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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PO]No.55840764 - 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改编 - 都市怪谈


好像有点冷,我去把门guansaoijdizhxuiohdasohdegbasd

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改编 无名氏 2023-02-26(日)15:04:29 ID:OIXC9Uy [举报] [订阅] [返回主串] No.55840764 [回应] 管理
小肥我啊,今天吃麦当劳吃到了一张西餐厅优惠券。

全家人打算一起去这家餐厅吃饭。爸妈,还有舅舅和小姨,以及舅舅家的妹妹一起。

因为舅舅工作原因,小肥我和妹妹已经好几年没怎么一起出去玩过了。这次恰好是个机会。
Tips 无名氏 2099-01-01 00:00:01 ID:Tips超级公民 [举报] No.9999999 管理
至今所有公告汇总串:>>No.50286677 对于现存B事处理方案及说明>>No.50073440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1-10(三)23:29:20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0815496 管理
最近更得慢,因为我在试着开另一篇的头。明天再更。
太穷了,这个世界上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pad实在是太贵了,我想去番茄试试,就是不知道得写多久才能挣到给自己买个pad换台电脑的钱。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1-11(四)20:22:00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0824070 管理
七点半左右,贺云笙给我回消息:“我也看到了,不过没什么的吧。对了,上次要跟你说梦里的事,你老是打断,咱们什么时候再见呢?”

“今天不行,我得出去见个人。或者,晚上你有空吗?等我结束一起出去吃饭吧。”

放下手机,我平躺在床上。“唉,所以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没有被和谐掉?难道说这些都不属于严格被和谐的歌吗?早知道我就该唱《你还爱我吗》。”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就算是《半生缘》这种脱胎自张爱玲小说的歌,只要沾了我心爱的黄耀明,不翻出去也听不了。

“难道因为我唱得跑调吗?不,绝无可能,那些可都是我最爱的歌,就是AI识曲有误,都绝不会是这个原因……”

……

下午,我按约定去上次的地方和刘舒窈见面。

我进了包厢门,刘舒窈示意我坐下来,“慢慢说吧,我给你点了你以前喜欢的咖啡。”

“我其实不喜欢这种苦滋滋的东西,过去喝那是没办法。其实要说口感,我宁可直接吃方糖。”我尝了一口,往里面丢了几块糖开始搅拌。

“你的审美也是,都没有变过。你在xx大学里做的事,我也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些年,你的品味还是高中时期的,尤其是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

“我不会在乎别的多于我自己的喜好。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因为谁说不可以喜欢达明一派,我就抛弃自己的内心转头不喜欢了……别说我的音乐品味了,你有什么消息想提供给我吗?”

刘舒窈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独自出来见我,你的另一半不会在意吗?”

“我们约好晚上出去聊天。”

“晚上?单纯聊天?呵呵。”

我极度不想聊个人隐私话题。“我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不会在什么事都不确定的情况下放纵自己的。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也可以谈条件。只要价值足够,条件我负担得起,我完全可以答应。”

她垂下头去看咖啡杯里回旋的奶沫,半晌才说:“好吧,你知道我用过爱情药水。”

“嗯,然后呢?”

“你不知道吧,有一段时间我……我可能有点抑郁吧。”

“噢。”

“有些时候我会想起过去。”

“打住打住,说你自己。”

“怎么了?过去本来就是自己的一部分。沈纲你别这么自恋行不行?”刘舒窈继续说,“可能因为害怕未来的不确定性,人就会想缩回已经确定的过去里取暖。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要疯了似的。我总会想,我太爱他了,无法忍受失去。但是偶尔看到他那样子,沉迷手办,我又无法克制厌烦。真奇怪,爱一个人的时候怎么会厌倦呢?”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是爱他的,爱他胜过一切。他也理应爱我超越全部。你算出来过,他心里藏得最深的人不是我,这样不好。那么,为了平等起见,我们一起服用药水就好了。”

“原来你也用过。”

“是啊。那可是个……哈哈,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不需要闭上眼睛,睁开就可以做梦。在那我看见了很多很多,然后我终于明白了爱情药水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

刘舒窈忽然看向我,“沈纲,你真的爱过吗?”

“你说呢?”

“我说的不是那种过家家似的游戏,是真正的爱。有过吗?哪怕一次,让它轻轻撼动你的灵魂。尽管你知道世界上比他好的人太多太多,你也没办法舍弃他,因为只有他能够和你的灵魂共振。”

“……所以你爱过吗?”

当不知道怎么回应对手,那就把问题抛给他。

刘舒窈也避开了我的问题,“你想不想体验一下?”

“这就不必了。”

“沈纲,你不想体验一下自己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吗?你真是这样的人吗?”

我确实不是。

“我没有把外来的执念丢嘴里的习惯。”我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说正事吧,该不会你的条件就是让我尝一口这玩意?那我可提前说清楚啊,这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咱们能谈就谈,谈不成我就走人。”

刘舒窈怔怔地看了我半天,末了,低下头,“坐下吧。”

“你知道吗?他知道了这回事,但是却没有怪我。”

“那你和他好好过吧。”

“如果他恨我气我,我就知道该怎么应对。可他这样,我反而不知所措了。”

“所以你想问我该怎么做吗?不需要做什么,你以前和他怎么过,以后就怎么过。如果他不喜欢你对待他的方式,那他就会主动离开你。既然没有,那就忘掉这事吧,不要拼命用劲去补偿他了。”

刘舒窈一直是个很倔强的人。我只好对她说起过去的那些旧事,“你还记得那个同学吗?就是对你告白的那个,你把我,打发去安慰他。他后来骚扰了我好久,我怎么解释都没用。其实,后来我想过,结合你对我的态度,或许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反正,沈纲傻了吧唧的,他根本不会发现。我怎么可能会没有怀疑过,你是否是故意的呢?”

“他骚扰你严重吗?”

“还好吧。过去觉得无法忍受,后来回忆起来,也觉得没什么了。”我顿了顿,“如果你真不知情,就不会这么淡然了吧。”

她没有说话,望着我,只是拧着一双眉毛开始流泪。

“其实现在想起这事,就算知道是这样,我也不怨你了。事情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过了,就算想起当初的事,我也只是怪自己傻而已。我们遇到的人不会都是好人的。想要保护自己,不能只靠动动嘴谴责他们。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好人,那就尽量去珍惜吧。我不怪你,但是,我也不可能再像过去一样把你的事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不管我有没有另一半,我都不会再去做这种事了。也许你会因为我不再搭理你而觉得我变了很多吧,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变过。我现在依然在这听你讲,不过只是因为我心里依旧当你是一个旧友。我想,即使发生过那种事,他不追究,或许是心里依旧还记得你曾经的好。你不可能永远和同一个人热恋,更不可能把巅峰的爱意保存下来,那就在爱情消亡之前去珍惜它吧。”我说,“舒窈,如果你还想认真地听我说话,那我要说,学会去爱自己吧。如果连怎么爱自己都不会,你要怎么去爱人呢?”

