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无尽的玩笑》No.64456511 返回主串
2024-11-21(四)05:21:48 ID:SCWs92C 回应
“他们应该给读完这本小说的人发个奖,奖励是可以再读一次这本小说。”
无标题无名氏No.64493939
2024-11-24(日)21:45:20 ID: SCWs92C (PO主)
>注释与勘误
67. 有几个恩菲尔德海军医院保安认识恩菲尔德的哈尔·因坎旦萨, 因为詹姆斯·O. 因坎旦萨曾经雇佣他们演过没台词的群演警察, 出现在《色欲请拨“C”》和《(至少)为因果关系欢呼三次》两部片子里, 他们因此见过哈尔的哥哥马里奥并由他认识了哈尔·因坎旦萨。这些海军医院保安有时候也会在“瞎眼门卫”之夜去“未经审视的人生”俱乐部,哈尔会和阿克斯福德或其他人在里面, 哈尔去的频率比阿克斯福德、斯特拉克和特勒尔奇要低一些, 后三人几乎从不错过该俱乐部的“带上你的盲文身份证”主题之夜, 那种杯中插着小伞、以干邑白兰地为主的“泥石流”或者“特制蓝色火焰”之类的鸡尾酒、你要先将火吹灭才能从巨大的蓝边杯子中呷一口, 喝完几杯以后, 似乎参加早间训练还能基本保持清醒。海军医院那两个“警察”都是些年轻愚笨壮实的好蓝(字面意义)领波士顿小伙子, 曾经莽撞的高中生如今变得温和, 下巴上有剃须刀疤, 因为喝了金酒而发紫, 他们有时候会给恩菲尔德网球学校的学生们讲他们正职工作要保护的那些海军医院的怪人们的事情。警察对5号楼的慢性紧张症患者们有着强迫症似的特殊兴趣。海军医院警察会把5号楼叫作“库房”, 他们说, 因为里面的病人似乎不是住在那里, 而是被存放在那里。海军医院警察说“存放”的时候会说成“纯放”。慢性紧张症患者们被他们叫作“工艺品”,6号楼的唐·G.从来不明白什么意思。他们一边喝着“泥石流”鸡尾酒, 一边会讲很多与“库房”里“工艺品”有关的趣闻, 他们只在哈尔来“未经审视的人生”玩的时候才讲这些逗乐恩菲尔德学生, 原因之一是似乎只有哈尔一个人对这些故事感兴趣, 这是经验丰富的下了班的警察总能觉察到的事情。比如, 其中一个他们很有兴趣的“工艺品”是一位永远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坐着的女士。警察解释, 这位女士其实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紧张症患者, 而是得了所谓的“呆恐”, 这是“恐惧性不能动弹症”的精神科俚语。她的问题显然是, 她对自己可能会瞎眼、瘫痪, 或者两者皆有的可能性有种病态的恐惧。所以比如她365天7天24小时紧闭眼睛, 是因为她觉得, 只要她能把眼睛紧紧闭上, 她就有睁眼时能看见东西的希望。他们这么说; 但如果她真的睁开眼睛, 却看不见, 她这么推断, 她就会丧失她眼睛可能没瞎的渺茫的希望。他们又按照类似的逻辑推断她总是坐着一动不动, 是出于对自己瘫痪的恐惧。每讲完一段这样有轶事性质的故事(他们形成了讲轶事的习惯, 这些海军医院“警察”),矮一点的那个海军医院保安总会用舌头把小酒杯里的装饰伞从嘴一侧拨弄到另一侧, 双手紧紧捧着酒杯, 下巴的褶子像手风琴一样, 点头下结论道:“库房”里大多数“工艺品”都有共同的症状, 他们的恐惧如此吓人最后能使恐惧的对象成真, 这才是最吓人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说, 这一观察总会让那两个粗笨的工人以相似、友爱且有点可爱的样子全身颤抖, 一边把他们的帽子往后推, 一边对着酒杯摇头,这个时候哈尔会吹灭他们给他买的第二杯“蓝色火焰”的火, 吹前悄悄许个愿。
无标题无名氏No.64495742
2024-11-25(一)00:54:48 ID: SCWs92C (PO主)
>得伴之年11月20日
“让我们欢呼!”
