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明了,我想我可能该准备一些简单、不引人怀疑而又触手可及的自我了断道具,并不一定真的要动用它们,就算只是拿来测试我脑内的东西会不会对此有所反应也好,或者是我更不愿说的,只是单纯地增加我的安全感,给我局势还在掌握中的错觉。
很快公交到站,我怀揣着许多危险的想法下了车,慢步走进校门,向教学楼走去,同时不断在脑内权衡着各种想法的可行性,给一些下达死刑,另一些进入下一批考核名单,就这么窝在脑子里当着审判官,不知不觉地走进了教室。
“站住。上课几分钟了,现在才到,为什么迟到?”
正想喝骂是谁扰乱法庭秩序,抬头一看猛然发现,正对门口的讲台上,教国文课的何老师正瞪视着我。
等等,我迟到了吗?
脑内的公堂轰然倒塌,随后浮现今天起床以来的经历,今早的闹钟是被我提前按停的,我比往常起的更早,怎么会比往常更晚到学校呢?
要么是闹钟出了问题,要么是我出了问题,答案只能有一个,可目前我没办法回家确认闹钟到底坏没坏,怀疑对象就只能落回我自己身上。
这么快又出现幻觉了吗?但是幻觉应该发生在什么时候?起床?还是上车?还是说,此时此刻面前的教室才是幻觉?
我没有看向何老师,一边尝试组织语言,一边仔细观察着门内的情况,试图找到一些不寻常的、不对劲的细节,好让我能像揭下除夕前一天的对联一样把眼前的幻觉撕个干净。
“不好意思,老师,路上公交车突然爆胎了,所以才晚到。”
我从第一排扫视到最后一排,从每个人的脸到衣服到鞋子,每一张桌面,角落的每一把扫帚和簸箕,黑板上的每一行板书,它们看起来完全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倒显得我对眼前景象的怀疑不对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