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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1191637 - 都市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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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12(五)13:05:57 ID:QaDHElu 回应

【古代作品】
0[0,1]简寻.《宗神志》[M]上清.新宁出社,1968.
记载地方传说类神,非信仰类神祇,多为邪神。
代表作品:《哭观游神》《泪观音》《乞儿井》《童靈》《蚕神》《譆生》《華乾菩萨》等
[2]佚名.《眠方杂记》:具体年代与作者不明,为多人创作的一本记载了民间术法与邪事的手稿合集。
代表作品:《回生丹》《酒球》《求雨珠》《貍狸》等
[3]佚名《方鬼说》[M]新平.呒阳文化出版社,1986.
民间流传鬼怪,但多为比较偏的口头传说故事,几乎查找不到对应的说法。
代表作品:《殤》《小珠》《尸蝈》《秽岁》《山祸》等
[4]张诚之,王渊等《地方怪异录》[M]乌明.国艾文化出版社,1986
多记载民间精怪传说。
代表作品:《门客》《纸美人》《瘟僧》等
《万妖谈》:
[5]佚名《稗官野史》[M]乌明.上春教育出版社,1989
多记载关于朝廷君臣的另类传说,姊妹篇《稗官野记》记载民间的邪性传说。代表作品《兔郎官》《大国师》《血手印》《蛇驸马》《影郎》《殷戾》等
[6]晁荼《鄄顷记》:因内容问题无法出版,记载民间邪术。
代表作品:《桃花鬼》《炼仙》《蛇腹》《虫粿》《眼蝸》等
[7]佚名《祭神经》[M]方南.久神出版社,1971
多记载信仰类神祇。代表作品:《睡母庙》《赋生鸟》《锦花娘娘》《笑靥神》《蛙神》《天灾人祸》《牲神》《临水娘娘》等
[8]赵荷,桑颉等《东方神怪文化志》[M]乌明.上春教育出版社,1996
分「异兽篇」和「神鬼篇」两卷,收录了先前人广为流传的传说。代表作品:《鸳鸯虫》《鸡头狗》《血袄裙》《壶仙君》《肉菩萨》《杦雀》《丧眼》《吊客》《米聲》等
[9]纪湘《雨花祠谭》[M]云齐.章海教育出版社,1989
传说是一个富家公子在四处云游过程中记录下的地方传说,其中多有虚构成分且浪漫色彩较重。代表作品:《墙中公子》《角儿郎》《鼠尾》《喜娃娃》《驴哥》《红和尚》等
[10] 汪缘《民俗杂谈》[M]乌明.上春教育出版社,1983
是由湯朝一个名叫“汪缘”的人收集整理而成的民间故事,多记载一些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代表作品:《方渗婶》《红绸巾郎君》《陶女》《首鸢》
[11]韩泯《目岷记》[M]江非.左晴文化出版社,1963
多记载一些奇谈物件。代表作品:《铜钱箱》《幺女剑》《匕首立桃》等
