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噩梦。
对于困在钟形罩里的那个人,那个大脑空白、生长停止的人,这世界本身无疑是一场噩梦。
一场噩梦。
我记得一切的一切。
我记得那些供解剖用的尸体,记得多琳,记得无花果树的故事,记得马科的宝石,记得波士顿广场上的水兵,记得戈登大夫,记得那个两眼往不同方向斜视的护士,记得那打碎的体温计,记得送两种不同做法的豆荚的黑鬼,记得服用胰岛素后我长胖了二十磅,还记得那屹立在蓝天与大海之间、形状像灰色头颅的礁石。
或许,遗忘就像一层皑皑白雪,能麻木这些记忆,将其覆盖。
然而它们却是我的一部分。是我的地貌。——西尔维娅·普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