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好像是晕过去了,为什么用好像而不是确定,是因为我的脑子好像还能动。
有一点吓人,但是是真的,我在自己的身体里坐了起来。
秘书茫然地坐在地上,模样有些呆滞。病人却不见了。
这件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我被绑定冥婚差点嗝屁的时候,灵魂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在晚上往外跑,跟着一大群鬼一起在街上乱溜达。
但是按理来说这种事现在不应该会再发生,灵界之门的钥匙作为更强大的灵魂诅咒会保护我的灵魂。
我从自己的身体里爬了出来,我倒在地上的肉体还是看了二十几年的那具,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不同之处,是我身上别着的蝴蝶胸针不见了。
我明白了,这里是梦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使用胸针的力量,但似乎我和秘书来到了相同的梦里。
病人应该是一切的关键,要先找到病人。
我呼唤自己的蝴蝶,很快,有一只微型蓝闪蝶飞到了我的手背上。
“你怎么这么小啊?你真的是蓝闪蝶吗?”
蓝闪蝶抖动着触角,好像在告诉我些什么,但我完全听不懂。
“算了……对了,你能把这个倒霉蛋叫醒吗?总不好让他遭受无妄之灾。”
蓝闪蝶飞下我的手,飞向了秘书,在他眼前转了转,秘书的眼睛逐渐有了神采,蓝闪蝶才飞回我的肩膀上。
我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醒了吗?”
秘书清醒的一刹,连滚带爬地往后面蹿,“鬼啊!”
我看了看不远处自己的“尸体”,还有地上秘书的尸体,“我是鬼?那你要不要看看你是什么呀?”
花了半天才跟他解释完目前的状况,秘书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我把手伸给他,拉他起来,“总之,我会尽量保护你的,你不要添乱就好。”
“我没问题,我已经冷静下来了。那个,我叫江涛,请多关照。”他习惯性地拍了拍屁股和裤子,拍完又一阵茫然。我看他那样感觉有些搞笑,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我,“有那么好笑吗?”
“放轻松啊兄弟,心态要好一点,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你看我的那一堆装备,一个也用不了了。”我去摸手杖给他看,“你瞧。”结果拿了起来。
江涛跟过来看,“所以呢?”
我忍不住皱眉,“居然能用?这不科学。”我转头问蓝闪蝶,“这是合理的吗?它们为什么也跟我一起来到了梦的世界?这合适吗?这不崩设定了吗?有实体的东西怎么会进入纯粹的精神世界?”
蓝闪蝶急促地抖动触须,我一句都没听懂。
“算了,不管了,就这么走吧,刚好弥补了火力不足的问题。”我背起背包,把手杖递给江涛,“靓仔,你看看你能拿得动吗?拿得动你就拿上防身,见到不是人的东西直接给它一闷棍。”
江涛半信半疑地接过了手杖,挥了挥,一脸懵逼地看着我,“拿得动。”
“哇,你天赋异禀啊。”我啧啧称奇,“很好,暂时借你了,我们去探索一下这栋房子。”
我的手习惯性地摸上了挂坠,挂坠在我才能安心。我有点弄不清楚这是在干什么,吓死我俩收集惊恐的执念吗?
也许我俩死在这房子里,就能成为地缚灵,就像我一开始进入的那间鬼宅,莫里森宅里的灵体,那个“爸爸”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起委托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现在我突然庆幸叶简没来,他待在安全的地方,真是太好了。
“喂,”我干脆拉着江涛一起坐在了地上,“先别出去,你先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情绪?”
“嗯,执念越深重的灵体,力量就越强大。你千万别吓死在这,到时候除了外面很有可能存在的东西,我还得收拾你。”
江涛推了推眼镜,“我还好吧,刚开始还有点害怕,现在已经好了。”
“那你可真不得了啊,一见面就能拿我的手杖,这么快心态也调整好了。有你这样的队友挺好的。你知道吗,我见过的每个碰过它的人第一时间拿到手杖的反应是嚎啕大哭。”
虽然,也没几个。
江涛苦笑,“是吗?我一直都普普通通的,没有你说得那么特别。”
“怎么会呢?你能留在首都,本来就是一种能力。”
江涛摇摇头,“我之前求职一直碰壁,两个月前才入职。不过……”
我随口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刚入职不久,还没干几天,就被调到了老板身边做小秘书,当时我还觉得,我挺幸运的……”
我皱起眉头。
“你怎么了?”江涛担忧地看着我。
我思考了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有20%的概率,你既幸运又倒霉,连续碰到两起小概率事件。”
“那剩的80%呢?”
我扛起朴刀,“这是个冲我来的陷阱,有人想要我的命,你纯粹倒霉被选中陪我一块死。”
江涛听完并没有瞳孔地震,而是思考了一下,“我就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如此,我也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高,那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我没忍住,“我说……”
“嗯?”江涛瞅我。
“你脾气一直这么好吗?”
“我啊……”江涛指了指自己,“还好吧。一直就这样。没什么特别的吧?”
不,这真的是一种伟大的天赋。如果是我猛然被告知这种事,我非得气炸了,没人能这么对完我再全身而退,我就是弄不死他也得恶心死他,实在单人拼不过的,比如过去没认识凯撒之前对上言岭,那就摇人。
关哥,有人欺负我,揍他!
想起关泓一,我从口袋里掏出他给我的令牌。
不行,完全感觉不到上面的道蕴。
摇人救场行不通,还是得靠自己。
真奇怪啊,现实中附着执念的武器能够拿出来用,关泓一的令牌却不可以。
我想了想,放下背包,又掏出锡箔纸裹着的安妮·博林的镜子,“殿下,殿下?喂?听得到吗?”
安妮也叫不出来。
我问蓝闪蝶:“这里真的是梦境世界吗?”问完又摇摇头,“算了,问了也听不懂。”
“马修先生,你在干什么呀?”江涛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没怎么……对了,”我站起来,背上包,“为了防止我没听习惯艺名,万一你遇到什么东西,临时喊我我没反应过来,你还是叫我真名吧。我叫沈纲。”
我跟他握了个手,“走吧,我们去看看外面。虽然这极大概率是个陷阱,但总得看看!我还不知道坑挖在哪里,但我们总会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