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
三年前克莱默尔身边的佣人几乎全部换血。

时间一点点过去，宅院里的灯火一盏盏熄灭，你趴在桌上睡着了。
直到凌晨时才隐约听到宅外的车马声，等你揉着眼睛抬起头来克莱默尔已经进屋，扶着你的肩膀。

“太晚就不必再等我了…”
你本想说没关系但皱皱鼻子打了个喷嚏——他的外衣上染透了浓香水与烤烟的气味。
“辛苦了…您先洗澡吧，晚饭还在烤炉里烘着。”

灯火重新点亮，饭桌上只有刀叉磕碰瓷盘的声音。除了夸你的手艺，克莱默尔不再开口。

男人厌烦又疲倦。
所以夜里你们躺的格外近。
你环着克莱默尔的肩膀，手心拢着他的后背，
拍拍，拍拍，拍拍。

“抱歉……”
“老爷没有对我做需要抱歉的事。”
“您已经很累了，现在休息一会儿吧。”
他用了几个深慢的呼吸才完全放松下来，靠在你怀里。

→整夜无法阖眼 1/2/3
→睡得奇怪的过沉 4/5/6
→被你搂着好好的睡着了 7/8/9
→咳嗽 0

>>No.63916498
尽量在国庆前就抬上来( ﾟ∀ﾟ)

克莱默尔的呼吸平缓下来，很快睡着了。
你盯着男人的脸，他看起来一切都好。
如果是你多心就再好不过了。

冬猎赛在次日正式开始。
皇家冬猎并不在王城举行，而是王城十几公里外的雪山脚下，但按照惯例，要先觐见王族。

梳妆时你被复杂的首饰绊了些时间，扶着佣人的手走出门时亲卫们已经在门外备好了马。
克莱默尔站在连廊下，向你伸出手。

深红色的丝绒与暗金刺绣给那张总是太过淡薄的脸添了些生动的血色，军制的半肩披风随着动作摆动，冬日的阳光直直落下照亮那双金色眼睛，一瞬间你好像看到18岁的克莱默尔。

这一下轮到你脸红了。
(　^ω^)整天穿黑色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太耍赖了，穿这么好看。”你把手递给他，小声说。
“我呢，看起来怎么样？”
你的礼裙挑选了黑红配色，首饰则全是黄金。
又特意将眉梢描画的吊起，用了浓郁颜色的口红，给本就明艳的五官赋予危险的侵略性。
“像不像残暴公爵的夫人？”你咪起眼睛一笑。

“夫人今天和平日哪里不一样，是哪里呢？”
“^ ^克莱默尔叫你小子娶着真老婆了……”

克莱默尔目不转睛地看着你，

→(　^ω^)不让任何人看他老婆 /单
→(　^ω^)向全天下人展示老婆 /双

“咦，我不坐黑窗马车吗？”
你接过克莱默尔递来的缰绳，
按照王族的风俗，女眷从不在外抛头露面，即使出门也用黑纸遮蔽窗户。

“北境没有这么多陋习。”
“而且…”克莱默尔为你披上金红狼皮做成的披肩，“你今天很美，我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
(　^ω^)他绝对有在心里偷偷想着炫耀吧？

昨天那般阵仗进城，傍晚又被国王召进王宫。传闻中的北境大公入城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主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平民，要士兵维持秩序才能正常通行。

两匹高头挽马齐头并进，克莱默尔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你维持人设配合摆出不屑下视的表情，实则竖着耳朵偷听人们在小声议论什么。
“快看……”
“……公爵夫人。”

→(　^ω^)不许叫我鲜血夫人！≤5
→\(　^ω^)/ 只要长得好看残暴不仁也没关系！＞5

“是大皇子殿下..”
“早就是克莱默尔公爵了。”
“北境…安定了许久啊。”
……
“妈妈公爵夫人好漂亮……”
“嘘！等会让夫人听到，她就让公爵晚上把你抓走！”
“那、那我想被公爵抓走，妈妈…他也好看…”“你这孩子！”

你噗一声笑出来。
(　^ω^)有品味。
“怎么了？”克莱默尔转过头来看你，
“他们在说你好看。”
“我？”他歪了歪头，不能理解的模样。

进入王宫须去佩剑验身，但克莱默尔是少数可以佩戴礼剑直接进入王宫的贵族。
男人拄了手杖，你挽着他的手臂，越过那些待检的贵族。

礼官手持名册向你们行礼唱名，
“阿尔瓦·契特里·克莱默尔公爵。”