[12]佚名《南風游记》[M]方南.久神出版社,1989
传说是一位术士在四处游历过程中记载下的各种民间异术怪谈。代表作品:《降灾虫》《蝉尸》《鬼借养》《哀鸣蛊》《复利鸟》《子母巷》《官仙》《斛羊》等
【近现代作品】
[1]《寻灵档案》由探灵秘社总部创办的杂志,广泛收集各种灵异类投稿。代表作品:《吊死的新娘》《瓷碗》《灵异专访:安城小区4号楼惨案》《情人头》《仙女镜》《美人扇》《井世子》等
[2]《窥灵杂谈》民国窥灵报社作品整合。代表作品:《申家灭门惨案》《消失的姐姐》《吃金鱼的人》
[3]《西封:灵异专栏》由西封杂志衍生出的灵异专栏,在90年代曾大火过一段时间。
撑起此专栏半边天的是一位笔名叫【三楼的云】的作者。
代表作品:《死人的村落:稻贺村揭秘》《复童子》《双面人:生肉》《废楼迷案:黄裙小女孩》
《后背》《同寝》《七仙女》等
[4]《抱月》上阳杂志社于1996年创办的杂志,仅存在了两年迅速倒闭。
代表作品:《为什么菩萨的眼睛看着我》《前世今生的冤家》《马井》《河念王静静事件》《福平村伴娘事件》等
【网站】
「晚鸦灵异论坛」:开始为西封杂志创立收集真实传说素材的网站,后独立出去。
热门帖子:《种鬼》《如何处理尸体》《客厅里的它》《儿童动画“冰雪侠”分析》《“江中消失的花”图解含个人解析》《赋阳冰箱藏尸案》《凌霄花》等
「頭七论坛」:版主不明,似乎经常更换。发布灵异事件的论坛,但多为编撰的故事。于2002年永久关闭。
热门帖子:《我的姐姐死了》《错位》《天花板上的妈妈》《救命,我的脸掉了》《茧》《隔壁的女孩》《施虐者》《同龄人》等
「第九总会官网」:第九总会创办的用于术士间交流与求助者寻求帮助的综合类网站。
现实事件与传统邪神皆有收录
较为出名事件:《盂县孤儿院》《树上的孩子》《邮北路113号》《七两半》等
「交点看世界中文网」:中外怪谈传说交流网,也是中外术士间交流的网站。
热门传说:《北下郊地铁站》《心脏》《筷仙》《杂技团表演》《下水道》《婴儿气球》等
「蒲公英」:也叫(问问),一般用于询问各种问题。
比较出名的回答有:《楼崇明事件看法》《一号棺献祭是怎么回事》《“星星”这首歌真的有诅咒吗》等
【近现代影视/综艺】
「夜谈」九笙传媒旗下栏目,每周五下午四点更新。
形式为邀请业界术士坐镇并让每期的明星嘉宾去特定灵异地点探秘。
(似乎在拍摄过程中出过意外情况)
热门期数:《第一期:暮坪鬼宅探秘~怪异童谣声~》《第十二期:韵枫染坊~跨越百年的血腥借运献祭事件~》《第二十期:亡魂来电~青平县十七中女生宿舍闹鬼事件~》《第二十七期:碟仙~永不分离的传说~》《第三十二期:另一个家?镜子的房间~》等
「异闻在线」由荆口电视台播出的栏目,多以讲故事投稿的形式进行。
热门期数:《打招呼》《草甸》《红伞》《三中的校友》《同学会》《钢琴键》《蛊棺》《阿槡》等
「旖靈」由青城文化传媒创办的灵异栏目,表现形式为主持人“萨咪姐”与“贝贝”共同去各种灵异地点探险为主。
热门期数:《吃人的花裳》《我的名字》《同学的画》《黄狸坡》《纸扎》《水下》《山神的祝福》《相机》等


