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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4456511 - 文学


摘录《无尽的玩笑》No.64456511 只看PO

2024-11-21(四)05:21:48 ID:SCWs92C 回应

“他们应该给读完这本小说的人发个奖,奖励是可以再读一次这本小说。”

无标题无名氏No.64500516

2024-11-25(一)15:38:23 ID: SCWs92C (PO主)

要不我们改天吧。要不我把剩下这点酒喝掉, 进去告诉她你又感觉不好了我们把你的网球入门课改到这周末, 我们周末, 直接去球场打整整两天, 给你在我看来前途无量的未来一个全方位加强版的入门。强烈的平稳和身体的感应等于好网球, 吉姆。我们两天都去, 你一下子就学会了。才五块钱。场地费。一个小时。每天。五块钱一天。想都不用想一下。十块钱, 一个加强版周末, 哪怕我们住在这辆糟糕的拖车里要跟两辆德索托和一辆看起来像是福特A型的垫着砖的车合用一个停车库而我的蒙特克莱尔买不起配得上她的汽油。你别这样。钱, 或者我要搬到700英里外去参加的电影试镜的排练, 你老爸最后一次找到哪怕一点点人生意义的试镜, 跟我儿子相比? 是吧? 我说得没错吧? 过来, 孩子。过来过来过来过来。好孩子。这是我的詹·奥·因1[0,1],我的乖孩子。这才是我的孩子, 在他的身体里。他一次也没来过, 吉姆。一次也没有。一次也没来看过。母亲一场比赛都不会错过, 当然了。母亲来过那么多次,她的出现最后丧失了意义。她变成了周遭环境的一部分。母亲就是这样, 我知道你对此也十分清楚, 我说得没错吧? 是吧? 一次也没来过, 孩子。从来没把他又长又衰老的身体哪怕在中午都很长的影子投射在我打球的球场上。直到有一天他来了, 就那一次。突然地, 那一次, 没有铺垫也没告诉过我,他……来了。啊。哦。我在他出现以前就听到了他过来。他的影子很长, 吉姆。那是一场不那么重要的小比赛。大方向来看没什么重要的地区性前几轮比赛。我跟一个花花公子对打, 那种全身装备都很贵, 穿着白色的有折痕的衣服, 在乡村俱乐部上网球课但在那种指引下还是不会打球的人。你会发现在前几轮里你总要忍受这样的对手。这个闪闪发亮的倒霉孩子是我爸爸儿子的客户……我爸爸客户的儿子。他是为了客户来的, 装作拥有父爱的光环。华氏95度他戴着帽子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那个客户。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他那张脸有点像狗, 我记得, 而网那边他儿子显然继承了狗脸。我父亲根本没出汗。我跟这男人在这个城市长大, 从来没见过他出汗, 吉姆。我记得他戴着个草帽, 穿着一身那种职业人士那个年代周末必须要穿的布满格子的制服。他们坐在一棵稀疏的棕榈树不那么深的树荫里, 那种爬满了黑寡妇的棕榈树, 叶子上都是, 那些蜘蛛没有任何前兆就会掉下来, 在中午的日光下等待着。他们坐在我母亲总是带到球场的毯子上——我母亲和客户, 我母亲现在已经去世了。我父亲站在一边, 有时候在晃动的树荫下, 有时候不在, 一直抽着长过滤嘴香烟。长过滤嘴那时候很流行。他一直没坐到地上。在美国西南部他从不坐在地上。这是个对蜘蛛敬而远之的人。更是从来不会坐在棕榈树下的地上。他知道自己高得出奇, 在看到掉下来的蜘蛛时急着爬起来尖叫会十分不堪。这些蜘蛛的美名是会在白天从它们藏身的树里直接掉下来, 你知道。直接掉在你身上, 如果你坐在地上的树荫里的话。他不是个白痴, 那混蛋。高尔夫球手。他们都看着。我就在第一块球场上。这公园现在已经不在了, 吉姆。那些阳光下会发亮的粗糙的绿色柏油球场现在都变成了停车场。他们都在那儿, 看着, 头像汽车刮雨刷那样左右转, 这是种观看高水平网球的看法。你说我可能不紧张吗, 年轻的詹·奥·因先生? 我父亲本人, 他本人带着木讷的荣耀在台上看着, 半明半暗, 毫无表情? 我不紧张。我在我的身体里。我的身体与我同在。我那一堆威尔胜木球拍中的一把是我手臂的感官表达, 我觉得它在歌唱, 而我的双手, 它们是活的, 我整装待发的手像是我头脑的秘书, 轻盈、敏捷, 从不犯错, 因为对我而言我即是我的身体, 我完全处于我小小孩的身体里面, 吉姆, 我在我修长的右手臂和没伤疤的双腿里, 安全地找到庇护, 到处奔跑, 我的脑子像心脏一样跳动, 汗流在四肢上, 像野人一样奔跑、跳跃、嬉戏欢闹, 用最有效率和最不消耗体力的方式击球, 我的眼睛可以同时看到球和球场的两个角, 我同时领先了我和我那狗脸对手好几步, 给那个孩子脸色看。真是大屠-杀。自然最残酷的状况之一, 吉姆。你要在就好了。那孩子为了喘口气不停弯腰。我经济的嬉戏的打法与他笨重无方的打法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不得不总在跺脚和大跨步。他白色的针织衫和名牌短裤都湿透了, 你能看到护裆的绷带卡进了他软软的屁股里我正在给他球。他戴着顶脂粉气很重的有遮阳板的帽子, 52岁的女人在乡村俱乐部和奢侈的西南部度假胜地戴的那种。一句话, 我灵活、轻巧、总是抢先一步。我让他不断跺脚、蹒跚、大跨步。我想羞辱他。客户又长又尖的脸垂了下来。我父亲没有脸, 它被强烈的阴影遮住, 然后在摇曳的叶子的阴影中被照亮, 他半站在里面, 但周围环绕着他喜欢的那种长过滤嘴香烟的烟圈, 长的塑料过滤嘴, 根是黄色的, 这是为了模仿总统, 就像侍臣总是模仿国王……他藏在树荫下面, 之后藏在点燃的香烟后面。客户不那么懂, 总是在说话。他以为自己在看篮球比赛或者什么。客户的声音传得很远。我们第一块球场就在他们坐在底下的那棵树旁边。



