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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PO]No.64456511 - 摘录 - 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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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 《无尽的玩笑》 2024-11-21(四)05:21:48 ID:SCWs92C [举报] [订阅] [返回主串] No.64456511 [回应] 管理
“他们应该给读完这本小说的人发个奖,奖励是可以再读一次这本小说。”
Tips 无名氏 2099-01-01 00:00:01 ID:Tips超级公民 [举报] No.9999999 管理
( ゚∀゚)是啊是啊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6(二)15:27:58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0571 管理
整件事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是, 当苏打粉、水以及可卡因混合到恰到好处, 并加热到恰到好处, 然后在冷却时搅拌到恰到好处的时候, 当这玩意儿硬得无法搅拌终于准备好的时候, 你把它倒出来就像山羊拉屎一样顺滑, 一点点倾斜的角度好像把番茄酱瓶子倒过来然后这操蛋玩意儿就滑了出来, 一个圆柱体直接滑到了黑线上, 顶端随着玻璃管底部的形状突出一点。一块事先切好的霹雳可卡因看上去像一颗0.38毫米的子弹。乔艾尔现在把雪茄管弹了三下, 倒出了一根巨大的白色香肠, 县集市上的玉米热狗, 边缘有些参差不齐, 像纸糊的一样, 管子里面还留下了几小块, 这是你在清洁球和内裤之前寻觅和抽的东西。

她现在离任何一个普通人希望能承受的“太好玩”只差专心致志的两分钟。她没戴面纱的脸在脏镜子里专注得可怕。她能听见卧室门口里夫斯·梅因沃林正对某个声音尖得要命的女孩说人生其实就是一场漫长的寻找烟灰缸的旅程。“太好玩”。她用刀片把自制霹雳可卡因切成一块块。你不能把这些东西削成薄薄的片状, 因为它们马上就会重新碎成一摊粉末, 抽起来其实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很大的一块块才是行业标准。乔艾尔切了大概能吸20口的量, 在台面上她折好的面纱上排成一排。她的巴西裙子已经干了。里夫斯·梅因沃林的帝王式金色胡子上经常有些食物残渣。《圣特雷莎的极乐》在罗马的胜利之后圣母堂里永久展览, 但她从来没有机会去看。她再也不会说看啊, 邀请人来看黑暗在渊面之上舞蹈。“渊面”是她建议吉姆给他最后一部从未面世的电影起的名字, 他说这太装腔作势了, 最后用了《哈姆雷特》里墓园场景的骷髅头相关片段代替,1]谁装腔作势啊, 她曾笑他。他在她笑时做出的惊恐表情是她记得的关于这个人的最后一个表情。



1] 即《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一场。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6(二)15:29:52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0590 管理
奥林有时把他父亲叫作“父亲本人”, 有时叫作“疯鹳”, 有那么一次口误叫成了“悲鹳”。1]她划了根火柴, 马上吹灭, 然后用火柴滚烫的黑头接触塑料汽水瓶的瓶身。它马上熔化并烧出了一个小洞。那架直升机可能是交通直升机。网球学校里有个人曾经跟某架发生过事故的交通直升机有关系。她什么也做不了。外面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正要抽“太好玩”。她能听见莫莉·诺特金对着一个个房间叫有没有人看到凯克。在她的第一节理论课上里夫斯·梅因沃林曾经把一部电影评价为“构思拙劣”, 另一部是“甘心绝望”, 莫莉·诺特金假装咳嗽, 且有田纳西口音, 这是她们认识的经过。雷诺兹铝箔纸是用来在打开的瓶口做滤纸用的。通常的毒/品滤纸都是顶针大小, 边缘展开, 像花蕾一样。乔艾尔用马桶水箱上一把弯指甲剪刀把长方形铝箔纸戳出一个个小洞, 把它卷成大到足以抽取汽油的浅口漏斗状, 把漏斗口收窄到能放进瓶口。现在她有了一个带着怪物般大小的碗和滤纸的烟斗, 可以同时放进五到六口。那几团小块叠在一起, 呈黄白色。她把嘴唇实验性地贴到瓶子边上熔化的洞前,然后, 很小心地, 又点了一根火柴然后熄灭, 为了让洞更大一点。再也看不到莫莉·诺特金或者大脑构造般的学生中心或者她自己那些丑陋且极度畸形联盟的兄弟姐妹或者那个YYY的工程师或者屋顶上的巴德叔叔或者被关在精神病院禁闭室里的继母或者她可怜的私人爹地的这些想法多愁善感同时又索然无味。她将要做的事情使这些想法索然无味。她的果汁杯在马桶水箱上, 喝了一半。马桶水箱闪烁着来历不明的冷凝水珠。这些是事实。这个公寓内的这间房间是很多非常准确的事实和想法的总和。除了这些没有其他。故意准备好让自己的心脏爆炸只是其中很多事实里的一件。它曾经是个想法而现在要变成事实。越是要变得具体的时候, 它却越来越抽象。一切变得非常抽象。这个具体的房间是所有抽象事实的总和。事实是否抽象,或者说它们只是具体事情的抽象表现? 莫莉·诺特金的中间名是坎特雷尔。乔艾尔把两根火柴放在一起, 正要划亮它们, 快速吸气呼气, 像一个准备深潜的潜水员。



