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贝恩号遇难了,撞到了印斯茅斯镇港口外的礁石上,是镇上的人接待了我。因为这里很久都没有外人进来,所以镇长非常热情地将我留在了他的庄园,并为我准备了晚饭;年老的佣人端上一个托盘,银色的金属底盖下传来海鲜的香气,饥肠辘辘的我询问他这下面是何方珍馐,他告诉我那是伊比利亚海鲜饭。
我当然知道这个,将来自远方的大米用珍贵的西红花泡出的金色汤汁煮制,使其呈现出萨尔贡传说中的金沙般美丽的色泽,变得蓬松且干爽;然后将贝类、鳞肉、虾蟹等等混合起来一起炒制,然后焖煮出来,仿佛来自深海的金珠财宝般令人不禁食指大动。遭受了船难的我实在是太饥饿了,一想到伊比利亚海鲜饭那精美的卖相与诱人的香气,我便迫不及待地揭开了金属盖子。然而,这份海鲜饭的模样却让我有些望而生畏:富有冲击力的不知来自哪种海洋生物的巨大蓝色腕足被切断并放置在了金色的海鲜饭上,断面尚且还流淌出蓝色的血液,与那圆润饱满的金色米粒混合在一起形成怪异的翠绿,仿佛融化的礁石一般;米饭上隐约可见镶嵌着的贝类、虾蟹的肉与外壳,但又与我所见过的有些不同。
镇长告诉我,这是印斯茅斯镇的改良版伊比利亚海鲜饭,是这片大地上唯一加入了恐鱼的海鲜饭,虽然卖相不如传统海鲜饭精致,但味道一定不输传统的海鲜饭;我将信将疑地用勺子舀起了一勺海鲜饭送入了口中,米粒的质感不似想象中的松散干爽,而是有些脆脆的口感,裹挟着粘稠的汁液并散发出如同叙拉古的街头鱼生般腥臭的滋味——虽然那些伊比利亚人本来就腥鲜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