着一个小铃铛。

“这东西,一般人找不着,”他把烟熄了,指了指桌上那捆枝条,颇为得意地朝我笑了一下,“也就我这儿有。你坐下吧。”

那树枝和平时用来生火烧饭的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这样想着,坐到了一旁的藤椅上。屋里的煤油灯就快燃尽,房梁上漆黑一片,仿佛无底的黑洞,要把我吸进去。

“打盆清水来!”老人朝内屋喊道。

没过多久,一个女人端着盆出来。是老人的妻子。她看见我,似乎有些诧异,迟疑了好久,才幽幽问道:

“……又来找你了?”

还没等我回应,老人便一把将水盆从她手中夺过,放在我的脚边。他示意女人出去,然后回柜台拿上先前准备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从那捆枯枝中抽出一根,用火柴点燃,交给我。我手握着那根冰冷的枝条,眼里看见的却是火焰。

“闭上眼睛。”

“深呼吸。”

我照做。女人的脸从黑暗中浮现。由远及近,由小到大。她停在我的跟前,将水盆轻轻放在我的膝上。我看向水面,却只有河边柳树的倒影。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开口,“我打算……”

“嘘。”老人在我的耳旁摇起了铃铛。

女人就站在对岸看着我。她的双眼静静地燃烧,直到最后,冒出一缕青烟。

无标题无名氏No.64289269

2024-11-04(一)21:27:58 ID: kiwtRu6 (PO主)

【寻病】 捌月贰拾柒日 ***

*2月17日 阴

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鸽子洞旅馆暗淡无光的霓虹灯招牌下。他蹲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玩着玻璃弹珠。明明没有移动,我却清晰地听到了他的鞋底与路面摩擦所发出的不和谐的、尖锐的叫声。
这只是一个场景,漫长岁月里的一个切面。但它本应该是动态的、连贯的。换句话说,两颗弹珠本应该相碰,车轮卷起的尘土本应该继续飞扬,被风吹起的发丝也注定要落回肩上。可我没有让这一切发生。
我想,这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大脑负载有限,只保留有价值的记忆。最初,每晚睡前我都会闭上双眼,小心翼翼地在脑海里重现这一片段。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自有我的理由,只是现在还不便透露。总之,我做了一切能做的,使其尽可能鲜活地存在——我总是不断地确认着细节。
当时我会告诉你,那个夜晚的月亮如同年久失修的白炽灯,在城市上空摇摇欲坠;旅馆正门旁边墙上粘着的水管不断地滴着脏水,半敞开的玻璃门里飘出一股霉味,前台招待趴在桌上睡着了。霓虹灯牌是旅馆刚建成时装的,那时早已不再闪亮,灯柱上被人用小刀刻上了各种各样意义不明的话语。他恰好蹲在“漂白我”的字样前,低头盯着水泥浇筑而成的地面,自娱自乐。他的两颗弹珠,一颗是淡蓝色的,正被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夹起,截面是一片小小的雪花;另一颗安静地躺在地上,花纹像一条褐色的鱼,让人联想到化石。
那颗雪花弹珠是我送给他的。*

无标题无名氏No.64289347

2024-11-04(一)21:36:46 ID: kiwtRu6 (PO主)

“这个‘他’是谁?”

身旁女孩的脑袋突然从日记本上方缩了回去,似乎已经找到了某种合理的解释。她的发丝不经意间拂过我的脸颊,连同我的思绪也一并打搅。

我困惑地望向她。在女孩新腾出的温热的空间里,墙上的秒针小心翼翼地走着。时间也有着八条如针般细长瘦弱的腿,静静蛰伏在透光的窗帘上。它就那样兀自开始吐丝,丝线巧妙地绕过了女孩的话语,并且很快就要落满整个房间。我几乎没有听清楚问题。

“是你吗?”

“唔,还不清楚。”我轻轻地合上日记本,所有文字记录到此为止。在这之后的部分全都被撕去,整个本子几乎薄了一半,似乎是有人在刻意隐瞒着什么。我有预感,一切的答案都藏在丢失的那几页中。

“一问三不知。”她从床边站起来,拍了拍裙子,“太阳马上要落山了,再不决定就没机会咯——”

我也清楚时间所剩无几,但内心深处仍然在挣扎。一方面,我深知此行可能会彻底改变我的人生轨迹,无论结局是我想要还是不想要的,一旦踏出这步就再没有回头路;而另一方面,又有个声音在对我说:去他的,想这么多干什么,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就把命交代了。

但说真的,有多少人会真正想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呢?哪怕这一切都只是空洞。

无标题无名氏No.64289479

2024-11-04(一)21:49:48 ID: kiwtRu6 (PO主)

女孩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窗边。她缓缓拉开鹅黄色的窗帘,远处的夕阳正无可挽回地下沉,四处挣扎着留下最后的痕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这颗遥远恒星的残影瞬间穿过远处无数楼房的缝隙,从老旧的窗框中钻了进来,惊起满屋寂静的尘埃。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眼睛一阵酸涩疼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下意识举起右手想要揉眼睛,但僵硬的关节与随之而来的刺痛回应了我。