1] “疯鹳”对应的原文是 The Mad Stork, “悲鹳”对应的原文是 The Sad Stork。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6(二)15:31:35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0605 管理
“我说是有人在里面吗? ”声音属于那个来自匹兹堡的年轻的后新形式主义学者, 他假装是欧洲大陆人, 系着皱巴巴的阔领带, 用明知道里面有人的犹豫的样子敲着门, 卫生间门上有36块也就是3列12块被蒸汽软化了的扭曲的长方形木块, 不那么白, 底部外角上已经露出了木头原来的颜色, 因为撞击柜子底部抽屉上讨厌的金属拉手而有点磨损, 穿过这扇门, 有怒视的演员照片和挂历以及拥挤的场面, 大象颜色的碎末里喷出的淡蓝色烟雾的螺旋形, 铝箔纸漏斗的圆锥体里变黑了的小块, 烟雾的婴儿毯蓝色让她沿着那面挂着毛巾、毛巾架, 有着血一样花色的墙纸和污迹斑斑的电源插座的墙滑下, 一种明亮、尖锐又苦涩的夏日蓝天的颜色, 让她在又一个北美卫生间里做出了胎儿的姿势, 下巴贴在膝盖上, 没戴面纱, 漂亮得语言无法形容, 可能是史上最漂亮的姑娘, 膝盖抵在胸口, 脚因为陶瓷爪足浴缸的冰冷而打滑, 莫莉找人把浴缸漆成了蓝色, 漆, 她拿着百事可乐瓶子, 很清楚地记得它面向上一代人的广告口号是“裸体一代的选择”, 那时候她才长到裤子后兜那么高, 已经比任何那些他们抬头盯着看的桃红色巨人都漂亮, 他的手在她大腿上她的手在零食盒子里的糖果中寻找奖品, 很好玩她头顶上台面上面纱里的东西“太好玩”了, 漏斗里的东西已经抽完了但它还在稀疏地冒烟,它的曲线正在往最高处走, 顶点, 箭头最好的下降点, 好得她受不了, 伸手摸冰冷的浴缸冰冷的边缘把自己拉起来, 而白色的派对噪音正袭来, 为她而来, 那种音箱烧坏前最后的超大立体声音量, 人们几乎不再抽搐了而对话正往糟糕的前卡特时代“我们才刚开始”之类的方向去, 乔艾尔的四肢此刻与身体脱节, 它们还听她的命令似乎是种魔法, 两只木底鞋都不见了, 无处可寻, 袜子奇怪地湿了, 她抬起头看着那面不干净的药柜镜子, 两朵玫瑰火焰还在镜子一角, 她吞下的火焰的头发像黄蜂的腿一样垂在玻璃管的空气中, 她借此定位摘下的面纱和里面的东西, 她又把圆锥体填满, 上次的烟灰是世界上最好的过滤嘴: 这是一个事实。像一个熟练的潜水员一样吸气和呼气——

“是有人在里面吗? 有人吗? 开门啊。我快急死了。我说诺特金, 有人在里面把门锁了, 听上去很不好, 还有种奇怪的味道。”

——跪在冰冷的蓝色浴缸边缘呕吐, 把浴缸边缘抠出了油漆和陶瓷下面灰白色的东西, 往爪足浴缸里吐着浑浊的果汁和蓝色烟雾还有水银一般的鲜红色, 她又能听见, 而且似乎又能看见, 在她闭上的眼睛里的血色火光中,带螺旋桨的船在黑暗中监测河流, 有探照灯的直升机, 天空中蓝色光线里的胖手指, 搜寻着。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6(二)15:33:19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0626 管理
1091[1,1138]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6(二)15:35:42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0660 管理
>注释与勘误

210. 哈尔和马里奥早已不得不接受<a>一个事实, 那就是, 艾薇儿年过50, 仍然对男性有内分泌方面的吸引力。

a“接受”与“着迷于”, 当然完全不是一回事。

211. 和有关胃神经的事一样, 只有特德·沙赫特和哈尔知道佩木利斯真正害怕的是被学校处分或者开除, 害怕不得不从联邦大道回到蓝领的奥尔斯顿, 既没拿到文凭, 也没拿到逃出去的门票, 如今到他在恩菲尔德的最后一年了, 这种恐惧成倍增加, 这也是佩木利斯对他的课外活动采取如此复杂的防备措施的原因之——让购买“物质”的顾客公开唆使他之类的——也是为什么哈尔和沙赫特在他上个生日的时候送了他那张如今挂在他宿舍电话上方的海报。上面是一位戴着巨大王冠的国王坐在王座上, 摸着下巴做沉思状, 上面写着:是的, <我是偏执狂——但我够偏执吗?>

212. 虽然没人提起, 等候室里除了安·基滕布兰的所有人都很清楚洛德和“邮秤”是佩木利斯麾下的, 佩恩和英格索尔则是“斧柄”的人, 另外斯特拉克和特勒尔奇似乎都并没有被叫来接受可能有的处分。