我喝光了咖啡,“好了,就到这吧。我想你不会告诉我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我站起身准备走,只听见身后刘舒窈幽幽地道:“沈纲,我是学生物的。”

“如果感情太浓,就加一点GABA。如果感情太淡,就添一些DA。滑稽的人们总会把旺盛分泌多巴胺带来的反应当做爱。你要怎么分辨你产生的感情、心绪,是源于自己的内分泌变化,而不是来自一支实验人员的针筒呢?”

我思忖了片刻,“谢谢你,我会记得这条信息的。”

难怪凯撒会觉得爱情药水很棘手,看来插手这件事很容易被精神污染。亡灵最害怕这种事发生了。

其实人也害怕。我应该不算一个胆子很小的人,经历过那么多事,我始终都觉得言岭才是最可怕的。他能够让一个人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悄然代替整个人格。

“我”是什么?是这个肉体,还是这个精神?细胞在更新迭代,不断发生的一切事物都在塑造新的人格,但七年后的我依旧是我,只不过是不断地缓慢地在环境的作用下改变了整整七年。许多思想会变化,但我始终相信精神的核心依旧持久地产生着影响。就像同样遭遇整个环境的恶意,我和言岭看待问题的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这个核心发生了变化,我也就随之开始使用言岭的思维方式看待问题,变得偏激古怪。这样的“我”,还能称之为我吗?

如果我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就这样被言岭取代,变成了一个那么可悲的存在。我的肉体还活着,精神却死了,这对我来说比死亡还可怕。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1-11(四)22:42:12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0825674 管理
其实小肥我真正的心头好是西幻。肥哥们应该能感觉到。
但是西幻太冷了,实在是太冷了。我有一个完整的西幻世界观和大纲,现在依然在完善它,但恐怕只能等到哪天我有钱了,才能考虑为爱发电的问题。
我还是想写恐怖。我构思了一个抓异世界危险生物的故事,可能双男主可能不是,暂时没想好,但应该不会写感情戏了。
写感情戏太累人啦!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1-13(六)17:34:55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0843464 管理
好难。
朋友:你到底想写个什么样的故事嘛( ゚∀゚)
我:我不知道啊
朋友:诶( ゚∀。)?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つд⊂)我的想象力好匮乏,我想不出好玩的异界生物。我甚至还没想好双男主哪个疯批哪个吐槽役。
朋友:不着急慢慢来。
我:慢不了啊,我朋友下个月去香港,可以帮我代购唱片,应该不会很贵。
朋友:那不是很好吗?
我:可我到现在还是个穷光蛋啊・゚( ノд`゚)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1-15(一)14:05:54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0863566 管理
现在去见客户谈家教的生意
今晚我得把内投稿弄完,所以明天更吧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1-16(二)20:15:45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0878149 管理
没过几天,新活又上门了。

“这个很奇怪。我本来不想接的,不过还是给你看一下吧,看你的意愿。”叶简把一沓资料扔给我。

我翻着资料,“有点瘆人。话说小叶总,我能先见见人问一问什么情况再考虑接不接吗?”

“那你可千万别把话说死。不然咱们要是搞不定就麻烦了。”

“放心好了,你看我是那样人吗?”我合上资料,“只是我们不会又要跟小孩打交道吧,儿童变成的鬼执念很重的,我真不喜欢小孩。”

“在座的有谁喜欢小孩啊。”叶简撇撇嘴,“不瞒你说自从出柜之后我的生活压力小了很多。我就这种情况,我爸妈也不敢再逼我结婚生孩子了。哎,我一点也不喜欢承诺,我只想在有生之年玩个够本。”

“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对象可不是不在,收敛点诶。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你上哪玩?”

“这不是我岁数见长才发现的道理嘛,只要人合适,其实被拴着也可以很快乐。对了小沈纲,别光说我啊,你不也一样吗?要想过上正常的日子,你跟灵界那头得断了才行吧。问题是你的公爵肯放你过正常日子吗?”

“谁知道呢?或许哪天我能应付得了最后的一项任务,我就能自由了吧。”我叹了口气,“人啊就是这么矛盾,过着普通的日子向往不平凡的生活,真正摊自己身上了又觉得还是过去好。但是遇到点事吧,又觉得危险也有危险的好,至少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哎,别说这个了,联系委托人吧,看他什么时候能跟咱见个面。”

叶简去打电话。我瘫在沙发上,想起那天约贺云笙出来,在街上散步的事。

“……就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我记起了一些被我忘掉的事。我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她告诉我,你出事了。”

“你以前做过清明梦吗?”我有些好奇。没做过清明梦的人一般不是很会掌控自己的梦境。邪术师除外。

“当然啦。咱们上初中的那时候,我经常做清明梦。就好像清醒意识减退,潜意识的力量就开始增长。尤其是,换了同桌之后。哎,要我怎么跟你说呢?其实我经常梦到你。”

“哈哈哈,不会吧。”

“真的呀,我干嘛跟你开玩笑呢?你可是我梦里的常客。”

“真的?你没对我做过什么奇怪的事吧?”

贺云笙讶然,随后松开我的手。我赶紧举双手,“我乱说的,别生气啊。”

她向我微微一笑,勾了勾手。我以为她要我附耳过去,便弯腰凑近她。她捧着我的脸,在我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我大脑宕机了。

“哈哈哈哈哈。”她撇下我,满脸洋溢着笑容,向前小步跑去。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喂!你站住!那可是我的初……这也太随便了!再来一次!必须再来一次!”

……

想起叶简的话,我有些怅惘。

言岭蓄意让我用和鬼做交易的方式算卦,害我阳气衰弱。我发誓再也不会算卦了。可我现在不也是和鬼做交易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之,为了那种生活,我什么都肯做。”

委托人是国企高管。听说我想见他,很快就敲定了见面时间,订好了座位。叶简和我会和他一起吃个晚饭。

在卡宴上,我们定好了本次演戏的方针策略。我负责询问和分析,叶简负责看我表情见机行事。如果我觉得没问题,他就嘴炮往上抬价。如果我觉得有问题,我就装作派头大的样子撂挑子,他负责把锅甩我身上。

很快就到了约好的地点。停了车,叶简亲了一口手串,“宝贝儿,保佑我们这次马到成功。”

“哟哟哟,某些人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肉麻。”

“总比你强,塑料粤语唱情歌表白还跑调上了同城热搜。”叶简回呛,“最近连你的鬼畜我都看见了。”

“不可能!我绝对不跑调!”我气得跳脚,“我听了多少年的歌我怎么可能不会唱!再说谁是塑料粤语!”

“我,是我行了吧。刚舔基友残留的躯壳,迎接光飞睡~欲,风雨中爆干基~~友。”

……

10分钟后。

“好了,我的面部肌肉都放松好了。”我把手从脸上取下来,“谁都不许再笑了。”

“记住,按照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理论,你现在就是马修。”

“没错,我就是马修。”

“不行,你的逼格还不够高,再高一点。”

“再高一点……把包里墨镜取出来。”

我接过墨镜戴上,“这样行了吗?”