放一下短篇怪谈(つд⊂)

无标题无名氏No.54316677

2022-12-22(四)00:00:46 ID: QaDHElu (PO主)

>>No.54316471
就是兰老爷要成仙就要找齐另外的八个魂,兰少爷是其中一个,但是他毁了兰少爷,于是兰少爷也毁了他的计划

无标题无名氏No.54335550

2022-12-22(四)23:03:37 ID: QaDHElu (PO主)

>>No.54334795
45197414串号!

无标题无名氏No.54410398

2022-12-26(一)21:34:39 ID: QaDHElu (PO主)

>>No.54336946
暂时就这三个!(*゚∇゚)

无标题无名氏No.54623485

2023-01-05(四)19:05:43 ID: QaDHElu (PO主)


我从未见过姐姐的脸。
「姐姐」
母亲说在姐姐三岁那年家里莫名发生了一场大火,火不知道是从哪里烧起来的,火势很大,在邻里赶来把火扑灭之后,姐姐的脸就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了。
母亲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扑了上去,她紧紧护着姐姐的脸不给人家看到,姐姐不哭也不叫,透过母亲臂弯的缝隙往外看。
就像是现在她看我一般。
透过那被剪出缝隙来的麻袋,我只能看见黑漆漆的一片。
“在燃烧的房子里,我看见神了。”
她的声音透过麻袋传来,闷闷的,有些沙哑。
她总是这样说,对于那场大火她也毫不避讳的提起,她跟我描述那场大火是多么的恐怖,哪哪都燃烧着,汹涌的火焰蔓上她的裤脚,房梁塌了,带着火的木块砸在她的脸上。
火烧着了她的头发,连同着她的脸。
她没有感觉痛,只觉得痒。
痒,非常痒,像是脸上又生了一层皮。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便会抬起手来朝着麻袋里的自己脸挠去,一下一下的挠,直到再次伸出手来,指甲缝里还沾着带血的皮肉。
“是什么样的神?”
我问她。
“包裹在白色火焰中的,新生的神。”
她的声音有些痴狂,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疯了,自从那次火灾之后她就疯了。
“然后呢?”
“我也被火焰包裹住了,但是一点都不痛,很温暖,像是在母亲的肚子里……像是被血肉包裹着,祂眷顾我,祂给了我新生。”
「麻袋」
因为姐姐的面目不能示人,所以母亲找了一只麻袋剪了孔套住了她的头。
自从我记事起印象里的姐姐就从未摘下过那只麻袋,就连吃饭也是从那剪出的小孔里往里塞,呼呲呼呲地往外喘着气。
我很不喜欢姐姐。
就连她呼出的气息都是带着类似鱼虾腐烂的腥臭味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麻袋长久不洗的缘故。
我不喜欢姐姐,街坊邻里也不喜欢她。
她头上套着脏兮兮的麻袋,走到哪里都会被当成是怪物。
她蓬乱的头发从麻袋里生长出来,油腻的像是腌制过的海带。
妈妈也不给她清洗,每每出去都会被人认成是疯子。
出事的那天正值正月初七。
是霖源镇庆祝水神的节日。
有人看见姐姐从蒋老爷家出来,疯疯癫癫的,走路一蹦一跳。
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带着血。
她在笑,哼哧哼哧的笑声,像是马上要断气一般。
她跳着舞跑回家来,来到我面前。
她拿出一串项链,珍珠做的,蒋老爷家是镇上对外售卖珍珠的大户。
“你偷了人家的珍珠?”
她摇头。
珍珠中间还夹着几颗人的牙齿。
“你杀了蒋老爷?”
她还是摇头。
然后笑。
不由分说地把项链套在我的脖子上。
我顿感一阵反胃,连忙又把项链摘了下来。
门外传来熙攘的吵闹声,人们冲进家里,他们按住了姐姐,摘下了她头上的麻袋。
那张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上长出粉白的新肉,一团一团的,粘黏在一起,混乱的,无序的,奇形怪状的。
两颗珍珠嵌在她的脸上,那是她的两颗眼球。
「珍珠」
姐姐说
“东西是蒋夫人给的,蒋夫人把毒磨进了珍珠粉里。”
他们不在乎蒋老爷是怎么死的。
在姐姐被他们带走的那一晚,蒋老爷究竟是被毒死的还是被人捅死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要杀了姐姐。
他们要杀了这个怪物。
姐姐是他们世代做珍珠生意所造下的孽,在看见她的那两颗珍珠眼时他们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母亲再次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姐姐的脑袋。
她的身体在颤抖,姐姐透过她的臂弯往外看。
惊恐的人群把她们围住,火把打在她们身上。
如同当年那样。
我却听见姐姐笑了。
断气一般的笑。
仿佛这一切都是她所希望的。
她不断用手抓挠着脸上的皮肤,掉了一层又有一层新长上去。
火焰包裹着她们,母亲环抱着姐姐。
姐姐的嘴里吐出珍珠,颗颗饱满的,散落在地上。
火势越来越大,她们却丝毫没有发出惨叫声。
“阿珠,快来啊。”
她向我招呼。
如同幻境般的,我看见她似乎变成了正常人的模样。
很美,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
「拾」
蒋夫人在屋中上吊了。
她是用珍珠项链吊死的,缠了一圈又一圈,细丝勒进她的皮肉里,在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落在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珍珠。
她嘴里还含着一颗大的,堵着她的喉咙,像是放在死人口中的夜明珠。
母亲和姐姐在燃烧过后什么也没留下。
像是一块布,或者一垛干草,只有满地的乌黑。
在她们消失后镇上连下了七天的雨,风刮的很大,没人敢出海。
空旷的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壳,阴冷,潮湿,还带着鱼虾的腥臭味。
“阿珠,怎么不过来?”
姐姐每晚都会来敲门,敲到第七天的时候,海上燃起了大火。
大火中我看见他们在跪拜,嘴里的牙齿变成了珍珠,一颗一颗的吐出来。
我看见姐姐从海里走出来,她捡着海滩上的珍珠。
她的脸依然是畸形的,扭曲粉白的新肉包裹着两颗珍珠眼球。
“你究竟是谁?”
我问她。
“我是你的姐姐呀,我在火焰的子宫中重生了,神眷顾我,神也在祝福我。”
她张开了手臂。
“现在,这些珍珠都是你的了。”