213. 因为网球场都是相邻的, 且打球的是些力气很大却容易犯错的人, 球总会打在球拍边缘、网柱, 甚至围栏上, 然后弹到其他人的地盘。通常到了正式比赛的四分之一决赛的阶段, 会有球童来捡这些球。前几轮和练习时, 一般的规矩是如果别人的球滚过来, 你就暂停比赛, 帮别人捡球, 然后把它们打回原地。此类求助的信号通常是大叫“不好意思! ”或者“3号球场帮帮忙好吗? ”之类。然而哈尔和阿克斯福德似乎原则上无法做到球跑了向别入求助这点。他们总会不得不停下一切, 一路跑到另一个场地上, 并在每一个相邻的球场停下来等待一个来回的结束, 去捡他们的球。特克斯·沃森或者奥布里·德林特用再多的负强化措施都无法纠正这种奇怪的求助无能。

214. 也就是“接完不过头的攻击性高球后, 跑回底线再迅速跑回网前用球拍拍打一下网线, 而此时纳瓦吉或者索德会往你头上方打来一个新的攻击性长球, 你要跑回去接起来,如果接不到, 他们就会继续给你发长球, 让你在平常的训练量以外经受更多的痛苦”。

215. 另一个克里普顿类型的传奇是有个早已消失的恩菲尔德学生美泰克之年打过电话给马萨诸塞州社会服务局, 把惩罚性的“吐血”归为虐童, 也导致两个双唇紧闭、非常严肃的社会服务局女士出现在学校大门口, 一整天令人毛骨悚然地观察一切且要求施蒂特真的把奥布里·德林特关在他房间里, 德林特被那个打电话的小孩气得大发雷霆。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6(二)15:35:59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0662 管理
744[1,1138]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6(二)15:43:04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0722 管理
//接>>No.64474023,哈尔与大家在6号放映室看《血嬷嬷:强悍修女》,第742到744页。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6(二)15:44:15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0735 管理
“阿耶! ”那人大叫, 追着修女, 手里挥舞着一件武器。这位看上去很强悍的修女也喊着“阿耶! ”, 同时熟练地踢着他, 长袍在她身边复杂地飘动。两位对战者在一处废弃的仓库里互相追着绕圈子, 都在狂吼。修女的头巾已经歪了且沾满了泥土; 她的手背, 握成武术的姿势伸在身体前, 展现出褪色的部分文身, 某种爪子很怪的鸟。电影一开始是这样,在暴力场景的正当中, 然后定格在修女空中踢腿的瞬间, 电影名字《血嬷嬷:强悍修女》蒙版融入画面字体流出可怕的血光一直到演职人员名单从屏幕底部滚过。布里奇特·布恩和弗朗西斯·L.昂温未经允许就走了进来, 在6号放映室加入哈尔, 蜷曲着身子倒在房间里的另一张沙发上, 她们脚底碰在一起, 布恩在从一个圆筒纸盒里吃未经允许的冻酸奶。哈尔把变阻器调低, 电影的字幕和演职人员名单使得他们的脸冒着红光。布里奇特·布恩以一种好客的态度把手里的盒子往哈尔的方向伸, 而哈尔为了谢绝指着腮帮子里的科迪亚克嚼烟然后做出俯身吐口水的动作。他似乎在认真地研究演职人员名单。

“这是什么? ”弗朗·昂温说。哈尔慢慢回头看她, 然后更慢地抬起右手臂用手里在捏的网球指着屏幕, 电影的50磅大小的名字还在定格的场景和演职人员名单上方发着红光。

布里奇特·布恩给了他一个眼色。“你屁股里塞了什么玩意儿? ”

“我要独处。我来这儿是为了一个人待一会儿。”她有种惹哈尔讨厌的动作, 总是用勺子挖巧克力酸奶然后把勺子倒过来, 转过来, 所以每次进入她嘴巴的时候勺子总是倒着, 她的舌头可以立即接触甜点, 而不用碰到冰冷的勺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动作总是让哈尔极不舒服。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6(二)15:47:15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0763 管理
“那你应该把门锁上的。”

“然而放映室的门上并没有锁, <287>你知道得很清楚。”

圆脸弗兰妮·昂温说:“嘘。”

有时候布恩还会玩装满了食物的勺子, 让它在面前飞来飞去好像小孩玩纸飞机一样, 之后才把勺子倒过来塞到嘴里。

“大概是因为这房间是公共房间, 给所有人用的, 一个有脑袋的人应该不会选择到这儿来独处。”

哈尔弯下腰吐了口水, 让它在空中垂挂了一会儿才彻底吐出来, 因此口水就慢慢拉长。布恩收回干净勺子的动作也一样慢。

“不管某个人当天因为在所有人面前差点输球多么不高兴嘴噘得多高, 我只是听说。”

“布里奇特, 忘了告诉你我看到来爱德药店正在对催吐剂大清仓。我是你的话肯定马上跑过去。”

“你真是个坏人。”