“可以,完全能遮住你一身的傻气。”

“我谢谢你啊!”我下了车,我和叶简一起往停车场外走,“小叶总,你这人真挺有意思。我得承认,认识你真的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之一。”

“是吧!我就说我可有魅力了。要不然我家路医生能对我那么死心塌地。”他顿了顿,“他要是早点说就好了,说不定他真能成我们老叶家儿媳妇……”

托他的福,我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客户姓刘,戴金丝眼镜,看上去四十来岁,看到戴着墨镜装逼的我走进包间,满脸如释重负,站起来迎接我和叶简。我在他脸上看见了好重的黑气。他身上有一根长长的因果丝,不知道连着什么。

叶简对他介绍道:“刘总!哎呀真是好久不见。我给您介绍,这位就是马修。”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大师!大师您坐!吴小姐对我说过您,可真是年轻。”

我和他握了个手,“您好。”

席上,刘总开始讲在他身上发生的事。

“事情是差不多两个月之前发生的。唉,也怪我,好端端的,怎么就想起来带着老婆孩子去泰国旅游。我儿子就是从那回来之后,越发的不对劲。”

一开始,刘总的儿子只是失眠,慢慢地脾气越来越暴躁古怪,到现在已经彻底闭门不出。他迫不得已给正在上高二的儿子办了个休学。

而还在上幼儿园的女儿就更怪了。女儿常常半夜失魂般嚎啕大哭,身上出现掐痕,还有儿童的齿痕。

我和叶简对视一眼,养小鬼,我们在路上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叫刘总来的重点不是听他复述一遍委托内容,而是从他嘴里问出我需要的信息。

第一个是常规问题:“刘总有仇家吗?”

“这……”他看了看叶简,面露难色。

“刘总放心,你忘了,我们签过保密协议的。”叶简道,“我和马修出现在一起的时候,身份只是他的代理人。”

我推了推墨镜,不说话。

“这,好吧。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1-18(四)01:07:35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0893023 管理
熬了个夜把头开好了
但是想不出笔名( ゚∀。)
谁懂啊我最怕给人物取名了(つд⊂)
其他人都是我随口起出来的。只有沈纲花了些心思,是因为按二十八宿论命法,给沈纲设定为室宿性格。丹元子步天歌载:“三粒黄金名鈇钺,一颗珍珠北落门,门东八魁九个子,门西一宿天纲是。”加上职业设定为刑警类,掌管法度纲纪,于是取名叫沈纲
现在轮到给我自己取笔名了,好痛苦,根本取不出来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1-24(三)00:46:28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0959734 管理
我发现我确实不适合写网文。改开头已经改到我想死了,我真的不会在前三章设置悬念吸引人眼球。还是杂志投稿比较适合我。
然后,我学影视编导的朋友安慰我说很正常,就像库布里克和希区柯克都是个人风格十分显著的导演,受众注定没有那么多。我说woc我何德何能跟他们相提并论啊。
不管是听音乐看电影还是看书,我的喜好从来都没有主流过。当然我想肥哥们也能发现,在这一部分写沈纲喜欢黄耀明的歌一方面是为了表现主角强烈的个人意志,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我也喜欢啊,沈纲就像我儿子。可以说我活这二十来年,从来没在三次元里认识过任何一个歌迷朋友。电影也是,就连上面提过的那个朋友,酷爱邪典电影,也没看过佐杜洛夫斯基和阿莫多瓦的片子。读书更是了,在三次生活里,提到日本文学我只敢说我挺喜欢川端夏目和芥川,不敢跟人提不论成就,其实我私心最爱的是谷崎润一郎,唯恐被看过谷崎的人当变态。所以,我就是想写点怪的,写点不确定故事,谁让我从很多年前就一直是同龄人里的freak。其实这篇文算挺收着的,我有一些很变态的妄想,但都没写。很多年前我第一次对美学有朦胧的感受,是看《呼啸山庄》。后来是看王尔德的《莎乐美》,因为太喜欢莎乐美因为爱约翰就砍了约翰的头再亲吻他的这一情节而手抄全剧。
深夜心态炸了所以啰里吧嗦一大堆是想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那我下面就要放飞自我了。
当然到底会不会真的放飞自我也不确定,毕竟沈纲和我共享一部分人生经历,我有可能会舍不得欺负他。那么到底怎么发展呢?其实大方向怎么走我有几个方案,还没想好到底用哪个,要跟着人物发展走。剩下的都不确定,不过,要是什么都确定,反而没意思了。可以把这个当成排雷吧。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1-25(四)22:44:17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0982243 管理
其实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一开始我是想把言岭这个人物写成对沈纲怀有潜在同性恋情结的。
后来觉得这样有点癫就没挑明。
暗示的地方挺多的。比如被性侵过,如果他真的当成是无法言说的耻辱就不会拿来跟沈纲聊这事了。会说就表明他希望敞开自己,希望能够向认识的可靠的人寻求庇护。
想拥有沈纲的生活和朋友,想弄死沈纲然后成为沈纲,跟想向沈纲寻求庇护不冲突。因为“我看上了那就是我的了”,言岭严重缺乏同理心,不会觉得沈纲人不错算了我不搞他了。
但沈纲并不是一个很会安慰别人的人,不会“宝贝那不是你的错”,沈纲只会“wtf你解决了个啥”。
言岭的童年遭遇导致他自卑又敏感,而且反社会倾向严重,因此他会感到,我信任你,我虽然嫉妒得要死但我也得承认你人挺好,我想向你敞开自己,获得一些肯定,结果你他妈给我看了这?那我更想弄死你了。
很多成年后对男性开展性犯罪的罪犯都有童年时被成年男性鸡奸的经历。这个并不少见。打个比方,有潜在双性恋倾向的人其实很多,但很多人并不知道。异性恋可以认为是我们的出厂设置,对同性的向往是生活中潜在的没有被发现的一个bug。有一部德国电影《自由坠落》就讲了这么个故事,按照出厂设置正常生活的已经有女朋友和孩子的昔日直男,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了自己的男同事,而且男同事也喜欢自己,自己的人生一直存在这个bug但自己没有发现,那这么尴尬的人生要怎么继续过下去?到底选安稳的生活还是内心的声音?
我不避讳写同性恋,不介意写有男角色看上男主,是因为我觉得同性恋是一类最典型的自我认知与普世价值相冲突的人群。我觉得这种故事是很有意义的,当然我在这篇文里没有多提,只在其他的文里写过这个问题。在这不聊这个光说言岭的话,就引入一句名言,任何事都与性有关,除了性本身,性与权力有关。
举个例子,俄罗斯连环杀手安德烈·奇卡提罗,因为勃起障碍,无法正常获得满足,于是就利用教师的身份猥亵不敢说出去的女学生,还奸尸,有食人的行为。从犯罪心理上说,这是一种征服欲的体现,通过杀人奸尸食人来宣泄性无能的挫败感。这就是通过性,来展现自己对他人支配权力的一个例子。
还有一个例子,是李翰祥拍武松杀嫂。演潘金莲的女演员汪萍始终找不准感觉,李翰祥讲戏就说,潘金莲一直喜欢武松,做梦都想跟武松doi,那么武松刺进她身体里那一刀,反映在潘金莲这里,就像武松真的和她do了一下一样。然后李翰祥给汪萍做了个欲仙欲死的表情示范,汪萍照做,于是拿了当年的金马影后。
把行为抽象出来看就是这样。我喜欢在别的小说里玩隐喻和象征,可以挑明直说,枪、刀这些武器,都可以用来隐喻男性生殖器官。人讲究你情我愿,但在很多动物群体里,交配权就是从暴力中来的。用暴力来隐喻性,是个很常见的手法。
回到我们这,渴望取代沈纲,渴望灵魂进入沈纲的身体,就是一重象征。在言岭的噩梦里,他差点扒了沈纲裤子也是象征。在自己噩梦的最深处,征服一直想征服的人,把带给自己最多挫败感的人贬低进自己昔日的地位,就是这样。不一定是真喜欢,只是有潜在的同性恋情结和懵懂的向往。
但我觉得这样太癫了,所以没挑明,不然咖啡馆见最后一面我是会挑明说的。然后这件事将成为沈纲前半生最大心理阴影,并问鼎“沈纲人生中十大未解之谜”之首。沈纲会大惑不解地去问学过精神病学的真男同路医生,路医生就会给他这样答疑解惑。
其实路医生和小叶总的戏就是那个异性恋是出厂设置同性恋是bug的问题,我是这么想的,但没细写,因为对这篇文来说这个不是重点。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1-28(日)20:07:35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1016366 管理
差不多二十年前,在刘总还没有发家之前,他新分进电厂的大学生,和一个闽南来的水处理女工有过一段感情。两个人爱得十分火热。那个时候大学生还是蛮稀罕的,何况是长得文质彬彬的大学生。

