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请问，圣地守卫是……？”
“圣地守卫者，一个古老的帝国，和我的造物主是一个年代的。”灰风开口道：“也是我所说的失落帝国之一。科技极度发达，但人民沉溺于过去的荣光，对待其他诸国傲慢而不屑，也没有进取之心可言，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着奢华淫靡的日子，得过且过。他们和你们一样，蔑视一切的机械生命与唯物主义者，信奉一个虚境之神，但他们的神要自私自利很多，光贪图文明的供奉而丝毫不付出自己的神力，仅仅给一些似是而非虚无缥缈的预言。肃正协议大举叛乱之后，圣地守卫之后和其他几个失落帝国一起试图恢复自己曾经的实力来抵抗肃正的侵略，不过肃正协议同样影响到了那些失落帝国的智能机械，对他们的打击同样非常大，曾经和我的造物主们一同逐鹿星河的伟大舰队还尚未恢复百分之一就已经全部陨落星海了。只有圣地守卫坚持到了最后，但到底也没能力挽狂澜啊。”
“嗯。要我说，光荣孤立者是死的最应该的一个。”天父脸上浮现出一个解气的笑容：“以前有多狂，死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唔，明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您指引我们禁止智能机械的原由，就是这样吗？为了防止那个，幽灵信号的感染而变成杀戮机器？”
“没错。尽管心灵与意志飘忽不定，虚境与灵能的技术上下限差别太大，可控性也不如机械那般扎实可靠，但至少不会再出现我们那样的悲剧。”
“可一味依赖虚境技术，难道就不会有类似的危机吗？我们对虚境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万一像一个类似幽灵信号的东西攻入我们的心灵网络，那岂不是……”
天父拄着下巴思忖片刻：“确实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不过……比起幽灵信号这个确实存在的威胁，危险性上终究还是差了点。就像你出门可能被车撞，但不出门买饭就一定会被饿死一样。究竟是为了防范那虚无缥缈的，‘有可能’的危险，还是防备确实存在的威胁，我想这应该不难选吧。更何况，还有我在这里呢，我会保护你们的。”
“感谢您，伟大的天父。不过，现在的银河不是有很多种族选择了和智能机械一同进步的道路吗，这是不是……”
“现在还为时尚早。根据我们的推测，幽灵信号可能是由宇宙中极为发达的文明发送的，旨在消灭达到一定程度的文明，还是借他们自己的手。至于目的，到底是为了保证那个文明的优越性，还是另有图谋，我们不得而知。我们的时间太少，可用的渠道也太过紧缺，唯一能确定的是肃正协议并不会对发展程度很低的文明痛下杀手。而你们现在离界限还很远，还有时间可以扭转这一切。”
“他们并不是见人就杀？”
“与其说不是见人就杀，不如说它们只会去找要杀的人。现实点的原因是，即便肃正协议拥有海量的资源与时间，他们也没有那个余裕去降落到每一个星系的每一颗行星上，去翻查每一寸地壳中是否有有机体藏匿在里面。在我们有限的观察之中，他们的进军路线里不包含那些没有无线电发出的星系，所以如果一个文明尚未发展到能够自行向外发射出无线电，或是现有文明的遗民躲藏在偏远角落中屏蔽了自己所有的技术保持高度静默，那么他们就有极大可能从肃正协议的屠杀中幸存下来。现成的例子就是，你们这一届文明成长的时间普遍在数十万年到数百万年之间，而从我们退场到这些族群的诞生之间肯定没有这么久远。”
“是这样吗……”
“嗯。有关幽灵信号与肃正协议，我们所知的就是这样。时间太紧迫，不允许我们做更多的调查了。”
“等会，格洛温。如果你说保持静默就能免于杀戮，那剩下的种族是不是有可能逃过一劫？”
“没这个可能，肃正是会追寻超空间航迹的。”天父摇了摇头：“我说的没有侦测到无线电是个最基础的门槛。只要侦测到在这之上的任何技术都是会被纳入清理范围的，我们对超光速的依赖太严重了，基本没有跑掉的可能。如果要想幸存，那就必须屏蔽掉自己的一切技术，回到蒸汽时代甚至之前，这对依赖高科技生存的绝大部分种族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鸿沟，生产力的巨大落差都会杀死相当大的一部分人口，而剩下的那些人也很难继续维持文明的存续。技术的丢失是小事，被各种意外埋没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你就想想我们观测的那些原始种族有多少是因为各种天灾人祸而灭迹的吧。当然了，也许真的有这样做成功了的，但我不确定在外面真的有这样遗留下的遗民，毕竟我们的撤退如此匆忙。我唯一确定的是，在我飞升之后的有限视界之中，我没看到这样的存在。”
“唔，这样。”
“呃，请问，那个‘界限’，又是什么呢？”
