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一开始我是想把言岭这个人物写成对沈纲怀有潜在同性恋情结的。
后来觉得这样有点癫就没挑明。
暗示的地方挺多的。比如被性侵过,如果他真的当成是无法言说的耻辱就不会拿来跟沈纲聊这事了。会说就表明他希望敞开自己,希望能够向认识的可靠的人寻求庇护。
想拥有沈纲的生活和朋友,想弄死沈纲然后成为沈纲,跟想向沈纲寻求庇护不冲突。因为“我看上了那就是我的了”,言岭严重缺乏同理心,不会觉得沈纲人不错算了我不搞他了。
但沈纲并不是一个很会安慰别人的人,不会“宝贝那不是你的错”,沈纲只会“wtf你解决了个啥”。
言岭的童年遭遇导致他自卑又敏感,而且反社会倾向严重,因此他会感到,我信任你,我虽然嫉妒得要死但我也得承认你人挺好,我想向你敞开自己,获得一些肯定,结果你他妈给我看了这?那我更想弄死你了。
很多成年后对男性开展性犯罪的罪犯都有童年时被成年男性鸡奸的经历。这个并不少见。打个比方,有潜在双性恋倾向的人其实很多,但很多人并不知道。异性恋可以认为是我们的出厂设置,对同性的向往是生活中潜在的没有被发现的一个bug。有一部德国电影《自由坠落》就讲了这么个故事,按照出厂设置正常生活的已经有女朋友和孩子的昔日直男,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了自己的男同事,而且男同事也喜欢自己,自己的人生一直存在这个bug但自己没有发现,那这么尴尬的人生要怎么继续过下去?到底选安稳的生活还是内心的声音?
我不避讳写同性恋,不介意写有男角色看上男主,是因为我觉得同性恋是一类最典型的自我认知与普世价值相冲突的人群。我觉得这种故事是很有意义的,当然我在这篇文里没有多提,只在其他的文里写过这个问题。在这不聊这个光说言岭的话,就引入一句名言,任何事都与性有关,除了性本身,性与权力有关。
举个例子,俄罗斯连环杀手安德烈·奇卡提罗,因为勃起障碍,无法正常获得满足,于是就利用教师的身份猥亵不敢说出去的女学生,还奸尸,有食人的行为。从犯罪心理上说,这是一种征服欲的体现,通过杀人奸尸食人来宣泄性无能的挫败感。这就是通过性,来展现自己对他人支配权力的一个例子。
还有一个例子,是李翰祥拍武松杀嫂。演潘金莲的女演员汪萍始终找不准感觉,李翰祥讲戏就说,潘金莲一直喜欢武松,做梦都想跟武松doi,那么武松刺进她身体里那一刀,反映在潘金莲这里,就像武松真的和她do了一下一样。然后李翰祥给汪萍做了个欲仙欲死的表情示范,汪萍照做,于是拿了当年的金马影后。
把行为抽象出来看就是这样。我喜欢在别的小说里玩隐喻和象征,可以挑明直说,枪、刀这些武器,都可以用来隐喻男性生殖器官。人讲究你情我愿,但在很多动物群体里,交配权就是从暴力中来的。用暴力来隐喻性,是个很常见的手法。
回到我们这,渴望取代沈纲,渴望灵魂进入沈纲的身体,就是一重象征。在言岭的噩梦里,他差点扒了沈纲裤子也是象征。在自己噩梦的最深处,征服一直想征服的人,把带给自己最多挫败感的人贬低进自己昔日的地位,就是这样。不一定是真喜欢,只是有潜在的同性恋情结和懵懂的向往。
但我觉得这样太癫了,所以没挑明,不然咖啡馆见最后一面我是会挑明说的。然后这件事将成为沈纲前半生最大心理阴影,并问鼎“沈纲人生中十大未解之谜”之首。沈纲会大惑不解地去问学过精神病学的真男同路医生,路医生就会给他这样答疑解惑。
其实路医生和小叶总的戏就是那个异性恋是出厂设置同性恋是bug的问题,我是这么想的,但没细写,因为对这篇文来说这个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