听到这我大概清楚了后面的情节,无非是某个领导的女儿看上了新来大学生,然后抛弃旧爱之类的故事。我感到有些无聊。

“然后……”刘总吞吞吐吐。

“然后?”

“然后总经理……”

“想找您做女婿?”

“不是……”

叶简站起身,“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大步走出去,替我们关上门。刘总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我有些好奇,眨了眨眼睛,还好我戴着墨镜,不会因此傻气外泄……靠,我不傻!

“您应该可以对我直说了吧。不是想招您做女婿,那是看上了您的女朋友?”

“不,其实……”

“其实?”

“他看上……”

“……”

“了我。”

“啊这。”我情不自禁。

逼格瞬间掉了一档。不过还好他沉浸再对外人说旧事的羞耻当中,并没有在意这个。

我推了推墨镜,“总经理……男的女的?”

“男的。”刘总轻声说,“去年七十五大寿,喝高了脑出血猝死。”

我默默算了一下年纪,没忍住,坐到他身边拍了拍,“苦了你了。”

他的脸发红,“请您……不要告诉别人。”

我坐回去开了一盒露露杏仁露倒杯子里,“我只在乎自己负责的方面,别的我什么都不在意,请您放心。”反正我估计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你抛弃了她?”

刘总捂住自己的头,“我不想那样的,但是老头子许诺我之后……我……如果她乖乖的拿钱闭嘴该多好,她只要不说出去我怎么可能不念旧情呢!那样就……”

我小口喝着杏仁露,突然感觉那个颜色跟现在我们谈的事情当中相当羞耻的一环有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我默默放下了杯子,捞起我老板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又觉得这个动作怪怪的,只好把杯子推远了,“你不会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吧?”

他久久不吭声,我感觉尴尬,特别想喝水,但周围没有什么能喝的。

“……您不要害怕,我签过协议的,什么都不会乱说。就是您信不过我也该信得过小叶总。”

“我杀人了。”

“……”

我心里一沉,却对这档子狗屁倒灶的事来了兴致,毕竟是我老本行。“是吗?然后呢?”

“花了点钱,改了尸检报告,老头子找人去活动关系,赶在家属过来之前就结案火化掉……就在一间厂房那,工伤嘛,多正常,赔点钱就了事了。但是……但是她那个哥哥却不依不饶的……没有证据了,他什么都不会知道的,可是他好像……他就像亲眼看见了似的,要上访,老头子托关系给他弄进去了……”他越说越语无伦次,“后来出来了,那个时候我都结婚了,有一天车子突然故障,我开前引擎盖检查的时候……还好我运气好,就差那么一点点,那把刀,划破了我的西装,连肩膀都划伤了……”

“然后呢?您现在还好端端地在这,看来家属是以故意伤害罪进去了。”

“对……特地托人多判了几年。他要出狱的时候,我吓得半死,不过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我就慢慢地把这件事忘掉了……我不想记起来。如果说我有什么仇家,只能是这个人了。”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2-02(五)01:45:02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1075921 管理
蒋海峰。

刘总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名字。

我朝他要当年的尸检报告,刘总推脱半天,最终还是调出了手机里的隐藏相册。相片底部还有年月日,看样子是当年手机拍照功能不发达的时候用相机拍的。

看来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事其实一直压在他心上。

我开始仔仔细细研读尸检报告,毕竟是我老本行,照片也很清晰。“这里是机器破坏尸体形成的伤口吧。”

刘总哪里敢看,我指着非让他看了一眼,“对的……对的……”

“你把她上半身塞进了进口。”

“……对。”

我忍不住闭目,摘下墨镜,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大师?”这个男人小心翼翼的。

“刘总,我想,这件事想必每一个细节,你都从来不曾忘怀吧。”

“……”

我没有管他回不回答,继续说:“你是因为想除掉她脖子上的掐痕才破坏尸体的,对吧?有一种表现叫生活反应,是暴力作用于机体时,机体产生的防卫反应。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产生生活反应。你看这。”

他不敢看,但我硬逼着他看照片。“看啊,快看看啊,看看这收缩的伤口,还有出血。刘总,这就是生活反应。人死后心脏停跳,无论如何也不会形成喷溅式血迹。经理找的法医和痕检人员或许是被收买所以刻意忽略了这些不自然之处,或许只是水平太差,但总而言之,有一个事实是一定的。你当日并没有掐死她,她只是昏过去了。”

我每多说一个字,他的脸色就白上一份,“她死于工伤。她是被你塞进机器活活卷死的。”

……

到叶简回来,我也没明说会不会答应他。即使他跪地上求我,我也没应。

就算是厉鬼索命,那也是他活该。

好不容易送走了刘总。我对叶简讲完了事情经过,忍不住抱怨道:“你不会没听说过他的事吧,我不想接这个委托。总觉得解决这些惨死的冤魂会折我的寿。”

“我是觉得,如果只是报复他一个人倒无所谓,可这些事已经波及到了他的孩子。他有罪,但他老婆孩子总是无辜的吧?”

“你这么说也对。”我摸了摸下巴,“那好吧,我们开始调查蒋海薇和蒋海峰兄妹有没有可能懂一些民间邪术。普通的厉鬼我也不是没见过,它们一般比较直接。这种间接以心理战术为主的厉鬼比较少。总觉得刘总遭遇的怪事像是有人操纵。”

“刑侦专业人员马修先生的话当然得听。”叶简给自己倒上茶,“对了,那天我哥碰到齐局了。他想请你吃饭呢。”

“这就算了吧,他给我感觉太精明了。我看见他害怕。说真的我现在有点怕了这群人,玩政治搞权谋的人心太脏了。”

“咦,他调查过你,跟我哥说他有个朋友在马里兰州做主任法医师,可以请人家帮忙写推荐信,好申请学校出国留学。怎么了,你不是挺喜欢你这行的吗?我看你刚刚说得头头是道。”

“只是一点最基础最基础的知识罢了……我身上还有一堆缠人的事呢,而且……”我托腮,“我刚谈恋爱啊,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一点也不想异地。”

“哟哟哟,咱能不这么儿女情长吗?”

