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考究的办公室里,十八岁的凯整日伏案,处理着堆成小山的商业文件。
作为长子,处理家族产业是继承人教育的必修课,他也乐此不疲。只是……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就陪我玩一会嘛!”这个在地毯上撒泼打滚的小女孩是他唯一的妹妹,是全家的掌上明珠。
同时,也是家里谁也搞不定的小魔头。
“就一会,好不好嘛好不好嘛!爸爸妈妈又出远门了,我好无聊!”年幼的女孩继续在地上不停地打滚,裙子整齐的褶边被压得乱七八糟,一旁女仆满脸无奈。
“穿上裙子就像点淑女的样子,”凯放下文件,一把抱起地上的女孩,细心地帮她整理衣服。
“淑女不能打滚吗?”女孩义正辞严地问。
“……好像没人说不能。”
“那我现在就是淑女!哥哥同意陪我玩了,对吧!”女孩吐出舌头扮了个鬼脸。凯点点头,轻叹一声,这一个下午他是不可能安生了。
……
“你性格太软弱了,这样能打理好家业吗?”
“明明可以直接驱赶那块地的流民,为什么增加成本安置他们?一闹事你就怕了?”
凯低着头,接受父亲劈头盖脸的批评
“爸爸,你不能这样说哥哥!”小小的女孩扶着门槛,突然从办公室门探出头来。
“呀,我的乖宝宝,先去玩吧。我在和你哥哥谈事情呢,你还小,不懂这些。”刚才还在发怒的男人一下就和颜悦色起来。
“我全都听到咯!”女孩不满父亲的敷衍态度,“哥哥才不是怕他们闹事呢!只是哥哥去看了他们,想要让他们过得更好!”
“哎呀,我儿子真的这么善良啊?”男人目光冰冷,语气间隐藏着更深的怒火。
“那是,哥哥就是世界上最勇敢最善良最完美的人!!”女孩天真地说着,稚嫩的童声平复了男人的情绪。
“好,凯,你先带她玩会,晚些再议。”男人把他们请出办公室。
“怎么又跑这来了?”凯蹲下身,笑着问。
女孩熟练地扑进凯的怀抱,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我想哥哥了,非常想!所以马上来见你!”
……
白骨的利爪穿透了那颗跳动的小小心脏,守在哥哥遗体边哭了一夜的孩子就这样死去。
“哥哥……”这是逐渐失去体温的女孩,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身体是如何被血液淋湿,小小的身体是如何倒下,血肉在口中是何种滋味……
凯永世难忘。
他憎恶这股力量,憎恶他的恶行,这就是他选择逃避,而非战斗的原因。
——番外·回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