1] 原文是J. O. I., 为詹姆斯·奥林·因坎旦萨( James Orin Incandenza)的简称。

无标题无名氏No.64500536

2024-11-25(一)15:40:18 ID: SCWs92C (PO主)

客户的双腿在身体前面, 从树荫里面伸出来。他的鞋子上有我和他儿子打球的球场围栏的格子阴影。他正在喝我妈妈为我带来的柠檬汽水。她每次都是自己做的。他说我打得很好。我父亲的客户说。用那种强调的语气, 让他的声音传得很远。你知道吗, 儿子? 戈弗雷·因坎旦萨你这条老鳟鱼但你孩子打得不错。他这么说。我一边打球一边嬉戏的时候听见的。然后我听见了那长腿婊子养的回答, 在很长的中断以后, 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像停滞在空中, 像是被掀了起来, 随风飘动一般。站在底线或者走回底线, 不是为了发球就是接发球的时候我听到客户这么说的。他的声音传得很远。后来我听到了我父亲的回答,我希望他在绿色的空地狱里腐烂。我听到……他的回答, 儿子。但是在我摔跤之后。我坚持这点, 吉姆。是在我开始摔跤之后。吉姆, 我正在试图追一个我够不到的球, 一个很少见的对面那个打扮过于时髦的傻子瞎打打中的球。这一分我完全可以不用去争。但这不是……这不是一个真正球员的精神。应该尊重, 付出努力, 在乎每一分。你如果想做个伟大, 接近伟大的球员, 你必须给予每个球所有。再加多一点。你一点都不能放弃。哪怕是跟傻子对打。你要达到自己的极限, 然后超越这个极限, 回头看看你过去的极限然后对着它挥挥手帕, 然后继续向前。你进入出神的状态。你能感到一切的接缝和边缘。整个球场变成了……极其独特的地方。它给你一切。你不能让任何东西逃离你的身体。物体在你最轻最简单的触碰以后都会按照它们被规定的轨迹运动。你在粗糙发亮的绿色柏油地面上进入一种清晰的前后运动轨迹, 做着X和L形的步法, 你的汗水和皮肤是一样的温度, 你感到很轻松,完全不用动脑子也不用花力气, 还还还有种出神的注意力, 根本不用停下来想一想是不是应该追每一个球。你根本意识不到你在做的事。你的身体在为你做, 球场和比赛在为你的身体做。你几乎没有参与。完全是魔法, 孩子。根本没有什么其他东西能比得上, 如果做得好的话。我能预测。你这些事实啊数字啊曲面玻璃啊还有那些压迫胳膊肘的书暗淡的页面与之相比就太平庸了。静态。又沉闷又白又无聊。它们根本不能……这像跳舞, 吉姆。我要说的是我的身体太尊重自己, 以致在球场上凭空摔跤。但另一点是, 我在听到他的回复之前就已经在往前摔了: 是的, 但他永远不会伟大。他说的话可完全没有导致我往前摔。那个不协调的对手刚刚好把一个球擦过了公共球场上不够高的球网, 这是个不可预料的事故, 是个打坏的擦网球, 如果是另一片场地上另一个打前几轮的选手肯定会让它去了, 放弃, 但无伤大雅的放弃, 它们不会试图从极限的另一头朝此刻挥舞小手帕。