我叹气,从领子里拎出挂坠,“我现在没法一心求学,我的事太多了。按理来说,有这么个东西妨碍,我甚至都不该谈恋爱。况且,现在不是挺好的,离家近,有钱,有人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认识不算很久,但关系很好的好朋友,我对这种生活非常满意。啊,我们别煽情了,调查主要交给你,分析主要交给我吧。我们去查蒋海峰。”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2-02(五)01:48:56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1075944 管理
沈纲:我不想异地恋啦( ・_ゝ・)
小叶总:异地恋怎么了,你有试过异界恋吗( `д´)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2-02(五)23:58:17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1088591 管理
朋友:小肥你在岛上连载啊。
我:对啊。
朋友:那你可以弄个爱发电,反正走网文这条路你也搞不到钱,干脆看看岛上肥哥会不会打赏吧。
我:不要啊!
朋友:( ゚∀。)7
我:那我就不好意思只在有灵感的时候更新了( ^ω^)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2-06(二)00:07:38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1130643 管理
“蒋海峰曾经在泰国打过三年工。我觉得这个比较有价值。”

我的手机上很快就接到了这样的一条消息。

我对泰国的全部了解源于各种香港恐怖片,还有《四朝代》。帕洛伊一个贵族妇女又不会接触各种邪术。

“南洋的东西我不太懂啊,我的全部知识都是从港片里学来的。”我发过去,“不行啊,咱们晚上过去实地考察一下吧。”

于是就这样说定。叶简同刘总说好,他晚上还有个饭局,大概十点左右可以到家。我们要在他家待一晚上。

我俩八点就到了刘总家,他妻子招待我们。这是个很温柔和善的女人,满脸忧愁。我俩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保护她和她的孩子们。期间我俩试图进刘总儿子的房间看看,但无论如何也敲不开门,只好作罢。我戴着墨镜看了刘总的小女儿,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好坐在沙发上喝茶。我不敢摘眼镜。到处看来看去,也没有见到任何不正常之处。这期间接着叶简又同我讲了讲蒋海峰的性格,根据曾经的同事所说,他热情又踏实,是以进局子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到了九点,刘总打来了电话。

“喂,大师?”他的声音在发抖。

“我在,怎么了?”

刘总开始叙述刚刚的情况。

刚刚司机开车带他回来,他喝了点酒。车子无论如何都发动不了,从左边后视镜里,能看到一个黑黢黢的人影,右边亦然,中央后视镜里也倒映着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司机于是下车去查看,可是下了车车后却空无一人。这时候刘总突然注意到,刚刚车子动不了或许是手刹没有放下。他昏了头,竟然伸手去放手刹。他们停的地方有个坡度,车子向后迅速,险些将司机撞倒。

“我不敢走了。”他的声音哆哆嗦嗦,“那一定是蒋海峰。”

叶简抢过手机,“我们去接你。把位置发过来。”

挂了电话,我问道:“那这边怎么办?”

“你留下,我去就行了,我有他呢。”他晃了晃手串。

“不行,不安全。”

“我担心是调虎离山,我们必须有个人坐镇后方。”

“那也不行。如果真的是蒋海峰所为,他最想弄死的一定是刘总,看他的性格他或许不会对这母子三人怎样的。而且,”我凑到他耳边,“对我来说,你比客户重要。”

我俩只好打车去酒店接人。走之前我把之前淘回来的朱砂用红布包着给了刘总妻子,希望至少可以管点用。

到了酒店,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刘总的车。司机已经让他打发回去了。叶简不敢让我开车,于是我坐副驾,他来开,刘总坐后座。

发车之前,我把墨镜摘下,戴在叶简脸上。我俩不愧心有灵犀,他只茫然了一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肉眼可能被欺骗,但附着执念的物品会保持诚实。

“昏暗吗?”

“还好。”

我取出了与安妮相连的镜子。既然刚刚是在镜子里看到了对方故意制造出的影像,那么我的镜子或许会起到提示的作用。

“好久不见。”

“天啊殿下,我现在在工作,一会再叙旧。”

她咯咯地笑了笑,“好吧,不打扰你了。”

“谁啊?”叶简问。

“安妮·博林。千万别说不敬的话。”

“哦,我不会的。我觉得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有野心有头脑,亨利八世没品。”

我悄悄给他比了个拇指。

中央后视镜里,刘总的脸煞白一片,“刚刚,是女鬼吧?”

“是,但是没事的,她对我们没有恶意。”我越说他脸越白。

……胆子这么小,当初是怎么杀的人。看来的确是激情杀人。

“你有看到什么吗?”我问。

“没有,一切正常。你呢?”

“也一样。”

我摸着下巴,“他好有原则啊,我们这两个与整件事无关的人,他就不动了。”

“谁知道……我的手串好烫。喂,路潇然,说话,没事不要紧的。”

“哦。我长话短说,”手串发出路医生的声音,“有个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叶简瞅了我一眼,我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你们小心点,我觉得那个很不一般。”

“有多不一般?”叶简问。

“……我不能碰到它,绝对不可以,否则我会灰飞烟灭。”

“有这么严重!”我惊道。

“对,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是,非常强烈。”

我努力从狭小的车内空间抽出手杖,把吊坠戴在衣服外面,“没关系,我做好准备了。”

“不,不行,沈……马修,你不可以直接接触那个东西。太危险了。你目前的攻击手段主要是近战,如果关道长在就好了,他可以远程攻击。”

如果他在,他会骂我骂个狗血淋头……

不对,等等。

我从身上摸出一块令牌。

“这个是他给我的。他说……可以用这个找鬼差求助?”

我们三人沉默了片刻。

“你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哎呀我这不是忘掉了嘛。”我调出聊天记录,可能因为梦里的事情太复杂,虽然关泓一不搭理我就是这几天的事,但我却感觉好像过去了很久,“出了问题只要念这个酆都大帝宝诰就行了。”

眼前是个红灯,叶简原本正常开着车,突然脸色大变,“糟了,刹车失灵了。”

“闯过去,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叶简极限漂移,压着白实线顶着后面一堆此起彼伏的刹车声变道,到了右转车道,一打转向,我们偏离了导航。他咬着嘴唇,“我这还好,你快念咒。”

我对着手机念道:“至心皈命礼。位居北府,职隶幽都。掌判生死,赏善罚恶而不漏。权司功过,惩奸褒良以无偏。镇北阴黑暗之山川,察中洞光明之世界。巍巍功德,鬼神咸乐于皈依。赫赫威灵,人民同沾其惠泽。司命司禄,判生判死。十宫普为倾心,六洞同为拱手。大悲大愿,大圣大慈。地府北阴,酆都玄卿大帝。”

半晌,车内一冷。我用镜子一照,刘总旁边坐着的是老熟人牛头。

“牛头兄!”我跟看亲人一样看着镜子里的影像,“你肯来真好。”

“沈家小子,这么着急喊我来,有酒吗?”