她说:“这是为什么我没法戒掉没法保持戒掉。就像那些陈词滥调警告的那样。我真的以日作单位。我只在脑子里做戒了多少天的加法。”她对他歪着头, “你听说过那个埃维尔·克尼维尔吗, 那个特技摩托车手? ”
盖特利轻轻点头, 小心不撞到他现在能感觉到的管子。这解释了为什么他喉咙有种被强奸的感觉。管子。他事实上有张剪下来的埃维尔·克尼维尔这位历史人物的照片, 从一本很老的《生活》杂志里剪下来的, 他穿着白色猫王皮衣, 在空中, 飘着, 车头灯给他添加了一圈光环, 他站立在摩托车上、一排打过蜡的卡车在下面。
“在圣哥里只有那些老鳄鱼听说过他。我自己的爹地曾经很关注他, 剪过照片, 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盖特利看得出来她在面纱下面笑着。“但我以前, 我会把烟斗扔掉然后对着天空挥拳头说<上帝是我的证人>我再也不会了,似乎从那一分钟起我永远<戒了>。”她也有那种说话的时候无意识拍自己脑袋的习惯, 拍小发夹和发抓把面纱固定住的地方。“我会真的蹲下来咬紧牙关保持清醒。然后数日子。我对自己每一天的戒断都很骄傲。每天都似乎是种证明, 所以我数日子。我会把它们加起来。从头到尾排成一排, 你懂? ”盖特利很懂, 但他没点头, 让她自己把要说的都说了。她说:“很快就变得……不可能。如果每天都是一辆克尼维尔必须飞过的车。一辆, 两辆。到我大概飞过14辆车的时候, 这开始变成一个惊人的数字。跳过14辆车。而这一年剩余的时间, 往前看, 几百辆车, 我在空中试图跳过它们。”她不摸头, 只是侧着头。“谁能做得到? 我怎么能认为有人能做到呢? ”
无标题无名氏No.64495752
2024-11-25(一)00:56:01 ID: SCWs92C (PO主)
盖特利记得自己那些操蛋的戒毒经历。在莫尔登彻底崩溃。在塞勒姆得了胸膜炎。在比勒利卡的马萨诸塞州监狱被关了四天, 那让他猝不及防。他记得在里维尔的看守所地板上“戒鸟”了几个礼拜, 蒙那位来自里维尔的助理检察官老朋友的好意, 房间里只有一个充当马桶的提桶, 看守所很热但地板上却有可怕的冷风吹进来。“冷火鸡”。“突然戒断”。“鸟”。不能做但又必须做, 因为他被关起来了。在里维尔看守所牢笼里的92天。感受着逝去的每一秒的边缘。时间每一秒每一秒地度过。在他身边很近的地方试图吸收时间。“戒断反应”。任何一秒: 他记得: 他都觉得自己会再有60秒同样的感受——他受不了。他实在他妈的受不了了。他不得不在每一秒周围都建一堵墙才受得了。前两周在他记忆中被压缩成了一秒钟——或者更短: 两次心跳之间的时间。一次呼吸外加一秒, 每次抽搐之间的停顿与蓄积。一个无穷无尽的“现在”在他的心跳两侧展开海鸥的翅膀。此前或此后他从未如此痛苦地活着。活在两次脉搏之间的“此刻”。白旗成员们说的: 完完全全活在“当下”。一整天在鸟周围, 在他“进门”的时候。因为他“忍受了鸟”。
但这种心跳之间的“此刻”, 这种无穷无尽的“现在”的感觉——与呕吐和寒战一起消失在了里维尔的看守所。他回到了自己身上, 可以坐在床边,不再“忍受”, 因为没有了必要。
无标题无名氏No.64495758
2024-11-25(一)00:56:49 ID: SCWs92C (PO主)
他的右侧疼得难以忍受, 但这种疼痛与“鸟”带来的疼痛完全不同。他想, 有时候, 这是不是凶残弗朗西斯和其他人想让他走去的地方: 在两次心跳之间再一次“忍受”; 想象永远这样活着需要哪种不可能的跳跃, 自愿如此生存下去, 什么也不沾: 在这一秒钟, “现在”, 在缓慢的心跳之间存在于壁垒之中。凶残弗朗西斯自己的担保人, 那个快要死的他们会推着去白旗小组的会议且叫他“警官”的人一直会说: 这是馈赠, 这个“现在”: 这是匿名戒酒真正的馈赠:“此刻”与“礼物”用词相同绝不是巧合。[1
1] 原文中, “此刻”与“礼物”均为Present。
无标题无名氏No.64495766
2024-11-25(一)00:58:07 ID: SCWs92C (PO主)