不会把那八个健康的没有伤疤的气缸一起开动冲到网前试图在落地第一下就把球救回来。吉姆,但任何人都可能滑跤。我不知道我踩到了什么, 儿子。那些蜘蛛完全寄居在球场围栏旁边的棕榈树上。它们晚上开始织网, 蜘蛛是球形扭曲的形状。我在想有可能我踩到了球形蜘蛛, 吉姆, 蜘蛛, 巨大的特立独行的蜘蛛从树荫的网里脱落, 有气无力地爬着, 或者自杀式地跳过一片棕榈叶进入球场, 也可能在落地的时候发出了某种有气无力的恶心的声音, 八只脚都在爬, 在它憎恨的烈日下奇怪地眨着眼睛, 我往前冲的时候可能踩到了蜘蛛, 踩死了它, 然后滑倒在一片蜘蛛留下的被碾碎的尸体里。你看到这些伤疤了吗? 既突出又粗糙, 似乎有什么东西像白兰度撕碎一封信然后让又湿又破又碎的信封掉在地上一样撕碎了我身体上的膝盖。围栏旁边的所有棕榈树都有病, 它们的叶子都在腐烂, 这是1933年, 是比斯比1[0,1]棕榈树腐烂病大范围传播的一年, 整个州都泛滥, 棕榈树都在掉叶子, 那些叶子病恹恹的, 是那种冰箱最里面过期很久的罐头橄榄的颜色, 还会分泌出那种恶心的有点像脓汁一般容易让人滑倒的东西, 有时候叶子会突然从树上掉下来, 然后在空中弯曲一会儿像电影里海盗用的纸做的宝剑。上帝啊我讨厌棕榈叶, 吉姆。我在想很可能是白日红斑寇蛛或者棕榈叶的脓汁。风把树叶里浓稠的液体吹到了场地上, 有可能, 接近球网的地方。不管怎样。那玩意儿有毒, 有细菌, 而且完全出乎意料地滑。一切只在一秒之间, 你在想, 吉姆: 身体背叛了你而你就这样倒下了, 倒在膝盖上, 滑倒在砂纸一般的球场上。不是这样, 儿子。我以前还有过一个这样的酒瓶, 小一点, 一个更小巧的银色酒瓶, 我一直放在蒙特克莱尔的抽屉里。你那有奉献精神的母亲对它做了点什么。我们之间从来没提起过这件事。不是这样。那是个异体, 或者是种物质, 而不再是我的身体, 如果有人在那一天背叛了谁我要告诉你我的阳光小甜心那是我背叛了, 吉米宝宝, 我背叛了我那轻巧黝黑结实的身体, 我很可能身体已经僵硬, 意识过于强烈, 变得不小心, 一边还在听我父亲的话, 我尊敬我父亲,我曾经很尊敬我那个父亲, 吉姆, 这是恶心的地方, 我知道他在那儿, 我对他面无表情的脸和长长的影子有了意识, 我懂他, 吉姆。我长大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 吉姆。我讨厌……天啊我真的讨厌自己这么说: 那套我小时候一切都不一样的说辞。


1] 比斯比( Bisbee), 亚利桑那州东南部城市。

无标题无名氏No.64500544

2024-11-25(一)15:41:23 ID: SCWs92C (PO主)