“喔，清理文明的界限。这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而且也不见得有一定的标准。不过……”天父苦笑了两声，看向一旁墙上油画中的银河：“很明显，现在这四分五裂战乱不断的银河并不是一个能够引起注意的对象。起码需要做到和我们相似的地步，有一个繁荣稳定持续向上的强大势力才有资格引起他们的注视。打个比方吧，就像你是班里成绩的第一，你不怕这个位置会被坐在角落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两天拿去打架的吊儿郎当小鬼抢走你的位置。但哪天他开始正经学习了，一切不良爱好都没了，成绩等第蹭蹭往上窜，你是不是就开始警觉了？如果你已经做到门门满分，已经没有再上升的空间，看着他追上来马上要和你平起平坐，而你又不想和这个曾经嫌弃的家伙坐一桌，那……如果排除掉法律和道德，仅从效率上来看，杀掉他让他永远闭嘴，是一个简单的可行选择，对吧。”
“……真形象啊。难道，真的就没有任何办法去抵挡那个幽灵信号了吗？”
“我们试过很多次，都失败了。”天父看向灰风，顿了一下：“……灰风，你们在星团里也没有任何结果吗。”
“没有。不如说，我们没有那个余裕。”灰风摇了摇头，看了看你，又看向天父：“你应该知道，星团在重建之初的前提就是太阳联邦的一部分，而不是一个独立公国。我花了一千多年，都没能解决资源奇缺的问题，更遑论去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研究幽灵信号。”
“这……不应该啊。”天父皱了皱眉：“资源星球也不是没有，按照我当初的计算稍微控制一下人口增长就行了，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
“因为我们停用了所有的自律机械，全部靠人力。维持生产力需要人口，人口需要资源，资源的产出又需要生产力来维持。除非我能逆天下的民意以及冒着极大的风险——我当时可不知道你们的研究结果——来重启自律机械，不然这就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循环。”灰风叹了口气，垂下目光：“你以为我只是以一个守护者的名义守望着他们，用我引以为傲的计算能力与军事实力来仲裁一切冲突，让他们安稳地活下去。而实际上，光是为了协调资源产出延缓矛盾，我就倾尽了一切，到最后也仅仅是把矛盾的最终爆发推迟了一千多年而已。”
“…………辛苦你了。”
“之后的一切有时间再说吧。现在的局势下，我想第一优先的应该是那个铁心灭绝者吧。这个东西怎么说，我越看它越像是肃正协议的残余，既然你说主脑的核心在那块星域里，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主脑又复活了？”
“不知道。”天父一摊手，坦然地表示自己的不知情：“叹息之幕里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我要强调一下，我是虚境生物，只能看见星球与生灵在虚境之中的投影，要看到现实宇宙则需要我的神选者来感知一切，或是干脆需要一个容纳我精神的化身。所以叹息之幕里的情况，在我看来就是一片虚无，什么都看不见，无魂机械没有任何投影可言。但至少我可以确定，铁心灭绝者和主脑肯定有关联，至于到底是什么恐怕就需要孩子们亲自去把主脑核心搞回来才能弄明白了。”
“您这是说，让我们攻入叹息之幕，抢夺铁心……肃正协议的主脑核心？”
“没错。还有一个办法是，让阿德莱德，或者说女皇亲自到主脑核心旁边，这样我就能借她的眼睛来看到一切，但想想也知道还不如第一个方案来的靠谱呢。”
“……那我呢？我能成为你的载体吗？”灰风思索片刻，问道。
“很遗憾，不行。小灰，你终究还是纳米机械体，在虚境之中是没有灵魂投影的，你来做我的载体就像是让水去做火的燃料一样。”
“真遗憾。”
“那……”你咬了咬牙，往前站了一步：“我呢？请问，我能成为您的载体吗？”
"……呵呵。"天父笑了一声，不知是无奈还是嘲弄：“娜斯提娅啊，有这个意志与觉悟很好。但你还记得，你自己的灵能等级吗。不说别的，连试炼的入场券你可都没有啊。”
“呜……”
“所以，阿德莱德认为，无论是为了解决铁心的威胁，还是找出肃正协议阴谋背后的秘密，叹息之幕是一定要进去的，而且不能拖太久。这也正是她不惜冒着违逆立国之本的风险也要把你挖出来的原因之一，小灰。你……还愿意成为我们的盟友吗？”
“这是我们曾经契约的后续吗？”
“如果你觉得是，那也可以是。你要说是新的，也确实是新的。”
“……说心里话啊，我其实不想再加班了呢。”灰风看向你，眨了下眼睛：“皇女殿下怎么说呢？”
“诶？诶？！”被突然踢皮球到自己脚下的你心中猛然一惊：“我？我来做决定？为你？”
“毕竟是我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呢——其实按理说，当年和我签下契约的首领，也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类哦。所以！按理说，现在和我签下契约的人，其实应该是你哦？”灰风晃到你面前，摆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怎么说？让我给了你的老妈打工呢，还是……放我下班呢？或者是，满足你自己的一些……小·爱·好？”
“……喂，别太欺负她。”天父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她就这性子。娜斯提娅，你来决定吧。”
“不，呃，等等，这我有的选吗？老妈不会撕了我吧？”
“我在这里见证，阿德莱德不会说什么的。”
→让灰风为帝国献上忠诚
→让灰风自己爱怎么地怎么地
→让灰风与你签下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