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更衣,再喝下例行的早膳幽湖水草汤,今天的日程正式开始。
喑女们用黑色纱布缠了我的眼,用黑布条勒进我的口腔,把我扶出憩室,搀到主殿后方的器堂前,就各自去侍候早来的求客们了。这时,侯在门口的缄僧会伸出干瘦的手,带着我进入器堂,再穿过大群跪坐在地板上祈祷默念的僧侣,安置在冰冷的铁椅子上。
仔细束缚住我的四肢后,本就安静的器堂变得更加静谧。不知道做了什么明示或暗示后,咏祭振动喉腔中的空气,引领众多“代言者”吟诵起只有音调没有歌词的奇异颂文,“玄调”。很快,整个黑暗的器堂都被这怪异的响声,它们彼此共鸣,在人的脑海中拉出一根漆黑墨线,墨线随着音调的进行不断延伸、扭曲,最终绘出一团立体邪异,相互纠缠的黑色线团。
线团成形以后,如同活物呼吸一般收缩膨胀起来,并渐渐地得到了无限高、无穷远处某个令人窒息的存在的回应。我的体温骤然飙高,几近红热,周身血液仿佛沸腾,抗拒着被黑色线团召唤而来的墨色雾气,然后再如萤火被黑夜般瞬间吞噬。
等我被黑雾渗透贯穿,在难以言说的痛苦中挣扎扭动时,早早候在我脚边的缄僧们终于可以拿起黑曜石刀刃,仔细地切割我的四肢,再将那些薄片小心装进一个个木盒中。他们很熟练,技巧也十分高超,活干得又快又好。这些木盒一部分将分发给今日的求客,一部分供奉起来,还有一部分流向各地的黑庙,制成法器或是成为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