贝尔纳黛特·朗利把她长长的四方脑袋伸进房间看到布里奇特·布恩然后说“我就想我听到你在里面”, 然后跟珍妮·巴什一起不请自来地走了进来。

哈尔发出呜咽声。

珍妮·巴什看着大屏幕。电影的主题曲是女声大合唱, 很厚重且歌词非常反讽。贝尔纳黛特·朗利看着哈尔。“你知道有个真的巨大的女人在走廊间巡视, 在找你, 拿着个笔记本而且表情非常坚定。”

布恩漫不经心地来回玩着勺子。“他要独处。他不想跟人说话且吐口水的样子加倍恶心就为了证明这点。”

珍妮·巴什说:“你们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论文明天蒂埃里课上要交? 斯特拉克和肖的房间里传出一阵鬼哭狼嚎。”

哈尔把嚼烟放到舌头底下。“写好了。”

“我想也是。”布里奇特·布恩说。

“写完了, 重写完了, 排好版了, 打印出来了, 检查过了, 校对过了,订起来了。”

“校对得命都没了。”布恩说, 一边还在转动勺子。哈尔可以看出来她抽过几口。他现在直勾勾盯着墙上的屏幕, 一边用尽力气捏球以至于小臂胀成了两倍粗。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6(二)15:49:25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0783 管理
“另外我听说你全世界最最要好的朋友今天做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朗利说。

“她是说佩木利斯。”弗朗·昂温对哈尔说。

布里奇特·布恩上下拨弄着勺子, 嘴里发出俯冲轰炸机的声音。

“听上去像是个好故事让我对它的渴望不断升级最后我要是不听这个故事就马上要死在这里。”

“他屁股里插了什么玩意儿? ”珍妮·巴什问弗朗·昂温。弗朗·昂温是个长着长尾猴脸的女孩, 身体几乎是腿长的两倍, 打球有种猴子一样到处乱窜的战术。贝尔纳黛特·朗利穿着及膝的糖果棒花纹短裤和绒毛翻在外面的运动衫。这些女孩现在都只穿着袜子。哈尔注意到女孩子总是喜欢在任何她们认为有人观摩的情况下把鞋子脱掉。八只空落落的白色运动鞋现在静静地有点怪异地躺在房间里的不同位置, 略微陷入地毯里。没有任何两只鞋子完全对着同一个方向。男运动员, 与之不同, 总是喜欢穿着鞋子进来、坐下来。女孩字面意义上体现“宾至如归”的意思。男性, 当他们进入某个空间坐下的时候, 总表现出一种临时的气息。仍然穿着外套保持一种随时要走的可能。哈尔也是一样, 他不管什么时候走进某个已经有人聚集的地方坐下的时候总让人感到他只是某种技术意义上的在场, 他身上有种可以马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走掉的感觉。布恩朝着朗利的方向以好客的态度伸出她的酸奶盒子<288>, 甚至有点引诱地来回晃动。朗利鼓起腮帮子疲惫地吹了一口气。至少三种不同的香水和润肤油味道在房间里竞争谁是老大。布里奇特·布恩的免费“洛杉矶运动”牌的鞋子都侧躺在一边, 因为它们几乎是被踢下她的脚的。哈尔吐出来的口水击中垃圾桶底部的时候发出响声。珍妮·巴什的手臂比哈尔还粗。放映室闪着一片微暗红光。巴什问昂温他们在看什么。


>>No.64474023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6(二)15:50:54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0796 管理
>注释与勘误

287. 自从去年冬天开始, 酸臭味、牙龈刺激物以及一个小细烟嘴的出现表示某个高年级学生深夜曾在3号放映室抽了细长雪茄烟。

288. 大陆最好的酸奶®。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7(三)00:00:1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5373 管理
515[1,1138]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7(三)00:18:40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5544 管理
>警告