“有有有!要什么有什么!”

刚刚我们没人搭理刘总,这会他急切地发问:“我旁边怎么了?是不是来了刚刚你们说的那个……”

牛头拿手一指,“聒噪。”刘总便昏过去了。

“放下你那些劳什子吧。”他手一挥,便现出真身,“这样跟你们说话比较舒坦。”

“是这样……”我来不及解释我们遇到的问题,“好像因为某些鬼怪,我们的车刹车失灵了,牛头兄能不能先帮我们解决一下,然后再细说?”

“小事一桩。回去记得给我上香上供。”

牛头为人豪爽。闭目几秒,便说:“好了。”他掐了掐手指,“我当是什么,你们非得管这趟闲事吗?”

“怎么了?”我连忙问。

“这事不归地府管。这不是本地自然产生的鬼魂。”

“什么意思?”我大惑不解。

“不好意思啊小子,就是看在关真人面子上,我也不能透露更多。总而言之,我建议你们不要去管闲事。”

“牛头兄,求你别当谜语人。”

“好吧。”他有些无奈,“就是地府收不了这个魂的意思。有些鬼魂执念太重,入不了轮回,你的朋友不就是这样吗?有些则是被人为炼化有其他用处,这种就属于后者了。”

“那……”我眼珠一转,“后备箱有五粮液,我回去就给您供。能不能麻烦您至少帮我俩画个符护一下我们俩?那个家伙,管不管都无所谓了。”

“好啊。”牛头欣然答允,“那我明晚去你家。”

“好说,好说。”

叶简靠边停车,牛头用我没用完的朱砂给我俩额头上一人画了一个符,“可保一夜平安。千万不要擦掉这个。”

“我明白。”

随后我们继续开车上路,牛头一直待到了我们抵达刘总家才离开,“那我走了。有好吃的千万别忘了我。”

牛头消失了。我和叶简面面相觑。

“感觉好危险。”

“我想毁约。”

我俩同时说道。

我看了眼后座上的刘总,“算了,先看看情况,大不了小爷我一棍打死它。”

路潇然的声音再度响起,“快进屋。牛头走了,那个东西又在接近了。”

我俩二话不说扛着刘总往电梯里冲。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2-07(三)01:24:45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1144459 管理
到家了。我从包里取出提早准备好的笤帚对着叶简刘总一阵乱抽,然后扶着刘总,让叶简抽我,随后立马进家。我又从包里掏出一包朱砂,往门上抹了点。叶简取出给路潇然上香的香炉,将香灰细细地撒在门外,然后再关门。叶简把刘总往沙发上一扔,开始对刘总夫人解释情况。

我手里攥着镜子,将刘总家能够打开的窗户上都涂上朱砂。客厅,厨房,卫生间,主卧,刘总夫人被我的神情吓得够呛。

“我把孩子们叫出来吧……”她对我小心翼翼地说。

“好。如果可以,最好把小姑娘叫出来睡在客厅。你儿子……我试试去和他交流。”

我和她一起去儿童房,给窗上涂好朱砂。随后我开始砸刘总大儿子的房门。

给我开门的是一个满脸漠然的男孩,印堂发黑,我一把把他拽了出来,“和你妈妈待在一起,这里现在很不安全。”我有些吃惊,这个男孩的体温比我低。

我,作为一个成天跟鬼怪打交道的高危人士,关泓一亲自认证的敏感体质,他居然比我体温还低。

想都没想,我直接把朱砂抹他眉心。

“你干嘛!”他青筋都暴起了。

刘总夫人立刻跑过来搂住她儿子,好言好语劝着。

他有问题,这是一定的。但是,我还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为了保证所有人的安全,我先进了他的房间,一进去,我就立刻感觉到冷,非常冷。

“这种冷法,不对劲。”我先在门把手上涂了朱砂,又把剩下的朱砂抹了一些在窗上。

“这个一会说不定还有用。”

我走出去,给刘总夫人和小姑娘眉心抹了朱砂,随后拿镜子照刘总大儿子,我看到有一根血红的丝线连在他身上。金色的因果丝我以前见过,但这个属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喂喂,安妮殿下,殿下您在吗?”

“哦,这就想起我了?”镜中映出了熟悉的女人的脸。

“殿下,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是什么?”

叶简在旁边挡着惊疑不定的刘总夫人,小声说:“大师做事不要问。”希望她听不懂英语。

“他被人标记咯。”

“标记?”贺云笙也被标记过,我对这个词十分敏感。

“对咯,他的灵魂已经被带走了一部分,差不多十分之一吧。主管欲望的那部分已经丢失了。”

十分之一,那就是少了一魄。主管欲望,就是雀阴。

我看了眼那脸发青的年轻人,“小伙子,你上次打手冲是什么时候?”

刘总夫人脸涨得发红。叶简黑人问号。

“我问的真的是很重要的问题!喂,我又不会说出去,你告诉我能怎么样啊?我像你这么年轻都时候学习压力大,一天一发也很正常,你快说啊,事关你妈和你妹妹的命啊!”

他沉默了片刻,“一个月以前。”

“大概几号?你再不说我去翻你电脑浏览记录了。”

他好像很屈辱的样子,“差不多,十七号。”

“那就是二十八天以前……二十八,二十八宿……”

这时候突然砰一声,好像有人砸门似的。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我们齐齐向门口望去,猫眼碎了,玻璃砸在了屋里地上。

我抽出了手杖。正紧张着,镜子里传出女人的笑声,“抱歉了,我帮不到你更多。”

“没关系,我并不害怕。”

其实那只是场面话。此刻我无比怀念关泓一的金大腿和牛头粗犷的笑声,还有一看就很有安全感的鸟嘴面具。

但我不能慌,别说我身后一群妇孺,为了我的朋友和他脆弱的对象,我也得顶住。

实践告诉我们,主动出击永远好过被动挨打。我拎着手杖提着镜子向着门口走去。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2-08(四)20:49:20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1168772 管理
“喂,眼镜你戴上!”

我冲叶简摇摇头,“照顾好你自己,我没那么容易死。”

我始终觉得,给我镜子,让我用镜子反光去看超自然的生命是一种卢克雷齐娅难以言明的恶趣味。我虽然可以通过转动镜子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但总是没有直接用眼睛看见来得方便。而且想想看,当我看见某个不同寻常的玩意,顺藤摸瓜继续找却发现人家正站在我身后是什么样的刺激感。

为了肾上腺着想,我还是从侧面转动镜子来看。

没有,什么也没有。

那么就可以来探索我高度怀疑的地方了。

我走进了男孩的房间。话说回来,我第一次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交道,也是从踏进一间男孩的屋子开始的。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听见动静一回身,发现叶简也跟来了。

“你不管他们吗?”

