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ICU的第三天，晓鑫终于转入了普通病房。
病房里，程锦落正在给晓鑫读他之前写的小说。
读到一半时，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晓鑫，"她合上笔记本，"我觉得这篇小说有些问题。"
晓鑫正在吃苹果的手顿住了："什么问题？"
"环境描写是没有的，外貌特征是空洞的，剧情流程是俗套的，叙事手法是稀烂的，排版隔段是幽默的……"程锦落一口气说完，"唯独那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啰嗦流水账是冗长到让人佩服的，这真的不是AI生成的？"
晓鑫的脸色瞬间变了："谢谢你的建议我会改正的。我有考虑过用AI写小说，但是AI写的小说容易写跑题语句不是很连贯就没有考虑用AI，全是手写。"
说完，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被单边沿，突然伸手夺过程锦落手中的笔记本。
程锦落看着他把同一段反复翻看了三遍，发现他手指在微微发抖。
她刚要开口缓和气氛，晓鑫就猛得把笔记本重重砸在床头柜上。
"环境描写不是有吗？"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外貌怎么是空洞了？还是你故意找茬？"
程锦落张了张嘴，试图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可以更细致一些……"
"更细致一些？"晓鑫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写得像小学生作文一样？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从中专升到大专的人，根本写不出什么好的东西来，而且还觉得我永远都写不好，甚至认为我这辈子都写不好，是不是？"
程锦落皱了皱眉："晓鑫，你冷静点，我只是想帮你改进……"
"帮我改进？"晓鑫的声音几乎是在吼了。
"况且你都说的是批评？一点优点都没有还是你是故意找茬的？"晓鑫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如果你真是找茬的该滚哪玩滚哪去！"
"晓鑫..."
"我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尊重一下新手小说家？"晓鑫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为什么刚上来就被打击，我真的搞不明白。我是第一次写轻小说总得有时间进步吧？为什么鼓励都没有上来一大堆批评！"
程锦落看着他的样子，泪水涌进她的眼眶。
自从三天前拔了气管插管，晓鑫就像变了个人。
手术损伤了他的情绪调节中枢，使得他现在急躁易怒。
她想起手术前那个自大又鲜活的身影，此刻正被禁锢在这具失控的躯体里。
她坐到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晓鑫，我只是..."
"锦洛，你误会了，"晓鑫突然打断她，语气又软了下来，"我自己读了写的文章很多遍了并没有发现自己写的文章不好。别多想。"
程锦落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晓鑫的语言中枢显然也受损了，以致于他现在的句子像是被撕碎成一片片的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