无标题无名氏No.54630398

2023-01-05(四)23:20:47 ID: QaDHElu (PO主)

>>No.54550237
46030027

无标题无名氏No.54713853

2023-01-09(一)17:44:53 ID: QaDHElu (PO主)

【树根娃娃】
这娃娃我是从一个年过期颐的老头那里得来的。
他颤巍巍地从土里扒出了这娃娃,上面栽种的植物早已枯萎,看不出种的是什么。
娃娃很臭,在他挖出来的时候娃娃的五官都已经被黑泥腐蚀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随着他的手一抖,沾在娃娃身上的泥便掉落在地,一块硬质的东西骨碌碌地滚到我的脚边,我拾起来仔细观瞧,那不是什么小石头,在抹净了上面的污渍之后再看,更像是一截小孩的指骨。
“你收着吧,有用,回去换上新鲜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
这里人有一种习俗就是种树根娃娃,用树根雕刻出娃娃的模样,再掏空了肚子装上牲畜的脏器,用红布缝了埋在土里,在再上面种一株植物,如果植物能活,那就代表种娃娃的人能长寿安康。
他把娃娃交到我手里,他的手是冷的,但娃娃却是温暖的。
人的体温,接过来的一瞬间我仿佛摸到了婴孩般滑嫩的肌肤。
我听见耳边传来婴孩的笑声,一双小孩的手从老头的脑后伸出来,蒙住了他的眼睛。
“你怎么不要了?”
我问他。
“我活的够久了,没人了,太孤独,不如上那边陪他们。”
老头接连咳嗽了几声,夹杂着他身后尖锐的笑,显得尤为刺耳。
他给了我一把刀,让我把娃娃肚子里的东西剖出来。
剖出来好,剖出来好放新的。
“放牲畜的根本没用,牲畜有牲畜神,人有人神,就像人的不同宗族的神都只会庇佑本族而已……”
他又咳嗽了两声。
“爹……爹……”
婴孩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脖子。
“别用别人的,用自己的才安心,骨肉相亲。”
他哈哈笑了起来。
“没出腹的孩子,剁碎了整个塞进去,血肉与骨头共存,才能支撑起来祂啊。”
我的胃里一阵翻腾,但还是把娃娃塞进了包里。
在我关门的一瞬间,我清晰的听见一声“咔吧”,门缝中那老头的脑袋偏向一边,眼神死死的看着我的方向。
“娘……”
一只小手蒙上了我的眼睛。

无标题无名氏No.54962364

2023-01-19(四)23:53:27 ID: QaDHElu (PO主)


吽 度萨贡玛(古旖哚族语,意为“风雪”“寒冷”“宁静祥和”) 雪原之神。
雪原上燃起红色的火
天边云霞涌入黑暗
哀嚎着的是雪下的鬼魔
唿呀查 唿呀拉
莲蕊中藏着祂的呓语呀
风雪呐,风雪啊
保佑着玙仔(孩子们)回家
唿呀查 唿呀拉
摘下莲瓣来做搜小船
金杖变成通天宝塔
玙仔啊,玙仔呀
亮着灯的是家
不要回头呀

