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要知道, 因果归因, 比如讽刺, 就是死亡本身, 从在“承诺”会议上发言这件事来看。如果你要把你的顽疾归咎于什么的话, 鳄鱼们太阳穴上的青筋会因为愤怒而暴出, 每个有那么点清醒时间的人都会脸色发白, 在椅子上蠕动。看, 比如, 白旗的听众在听到下一个上台发言的进阶基础小组瘦骨嶙峋面无表情的女孩说自己曾经是个一天八包的瘾君子因为16岁开始就被迫在1号公路上那个臭名昭著的“脱光我”俱乐部做脱衣舞娘和半妓/女(台下几双男性眼神冒出了突然认出这女孩的表情, 虽然想要自控, 他们还是不由自主做出了那种从上往下审视她身体的眼神, 盖特利可以看到桌上每个烟灰缸都在乔艾尔·V.打的冷战下颤抖),而她不得不在16岁时去当脱衣/舞娘因为她必须从马萨诸塞州索格斯的养父母家逃走……——这时候房间里出现了某种不适的气氛因为所有听众都很明白这份病理学报告马上会变得十分冗长烦琐; 这女孩还没学会“把一切简单化”——……因为, 好吧,她是被领养的, 而养父母有自己的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从出生起就是彻底瘫痪、智/障、紧张症患者, 于是家里的养母——正如乔艾尔·V.后来对盖特利说的——跟一只该死的小龙虾一样疯狂, 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个植物人这一事实处于完全的“否认”中, 不但坚持把无脊椎的亲生女儿当作脊索动物门的正式成员, 还要让养父和养女要把“它”当作完全正常没有任何问题的人类, 且让养女跟“它”同住一间卧室, 还要让她带着“它”一起去睡衣派对(发言人一直用“它”来形容自己无脊椎的姐姐, 且老实说用的是“拖着它一起”而不是“带着它一起”, 盖特利聪明地选择不追究这样的细节问题),甚至要一起去学校、垒球训练、理发店、露营等等, 她必须拖着“它”去所有地方, 这样“它”可以躺在那儿流口水, 在母亲买的为软瘫病人改做的时髦衣服里大小便失/禁, 用的还是高端的兰蔻化妆品, 看上去非常浓艳, “它”总是只有眼白露在外面, 嘴里和其他地方都流出液体, 还发出无法言说的咕噜咕噜的噪音, 面色惨白, 身上潮湿, 一动不动; 而后来, 在养女长到15岁的时候, 狂热信仰天主的养母甚至跟她说好吧现在她可以跟男孩约会, 但只有在“它”也去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 15岁的养女唯一能去的约会是带着“它”以及随便一个发言人能找到的愿意与“它”做伴的亚哺乳动物的四人约会, 就这样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 而“它”噩梦一般在她的童年生活无所不在的存在本已足够解释发言人日后的毒/瘾, 她感到, 然而事情不止于此, 领养家庭那个话不多总是面带笑容的父亲每天9:00到21:00在安泰保险公司当理赔员, 这个高高兴兴总是微笑的父亲甚至能让疯婆子母亲相比而言更像是稳定的陶立克式立柱, 因为亲生女儿完全的瘫痪与柔软以及植物人除了发出咕噜声以外彻底的无反抗力给这位父亲带来了某种她哪怕在匿名戒酒会31个月清醒以后还是不想在公开场合讨论的恶心的好处, 她如今还是一样有着追溯性的“创伤”且还在为此“疼痛”; 但总结下来, 她不得不从索格斯的养父母家里逃跑去做了“脱光我”俱乐部的脱衣/舞娘且变成了失控的瘾君子, 这并不像那些最常见的案例里那样因为她被乱/伦地侵犯, 而是因为她常年被迫与一个流口水的无脊椎动物同处一室, 而在14岁以后, “它”自己每天晚上都被一个微笑着的理赔员亲生父亲乱/伦地侵犯——发言人停顿了一下, 试图寻求勇气——这父亲喜欢把“它”假扮成拉克尔·韦尔奇1],父亲肾上腺素发达时期的性女神, 他甚至在乱/伦兴起的时候叫“它”“拉克尔! ”; 而在某个新英格兰的夏天发言人自己15岁了, 必须拖着“它”去约会, 然后必须保证在23:00前把“它”一起拖回家, 这样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让“它”被乱/伦地侵犯, 那个夏天喜欢微笑的话不多的养父甚至买了, 或者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整个头可以被套上的劣质的拉克尔·韦尔奇橡胶面具,还带头发, 这样他每天晚上在黑暗里进来, 把“它”瘫软的脑袋提起来, 奋力把面具给“它”戴上, 且把那些留给呼吸的洞对准, 这样他就可以乱/伦到兴起, 喊着“拉克尔! ”, 然后他爬起来, 微笑着离开漆黑的卧室, 得到了满足, 很多时候让“它”仍然戴着面具, 他很可能忘了, 也可能不在乎,就像他经常对邻床上的养女表现出一种不在意的样子(上帝的恩典, 从某种意义来说),而黑暗里旁边床上一动不动的养女假装熟睡, 一声不发, 憋着气, 瘦骨嶙峋的, 受伤的药物成瘾前的小脸总是面对墙壁, 在旁边的床上,她的床, 旁边没有可拆卸的摇篮一样的病床围栏……听众席上所有人都在抓脑袋, 到这个时候只有一部分是出于同情, 因为发言人现在强调自已本质上是个有感情的人, 但她被迫离家出走去做脱衣舞娘, 且一头栽进了主动使用药物的黑暗的精神麻醉之中, 以不正常的方式求得从心理上处理某一个特别恐怖的夜晚的方法, 无法描述的恐怖, 最后一个夜晚“它”, 那个亲生女儿, 抬起头看了她, 发言人, 在那么多个父亲来了又走的晚上, 发言人不得不从自己的床上起来, 踮着脚走到冰冷的医院金属病床那边, 把拉克尔·韦尔奇的橡胶面具拿下来放到床头柜里几本名为《堡垒》与《公益》的杂志下面, 2]再小心地把“它”张开的腿并拢, 把“它”满是污渍的设计师睡衣拉下, 所有这些父亲懒得做的事情她总是会做, 这样那个疯婆子养母早上不会走进房间看到拉克尔·韦尔奇面具、“它”掀上去的睡衣和“它”张开的大腿然后据此推断, 粉碎了自己的整个“否认”, 且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养父总是脸上带着安静诡异的笑容在家里走来走去, 然后她会发疯, 要求这个无脊椎植物人的父亲不再猥/亵“它”——因为, 发言人觉得, 如果养父必须停止猥/亵“它”的话, 不需要社工学硕士萨莉·杰茜·拉斐尔3]的智商就能想到隔壁床上的谁会被提升到拉克尔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