//“安提图瓦兄弟之死”的部分,在“你最喜欢的I.J文本”私人问卷被放在第7[5,8]名。

//从2023中文版第510页,盖特利惬意地开着“冒险”车穿过市区,镜头切向商店开始,到第520页结束。

//时间戳大概在得伴之年11月9日左右。
(时间戳是什么东西?)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7(三)00:21:0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5566 管理
………盖特利引起的残骸旋涡里有一件东西从他身后飞转出去, 一只很厚的被踩扁的千禧年汽水罐, 坠落的时候正好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抓住, 以一种重航空器的角度在旋转中一直被吹到了街东侧一家叫作“安提图瓦娱乐” 203的店面门口, 敲击着店门, 它打过蜡的屁股发出哐当声, 敲在了锁着的店门玻璃窗上, 声音听上去像手指关节敲门的声音, 于是一分钟内一个粗野的大胡子, 完完全全的加拿大人穿着那种加拿大人总穿的法兰绒格子衬衫从店后面的暗淡光线中走了出来, 用一只袖子抹着嘴巴, 再换另一只袖子, 他把门打开, 发出一阵响亮的合页咯吱声, 然后到处张望, 也就是说, 看看到底谁在敲门, 看上去对自己在吃袖子所显示的外国晚餐被打断非常恼火, 另外, 在烦恼的表情之下, 他看上去情绪过激, 这也许可以解释他格子花纹的胸前挂着的X形小型子弹带, 以及一把大得荒唐的.44左轮手枪, 插在他的牛仔裤皮带上的枪套里。吕西安·安提图瓦那个跟他一样粗野的合作伙伴与兄弟博特兰——现在还在后面的小房间里, 他们平时在房间里睡着底下放满了武器的折叠床, 听着加拿大魁北克电台, 策划各种阴谋, 抽着顶级美国水培大/麻, 切割玻璃, 缝着旗子, 用固体酒精炉和高级的野外生存用的里昂比恩炊具做饭, 他现在在后面吃着农夫青豆浓汤和涂着面包马戏团糖浆的面包, 以及一种椭圆形的任何有思考能力的美国人都不想真的知道种类的蓝色肉饼——博特兰总是以魁北克人的方式笑着告诉吕西安他怀着滑稽的心态十分期待有一天吕西安忘了扣上他大柯尔特左轮手枪的保险栓就把它插进他裤子的腰带, 然后穿着铆钉靴一边在店里拖着步子走一边把店里所有反光的吹制玻璃制品全打碎。这把非自动的左轮手枪, 是组织给的纪念品。他们有那么一两次为分离分子/反北美组织的魁北克轮椅暗杀队办过事, 但总的来说不是什么特别可怕的恐怖分子, 安提图瓦兄弟俩, 多少是孤独者, 自给自足、一个单核有丝分裂组织, 不但古怪还几近无能, 过去由他们已故的区域守护者, 来自加斯佩半岛地区的纪尧姆·迪普莱西先生保护, 在迪普莱西被刺杀后被轮椅暗杀队踢开, 也经常被其他更恶毒的反北美组织的分离组织嘲笑。博特兰·安提图瓦管事, 是这个组织的头脑, 几乎是默认的, 因为吕西安·安提图瓦是整个我们的美好家园少数几个完全不懂法语的本地人之一, 就是完全学不会, 因此他的反对权很有限, 哪怕面对那些猪脑袋才能想出来的博特兰计划, 比如去博尔斯顿街的美国内战英雄雕像上挂一面花茎是一把剑的魁北克鸢尾花旗, 就算他们知道第二天早上就会被无聊的北美组织地区 chien-courants0[0,1]的警察剪下来, 或者往   Sans-Christe2[0,2]金特尔干净美国党回邮邮费已付的募捐卡上绑砖头, 或者做一些图案很像 Sans-Christe金特尔的草皮门垫免费发给他们反叛网络里所有的家居用品商店——不但幼稚可笑, 且如果迪普莱西先生还在的话, 肯定会高兴地笑笑, 友好地拍拍博特兰保龄球一样的肩膀叫他赶紧别干了。


1】 法语, 意为: 牵着狼狗的。

2] 法语,意为: 无基督的。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7(三)00:30:22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5684 管理
但迪普莱西先生已经牺牲了, 这桩刺杀案只有北美组织才会蠢到相信“总指挥”会蠢到相信只是一起不幸的入室盗窃与黏液事故。而博特兰·安提图瓦在迪普莱西去世以后被轮椅暗杀队拒绝, 被迫从他们把多功能越野车载满了高质量蒙特利尔产范巴斯克高级反光玻璃器皿与吹制玻璃制品及扫帚与军械与野外生存炊具与时髦明信片与黑色肥皂泡肥皂塞与老式不受欢迎的因特雷斯第三网络盒带与握手器与假冒伪劣但看上去像模像样的X光眼镜以后第一次用自己的脑袋出谋划策, 那时他们穿着防护服被送上了剩下的55号省道/美国91 号公路, 在大凸地佛蒙特州贝洛斯福尔斯北美组织地区检查站南面一点点的地方把衣服脱下来埋了起来, 这个原始的双细胞有机体被派往那里的目的是建立一个能让人尊敬的前线, 也可以煽动产生更多的恶性细胞, 同时要以小小的可悲的反强塞主义方法进行恐怖活动, 而现在博特兰终于开始展示之前被迪普莱西禁止的对愚蠢而浪费时间的行为的喜爱, 包括尝试对身体有害的药物, 以此作为对新新英格兰年轻人道德品质的攻击——好像美国年轻人道德品质之差还需要指出似的, 吕西安私下这么认为。博特兰甚至开始轻信一个长头发脸上布满皱纹的年事已高的人, 那人穿着一件同样年事已高的佩斯利花纹尼赫鲁外套, 戴着一顶让人困惑的正面印着拉小提琴的骷髅的帽子和蠢得不得了的镜片是鲑鱼色的小圆带挂绳眼镜, 总是用手指比出V字形, 并对着博特兰和吕西安——博特兰认为这个手势的意思是微妙的爱国主义意义上的团结,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7(三)00:32:22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5698 管理
也就是说代表 Victoire[1,  但吕西安怀疑这是某种美国式的龌龊羞辱的手势, 针对所有不懂它意思的人, 就像当年吕西安在圣安娜德蒙[2那个施虐癖 ecole-spéciale[3辅导老师第二个学年花了几个礼拜时间教吕西安说“Va chier, putain!”[4,他(辅导老师)声称这句话的意思是“看妈妈我能说法语了终于可以表达我对你的爱了”——博特兰两眼放光到同意与那个人用一盏古董蓝熔岩灯和一面淡紫色医用镜子交换18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有年头的菱形药片, 这个长发老人用掺杂着西瑞士口音的法语说这是650毫克十分强效的对人有害的药品, 现在再也没有了, 且保证能让所有人最头皮发麻的迷幻经历对比之下就像在巴塞尔温泉度假村的按摩台上度过的一天, 他还附送一个厨房垃圾袋,里面装着各种老旧的私制只读盒带, 没有任何标签, 看上去好像存在于某个人的后院多年又跟堆衣服一起放在烘干机里烘过一样, 仿佛吕西安手里博特兰从因特雷斯的垃圾箱里偷来的或者跟人交换时被骗以后拿回店里让吕西安负责审阅贴标分类之后除了葡萄牙语或者色/情片从来卖不掉的旧盒带还不够多一样。而这个年事已高的人此时已经戴着帽子穿着拖鞋拿着吕西安情感上十分不舍的灯和医用镜子走了, 特别是那面淡紫色镜子, 他此时快速比了一个龌龊的Ⅴ手势, 一边微笑着劝兄弟俩在吃那“tu-sais-quoi”5]  东西之前把他们的名字和地址用防汗防水笔写在手掌心上, 好像是他们要吃那些药片一样。



