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会议上我选择拒绝回到前线，有充足的时间调查这些物件。只是，“携带它们”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风险。更别说去被天眼渗透成筛子的调研所，给它们做产品解析、信息溯源了。
在我手上，它们不像是线索，而更像筹码。

现在有几个处理它们的渠道……
＞自留，亲自走访调查
＞自留，试着找黑市的产品解析、信息溯源服务
＞交给P公司
＞交给T公司
＞交给E.E
＞交给技术园
＞（自定义）
*交给第三方势力后，可以跟进调查结果

你以为我颠了，其实是都掩饰哒( `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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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级黑料，无论放在哪里，都是爆炸般的存在。卖给第三方，能换得钱财、职位、特权，还能借外界势力打击黑料公司。
只是，信息一旦开始拷贝、传播，信息源就失去了绝对价值。所以，这种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最好。

时间如流水淌过。公司照常运转，股市还涨了点。
今日，几辆豪车停在公司门口。
听说，那些代表团来自投资技术园的公司联盟，他们专程来此进行商业交流。为了应酬，连我上线都被拉走去陪酒。
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出门捕杀“蟑螂”，以赚钱支付下个七天的义体日常维护费用。
上报行程后，我坐上了开往郊区的班车。

＞前往蟑螂聚集地：郊区
＞外环0[0,1]内环

( ´_っ`)1

1

//排版失误嘞⊂彡☆))д`)
//外环和内环是郊区的一部分，是隶属于郊区的，排版把内外环和郊区排成并列的了

谢罪orz，重新投一下目的地：

＞郊区-内环 ［距离城区较近，技术普及率相对较高；有公司势力存在］
＞郊区-外环 ［（未探索）］

2
是不是要找黑市搞信息溯源了？远离公司势力吧，看看外环

“郊区内环——到了——”
几个人从我身边挤过，与涌上来的人群对抗，宛如逆行于浪潮的小鱼。
经过一些不是很文明的交流，终于该上的上，该下的下。
郊区内环的居民，带进车厢的不仅有汗臭味，腐烂味，还有浓烈的……“蟑螂味”。
一般这种时候，就代表我该工作了。
我已有段时间没有真心诚意捕杀过蟑螂了，不安与焦躁又涌上心头，右手抓紧又放下，放下又抓紧。
“别动了，硌死啦！”旁边一宽体大叔打断我的胡思乱想。他“丰腴”的大腿紧挨着我棱角分明的右手。
“……抱歉。”
［郊区外环——到了——］
人群几乎是以“喷”的形式涌出车门。
外面的空气，意外地比内环好闻得多。
房屋稀疏，街道歪曲。
刚刚冲出去的人，转眼已无影无踪。
这里把人类都稀释掉了。
已被淘汰一世纪的传统烟囱，还在袅袅吐青烟。
充满了原始的美。
正合我意。
……
天眼向来不会关照没利润可捞的地区。把这里的人都打包卖掉，也凑不够天眼系统的安装费。
正因如此，这片天眼盲区内，估计藏了不少灰色产业。
有一些非法的［产品解析］、［信息溯源］服务，也很正常吧？

＞寻找进度：8[1,10]

都是郊区，黑市建立与躲藏的思路都一样。我凭借过往在内环追猎的经验，没多久便走入一处小巷。
霓虹灯毫无设计感地排列着，时不时有人声从道路深处飘出来。
十有八九，这里就是黑市了。