「铃铛」
(来自一位当地牧民的口述)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大约是七八岁,家里养的一只小狗走丢了。
它的脖子上系着一个铜铃铛,奶奶给的,她说从雪原上挖出来的,是那位神给的礼物。
小狗的精力总是很旺盛,它喜欢在雪地里乱蹦,那铃铛就铃铃铃的响,伴随着风雪,穿透过风雪,传进我们在这的每一个人耳朵里。
后来的某一天,小狗突然消失了。
我在附近的林子里找了很久,从早找到晚,身体都已经冻僵了,但是依然没有找到它的身影。
这天这么冷,风雪那样大,也许它已经掉进了哪个雪坑里被掩埋了。
但是我依然不肯放弃,那是我的小狗。
直到傍晚的时候我终于在山腰处看见了它的身影。
我当时是听见“铃铃铃”的声音了,我记不太清,我的脑子都已经被冻的恍惚不清。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小狗。
风雪渐大了,我只能一遍一遍地,不断地呼喊着小狗的名字,但是它却转身朝着山上跑去。
我希望它能回头看看它的主人,但是它没有,它依然在往前跑,像是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它。
我不时能听见铃铛的声响。
铃铃铃
铃铃铃的
小狗一直在跑,直到一片雪白遮掩了我的视线。
我知道我不能再追了,已经很晚了,我也已经出来太久了,再不回去也许我就要冻死在这山上。
铃铃铃
那铃铛声还在响着,越来越远。
我栽倒在雪地里,很冷,我已经感受不到痛感。
但是突然,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我不清楚是不是我出现了幻觉。
那远处的铃声停了一下,一秒钟,就蓦地出现在了我的耳边。
我感觉很温暖,我又能看见东西了,我看见我的小狗在蹭我,我把它抱在怀里,它用舌头舔我的脸。
我好像回到了帐篷里,好温暖,四周是有些刺眼的白光。
在我沉浸在这温柔乡的时候,我突然听见母亲的声音。
然后是哥哥,邻居,是他们来找我了。
但是在这白光里我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我只能胡乱的挥手,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铃铃铃
我又听见那铃声了。
我低头去看小狗。
怀里的却不再是小狗了。
铃铃铃
那声音是从那东西的脖子上传来的,祂光滑的皮肤好像人一样,但却不是人。
祂的眼睛太大了,鲜红鲜红的,还有一张鲜红的嘴,嘴巴要咧到耳根。
铃铃铃
祂抬头,我才知道刚才是祂在舔我。
祂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狗在受到威胁时所发出的那样。
然后祂张开了那张鲜红的嘴,将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吐在了我的怀里。
怀里的东西已经不再有温度,那才是我的小狗。
铃铃铃
祂摇晃着身子渐渐远去了,消失在了风雪里。
我的小狗死了,浑身的皮都被剥了去。
我至今也不知道那时所遇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妈妈」
(来自一位登山客的口述)
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我在達奉山上迷了路,身边的同伴都走散了,好巧不巧的还赶上了风雪天气。
虽然雪不算大,但我依然走不出那片雪山,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知道如果再走不出去,我可能就要患上雪盲症永远被埋在这山里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开始害怕,我的双脚已经冻僵了,光是抬起来就异常艰难。
但是我不能停下来,我只能寻着来时留下记号的地方一直走。
直到我看见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那应该是个女人,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小袄,远远的站着,站在雪原上,我看不清她的相貌。
“富安……富安呀……”
她似乎在叫我的名字,她的声音透过风雪传进我的耳朵里。
可是我却突然不敢过去了,那是我母亲的声音,我的母亲早在几年前就因为一场意外事故去世了。
但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一步一步的,一点点靠近她。
她的身影渐渐近了,我来到她的身边。
我看清了她身上那件红色的小袄,不,那不是袄,那是一张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皮是刚剥下来的,里面血淋淋的血肉组织朝外,就这么套在她身上。
她不说话了,她就只看着我笑。
没有声音,我只能听见耳边呼呼的风雪声。
然后夹杂在风雪里的,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低声吟唱的声音。
那是首什么歌?
我说不上来,反正不是我所熟知的语言。
她要抱我,我的身体却不能移动,只能任由她抱住。
她身上那件血淋淋的小袄贴在我脸上,我感受到的却是一直湿滑的暖意。
“乖仔,你是妈妈的乖仔。”
她说。
我的意识强烈排斥着她,我感觉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了。
她绝对不是我的母亲,但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我感觉她的脖子开始变长,抱住我的手也开始变大,大到可以完全遮盖我的身体。