1] 法语, 意为: 胜利。

2] 圣安娜德蒙(Sainte-Anne-des-Monts). 位于魁北克省东部加斯佩半岛的城市。

3] 法语, 意为: 特殊学校。

4] 法语, 意为: 去你/妈的!

5]法语,意为:你懂的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7(三)00:36:27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5724 管理
前门的合页总是发出很响的咯吱声, 吕西安又关了一次, 插上插销: 还是咯吱。不管上多少油, 上面的合页总是发出咯吱声, 但只要打开门, 街上的沙子和堆了很多垃圾箱的小巷的灰尘又会让店里变脏, 这让吕西安很是恼火, 博特兰拒绝关掉卸货的铁门, 为了吐痰。咯吱声的另一个功用是门铃。关门时有人敲门肯定是这里大屁股巴西小孩某种不好笑的恶作剧。他没有拉上窗帘, 反而拿起了他平时扫地用的自制扫帚, 就站在那儿, 焦虑地咬着大拇指的指甲, 往外看。吕西安·安提图瓦喜欢站在门口的玻璃窗前, 木然地看着外面, 雪花一样的灰尘在逐渐吞没美国街道的蓝影朦胧的暮色中显得格外明亮。门在他插上插销以后还是在响。他可以高兴地在这里站好几个小时, 靠在那把他小时候在魁北克公元1993年加斯佩可怕的暴风雪中从被雪压断的树枝上切下来然后把高粱捆上去又把头削尖的扫帚上, 这算是家用武器, 哪怕在那时候, 在北美组织和强塞主义迫使任何挣扎与牺牲成为必要之前, 对这个安静的, 对武器和各种弹药富有兴趣的男孩来说。这, 加上他的块头, 使得所有人嘲笑他。他真的会在这里站好几个小时, 身后的背光十分复杂, 透明物的反射, 就这样他看着这外国的交通与商贸。他对平凡之美有种罕见的执着的欣赏, 自然似乎赋予了那些对自己看到的东西没有语言可形容的人这种能力。“咯吱。”安提图瓦娱乐店面里大部分空间都给了玻璃制品: 他们把曲面与平面的镜子以研究过的角度摆放, 这样房间的每个地方都会被反射在其他地方, 使得客人感到慌乱晕眩, 也使得讨价还价的行为变得少之又少。一块呈某种角度摆放的玻璃后面的一条狭窄走廊里是他们的恶作剧礼品、日用品、有讽刺意味的明信片和没有讽刺意味的贺卡的库存。204侧面则是一架子又一架子的二手和私制因特雷斯或独立制作甚至自制的数字娱乐盒带, 没有任何可分辨的排列规则, 因为博特兰负责处理买入而吕西安负责入库及排序。不管怎样, 只要他看过一次, 他就能记得放在哪里, 并用他一头削尖的白木扫帚柄为稀少的客人指出位置。其中有些盒带甚至没有标签, 它们太晦涩难懂了, 或者说不合法。为了能跟上博特兰的速度, 吕西安必须在拿着他深爱的从青少年时期就保持削尖打蜡的扫帚把地扫得一干二净的同时, 在手动收款机旁边小小的廉价屏幕上看完所有新来的盒带, 他有时候想象自己跟扫帚对话, 悄悄地, 以对这么一个魁梧的恐怖分子来说温柔友善得让人惊讶的语调对它说“去你/妈的”。屏幕的“精度”有点问题, 其中一个小毛病会让所有屏幕左侧的演员像得了妥瑞氏症。色情盒带他总觉得很愚蠢, 总会快进播放, 为了尽快放完它们。但他还是知道所有新进盒带的颜色和画面情节, 但有些仍然没有标签。他仍然没有看完并且上架一大批博特兰在周六冷雨中用越野车拖回来的一堆东西, 还有一些后湾电视娱乐商店因为过时而扔掉的老旧的锻炼与电影盒带。还有一盘或两盘博特兰声称自己真的是从市中心披着旗子的肖的雕塑旁边捡来的带子, 那里有些没人管理的广告屏, 很愚蠢地用可取出的盒带, 任何人都可以在雨里拔出带子拿回家。广告屏里的盒带他马上看了, 因为尽管它们除了小小的凸出的广告词IL NEFAUT PLUS QU'ON PURSUIVE LE BONHEUR[1:  都没有标签——对吕西安·安提图瓦来说什么意思也没有——每个盒带上都印着一个小圆圈和小弧线的图章, 看上去很像空荡荡的微笑, 这让吕西安自己也露出了笑容, 因此马上就把盒带塞了进去, 然而他对博特兰失望且怨恨地发现它们都是空白的, 连高清静态画面都没有, 和他从他们库存的垃圾袋里取出来的那个粗鲁老头用来交换的带子一样, 空白的, 连雪花都没有, 这让吕西安十分厌恶。