“我让他们留在客厅,那里是第一间我们做好防护措施的房间,场地也开阔,没事的。而且跟着你比较有安全感。”

他的右手一直抚摸着左手的虎睛手串。

我点点头。男孩的桌面乱七八糟,书架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卷边了的课本。只有一个本子十分洁净。我取出来,那是一本素描本。男孩素描功底不错,他画了很多猫咪,我拼命往后翻,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东西。

“歪日。”

“怎么了?”

我把素描本一卷,塞进工具包里,“是我上司要的东西。”

我内心震悚到了极点,那是人造的灵界之门图样。

所以,刘总家的事跟蒋海峰其实没关系???

不,不对,还不能下定论。

“走,咱们出去。”我拉上叶简就往出走,我把素描本展示给男孩看,“这里面的图样是哪来的?”

男孩嗫嚅了半天,“网友给的。”

“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

谢谢他这么听话问啥说啥。

又一声,外面的东西又撞了一次门。

“每次说到正经事就会撞门,这是规律,可是撞门又能怎么样呢?”我自言自语,“算了,试验一下。”

我管叶简借了墨镜,蘸了点剩下的朱砂,手里攥着关泓一的令牌,对着大门,剑指在空中画四纵五横,边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透过墨镜我能看得到金灿灿的网格,证明有效。我又在正中写了个“破”,用令牌在破字处一抵,“破!”

霎时,金光蔓延整座房子。我松了口气,“应该好了。至少能保证一夜平安。”

我把墨镜夹在叶简鼻梁上,“看得到吧。”

他点点头。

我松了口气,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你们在这待着,今晚不要乱跑,我出去走走。”

“什么!”刘总夫人叫了起来,“不……这样不好吧大师,我们……”

“他已经护住了你们。”叶简解释道,“我陪你一起。”

“不,你留下。你要保护……他们。”我看了一眼他的手串。

保护好你珍爱的。

“我要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在故弄玄虚。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第一天独自行动。”

叶简沉吟不语,随后取下墨镜,“那把这个戴上。”

我犹豫了一下,也没有推辞,毕竟用墨镜更方便。“照顾好自己。”

我在猫眼里望了望外头,什么也没有,然后背着包打开了门。我走出来,又关上门,楼道里冷得很,实话实说我现在好想召唤关泓一。

可是我不能总依靠他!我早晚要自己去西班牙的。如果我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我怎么可能摆脱因人造灵界而产生的乱七八糟的事?

“蒋海峰啊蒋海峰,你是怎么跟他们认识的呢?”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2-10(六)10:51:43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1198429 管理
肥哥们新年快乐!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2-12(一)22:07:49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1230466 管理
楼道里什么都没有。

我往下走了两层,依旧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我往顶楼去。

上到顶楼,我发现了不寻常的一件事,通往楼顶的门竟然没有锁着。想了想,我拉开了那扇门。

顶楼依旧空无一物。这座小区很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站在楼顶,朝下看的时候,却意外地在楼下看到了一个诡异的东西。他……应该说它,它是个身材高大的,通身漆黑的男人,身上纹着我看不懂的红色符文。只一瞬,我看见了它,它似乎也发现了我,一回头,我看见了它的那双猩红的眼睛。只对视那一瞬,我的眼睛忽然剧痛。它的身影迅速地消失。

我摘下墨镜,用力揉着我的眼睛,泪水不受抑制地开始分泌。好容易擦干净,我才发现我手上袖口都是血。

“沃日。”

旋即我感到不对劲。

它……会不会正朝我来?

我才来得及戴上墨镜。砰一声,逃生的门被撞开了。那个它,足足有两米高,浑身都是看一眼就眼痛的符文。我不小心余光扫到了它的猩红的双眸,我又开始渗泪,根本没办法睁开眼睛。

这不完了,我从业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重大的危机。那个东西散发出一种纯粹的邪恶感,令人汗毛倒竖,有种忍不住想呕吐的欲望。

我眯着眼睛抽出手杖。我根本睁不开眼睛,楼顶风大,我不断地渗泪。幸运的是现在这只有我一个人,而我能够通过那个东西身上令人作呕的气息察觉它的位置。

一下,弓步向前,横扫。

它往右边闪,那么顺势向右劈击。

它从我头顶像青蛙一样跳了过去,收杖,向左刺。

它速度很快,我必须集中注意力,边感应位置边采取行动。不知道跟牛头画的符有没有关系,我的反应比平时更快,判断至少到目前还没有出过错。

它绝对不能碰到我,绝对不可以。

“会灰飞烟灭……”“他的灵魂已经被带走了一部分……”

很快我就惊恐地发现消耗体力过多,我的速度越来越慢,但那个家伙却没有。

不,不行,这样我也会完蛋的。虽然我有灵界之门的契约,但我不能什么都靠赌命。

弯腰躲过一击,我顺势用手杖在地上一拄,“打开,打开!”

身边依旧是呼呼刮的寒风,而不是令人安心的温暖的高中教室。一刹,我心中惊恐到了极点,但紧接着,我听到“嘭”一声巨响,我忍不住睁开眼睛,金色的个人空间边界扩展至那个“它”的身边,便无法继续张开。金光噼里啪啦打在它身上如同雷击一般,在雷光中,刺着赤红符文的黑色外表时隐时现,在里面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青年男子,穿着工作服,无数张凄厉尖嚎的扭曲的脸在他身上随着雷击浮现。

“蒋海峰!”我下意识地吼道。

忽然,它捂住耳朵尖叫一声,从楼顶一跃而下。

雷光消失了。我的灵异空间没有张开。

我脱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的衣服让汗浸透了,冷风吹着,我打了个喷嚏。眼周皮肤刺痛,我估计皮肤已经裂了。

“走……走了?”

我连滚带爬到栏杆边上,底下空无一物。

“不行,赶紧回去看看他们。”我拿手杖撑着自己站起来,爬回刘总家门口。我敲三下门,顿一顿,又三下,叶简才来给我开门。看见我满脸血,他被吓了一跳,我便说已经没事了。刘总已经醒了。我把他们家四个人细细看过一遍,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浮着一层黑气,“他走了。今晚应该没事了。”

我望着刘总,“没错,是你夜夜噩梦里的那个人。”

我想我头上一个符,满脸是血应该是挺恐怖的。刘总刚醒,看上去就又要昏过去了。

“你调查过他吧?你不可能没有的!把他的资料给我们。”我向前一步,刘总就退一步,“你也看到了我的样子,我刚跟他交过手,如果换成是你,你觉得你还能满脸血地回来吗?快点给我,跟你一家人的命比起来隐私到底有多重要!”

刘总于是把老婆孩子赶回去睡觉。他儿子刚要进他那间房,就被我拦下来,“不行,屋子里阴气太重,换一间房。”他儿子气愤地被刘总夫人哄着跟自己妈妈和妹妹一起睡了。刘总便带我们到书房打开电脑,打开一个doc文档。我取下墨镜放眼镜盒里揣兜里。

“他当年在一座庙里修行过。”

“之后呢?”我眼睛依旧盯着电脑屏幕。

“他在单位上人缘很好,不少人说他能掐会算……工友的妻子怀孕了,B超还没去做,他就知道是男是女……还会帮人看风水,有位工友听了他的话,没有租原本看中的房子,结果有一天就看到原本那房子里住着的另一个人发了狂,半夜拿刀砍人。”

“你是说他能够未卜先知?”

