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干了!累死了!我要休息!”
我把资料原样扔了回去,“让我歇会吧哥,咱们才死里逃生几天啊,谁着急就让他加钱,加得够多什么都好说。”
我老板转了转眼珠,“也行。你去休个假,我来解决后面的事。”
休假是挺好的,可我现在能去哪?
“要不买个票和贺云笙一起去迪士尼?那剩下的时间呢……在家里躺着?完全不想出门动弹,可能是前几天的事闹的,总觉得出门很不安全……先这样吧,好好睡几天也挺好。”
我在家里睡得天昏地暗,醒了就起床看电影打游戏,饿了点外卖,完全不用担心没钱花,过着那种过去梦想的醉生梦死的糜烂生活。
真的是……太爽了。
这种生活过了一星期,我难免感到有些空虚,于是买了个伸缩钓竿,坐地铁去郊区钓鱼。因为搭地铁还是不太方便,我正在考虑要不要买车。
其实我觉得我开车技术还可以,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差。不过不买也没什么,反正也钓不到……带点外头摘的果子进地铁又没什么的!又不是带着鱼。
不过这种快乐的悠闲日子没有持续太久。那天我刚上地铁就接到了一通首都的来电。
“喂?”
“沈纲吗?”对面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是的是我,请问您是?”
“我都听不出来了?我是白老师,白xx。”
白老师是我们学校司法鉴定所的老师,主要做法医病理和痕迹检验。我上学的时候在学校鉴定所实习过,跟着白老师做过几台解剖。
我们法庭科学和法医学差别挺大的。法医学是用医学知识解决各种司法相关的问题,法庭科学是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知识解决司法问题。李昌钰搞的就是法科学,而不是法医学。虽然如此,但我们学校认为既然要做从事司法相关的高端人才,就需要懂一些法医学,哪怕只是粗通。于是就有了那个被无数学生骂到臭头还死性不改的培养方案。
什么高端人才啊,我现在天天钓鱼。
本钱还是卖命挣的。
“原来是白老师!毕业有一段时间了,我都听不出您的声音了。”
“小沈,你现在就业了吗?”
我这算就业了吗?
“我现在……自由职业吧。”
“咦,你没有考公吗?可惜了,当年你实践成绩那么好,不做这行太可惜了。”白老师叹了口气,“是这样,昨天鉴定中心接了个检。”
“……啊?老师,我没太听懂。”
“就是申请重新鉴定,案子是好多年前的,现在做恐怕只能依靠当年的照片了。还好照片证据还算清晰。那个委托人说,是你推荐来的。”
救命啊,不会要朝我追责吧!
“啊……呃……有这回事吗?我好像不记得了,哈哈哈……”
“唉……”白老师当年和我关系还挺不错的,“我是突然想起了你,想问你,你还有意向继续深造吗?”
我现在这样怎么读书啊。
“……没有了吧。”
“这样啊……”
他沉默,我也沉默。
“那你还想继续从事这行吗?”
“老师?”
“学校这边上星期有个鉴定助理辞职了。你想继续回学校吗?如果你有意向,就给学校投简历吧,我们自己培养出来的孩子,都不差的……”白老师还在絮絮叨叨,我的思绪却飞走了。
最后我只能说:“老师我考虑一下吧。”
“好,一定要赶快啊,岗位不会特地等着谁的。”
我把手机揣兜里,望着闪烁的地铁到站的红灯。
“为什么突然感觉这么空虚呢……”
……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回一趟学校?”
“嗯……想回去看看。也不一定要回去上班,只是……回去看看而已,我还想看看蒋海峰呢。”
叶简皱眉,“他有什么好看的?”随后他叹了口气,“也行,最近也确实没什么大事。好几个委托我去看了,都不是大事。早就处理好了。”
“诶,我不在的时候你居然在好好上班?”
“这不是废话吗?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好吧好吧,那我再走两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有事一定喊我,我立马回来。”
他家衣柜里他割破手画的灵界之门早就没了。他嫌膈应还把衣柜都换了。目前我的传送点就是家里的那一卷羊皮纸,我带在身上的灵界之门都是自己画的。
那卷羊皮绝对不能动,那是我随时传送到安全地点的最后倚仗。
以防万一,买完机票,我就把行李全带上了。朴刀不能带上飞机,想起那个人高马大看得人怪害怕的清洁工的表情,我又跑了趟灵界,找凯撒要东西。
“公爵,咱们这有类似随身空间的那种方便的东西吗?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知道我们人类出行是很麻烦的,管制刀具绝对不能带到公共交通工具上,我也没有车,所以,嘿嘿。”
凯撒喊来路德维希,让他带我去仓库取货。
他打开一道门两道门,从最里面的小屋取出一面镜子,“这个很重要,你千万不能弄坏弄丢。”
“又是镜子啊……这个怎么用呢?”
“简单,喏。”他戴上银丝手套,扯下我衬衫的一颗纽扣,用镜子照给我看,然后向我展示空空如也的掌心。
再看镜面,里面有一粒纽扣。
“你伸手进去取出来试试。”
我听话地伸了进去,果然取出了那粒纽扣。
“好方便啊!这么方便的东西为什么没有早点拿出来用呢?”
路德维希没有回答我,只是说:“使用方法是,将想要放进去的物体完整地映在镜,中取的时候只要想象需要取的东西就好了。记住,映像一定是完整的,所以只适合放小一点的东西,太大的就需要人走远一些才能在镜中反映。对于有实体的东西是这样。而对于我们灵体来说,如果伸手进去取东西,有概率会被关进去出不来。这个很危险,要小心使用。”
“那如果把活物放进去呢?”
路德维希道:“如果有人有意识想要把他拉出来还好,如果没有,那就永远地在里面沉睡。过去我们做过实验,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所以……”他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谁知道以前多少人用过这个,使用的时候不要乱想哦,谁知道你会叫出什么呢?”
管他呢,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丢进去先。
我的使用思路不一样,既然这玩意不安全,那能揣兜的我全揣兜,朴刀手杖这种大件物品才放里面。
反正只有放的时候麻烦一点,取的时候很好办。真遇到什么事,等需要把东西往里头搁,真正的危机也就该结束了。
临行前我把家里钥匙给了贺云笙,嘱咐她过几天帮我浇个花,想住我家也没问题,我回来的时候会告诉她的。
首都还是好。那地方毕竟有龙气,我那体质,一碰到灵体就寒凉疼痛,自从下了飞机都好了很多。
可能言岭做局需要花几年时间,也跟我在首都读大学有关。
长安和金陵就不行,王气凋伤,城市又太古老,鬼多。长安还好说,有宝莲灯镇着,不生产妖怪。明清两代在金陵扬州一带造的杀孽太重,每次过去都浑身难受,好像总能和一些灵体擦肩而过。
其实我们申城也很好,城市比较新,有东西也集中在水边。如果不是之前太无聊,我是不会跑到水边玩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跑来到底算什么,算白老师自带的实习生吧,还没工资。他给我弄了个临时门卡,我就可以自由进出学校了。
虽然过来学校需要干活,但我得承认,我真的很怀念这一切。
没过几天,我下楼替隔壁实验室去实验器材中心取ep管的时候,下楼时,碰到了一个和我差不多的中年男人。
他戴着鸭舌帽向上走,我向下。
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些名为危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