“嗷。”我没忍住叫了一声。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我的手伤仍没有彻底恢复。

“还疼吗?”她走到我和太阳中间,视野内一下子又暗了下来。现在我的眼睛由于强光而失焦,再加上女孩背对着光,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只是有点儿痒。”我说。事实上,我的措辞可能有些太过保守了——有的时候,我都恨不得用牙把这只手给整个咬下来。

“那就说明快好了。我表哥以前也把手给摔断过。”

女孩朝我走来,阴影伴随着她脚步声的靠近迅速扩大。她将手指轻轻按在我右手的石膏板上,来回游走,隔着坚硬的壳。一种痒痒的感觉爬遍了我的全身,就像刚从泥土中钻出的幼虫柔软的触须,像海浪轻轻拂过脚背,像母亲哄你入睡时的呢喃。

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处在痛苦与极乐的交织点,脆弱且不稳定。接着,她的指尖迅速爬上我的脸颊,擦去了我下颌与眼角残留的泪。

无标题无名氏No.64289493

2024-11-04(一)21:51:01 ID: kiwtRu6 (PO主)

前期节奏可能有点慢,但补药沉串啊啊啊(つд⊂)

无标题无名氏No.64293042

2024-11-05(二)10:21:28 ID: RvlWuk9

jmjp

无标题无名氏No.64293337

2024-11-05(二)10:58:44 ID: XYk2Hb5

jmjp

无标题无名氏No.64296678

2024-11-05(二)17:32:36 ID: kiwtRu6 (PO主)

【寻病】 捌月贰拾柒日 刘子继

或许是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刘子继打开了车载收音机。

收音机说:“据报道,呲呲——今日市中心医院呲呲——呲呲——家属——呲呲呲呲——这已经是本月的——呲呲——呲呲加强相关法律——呲呲——”

换台。

收音机说: “——风于26日登陆东南沿海地区。受到台风后续影响,预计明天及后天出现局部阵雨或暴雨,30-31日小到中雨,局部地区大雨。预计未来一周我市将会迎来大幅气温下降,正值换季,请市民做好保——”

“台风怎么会刮到咱们这儿来。” 胡子率先开口。

“这不是现在该关心的事。”刘子继盯着窗外的建筑。暑假里的少年宫总是异常火爆,也不知道这些家长是真的期望着孩子们能学到点什么,还是仅仅为了换取几个小时的清闲。他看了眼表,下午五点三十四分,正是接孩子们回家的时候,本不宽敞的道路已挤满了电动车和三五成群聊天的家长们。所幸的是附近的交警已经下班了,所以他们把车停在路边应该没什么问题。

“特大暴雨,”胡子说,“怎么就不该关心了。这不是给我们工作增加难度么。”

“今天会有收获的。”

主要关注那些没有家长来接的。尤其是男孩。刘子继的视线快速扫过每一个走出少年宫大门的孩子,评估着他们被当作受害者的可行性。一般来说,连环杀手总是会选择一类特定的受害者,他们彼此之间往往存在某种可悲的联系。

无标题无名氏No.64297212

2024-11-05(二)18:25:32 ID: kiwtRu6 (PO主)

“要是消息传出去了,不知道这些家长还能聊得这么开心不。”胡子用舌头剔了剔牙,发出令人不悦的声音,“真是的,咱们已经蹲了快一个小时了,什么天能聊这么久。”

“欸,我猜肯定是前几天山火那事,”见刘子继不理自己,胡子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听说方圆十里都烧得干干净净,只有庙里的那棵树一点儿事都没有。看来是佛祖显灵了,菩萨保佑。”

刘子继在人群看到了一个男孩。

“欸对了,待会结束了咱们去市医院接一下小李吧,他今天一直在那儿,说是为了抢病床又打起来了。”

那个男孩和一众五颜六色的雀跃的孩子们显得格格不入。他是灰色的,死气沉沉,像是一只被大雨淋湿的鸽子。

“这几天市里所有医院的病床都满了,有什么办法嘛!伤员那么多,家属就不能互相理解一下,最后还得我们跟着一起遭罪……”

男孩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然后左转,沿着林荫小路走下去。刘子继注意到他的右手一直握着拳,似乎攥着什么东西。钥匙,他想,是家门的钥匙。父母上班所以自己走回家?但并不想回家,为什么?或许父母经常吵架,每天很晚才回来,彼此都不想承担抚养责任,就把孩子扔到兴趣班里自生自灭。

“现在的世道啊,唉,人心不古。这几个月出的事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要多。我看真的是世界……”

如果我是凶手,大概就会选这样的目标,刘子继想。父母不在身边,大概率没有什么防备意识,缺少爱的孩子。似乎死了也没什么关系,最后只会变成我抓到那个人的下一条线索。

“……那里有家馆子我一直想去尝尝,刚好也顺便去看望一下嫂子。”胡子拍了拍刘子继的肩膀,“她最近状况怎么样?”

“嗯?”刘子继回过神来,敷衍了两句。等到他再次望向窗外时,男孩已经消失不见了。

无标题无名氏No.64297327

2024-11-05(二)18:34:39 ID: kiwtRu6 (PO主)

嗯,总的来说相比纯粹的怪谈更像是带有怪谈或灵异元素的故事吧,可能一下子看起来摸不着头脑,但后面会很精彩哒!(`・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