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一次惶惶然不知何所之,这一次我走得格外快。虽然我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博尔吉亚,但是我相信他能够感受到这柄剑。
我试着在上面寻找“Aut Caesar, aut nihil”,但是一无所获,不知道究竟刻在了哪里。
我推开了宴会厅的大门,出乎我意料的是,戴鸟嘴面具的紧身衣男子正坐在我第一次遇见他的位置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从感觉上说,他似乎也挺意外的。
“你……”
我走过去,双手将剑递给他。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仔细端详着那柄金色的宽剑,看得我直着急,半晌,他从我手中取走了它。刹那间,剑上历经时间洗礼的锈迹不知所踪,变得光洁如新。雕刻在剑柄与剑脊下部的金色的花纹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我终于看清了那句曾经被我摘抄在作业本背面的拉丁文。
果真是你的佩剑。我心想。
他没有作声,我也安静地等着,直到熟悉的沙哑声音响起,“你怎么会把它带来?”
“外面的世界已经过去数百年了,我见过它,知道它属于您,又侥幸取得了它。”我说。
他轻轻笑了两声,“我早已策划好了自己的登场,却没有想过,居然会被你打乱。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做得很不错。”
和我想的一样,他果然不是简单地在这里无聊地办故事会而已。
跟大人物交流,还是尽量别多嘴比较好。
“为什么会冒着危险回来?”
“我不想欠别人情。”
“果然,你跟别人不同,也难怪可以得到它……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记得吗,我对你说过,恶灵猎手,你大约已经尝到在灵体面前的无力感,与狩猎恶灵的乐趣了吧。”
这是在拉拢我吧。
根据我对这个人的了解,不要和他交恶是第一位的,远离则是第二位。
所以我假装思考了一会,“没有。”
不过这样有点下他的脸子,于是我立即补充道:“不过,公爵,我在外面,听到过一个陌生的名字,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兴趣。”
“是什么?”
“阿方索。”我说,“您的佩剑在一个不存在雨现实的灵异空间中,而构建出那个空间的时钟,属于一个叫阿方索的人。”
“我知道。”博尔吉亚说。
看来我赌对了,这个阿方索跟詹姆斯无关,而跟他有关。
那么这个阿方索到底是他第几个妹夫呢?
我在心里叹息,几百年前的恶灵之间的纠纷干嘛要扯上我。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那肯定是因为凯撒你先不做人。
“那么,我回去了。”
“真的不需要任何武器?”
我思索了一下,“不要。我不喜欢欠别人。”
博尔吉亚愉悦地笑道:“你可以之后再报答。”
“呵呵……”那就不必了吧。我只好说:“如果您执意如此,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这是你应得的。”
哎,难怪达芬奇说您拥有“宁静的面孔和天使般清澈的双眼”,您表面上看起来真是好相处啊。也是,两个天才总是惺惺相惜的。
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想在不得罪您也不跟您牵扯过多的情况下赶紧离开。
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可以向他咨询的问题,“您为什么一直坐在这?是您感受到了您的佩剑,于是等在这里吗?”
博尔吉亚毫不迟疑地开口:“不,我始终都在等人,不是你,也是别人。”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我懂了。”其实我懂个屁,我只想走。
“那,我在外头还有事,我不打扰您了。”
“不,沈纲,等等。”
我心里叫苦,怎么又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