→“克莱默尔公爵夫人” ≤5
→“洛克伍德夫人” ＞5

>>No.63916498
【圣子特典】

最初你想要什么呢？
至少，那根黑布条不是你想要的。

“但是妈妈…他们打我叫我瞎子。”
“不要让他们看见你的眼睛，好孩子…”
母亲抚摸你的脸，将你生了冻疮的手放在嘴边呼气。
为什么既告诉你天下的男人都一般样，又相信那个男人会来接她。
“看呐，陛下。金色的眼睛，这孩子是您的儿子。”
但她等到了。

一切变好了吗？你不知道。
他既没有告诉她他有王后，也没有告诉她他有一个王宫，王宫里有许多女人，像一群圈在圈里的鹌鹑似的，等着，等着。
可鹌鹑们没有一个生下男性后代，女人们恨王后，也恨母亲和你。

你的手在冬天还是生疮。
母亲总是在夜里抱着你，用胸脯与肚子捂你的手脚。
每个月你都早早去领黑炭。

那天你初次遇到他，
他被成群的鲜妍侍从们簇拥，却停下来看吸着鼻涕的你。

“去挪些我份例的银炭给偏宫分下去。”
他将衣袖里的羊皮热水囊放在你手中。
“你是……”
你们有一样的金色眼睛。

开口，
→“我叫尤安。” ≤5
→“哥。” ＞5

“哥。”
你仰头看他，吸了一下鼻子。即使是初见，你也认得出他——帝国只有一位王位继承人。
卡德纳斯也是你的姓，但卡德纳斯殿下只有一位。

他微微睁大眼看你，随即笑起来，“是，我是你的哥哥。”
下人们相当识眼色，将厚绒衣披到你肩上。
“去我那暖和暖和吧。”

你亦步亦趋地跟上，天下男人似乎也并非都一样，他身上就有一种女性独有的柔和气质。

“母亲。”
主厅中围坐着几个贵妇人，闻声都抬起头来。
“阿尔瓦。”
“到妈妈们这儿来。”
“外面冷不冷？”

“那是？”
坐在最中间的女人看向你，她的目光停了一瞬又微笑。也把你揽到跟前拢着你的手，“去取些药膏来，这孩子的手指溃破了。”

你也被女人们簇拥着，连擦药膏的疼痛都没有感受到。
芳香，柔软，温暖，充满爱，
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培养他那样的人。

那之后，
→很难再见到 ≤5
→总是跟着他 ＞5

你们很少再见。
你偷听下人们说话，知道他每日有上不完的课程，但样样做得很好。
你不用上课，每天站在偏宫的树下看鸟折草。
好在母亲找到了人可以作伴说话，是位姓阿图尔的贵族侧妃。

直到小公主到了上学的年纪，你才跟着一起去上课。
那位唯一拥有子嗣的侧妃，也与王后同姓。

你再次时不时与他共处一室。
“阿刻娅，不许无礼，这是你的哥哥。”
小公主瘪着嘴被他推到你面前。
“你的名字是……”
原来他从来不知道你的名字。
“尤安，殿下。”
“尤安哥哥…”小女孩噘着嘴抱了抱你。

你在10岁那年开始陪小公主一起学识字，
太远了，和他差的太远了，你开始的太晚了。

1-0
毫无天赋——成王之才

你很普通，同为王室血脉，但远不及他。
越是追赶，越感到距离——天赋的差距。

你12岁时，他14岁，刚刚成年。
阿刻娅被那位克莱默尔侧妃逼着与你们一同学习马术体术。
小女孩整天在马场瘪着嘴，弄得灰头土脸。
她奇异地与你变得亲近，一被大哥训就跑到你背后躲起来。

“讨厌哥！呜哇——我不想骑马！！”再一次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阿刻娅不肯再上马。

“好了小妹，不要任性。”你的手也被甩开，
“二哥也讨厌！”
小女孩哭着跑走，留下你与他在马场对视，
“肯定又躲去花园了，你去找她吧。”他无奈地苦笑，
“哥呢？”
他摇头，定定看着你，“小妹更喜欢你，尤安。”
你追着小公主的哭声直到撞见父亲与王后，阿刻娅正扑在女人怀里哭着抽噎。
“咳…再哭就像小花猫了阿刻娅。”王后近两年身体愈发不好，眼尾渗出红色纹路不断咳嗽。
“不想骑马…讨厌…”
“阿尔瓦哥哥是为了你好……你以后是要当克莱默尔公爵的，不会骑马可怎么办呀？”她捏了捏小公主的鼻子。

