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无名氏No.59942785 返回主串
2023-10-24(二)15:55:27 ID:8tuEHWB 回应
现在是傍晚五点半,由于入秋的缘故,白天变得比往常要短,因此此时的天空已经呈现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昏暗,街头巷尾林立的路灯接连亮起。
这个时间点,往往上班的已经下班,上学的都已经放学,我也不例外。只是今天在回家之前,我还有件在意了很久的事情没有完成。
从学期头开始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思考必要性,思考可行性,思考如何付诸实践,以及实践之后如何进行有效的总结,一直思虑并烦恼着,直到期中考过后,我才终于鼓起勇气,下定了决心。
所以我在今天选择了一条与往日不同的路线,一条几乎可以说与我家的方向南辕北辙的道路,牵着我的自行车一路步行,尾随着我今天的目标。
啊,是的,我说的在意了很久的事情就是尾随。
无标题无名氏No.62549221
2024-05-28(二)13:52:24 ID: 8tuEHWB (PO主)
(故事大概快要进入收尾阶段了,话说怎么没有肥肥聊剧情了(;´Д`),多来点人看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无标题无名氏No.62559625
2024-05-29(三)10:17:06 ID: 8tuEHWB (PO主)
停好车,打开灯,放下书包,我一如往常地自己准备晚餐,随后吃饭,锻炼,洗澡,洗衣服,等到事情都做完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九点。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摊开摆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我回忆着这些天的经历,并试着从其中筛选出值得写下来的内容。
首先是南梦那边,这几天她的身上出现了新的人格,从而让我诞生了新的猜想,也就是南梦笔下的角色们正在因为某个外因,从而导致他们的世界里也出现与之弥合的其它原因,将他们拖拽到了南梦体内,而这个外因,很有可能与南梦本人在这次事件中的缺位有关。
为了印证这一猜想,接下来要对南梦的人际关系和她的住所进行调查,而江丽那边则调查出来,南梦有一批极端的粉丝,以她写过的一本书作为教典,将她奉为先知来崇拜,虽然目前为止没有做出什么大动作,但应该对他们保持注意,目前状态的南梦如果落到这帮人手里,届时将会产生极大的社会危害性。
而另一边,今天对彦书的试探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冒进的询问并没有刺激到身为感知器官的彦书,humen不知为何依旧处于一种令人费解的沉寂中,与此同时这一次的李志奇李博士也并没有失踪,这两者之间,不,再加上发生在南梦身上的事情,这三者之间,会否存在有什么联系呢?
毕竟之前确认的结论是,目前地球上所有的人类实际上都是不自知的怪物,那么,南梦身体里出现的来自她书里的人物,该算是人类还是怪物呢?不,等等,哪怕他们本身是人类,可搭载他们意识的南梦,身体也是怪物,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也许可以猜测,南梦身上的异状,也许就和humen异常的沉寂有关系。
无标题无名氏No.62570042
2024-05-30(四)01:32:36 ID: 8tuEHWB (PO主)
在之前的笔记里写过,humen展现出来的人格实际上是一种模仿,那么南梦的异状,会不会可能是humen的模仿功能出现了紊乱,导致南梦难以自控地模仿学习她书中出现的人物呢?就像是它们会脱相一样,与之相对的另一个模仿功能上的错误,也就是万花筒。南梦一个人同时模仿许多个角色,也许占据了humen的许多内存,所以才导致近期的humen并不活跃,对我的恐惧视若无睹。
可这样的话,就和江丽的讲述冲突了——模仿之所以是模仿,就是因为模仿者没办法超越被模仿者,如果南梦对她笔下的角色的确是一种模仿,那么她显然不应该知道文本里没有提到过的事情。再者说,humen不加节制的模仿,笔记里也记录过类似的情形,与南梦身上的情况显然不同,这之间的差异意味着什么呢?