那件小袄也被撑破,我听见她在发出一种奇怪的呜咽声。
一大团像是浆糊一样的腐肉把我从头到脚淋成了落汤鸡。
我已经闻不见那肉的味道了,但我依然感到一阵反胃。
我听见她在笑,那种尖锐的笑声,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我发觉我自己能动了,我一把推开了那东西头也不回地一直跑,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见到了走散的队友。
他们见我这一身的血肉也是满脸的吃惊,但是我顾不上跟他们说明情况,只能跟他们说快走,快下山去,我不知道那东西还在不在跟着我。
但这十几年里,我总是在梦里梦见祂在叫我的名字。
最近在白天也开始出现这样的幻觉了,我想也许祂要把我带走了。
「栗子」
(来自一位探险者的口述)
我记得是在两年前吧,我跟几个朋友去那个山上探险,我们中还有几个是本地人,他们给带的路,也说了几个禁忌事项什么的,但是事到如今我也记不清楚了。
我记得大约是走到半山腰的位置,我们把帐篷搭在那里,天那时候已经黑了,我们几个就凑在点起的火旁边扯闲天。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就说这雪山上经常死人,死的人尸体都找不到,就在这雪山里冻着,怨气冲天,就等着找落单的当替身。
我们这些探险的啥事没见过啊,那当然是不怕。
哈哈一乐也就过去了。
一聊聊了也不知道多久,三三两两的也有人去帐篷里睡觉,留下我们几个在外面守着。
这时候也是无聊,我就找个地方抽根烟放放水。
刚放完水我就听见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说的是人话,但是我听不懂。
像是在唬动物时从喉咙里所发出的那种怪异的声音。
“唔!唔唔!呼——噢——呼呼!”
类似这样的声音吧。
我想着这么晚了这林子里还有人,不会真是有落单的了吧,或者最坏的情况,是有本地人来打劫的,但我们人多,真来了倒也不怕。
我看见林子里有人影在晃动,是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
那个男人摇摇晃晃地朝我走了过来,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我也没有躲开。
他的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不知道多久没打理过了,全都粘黏在一起。
那件大衣也是,脏的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好在我的鼻子已经冻僵了,闻不见他身上的味道,如果是能闻见,我想我肯定会忍不住当场吐出来。
他呵呵傻笑着从大衣的兜里掏出几枚栗子。
是,就是那种在外面常见的糖炒栗子。
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但这里是雪原上啊!
“吃……吃……”
他把栗子塞到我手里,我犹豫地剥开一个,里面的栗子肉却是鲜红的。
他依然在呵呵傻笑,我问他是哪里来的,一个人在山上不怕被冻死么。
他也不回答我,只是让我吃。
我假装吃了栗子,实际上把栗子压在了舌头下面。
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可不敢吃,何况跟原本的栗子颜色也不一样。
他见我吃了就更高兴了,乐的转圈。
转了好几圈,然后突然打开了自己的那件军大衣。
这一下给我吓得够呛,他里边是什么都没穿,身上画着奇怪的符号,大约在肚脐眼的位置,我看见了一颗眼球。
是,我没看错,那就是眼球。
那眼球还会动,就看着我。
我吓得把嘴里的栗子都吐出来了,慌忙的就往回跑。
跑回去我才看见他塞到我手里的栗子,是一堆黑色的小虫子。
「珠子」
吽 度萨贡玛
雪山上的古民族信仰的神仙,会保佑上山的旅人。
但实际上上去以后会发现上面全都是意外死亡的登山客被冻僵的尸体组成的怪异祭台。
祂保佑那些登山客,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子民”,像是孕育生命的母亲一样慈爱,让他们在温柔乡里死去,他们面带笑容。
会在风雪平静的场合出现,很高,纯白的,头部画着红色的图腾,分不清是什么图案,但远远看去祂的嘴部一片通红,像是刚生吃了什么动物被血染红似的。
祂并不会像是传统神话里写的那样庇佑动物,相反祂会将死去的动物尸体放在登山客的帐篷旁边,祂远远看着,面带笑容,那张鲜红的嘴咧的大大的,如果登山客剖开动物的尸体,就会发现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小珠子。
那是古民族祭祀祂的珠子,珠子是从雪山洞里挖出来的,他们会挖去祭品的眼球用珠子代替,剩下的珠子便带在身上,这样收了祭品的神就能与他们产生链接从而保佑他们。
可是有一天这个民族还是消失了。
也许是雪崩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所以祂来寻找祂新的子民。
有人在雪山中找到过迷路的登山客,他的嘴里塞满了彩色的珠子,红色的围巾缠在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手里还拿着一朵雪莲花。
那人背起了登山客的尸体往山下走,却总感觉有东西在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
那东西有一张鲜红的嘴,很高,看不清样貌。
祂在哭泣,祂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一个名字。
那人最终还是抛下了登山客的尸体,才终于在风雪中找到了路。
直到他走到山下,他听见了远远的山上,那东西在叫自己的名字了。
他从未离开过那片雪山。