1[0,1] 法语, 意为: 你不再需要追求幸福。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7(三)00:40:21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5776 管理
<205>通过门上的窗, 过路车的前灯照出一个残疾人正坐在轮椅上在安提图瓦娱乐对面葡萄牙杂货店门口不平整的路面上挣扎着前行。吕西安忘了自己在吃涂着高级糖浆的面包和青豆浓汤; 在食物的味道离开他嘴巴的那一瞬间他就忘了自己在吃东西。他的头脑通常和商店里的所有东西一样干净透明。他扫了下地, 几乎无意识地, 在玻璃窗前, 看着自己脸的倒影在外面降临的夜幕下晃动。轻盈的雪花像是在前程街的两侧之间跳来跳去。扫帚发出“嘘,嘘”的声音。加拿大魁北克电台发出的嘶嘶声被静音了, 他能听到博特兰在里面摸索几个锅, 掉了其中一个, 而吕西安把他的尖头扫帚对着非木地板上有缺口的葡萄牙瓷砖。他在做家务上才华横溢, 史上最出色的体重125公斤大胡子胸前挂着小子弹带的家政工。整个商店从地上到防噪屋顶都塞满了东西, 且一尘不染, 像是给肛门滞留人格准备的废品站。他跳一下, 扫一扫, 对着镜像里的灯光跳一跳, 跳起了舞来, 背对着上了锁的玻璃门外面的夜幕。轮椅上的人还在吃力地转着轮子, 但奇怪的是似乎仍然在他刚刚在的地方, 在葡萄牙杂货店门口。他往门玻璃靠近, 这样他自己脸的透明图像充满了整块玻璃, 而他现在可以清晰地往外看, 吕西安发现这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坐在一辆完全不同的轮椅里, 这个刚出现的人的头也一样低着, 戴着奇怪的面具, 努力在坑坑洼洼的人行道上前行; 而这个坐着的人背后不远的地方居然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人, 也在往这个方向来; 当吕西安·安提图瓦转过自己的脑袋, 把他胡子浓密的下巴抵在咯吱作响的门玻璃上——但是门的上合页怎么会在门关得紧紧的插销像.44的子弹滑进左轮手枪的弹筒一样插得紧紧的情况下仍然发出咯吱的声音呢? —— 往前程街的东南方向看, 吕西安可以看到过路的低底盘车五花八门的前灯闪光照射出长长一整列锃亮的金属轮子, 被戴着无指轮椅手套的黝黑的手转动着。“咯吱。”“咯吱。”吕西安已经听到这声音好几分钟了, 他像个婴儿一样天真地以为声音来自门的上合页。合页确实很会咯吱。<206>但吕西安现在听到的是另一个系统的咯吱声,缓慢而柔和, 但并非偷偷摸摸的咯吱声, 那是负重的轮椅慢慢地、毫不妥协地、平静地、有条不紊地转动同时又充满威胁的咯吱声, 以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才有的冷漠移动着; 而, 现在, 转过身, 心脏跳到嗓子眼的他, 才从仔细摆放的有角度的镜子里看到一排排转动的金属轮子正往一个手持一把扫帚的大块头的站立的男人腰间高度的方向而来, 一大批一言不发的人正推着轮椅进入他的房间, 商店, 平静地进入摆满古怪的日用品的高度及腰的玻璃柜台后面。外面街道两边的人行道上都布满了纵列前进的坐轮椅的腿上盖着毛毯的人, 脸上戴着看上去像沾着雪珠的大树叶一样的面罩, 葡萄牙杂货店的门帘拉了下来, 一块写着ROPAS1]的牌子被一根麻绳吊挂在前门的窗格上。轮椅暗杀队。有人教过吕西安轮椅的轮廓带着巨大的交叉骨骷髅的图案。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比北美组织地区的警察要糟糕得多:轮椅暗杀队。吕西安一边对着他的扫帚呜咽, 一边取出裤子里那把大柯尔特枪, 他发现裤子拉链旁边牛仔布上的一条很长的黑线已经绕在了枪管的准星片上, 拔出枪来的时候裤子发出了一声高音咯吱, 加上他拔枪的巨大力气, 裤子门襟拉链的两边崩了开来, 而他巨大的加拿大肚皮又使得口子越来越大, 直到扣子崩掉, 牛仔裤撑破掉到了他的脚踝旁边, 盖在他的铆钉靴上, 暴露了他里面的红色紧身连体裤, 迫使吕西安不得不疯狂地毫无尊严地小步往里屋挪去, 一边试着用他缠着线的手枪挡住店面里高度及腰的平面上所有镜面反射出来的图像碎片, 他以掉在脚下的牛仔裤所允许的最快的速度跑到里屋警告, 无声地, 用那种小孩扮演怪兽时做出的眼球弹出吐着舌头脖子被掐住的受害者的表情警告博特兰他们来了, 不是波士顿警察或者穿着白色连体衣的北美组织的狗而是他们, 他们, 轮椅暗杀队,那些总在夜幕降临以后到来的不断发出咯吱声的人, 你无法与他们理论或者讨价还价, 他们没有任何同情心或悔意, 或者恐惧(除了传说中对陡峭山坡的恐惧),而现在他们像无脸老鼠在店里到处都是, 他们是魔鬼自己养的仓鼠, 平静地咯吱咯吱地在店铺镜像可见范围之外移动, 有一种庄严的肃静; 而吕西安, 一只手拿着大扫帚另一只手举着被线缠住的手枪试图通过朝天放出雷鸣般的一枪来遮掩自己行动不便的事实, 子弹飞得很高并且打碎了一块门镜, 阳极化处理过的镜面玻璃四处飞溅, 一个不规则星形的洞取代了脸上戴着剑花旗的面具腿上盖着毛毯的一名轮椅暗杀队成员的反射, 碎片和玻璃屑在空中到处都是, 还有那永不停止的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真是太难听了——穿过哗啦哗啦和叮叮咚咚的声音朝他的铆钉靴而来, 通过飞溅的玻璃, 对着他身后的每一个方向, 吕西安几乎是往窗帘上摔下去的, 两眼突出且身上缠着线, 试图用表情警告博特兰刚才那发子弹已经吸引了轮椅暗杀队的注意, 赶快把床底下的武器拿出来准备好突围, 而令他惊恐的是他发现店铺的后门在冷风中洞开, 博特兰仍然在他们用来吃晚餐——曾经用来吃晚餐——的那张牌桌边上, 青豆汤和令人不安的肉饼还在他的盘子里, 他坐着, 像海盗一样直视前方, 眼睛里有根铁路道钉。这根钉子, 头又圆又方, 还锈迹斑斑, 从他兄弟曾经蓝色的右眼里伸出来。冷飕飕的里屋里有大概六个或者九个轮椅暗杀队成员,依旧沉默, 坐在静止的轮椅上, 法兰绒毛毯遮盖着双腿的缺失, 另外当然也穿着法兰绒衬衫, 戴着合成混纺旗子纹章鸢尾花图案的面具, 下巴有被刺穿流血的伤口, 眼睛的位置有两条裂缝, 嘴巴是个很圆的洞——除了一个轮椅暗杀队成员, 这人穿着朴素的休闲西装打着领带同时戴着最难看的面具, 黄色的塑料圆圈上面有一个极其简单的黑线画的笑脸, 这人此刻正有点戒备心地用长棍面包一头蘸着博特兰金属杯里的青豆汤, 然后用自己优雅地戴着樱桃色手套的手把面包塞进自己面具嘴巴愉快的洞里。