况且,就当时的情况来看,也不存在同时模仿多个对象会占据humen运行内存的说法——它并不能用计算机来类比,至少不能用现代的电子计算机来类比。所以,这个猜想并不能成立,万花筒和humen沉寂之间的联系并不在于此。
但如此一来,我就没有其它的头绪了。
把刚才的猜想与对应的反思一起写下后,我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的月亮,试图让月光透过眼睛进入大脑,刺激思考。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不是吗?最讨厌也最无聊的那个可能性——humen这一怪物的存在只是我的臆想,笔记的内容并不可信,我只是童年阴影与极端概率收束的双重受害者,是个登堂入室的妄想症,这样一来,一切调查过程遭遇的矛盾与谜题都会迎刃而解。
无标题无名氏No.62575443
2024-05-30(四)15:27:28 ID: 8tuEHWB (PO主)
但这个可能性是永远无法得到印证的,被它摧毁的不只是矛盾与谜题,一切现象和证据都会在这种自我怀疑中湮灭,我的一切行为也都会因此显得毫无意义。无论是作为正常人还是妄想症,我都不会往这个方向踏入一步。
所以,现在暂时无路可走了。
月光显然没有帮上忙,所以我转过了头,不再思索三者间的联系,转而规划起进一步调查该如何展开。首先是南梦在擎南市汕水区的公寓,明天傍晚如果有时间的话,应该就可以和江丽去调查了,但不知道她会怎么得到入宅许可。
至于李博士那边,我想过借助家长会来和他会面,但近期大概是没有这种机会,如果人为制造机会的话,我就不得不跟彦书发生一些冲突,才有机会让老师叫家长,而那样无疑是危险的,况且并不一定能够成功——即便最近humen的状态反常,可说不定还保留着盲视的本能。
通过和彦书拉进关系,从而得到去他家见到李博士的机会,虽然成功率更高,可经过傍晚的试探之后,我现在并不是很有勇气继续长时间接触彦书,这一次是侥幸,下一次也许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那么,剩下的办法,也就只有亲自去一趟擎南师大,找李博士当面聊聊了。
无标题无名氏No.62592838
2024-05-31(五)23:53:19 ID: 8tuEHWB (PO主)
>>No.62588508
(( ´_ゝ`)因为第二个故事里,humen不是主角了,所以没有往这方面写,不过还是谢谢|∀` ))
无标题无名氏No.62666149
2024-06-07(五)02:28:06 ID: 8tuEHWB (PO主)
擎南师大并不在我所居住的玄武区,当然也不在汕水区,而是在市里最发达的墨云区,和省内其他几所高校一起组成了一座大学城,虽然规模上不比川海市,但也有模有样的。
要去一趟说来也简单,通往墨云区的地铁虽然很挤,但至多不过半个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但麻烦的是此前我从没有去过擎南师大,要进到校内找人,也许还得麻烦在那边上学的亲戚才行。
为此,周二这天,中午放学的空隙里,我特地给在擎南师大就读的堂兄打了个电话,确认他有空后,向他拜托了带我去找李博士的事情,理由是想得到他的亲笔签名。平日里虽然跟这位堂兄少有联系,但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他也很乐意地答应了下来。
只是,在这通电话里,堂兄也许是无意间的一句感慨,让我有些在意——他说我比以前开朗了很多是什么意思?虽然我也清楚,我并不是第一个我,但从那本笔记里认识到的上一个林天安,在我看来,和现在这个我的性格并没有太大差别。
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了,每个人对开朗与否的标准都不相同,而且这个标准也不是静止僵死的,更有可能我真的如他所说,不知不觉成长了一些也说不定。
而既然跟堂兄约定好了傍晚的行程,跟江丽去南梦在汕水区的公寓这件事就得继续推迟了,所以,下午的预备铃响之前,我在教室里等到了江丽,向她告知了我要去擎南师大见李博士的事情。
“欸,可以啊,我也想见见李博士呢。”
听完后的江丽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意思,你也要跟过去?”
“啊?你的计划里没有我的位置吗?喂,想架空队长自己单干吗,你小子。”江丽的手指着我的鼻子,不满地叫板道。
无标题无名氏No.62699971
2024-06-10(一)02:00:21 ID: 8tuEHWB (PO主)
“我没有那个意思,但是这件事情……好吧,其实也没差,你要来的话也可以。”
的确,我没有不带上江丽的理由,这个时候再说些“这件事和你又没有关系”的话就太破坏我们之间的合作了,而且说不好江丽也能在这件事上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帮助。
于是乎,傍晚放学,我和江丽再度来到了学校附近的地铁站,勉强地在车厢内挤出一片可供站立的空间,在因人群聚集而变得稠密凝重的空气中呼吸了大约半小时后,才终于如释重负般从车门踉跄着走出。
走在出站的楼梯上,我观察到江丽的脸色有些精彩,看来这家伙说要跟着一起来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要坐地铁的事情,现在想必心里已经在默默后悔了吧?一想到这,我感到有些好笑,脸上的肌肉也不由得微微颤动起来。
也就在此时,胳膊上忽然刺痛一下,江丽看来是注意到了我压抑不住的笑容,出手施以制裁了。
“干嘛,你自己说要跟过来的。”
“你笑得太邪恶了,我怕你影响市容,帮你收敛一下。”
“被城市基建的地铁挤得喘不过气,还惦记着本市的市容,太感人了,江丽女士,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是吗?流两滴让我看看可以吗?”
江丽握住我的右边手臂,力度很轻,却好像有什么凶猛的事物隐藏在这种轻柔背后,让我有种被恶虎扒住手臂的错觉,周身肌肉都不自觉地一瞬间绷紧了。
“对不起,我不说了,我们走吧,我堂哥应该在等了。”
迅速服软后,江丽也没把手从我的胳膊上放下了,也许是为了持续保持威慑,又或者她只是单纯忘记了,总之,我和她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墨云大学城,随后按照堂兄跟我说过的路线,来到了擎南师大的中门,在道路对面看到了向我招手的堂兄。
“喂,天安,在这边。”
无标题无名氏No.62710321
2024-06-11(二)00:42:47 ID: 8tuEHWB (PO主)
我习惯性地抬起右手回应,此时才发现江丽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从我的胳膊上脱离了,于是,在走向堂兄的过程中,我微不可察地向左多走了一些,和江丽拉开了一些站位。
“堂哥,你几时来的?有等很久了吗?”