但确实是这样。不一样。我们那时候的孩子, 我们那一代孩子, 他们……现在你, 这个后白兰度的群体, 你们这些新人类不能喜欢我们或者不喜欢我们或者尊重我们但不把我们当作人类看待, 吉姆。你父母。不, 等等, 你不用假装你不同意, 不用, 你不用说这些, 吉姆。我知道的。我能预见, 看着白兰度和迪恩以及剩下那些人, 我就能知道, 所以你不用急着辩解。我不怪你们这代人, 孩子。你们眼里的父母是凶还是不凶快乐或者不快乐酗酒或者不酗酒伟大或者接近伟大或者完全失败, 就像一张桌子在你眼里是正方形的, 蒙特克莱尔是唇红色的。现在的孩子……你们今天的孩子某种意义上不知道怎样感觉, 更不懂得爱了, 那就更不用提尊敬。我们对你们来说就是身体。我们就是身体和肩膀和都是伤疤的膝盖和大肚腩以及空钱包和酒瓶。我不是要说些陈词滥调比如你们把我们想当然了还是什么我是说你们无法……想象我们不在场。我们一直在场, 因此在场变得没意义了。我们变成了环境的一部分。世界的家具。吉姆, 我可以想象那个人不在场。吉姆, 我是要告诉你你不能想象我不在场。这是我的错, 吉姆, 总是在家, 晃来晃去, 膝盖完全坏了, 肥胖, 醉酒, 不停打嗝, 身材走样, 总是在那辆烤肉机一样的拖车里出汗, 打嗝, 放屁, 难受, 不爽, 踢倒台灯, 拿东西的时候对不准。害怕给我最后的天赋一个机会。天赋是它自己的期待, 吉姆: 你要么成就它, 要么它朝你挥小手帕, 永远消失。要么用它, 要么扔了它, 他会从报纸上面探出头说。我……我只是害怕我的墓碑上写着“这里躺着一个一度有过前途的老男人”。这……有前途可能比没有更糟糕, 吉姆。比根本没有天赋可用更糟糕, 我在这里暴饮暴食, 就因为我没有勇气……天啊对不起。吉姆。我不应该让你看到我这样。我真害怕啊, 吉姆。我真害怕在没被人注意到之前就死了。你明白吗? 你这个早发育的驼背年轻眼镜男孩, 哪怕你的一生都还在前头, 能理解我说的话吗? 你能不能看到我已经付出了我的所有? 我在这里, 在外面的热浪里, 一直听着, 神经错乱?一个触碰了所有底线的自我, 我记得她说。我有这样的感觉, 我害怕你们这代人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儿子。那一刻并不像是摔跤, 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弹了出来, 我是这样记得的。一切并不是慢动作发生的。一分钟前我还在网前漂亮地奔跑试图救球, 下一分钟我的背上有一双手, 脚下像被推下楼梯一样什么都没有。背上像遭受了鞭子抽过一样的粗暴的直直的一记推搡然后我有前途的身体里所有的神经网络都在跳动起火一般完全处于飞行状态然后摔倒在了膝盖上这酒瓶空了摔倒在膝盖上我所有的重量和惯性都落在了那粗糙火热的砂纸地面上像是对某种虔诚的祈祷动作滑稽的模仿, 往前滑去。皮肉然后组织然后骨头留下了两道棕红灰白的身体血液从发球线到网前的轮胎痕迹。我燃烧的膝盖在往前滑, 滑过了那擦网的球然后朝着球网而去最后停止了滑行。我们的滑行。我的球拍也同时转了出去吉姆我没有球拍的手臂还在我滑行的膝盖之前伸开着吉姆像一个苦行僧在全身心祈祷的姿势。就在我父亲说出我身体的存在没有伟大的可能的那一刻, 我彻底毁了我的膝盖,吉姆, 哪怕后来我在南加州大学我从来没能做任何超越接近或者将近伟大或者曾经可能伟大的事情, 后来我根本没想过去试镜狡诈的阿瓦隆现在赚大钱的那些泳裤和百利发胶海滩电影。我不能坚信他的判断和那惩罚性的一跤是……相关的, 吉姆。任何人都可能滑倒。只需要你走神那么一秒钟。儿子,那不仅仅是父亲的声音。我母亲开始大哭。那是宗教般的时刻。我学会了身体到底是什么意思, 吉姆, 只是包裹在薄尼龙袜里的肉而已, 儿子, 我跪在地上往球网滑去的时候, 我看到我自己, 一帧一帧, 被撕开。我得打个嗝,咕噜, 儿子, 儿子, 告诉你我学会了什么, 儿子, 我的……我的爱, 太晚了, 我把膝盖上的肉留在了身后, 往前滑, 最后以祈祷的姿势倒在我骨头暴露的膝盖上, 没有球拍的手指最后穿进了网格, 对面, 网对面, 那个全身湿透的花花公子戴着他的遮阳帽丢下他那昂贵的手工缠线戴维斯球拍往我这边跑来, 双手捧着脸颊。我父亲和他为之表演的客户把我架到被感染的棕榈树的树荫下, 她跪在格子沙滩毯上, 咬着自己的手指关节, 吉姆, 我在那一天感到了身体的宗教性, 我那时并没有比你大几岁, 吉姆, 鞋里都是血, 被两个和你一样大的身体架着我的手臂, 从公共球场上拖到一边, 留下了两道新的线条。这一天至关重要, 影响深远, 有宗教意义的一天, 你在同一瞬间感到与听到了你的命运, 吉姆。我已经注意到我知道你肯定很久以前就已经注意到的事情, 我知道, 我知道你看到我好几次被带回家的时候被拖在地上,我受了所谓的影响, 儿子, 晚上得有出租车司机帮忙, 我能看到你那背光的诡异的长影子在我帮助支付了费用的房子楼梯最上面, 孩子: 酗酒者和残废都像没骨头的耶稣一样被拖出场, 两条手臂下面各由一个人架着, 脚拖在地上, 两眼望向天际。

无标题无名氏No.64500747

2024-11-25(一)15:58:49 ID: SCWs92C (PO主)

//蜘蛛,网,还有身体里的耶稣。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