1] 葡萄牙语, 意为: 服装。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1-27(三)00:42:36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15801 管理
吕西安两眼直勾勾瞪着自己有过的唯一一个兄弟, 站得笔直, 脸仍然无意识地扭曲着, 扫帚在他手里形成了某个角度, 柯尔特手枪挂在身体一侧, 而那条牛仔裤拉链旁边的黑线现在绕在他大拇指上一直垂到一尘不染的地上, 在手枪和大拇指之间徘徊, 他的裤子裹着他红色羊毛袜的脚踝, 而当他听到一声轻快高效的咯吱的时候, 来自膝盖窝的一记猛击让他跪在了地上, .44手枪扳机撞到地面上发射性地往木纹葡萄牙地砖里打了颗子弹, 所以现在他像个乞丐一样跪在地上, 被轮椅暗杀队包围, 手里还拿着扫帚但现在拿着的是扫帚上捆着铁丝的位置; 他的脸此刻跟轮椅暗杀队那个空洞的黄色大笑脸高度差不多, 这个首领——他身上散发的一切都有种毫无同情心不屈不挠的指挥官气质——转了转右轮让自己动起来, 转了三下以后他那恐怖的毫无表情的黑色笑脸已经离吕西安·安提图瓦的脸只有几厘米了。轮椅暗杀队成员对他说“’ n soir,’ sieur”[1, 对吕西安·安提图瓦来说这句话什么意思也没有, 他的下巴埋在身体里, 嘴唇不断颤抖, 虽然他的眼睛还不能算作翻白眼或者极度恐惧。吕西安的兄弟被刺穿且僵直的轮廓在那个首领背后仍然可见。这人戴着手套的左手里还有些蘸了汤的面包。


1] 法语, 意为: 晚上好,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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