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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烈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说话。突然‘当’的一声响,先前那被震裂虎口的大弟子对着我躬身一拜,随后用另一只手拔剑自刎了。想来他是才知情的。
可怜了这天才。
眼看见了血,围观百姓轰逃而去,只剩得江湖人士留得在场上。那中年儒生二开口。
“不知晓此事的便到我身后。”有一大半人向他走去,越过了那师哥的尸体和血迹后,不知人群中是谁划开了自己的衣袍,只听得‘擦’一声,那昂贵的一字剑袍被划开了口子,随后又听得‘当’一声。那人抛了自己的一字剑。
那声音像是初春的雨滴,只不过这场初春的雨是场铁雨。
“当——当铛铛——哗!”是雨滴打落下来了。
我忍不住低下了头,因为我不想别人看见我哭。
原来有人心里有公道啊。
赵烈怒不可遏,他又一次怒吼,但是这次带了十足十的真情。
"徐子敏!你坏我剑门根本!我今日一定要你碎尸万段!”
徐子敏没说话,他取下剑匣,三柄飞剑越匣而出。一把木剑,一柄长剑,一束锐剑。
三剑首尾几乎相连飞出,未等赵烈说完话便直冲他天灵而去。赵烈惊骇万分,当即纵身闪躲,剑锋堪堪而过,只听‘刺啦’一声,第三把飞剑划开赵烈胸口,一道长口流出鲜血。
赵烈衣衫尽碎,惊怒交集,气机锐气尽皆不稳,但是徐子敏没给他丝毫机会。那第三剑已占先机,后招源源不断,绵绵而去。三把剑分开轮转出三道剑光,三道光圈如灵蛇般围绕赵烈,他左右腾挪,竭力招架那剑光,连叫骂都来不及张口。
我万万没想到这书生的境界如此之高,他几句话扭转了人们对我的印象,武道上的剑法竟然也一精至斯!
一点鲜血飞溅出来,紧跟着是两点三点,赵烈始终脱不出徐子敏的剑光笼罩,鲜血在两人身旁汇聚成一个圆,到得后来出血太多,已不成圆形,鲜血肆意流淌,流到赵烈那侠肝义胆的大弟子身旁,流到师徒二人的血流成一股儿,分不清是谁的血。
我听见赵烈的哀嚎,那哀嚎声凄惨无比,我听见他在求饶。三股剑光都带了红,逐渐逐渐的合成一股,徐子敏转头问我:姑娘作何决定?
我看向他,又看向赵烈:那人已是出气为多,进气为少了,就连求饶的声音也小了起来。我又转头看向徐子敏。
“君子报仇,以直报怨。恩怨分明,不滥杀无辜。”
“我要他死得最凄惨。”
徐子敏呵呵一笑。
“姑娘好通透。那么我便代你出手。”
话还没落下,那一股剑光拉长成一节长而大的弧,徐子敏一指真气激射而出,护住了赵烈的心脉,让他不死却不能再施展任何武功。随后那三把剑像是蓄满了弦,疾驰而去。给赵烈慢慢地捣成了一滩血糊……
“咦!”小徒弟受不得师父说出的血腥画面,不禁捂住了双眼。这一幕搞得裴洲不禁发笑,忙不迭抱起自己的关门弟子,随即正色说道:
“所以说啊,境界很难分,独上高楼登峰造极是一种境界,凡尘漫步吟啸徐行也是一种境界。从武道的境界上我是登峰的宗师,可做人的境界上,我当时不如我的师父,现在他已经死去多年,我已快同他年长了,我依然没有他的境界。便让我再活一百年,想来也难有。”
“我追求武道,已经快到了尽头,可是最近我才发觉最强的武是:不武。”
“广结善缘,拼一口气,点一盏灯,把道义给传承下去。如此下来,天下人人能行有德自保,自保有德行,天下间大家都没敌人,不是就天下无敌了?”
“我哥赠我的剑,今日便正式地赠给你。为师今生已踏武道,若我不能达我所愿,你便接我的剑,走你的路。”
“也算我拼了一口当年老气,点了你一盏未来小灯。”
小徒弟若有所思的点头,裴洲一笑,带着她开始了今天的修行。
-获得《裴字剑谱》
大宗师裴洲自创剑法。
“侠客以武犯禁,但侠客不能无武。”
“剑法起势第一步是握剑,握着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握着。不握着便无法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