“对,走访结果是这样……”

我胸口的关泓一令牌突然硬硬地硌着我。它今晚第一次显现出如此强烈的存在感。

我又想起那个恐怖的东西。“你那根本不是算命,你那叫……”关泓一嘲讽的声音犹在耳畔。

“不是的……”我突然喃喃出声,“他是能够听到鬼魂的声音。”

叶简被我吓了一跳。

“他能听到,预定要投那个胎的鬼魂告诉他,它将托生成男或女。听到游荡的孤鬼告诉他,那房子命中注定不祥。所以他也能听到他妹妹的哭声,她说……”

那对血红的眼睛突然在我脑海里睁开。我头痛欲裂,叶简赶快扶住我,“沈……你怎么样?怎么了……卧槽。”

我勉力直起身,“怎么了?”

叶简直勾勾盯着我的脸,应该说是我的眉心,随后熟门熟路拉开我的背包,取出镜子递给我。

眉心的朱砂在燃烧。

正经阴神画给我的符箓,燃去了1/3。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后怕的感觉。

随后我把叶简推出书房门,“你出去,不许再听。”

“你不能……”

“我可以!”我对他说,“从现在开始,到这件事解决,请你把墨镜借给我。”

“不行。”

“必须行。”我说,“保护好你自己。别让我们担心。不可以和这件事有沾染,绝对不行,接触不行,看见也不行,听说也不行。”

“可这是我介绍给你的工作!”

“我找到了一扇人造灵界之门,这事和我必然有关系。就算不是现在碰上,以后也会遇到。所以不要急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这是我必须处理的问题。”我要关门,叶简死命拉着门,“哪有什么必须?”

我把挂坠扯出来,“你忘了这个吗?”

他不吭声了。

“别管我了。我没有选择,但你有。乖一点出去,让你对象陪着你。”

我把门关上,让刘总去一边坐着,我自己来看文件。

“他交过菲律宾的女友……菲律宾……”

菲律宾是西班牙过去的殖民地。

“在香港打过工……给人看风水……”

我想了想,戴上墨镜看照片,果然,我看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趴在蒋海峰肩头。

“灵界,灵界之门,人造灵界之门,执念,痛苦……”

我感觉有一根线牵着这些东西。

我往下滑,他的菲律宾女友来过国内,看望蒙冤入狱的蒋海峰。

“给他送了书……送书……书?”

再一次,那双血红的眼睛在我脑海中睁开了。

再一次剧烈到无法承受的头痛。我颤抖着手掏出镜子,符箓又在燃烧,这一次它全部烧尽了。在我的眉心盘结成一团扭曲的灰烬。

镜中浮现出了安妮的脸。

“你还好吗,我的东方男孩?”

“我……我没事,我知道了,Your Majesty。”我对她说,“我知道了,他们在做什么,这真是……”

我头痛得太厉害,我好像昏过去了。

“……太疯狂了。”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02-14(三)11:13:36 ID:OIXC9Uy (PO主) [举报] No.61249436 管理
我又做梦了。到底梦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的头很痛。

整个人好像要被撕成两半似的。

直到一大群蝴蝶一齐涌入梦中,头痛才消失。我在梦中看到了另一扇门,人造的灵界之门。

我睁开眼睛,这里是刘总家的客房,叶简和路潇然一直守着我。

我的衣服上别着一只蝴蝶胸针。

我摸着蝴蝶胸针,“又是你们救了我……”

“能说说到底怎么了吗?”路潇然问。

“不行,不行。”我说,“那个东西……好像能够通过一些媒介和我们建立联系,我只是看了它一眼,它就锁定了我的位置。”

我还是心有余悸,“灵界的东西总是如此,需要媒介。如果看见算媒介,那么听见呢?所以,绝对不行,我不能说。”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呢?”叶简问。

“你们别管了。我一个人来处理。”

我把他俩打发走。随后我给贺云笙打了个电话,说我最近要出差。

“还是那些事……不用担心,哈哈哈我可厉害了,没事的……嗯,等我好了再跟你说。”

刘总家依旧被遁甲术九字真言保护着,如此我也可以放心出去一趟。

然后我买了飞曼谷的机票。免签是个好东西。我一路坐火车倒大巴,终于到了刘总曾经调查过的,“它”曾经修行过的寺庙。

它好像很害怕别人叫出真名。我不太懂,但想着溯源肯定是没错的。钱是个好东西,砸得够多就总能得知想要的。

我请庙里的师父说慢些,开着语音翻译,大致了解了蒋海峰这个人。

师父对他印象很深刻。他不是第一个说,“我能听到鬼魂说话”的人,却是预知结果唯一最准确的那个。

他说,第一次获得这种能力,是母亲喝农药自杀后。他那时还很小,半夜醒来,发现农药瓶子空了,母亲倒在那。他拼命敲开了邻居家门,把母亲送到卫生所。可惜晚了,没能救过来。

他说,母亲针尖样的诡异瞳孔,到他来寺里的那个时候,依旧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他忘不掉。

随后死亡的人是父亲。蒋海峰对他没什么太多感情,他酗酒又家暴,母亲就是被他打到绝望轻生的。父亲淹死在了村边的小河里。所有人都觉得,他一定是喝醉了不小心掉下去的。

只有蒋海峰知道不是。

因为母亲的亡魂在他耳边不断地诉说自己的恨,告诉他,是她亲手将父亲推下去的。

就这样,他只剩下妹妹一个亲人了。

他们兄妹俩家庭贫困,上不起学,他早早便外出打工。起初,这种能力让他感到新奇,但很快,他就意识到那不是神迹,而是诅咒。工厂里鬼魂的声音太嘈杂,吵得他不得安宁。他们绝望地诉说着自己被机器碾碎和被高温汽化的痛苦。他认为是母亲诅咒了自己,诅咒着父亲的血脉。他辗转诸多寺庙,依旧无法解脱,最后只好来了泰国,一边修行一边打工赚钱。

师父说到这顿了顿,接着说,起初他已经渐渐听不到亡灵的声音。师父也为他高兴。可是中途不知出了什么事,他有几个月没有再来寺里,之后再来,就是向师父辞行。

他说,他已经想通了。这份能力不是母亲的诅咒,而是天赐的机缘。师父没问清究竟是什么机缘,他便辞别了寺院离开了。

我认为,他说的机缘,指的应该是依靠鬼魂来预知。所以在泰国打了三年工,就跑到香港替人看风水,赚到钱再回大陆。

究竟是什么令他从一开始的害怕转变到了利用鬼魂赚钱呢?

我想到了他的那个神秘的菲律宾女友。

蒋海峰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变成那种东西,她去给他送了本书,有没有可能里面夹带着灵异物品呢?

可是天大地大,我能上哪找她?

当晚我在清迈住下,准备一早就坐飞机回申城。

可是到了晚上,当我睡前洗漱,准备将蝴蝶胸针别在身上再入睡时,一抬头,发现镜中的自己正僵硬地上提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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