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小时很煎熬，伴随着李培的鼾声，我死死盯着前方，生怕一个不注意撞到别的车。

终于，看见绿色的服务区牌子，我松了口气，打起转向灯，瞥着后视镜，小心向右拐出去。

偏偏这个时候，一阵熟悉的音乐响起。

车载音乐播到了“Promise”。

我承认，这首歌很好听，可在现在这种时候，它显得太诡异了。

转弯时，我也不敢伸手切歌，只能任由它先放着。

这时，李培的鼾声打得更响了，他仿佛在梦中同什么东西在搏斗，进行着激烈的呼吸。

“你是猪吗！现在还在睡！”我忍不住对他进行一些亲切友好的问好。

好在车子顺利停在服务区。我立马熄火，歌声戛然而止。

“醒醒，别睡了!”我用力摇晃李培，可他像是死猪一样，除了鼾声外，什么反应也没有。

我最终选择放弃喊他，让这小子自己睡。我骂骂咧咧地解开安全带，一转头，就和车窗外一双眼睛对上了。

“操！”

车旁边站着个老头，穿一身黑色雨衣，隔着车窗，歪着脑袋盯着我看。

“干嘛？”

那老头对我的话没有反应，他慢慢咧开嘴，露出仅剩一颗的摇摇欲坠的牙齿。

然后，啪地一声，他开始用脑袋砸玻璃。力度之大，像是有人扯着他的脑袋在往车窗上甩。

我连忙拧动钥匙，想要重新发动汽车。虽然不清楚这老头想干什么，但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没安好心。

李培的车旧归旧，可保养得好，没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我猛踩油门，车辆朝前窜出，把那老头留在原地。

车载音乐继续放着“Promise”。

李培也还在打鼾。

外面的雾没有散，依旧很浓。可我不敢继续像之前那样开慢车，大雾天气，依旧飙到了120km/h。

“你疯了吗？开这么快干嘛!”

李培缓缓醒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窗外的雾，接着意识到什么，朝我吼道。

我没有解释，以我对这傻子的了解，他听完这件事情后，肯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还要下去和那老头碰碰。

“你开慢点！老子害怕！”

李培把双腿缩在胸前，紧紧抱住，整个人使劲往后缩，继续吼道。

“啪！”撞击声突然从我右侧响起。

我下意识地瞥去一眼，刚才那老头保持和刚才一样的姿势，追了上来，只不过这次撞的是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