你局促地站在远处好久，怎么回到偏宫都忘记了。
母亲在晚上拥抱你，“你所有的努力妈妈都知道，尤安，妈妈看得见。”

14岁，边境动乱。

→不被允许参军 ≤5
→一同参军 ＞5

成年之后他便开始插手管理帝国军团，两年间常常不在王宫中。即使公务不忙也难以抽身，王后病重得厉害，他的眉总是蹙着。

阿刻娅也长高了很多，如今已不会随便哭了。她的课业沉重了不少，还要多学插花与刺绣。
你也成年，仍然是阿刻娅的陪读，偶尔看看通史与兵书，不懂的地方拿去问他。

如果不是他们一个要成为国王一个要成公爵，你对现状倒是满意。

“二哥以后跟我去北境好了。”
阿刻娅正咬着半截绣线，对着你有破口的衣服展示自己的上课成果。
“哥怎么办？”
“大哥也不差你嘛，不管，我要二哥当我的嫁妆..不对，陪葬品...也不对...反正埋一起。”
最后给你留下一个绣的乱七八糟的衣角。

那年秋天边境动乱，他来不及回王宫就与帝国军团一同出征。
一个陡然降温的秋夜，花园的花一夜落尽。
他没有见上母亲最后一面。
那之后他变得沉默许多，在军团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只有回宫时看到你和阿刻娅时会笑笑。

两年后，育有你的母亲成为了王后。
为了遮掩她卑劣的身份，那位贵族侧妃的家族大发慈悲地给了她一个养女头衔，母亲从此姓拉图尔。

你也成为了卡德纳斯殿下。
她在夜里把你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念叨，
“卡德纳斯…我的孩子…多么好听的名字。”

那时你要想要什么呢？
至少，不是姓拉图尔的未婚妻。

订婚前夜，阿刻娅不愿见你，
你只好去找他喝酒，“哥，在军团给我谋个位子，这样我们还能常常见面。”
他给你杯里倒满酒，

→只祝你订婚快乐 ≤5
→让你不必担心他＞5

他摇头，“不必担心我，我一个人应付的来。”
酒精逼上你的脸颊，
阿刻娅说的没错，他身边从来不差你一个。

又一年秋天，父亲染了病。
母亲整夜整夜不合眼，侍候他身边，但他的身体仍无可救药般地衰败下去。
你知道母亲救不活他，这是母亲的报应。

王宫没有秘密，国王垂危的消息很快传遍帝国。
一支打着半日花旗号的军队快速扫过北境，一路南下直逼王城。继后几次去书北境公爵督促其履行义务镇压都石沉大海。
城内亲和派的大臣情绪被迅速点燃，一口咬定主战派作乱，纷纷觐见要求出征。

“不要去，尤安。”
母亲如今已像个彻头彻尾的贵妇人，只是因为侍疾憔悴了许多。
“不要掺和克莱默尔家族的内斗。”

可你还是在出发前闯进他的房间，
“让我和你一起去。”
“你没上过战场。”
“你见过我训练！”
“这里不需要你！”
“阿尔瓦！你明明知道那是…！”

狮鹫太阳旗降下那天，他也回来了。
阿刻娅仅仅是靠近那担架就后退着大哭。

母亲抱着你喜极而泣，
“好孩子……好孩子……”
你也在哭，嗓子被恐惧与眼泪哽住，
“妈妈……救救他……救救哥啊……”

她为你擦去眼泪，“你是好孩子，尤安，对吗？”
→“对。” ≤5
→“我不想..我不想...”＞5

你看着父亲遗书上你的名字，假的荒唐。

朝臣自然也激烈反对。
但曾经接管群臣的克莱默尔自那场战争后自顾不暇，你背后的拉图尔趁机让朝臣们一个又一个闭上嘴，有时是堵住嘴，有时是砍掉头。

你不关心未婚妻挑选的即位冕服，常常去他的宫院。
整个宫殿都被浓重的药味腌透，母亲与神殿神官进进出出，却总是摇头让你远离那个层层帐幔的床。“殿下，病人还没有醒来，再等等。”
你知道他们向你说谎，你曾几次深夜前来，每一次都听到痛苦的喘息声与断断续续地呻吟。

