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任务地点的列车上,我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那件事之后我就没有好好睡过觉,只要一闭上眼,杂乱无章的回忆就会全部堆在我的眼前,就像一大盘我来不及吃完的菜——或是泔水。
因为我是异变体的缘故,和这个年纪的正常女生相比,我的食量和食欲都大得出奇。好在控制它对于我来说不成问题,因此不管彗星当时如何奇怪和劝解,我依然保持着正常女生的食量。
……别想她了。我按了按太阳穴,身体因为长期没有再进食过不停地冒出虚汗,腹部却一点饥饿感都没有。列车在一阵颠簸过后离开站点,我的头和胃混沌一片。
总感觉又要吐。我从座位上起身,冲向列车末端的卫生间。果不其然。
我几乎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在卫生间内干呕着,浑身上下一次再一次颤抖不止。生理反应带来的胃部撕裂一样的痛苦,在我这仿佛却是某种慰藉。
可惜什么都没有吐出来,毕竟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胃袋在这几天的折磨下早就空了。
只有喉管里充斥着的血腥味,暗示着我曾犯下的令人作呕的罪行,事已至此无论是懊悔或是无聊的自虐都已无济于事。
于是我只好作罢,我伸出手,感受着胸前混乱的心跳。由于异变体们灾难性的身体状况,很少有异变体拥有过正常的心跳,心律不齐什么的基本是种族标配。
而在此时我的掌心之下就是不断搏动着的心脏。或许是错觉,或许又是我的自我安慰,时停时续的心跳声下,偶尔会有一两声稳健的搏动,那是来自被我混乱揉入体内的另一个人类的心跳。
列车继续飞驰着,反胃感逐渐平息了下来。我想要擦去脸上挂满的泪水,却发现镜子里我的脸上还带有一丝诡异的笑意。
……是啊。我的心跳不仅仅属于我,如果这是真的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