“没有没有,我也刚从宿舍出来。你旁边这位是你同学啊?”
“啊,是的,她说她也想来擎南师大看看,所以我就带她过来了。”
“这样啊,我明白了,那走吧,先带你们进去逛一圈。”
也不知道堂兄明白了什么,但他转过身带路前抛给了我一个像是“都交给我吧”的眼神,让我有点不放心,是不是他会错了意。但无所谓,逛校园并不是我的目的所在,重点节目要在找到李博士之后才开始。
跟着堂兄走在通向教学区的林荫大道上,略微有些昏暗的光线让我想起昨天,在同样的时间点,面对彦书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奇妙的体验——一如黄昏处于白天和黑夜的交界线一般,当时的我也感觉置身于某个界限之中,界限的两侧是离奇与日常,也许我当时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跌出熟悉的生活,进入难以想象的世界里。
而现在,同样的黄昏,我感到那道界限变得宽广,若说昨天是踩在钢丝上,今天就是走在漫无边际的原野上,这不单单是因为我距离见到李博士还有很长的物理距离要走——心理上,不知为何,我失去了昨天那种颤动着的不安。
是我潜意识里仍旧把现在的李博士当成了同伴来看待吗?还是说,因为昨天的事情,我对更早之前留在笔记里的那一系列结论有了动摇呢?
“真漂亮啊,不愧是重点大学,可惜没带相机过来。”
无标题无名氏No.62723284
2024-06-12(三)00:10:05 ID: 8tuEHWB (PO主)
听到江丽说话的声音,我顺着她面朝的方向看去,纯白的钟楼旁观着地平线逐渐吞没日暮,钟面上的时针也在缓缓下垂敛合。
“带过来和你一起上地铁受罪吗?”
“你怎么老是说些煞风景的话,不怕被城管罚款吗?”
“哈哈,你们说话真有意思,真羡慕你们这些高中生。”
一面走,一面聊,太阳还没下山前,我们走过了钟楼,走过了拱桥,走过了人工湖,最后走上了西区教学楼的楼梯,在416室的门前,驻足一会之后,我一手抱着从书包里拿出来的《风水志异》,另一只手放到了门扉上,轻轻叩了两声门。
“请进。”
堂兄打头阵走了进去,透过门的缝隙,在办公桌前,他和里面的那位被他挡住的老师说了些什么后,再一次来到门前,把门完全拉开,邀请我们进去。
踏入门内,坐在办公桌前的那个男老师站了起来,走近了我和江丽。
“你们好啊。”
温文尔雅,谦逊内敛,通过他的外貌和声音,我产生了这样的印象。他的脸上看不见疲惫和颓废,眉舒目展,意气风发,那些带给他痛苦和疯狂的事物没有在这一个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但我对此感到悲伤,以及怀疑。
在沉默的时间长到让他疑惑之前,我走上前开了口。
“啊,您好,李博士,我们是你的粉丝,之前有幸拜读过您写的书,后面听说您就在擎南市教书,就拜托我的堂哥带我来找您了。您可以给我们一个签名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哈哈,要签在哪里好……嗯?小同学,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盯着李志奇看的人不是我,而是江丽。
“喔,没事,就是觉得,还真挺像的。”
“像?像什么?”李博士的眉头只皱了一会,他的脑子转的很快,在看到我们穿的校服时,就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原来你们是彦书的同学啊,我就说怎么这身校服看起来有点眼熟。我家彦书有和你们好好相处吗?”
不等江丽说话,我赶忙继续把李博士的注意力拉回到我身上。
“嗯,彦书是个很负责任的学习委员,班里大家都很喜欢他。那个,李博士,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哎呀,好久没有读者带着问题来找我要签名了,好让人怀念啊,问吧问吧。”
“好的,呃……”
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从刚才我就已经明白,眼前这个李志奇对humen一无所知,因而他才如此快乐,但这不应该——连我都能通过留下笔记的形式,让自己的挣扎不至于毫无作用,身为大学教授的他,怎么可能没有过这种准备?
是彦书把他留下的东西都清理掉了吗?可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我的准备没有呢?我有什么特殊之处——是humen默许了我的知情与抗争吗?李博士真正对它有威胁,所以现在的他一无所知,而我哪怕反抗也是在为虎作伥,所以就放任自流吗?
不应该,这根本说不通。
可如果不是这样,还能是什么原因,让上一次已经失踪的李博士完好无损地再次出现,却能够对那个可怕的东西一无所知呢?
原本应该是问问题的人,现在成了被拷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