即位那天，母亲开始咳嗽。

国王难做也不难做，
试探威胁，查算核对，事无巨细，心机费尽。
但无非到最后堵住嘴，砍掉头。
人挤压在公务中变成冷涩坚硬的木石。

直到侍从狂奔来告诉你他醒了。
整整一年，他能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

→自杀 ≤5
→杀王太后＞5

他能动后的第一件是拿起神官遗留在床边的小刀刺向为他换药的母亲。

你疯了一样冲进房间中，将母亲护在身后。
“你疯了吗？！”
“是谁疯了？！！究竟谁疯了！！”
那副身体已经消瘦到仅仅是在床上支撑起身体就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的胸廓因为大吼剧烈起伏着，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眼下乌青。

“…可你至少活下来了，哥……母亲让你活下来了。”你的声音哽咽颤抖。
你对母亲的所作所为全然不知吗？
不可能。

母亲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手掌，低低地笑了，
她压住咳嗽，眼尾渗出红色纹路，用自言自语的声音。
“你活下来了，太好了。”
“我知道不会自杀，你会听你妈妈的话。”
“你要成为克莱默尔，”
“成为卡德纳斯的剑。”

“哈哈…哈…”
他干哑地笑起来，热泪淌过那张笑脸，小刀被随手撇向地面。

“滚。”
“滚出去，卡德纳斯。”

他从此不再看你。

【尾声】

他用了一年站起来。
阿刻娅在秋天出嫁。
母亲死在那年冬天。

你最后抱了抱她冰冷的尸体，
一模一样的死法，她知道自己也会如此死去。
所以在你怀里死去时也带着微笑。

他拄着手杖与你并肩站在棺材前，
“留下来吧，哥。”
“当个闲散亲王…怎么都好。”
“我会离开王城，回到北境，母亲的旧宅在那。”
他不会再看你了。
于是你在他转身离开时开口，
“那场内斗，你带回的人头数不对。”

很久很久，他回过头来，
又哭又笑的表情，绝望又麻木。
但你知道他没有眼泪了。

“我会成为公爵，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最后你想要什么呢？
至少，不是这王位。

“我从来没有想要的东西，克莱默尔。”

————————————————————
“陛下，陛下？您在听吗？”
你看向妻子，“抱歉，走神了。”
“就这家怎么样？”拉图尔总微笑着，
“公爵已经快24岁了，总不能一直不结婚。”

你看着列出的贵族世家，半晌开口，
“你决定好的事，可以不必过问我。”
她从不与你置气，圈了一下那个名字说道。
“封地够小不足以成事。”
“亲族够多又受制于人。”
“足够落魄不足以教出好女儿。”

你阖眼点了点头，
“洛克伍德……”

//(=ﾟωﾟ)=圣子特典写完了感谢大家阅读

>>No.63950744
>>No.63950208
关于内斗与人头的部分看不懂是正常的，卡德纳斯的视角也看不到那场战争的全貌。但作为国王，他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继后死后卡德纳斯已经不想推他哥去做公爵了，但眼看着他不再看他，看着他要离开王城返乡不再回来。

卡德纳斯就干脆说出了那句人头数不对的威胁，意思就是“我知道你也在内斗里做了手脚。”
“成为克莱默尔公爵，过往的一切我不追究。”

这样他就还是自己的公爵，要对自己履行贵族的义务，他们就还能再见面。

>>No.63952443
(　ﾟ 3ﾟ)更多的细节在后面的主线中，内斗的亲历者们会把一切讲给你听

>>No.63940240

如果按照规矩，你应该被叫做洛克伍德夫人。
现在像这样给你冠夫姓……
(　^ω^)恐怕王室也没想到克莱默尔结婚第一天就把鬣狗印章给你了。

“契特里…”
“您竟然有洗礼名啊。”
你知道北方惯常信教，大神殿也一直致力于南推统一帝国的信仰，奈何南方的信仰种类繁杂，信教的、拜图腾的、祭虫草野兽的……
\(　^ω^)/我们是不开化的南方人！

“教义禁止堕胎与流产。”
克莱默尔顿了一下脚步，看向你，
“我不信教，只是出生时做了洗礼。”
“那真有神吗？”
“没有。”
(　^ω^)爸爸，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我已经嫁给了一个讨厌亲戚小孩，孤僻不爱出门，既厌神又杀人，上床闷声苦干的男人。
(　^ω^)过得很幸福哟。

你们走进王廷，立在正廷最前，左右站着帝国屈指可数的宗室。

铜管乐响起，贵族们纷纷脱帽下跪。
你膝盖刚弯克莱默尔就握住了你的手。

→(　^ω^)就咱俩站着没问题吗 ≤5
→(　^ω^)还有人站着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