这里的人，既懂得不要随意接待新客，又精通于招揽新客。
那么，哪位神机妙算的黑商，会看出我的需求，放下他的戒备，把我拐进这未知的世界呢？

1-4 无人
5-8 接待
9-0 熟人

7[1,10]

r

“这位朋友，看你衣装价值不菲，是城里特地来的吧。”一位男子不知何时靠在墙边。
“嗯。”
几十年前的老款义眼，让他的两只眼睛注视方向都不一样。
他顶着又好笑又怪异的眼睛，走到我身前：“来到这里的，没有快乐的人。我猜你需要——‘百忧解’。”
百忧解是上世纪曾流行一时的盐酸氟西汀。他大概是用这个没落的药物指代别的东西。
我：“刚来，不懂黑话。”
他狡黠一笑，拿出一只小瓶子，轻轻摇动，白色粉末发出沙沙声。
“放在纸上，放在鼻子底下轻吸，即可忘却烦恼，重拾活力。”他便介绍边比划着演示，“人生的终极目标是快乐，我们可以让你少走几十年弯路，直接完成目标。”
瓶盖上是G公司的logo——严肃，庄重，棱角分明。一个令患者安心、客户放心的前沿药物公司形象跃然纸上。
“我手上这个‘百忧解’，就是已停产的大名鼎鼎的‘狂欣烂醉’复刻版。我们保留了原版98%的药效，价格只有原版的三分之一。过这村，可没这店咯。”

我感到时间在被浪费。
“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忘掉问题的。”
他好像听见什么很好笑的事，嘴一咧就要笑。看我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他又把笑憋回去了。
“谁会来这里解决问题啊。有能耐解决问题的谁会来这里啊？”他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莫非你是保守派，不愿意直接物理获取多巴胺？没关系，我们还有其它商品。”
他翻出上世纪的平板，打开一个软件，一位美女在屏幕中劲舞。
“sm套装、萝莉、超精细、写实派、长发、巨乳、紫色系……”
一个个关键词从他嘴里蹦出，屏幕中的美女也改变形态，转化为他口中的模样。
“TaKe Kiss的r18区，没见过吧？我这里有绝密邀请码，激活后即可解锁隐藏分区，还有个性化内容实时生成功能……”

于是我转头就走。

“看来你是认真的啊。”他轻佻得要飞上天的语气，终于落回了大地。
我转过头。
他拧开“百忧解”盖子，仰头把白粉倒进嘴里，嚼吧嚼吧，几口吞掉。
抹掉嘴角的粉末，他摊摊手：“有个der的药效，就是精制糖霜，骗冤种买的。”
他不太受控的眼珠子瞥向巷子深处：“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有真家伙，要来吗？”

路上，我走过一个广场。
橡胶靴底碾过沙石的声音消失，取代它的是脚踏石板的哒哒声。
我来到一处广场。
透过棕黄色的灰尘，还能看到原本的大理石地面。
广场中间是个巨型雕像，十余只手将一颗星星推到几十米高的位置。
这大抵是外环唯一的巨构。
仰视这些手，它们磨损严重，连关节都看不出来。只能分辨出它们是未经改造的原厂碳基手。
最上面的星星华丽得多，电路状纹路表明它的身份——“文明与先进之星”。
十年前，E.E被剿灭后，公司们重新稳定下来。他们在这里立了一座碑，感谢那些为了“文明与先进”而赴汤滔火的郊区英雄。
我大概就是“英雄”之一吧。

“不要看啦，里面一个元器件都没有，连卖废品都没人要，鸡肋玩意儿。”
歪眼睛的男人来到雕像后面，从一处缺口钻进去。
我也跟着下去。
穿过漆黑的地道，眼前豁然开朗……
不，还是很符合我对他们的刻板印象。
灯管是裸露的，灰尘是能养花的，垃圾是当沙发的。
一切要素都齐全了，唯独没有“蟑螂”味。
“这是我的仓库，真正之前的东西在这里。”他从一个抽屉中拿出又一个小瓶子，“这是绝版‘狂欣烂醉’，今天，不要9998，不要998，只要……”
“都带我到这了，还在装什么。”
我拿过瓶子，要让扔掉这瓶碍事糖霜。但想到我小时候进城翻垃圾桶捡白糖的事，又把糖霜瓶轻轻放到柜子上。

我问：“你的私改设备库在哪里？你的非法信息服务在哪里？”
他与我对视：“顾客是上帝，顾客主动提出需求，我势必满足。我这就帮你联系负责此时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