“然而直到那个可怜的新来的住水管里的同乡指着我要我上台且我说出口以后才意识到,”乔艾尔说, “我不需要那么做。我可以选择怎么做, 而他们会帮我坚持这个选择。我以前从来没意识到——我可以做到。我可以在无穷无尽的一天里做到。我做得到。唐。”
他看她的眼神意在证实她的突破且说是的是的她可以的, 她可以做到,只要她继续选择这么做。她直勾勾地盯着他, 盖特利看得出来。但他同时也因为自己的思考而感到一阵战栗。他也可以同样对待右侧的疼痛:“忍受。”没有一个瞬间是无法忍受的。这里就有一秒: 他确实忍住了。让人受不了的是所有的瞬间排成一排延展开来, 闪闪发光。以及对那助理检察官的潜在恐惧, 不管是谁在外面戴着帽子吃第三世界快餐; 对被判定杀了加拿大佬或者闷死那位要人有罪的恐惧; 在马萨诸塞州的沃波尔监狱铺位边度过余生, 回忆。都太沉重了。在那里“忍受”。但那些现在都不是真的。现在真实的是那根管子和“诺克斯泽马”以及疼痛。这可以用对付“老冷鸟”同样的方式对付。他可以在心跳之间的地方蹲下来, 让每次心跳成为一堵墙, 然后生活在里面。不让他的头看过去。无法忍受的是他自己的脑袋对一切的反应。他的脑袋报告给他的东西, 看过去, 往前看, 然后对他报告。但他可以选择不听; 他可以把自己的脑袋当作G.戴或者R.冷斯: 愚蠢的噪音。他在此之前没有真的理解这些, 这一切不仅是忍受对“物质”的渴望: 一切不可忍受的东西都在脑袋里, 是脑袋不愿意“在此刻忍受”而跳到墙上搞侦察然后给你带回那些让人难以忍受的消息, 你不知不觉就信了。如果盖特利能脱离危险, 他决定, 要把克尼维尔的照片从墙上拿下来且裱起来送给乔艾尔, 他们会笑, 她会叫他唐或者比姆斯特, 等等。
无标题无名氏No.64495826
2024-11-25(一)01:08:20 ID: SCWs92C (PO主)
//这里的“比姆斯特”与注释第123中“佩木斯特”的英语原文都有相同的词根“——mster”,其来源及含义是拉丁语 "magister",意为 "首领、头、领袖"。KIMI的回答。当然也有更直接的理解:“master”。
无标题无名氏No.64495927
2024-11-25(一)01:28:07 ID: SCWs92C (PO主)
(//接>>No.64467433,直到第752页。本书的无数个会议故事之一。)
……在恩菲尔德网球学校山下一公里半以外的地方, 乔艾尔正在去“现实是给无法戒/毒的人准备的小组”, 这是匿名戒/毒会分支匿名戒可/卡因分会的会议, <291>主要因为这个会议就在圣伊丽莎白医院的大礼堂里, 也就在“创伤科”下面几层楼, 她刚刚去那儿看望了唐·盖特利且抚摸了他巨大昏迷的额头, 他的状况非常糟糕。匿名戒可卡/因会议有冗长的开场白和无穷无尽长的章程复印稿, 每次开始的时候都要有人念一遍, 这也是为什么乔艾尔会避开匿名戒可卡/因会, 但在她下楼进门倒了些烧干了的桶底咖啡找到座位时, 开场白已经结束了。仅剩的空位置在最后一排——“否认排”, 最后几排通常被这么叫——乔艾尔周围都是注意力极度紧张的新人, 每隔几秒就要交叉双腿, 强迫症一般吸鼻子, 看上去身上穿着他们拥有的所有衣服。另外还有一排站着的男人——波士顿各种协会里有些神色严峻的男性总是拒绝坐下来开会——他们站在最后一排后面, 双腿分开, 手抱在胸前, 从嘴角吐字跟旁边的人交谈, 她知道那些男人正越过她的肩膀看她光着的膝盖, 吐出几句有关膝盖和面纱的评论。她有点恐惧<292>地想着唐·盖特利, 他的喉咙里插着管子, 被发烧和罪恶感以及肩膀疼痛折磨着, 被好心好意但一无所知的医生注射杜/冷丁镇痛剂, 时而出现幻觉, 身心俱疲, 确信某些戴帽子的人希望他病着, 他盯着病房里半属于他的天花板似乎一旦放下防备它就要活活吃了他。讲台上的大黑板上面写着“现实是给无法戒/毒的人准备的小组欢迎今晚的承诺发言人, 来自马塔潘的高速公路通道小组”, 这是波士顿有色人种最集中的地方也因此是匿名戒可卡/因小组最集中的地方。乔艾尔刚坐下时的发言人是个高个子黄种人, 有着举重运动员的身材和让人恐惧的眼睛, 颜色是黑刺李色和丹宁棕色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