无标题无名氏No.55038371

2023-01-23(一)12:07:36 ID: QaDHElu (PO主)

>>No.55029583
太苦了,有的邪神已经走上了娱乐圈当偶像来找粉丝信徒的生活了(つд⊂)

无标题无名氏No.55324288

2023-02-04(六)20:32:38 ID: QaDHElu (PO主)

山珍
「母亲」
母亲的名字叫阿珍。
珍珠的珍,他们说她来自远方的一个渔村。
从渔村嫁进这不见天日的山沟沟里,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
印象中母亲的身上是带着鱼腥味的,总也洗不干净的鱼腥味,淡淡的从她身上穿的棉袄里传出来,仿佛是把她整个人都腌透了。
母亲喜欢吃海味,但山里怎么能有海味,山里只有山货,白天就带着箩筐上山,晚上采一筐山货下来。
没有海味母亲就吃河里的鱼,她不喜欢说话,总是一筷子一筷子地夹走鱼背上的肉,把鱼肚皮上的嫩肉留给我和弟弟。
……
母亲失踪是在一个中午,和父亲失踪的那天一样。
一切都没有任何征兆。
那天她依然是背着箩筐进山,山上刚下过雨,腐木上有弟弟爱吃的木耳。
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我听她落在地上的脚步发出沙沙的声音,要是有那种高些的灌木她便用力折了,好让后面的我走的方便些。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她除了有时候走的快了喊喊我的名字外就没再说什么别的话。
她在家也一样,不过我和弟弟都已经习惯了。
我按着她曾经教过的办法采摘山货,那些野菜上还挂着昨夜的雨水,即便是甩干净了放进筐里多了也会压的肩膀疼。
“媛媛……”
母亲到另一边去摘木耳,隔一会儿她便喊一声我的名字,她喊的时候我便“哎”一声,那边就会传来一声“哦……”表示她听见了,她在,我也在。
她总是那么不放心我和弟弟,在家时也一样,只要我们不回应她的话她就会慌张地到处寻找,生怕我们是被什么外面的妖怪吃了去。
也许是当年父亲的突然失踪给了她太大的打击,她害怕她的呼喊落了空。
“媛媛……”
隔了一层高高的野草丛,那边她又在喊了。
“哎!”
我回应。
“媛媛……媛媛!”
那边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样的,没有回答“哦”,而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继续喊着我的名字。
“欸,我在呢!我在!”
我放下手里的野菜提高了嗓门冲着那边回道,手拄着腿从地上站起身来。
“媛媛……媛媛……”
那边的声音继续着,我听着却有些不耐烦了。
我拨开那一层薄薄的野草,本该隔着野草看见的那抹白色的身影却在一瞬间消失了踪迹。
那急切的呼喊声也戛然而止。
我的面前只有一块空地,一把散落的木耳。
「弟弟」
母亲失踪的第三天,弟弟就闹着说耳朵疼。
耳朵疼的厉害,耳道里都渗出血来,怎么也止不住。
从这里到镇上医院要十几里地,我好说歹说求了隔壁的李三叔开着拖拉机带着我们俩进了城里。
“你娘是跑了。”
李三叔说。
“她早就不想在这穷乡僻壤的生活了,怕你俩觉得她无情,所以就趁着上山的功夫跑了。”
他抽着一杆劣质的香烟,眼睛眯缝着,白色的领子都被汗渍染的焦黄。
“但是我到最后还听见她叫我的声音了。”
听没听见,那是不是她的声音,又是不是在那块空地上,我的记忆也有些模糊。
弟弟在车上盖着母亲的衣服,疼的哼哼唧唧。
李三叔听了没再说话,他笑着哼了一声,却是说不出的嘲讽。
拖拉机动静大开的却不快,一路的黑烟到了镇上,李三叔叫我们下车,说等晚上再来接我们。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这里,如果我带的钱不够他就得垫钱,他不想当那个好人,他也不想当那个坏人。
我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母亲攒下来的毛票子,一张张数下来也就百十来块。
我把毛票子又叠好,用布包起来。
弟弟耳朵的血是不再流了,但是也听不见了。
他指着医院的牌子跟我说
“真大啊,得有十几个苗铃诊所大。”
我说“得有几十个。”
他说“真好。”
……
弟弟的耳朵到底还是没救回来。
一是发现太晚,二是没有钱。
回去还是李三叔带着,拖拉机的声音震耳欲聋,但是弟弟的脸上带着笑。
他说“太静了,我都听不见娘喊我的声音了。”
「耳」
我接替了母亲每天去山上采山货,弟弟就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跟着。
我也学母亲,我喊他的名字。
弟弟听不见我喊他,但是他会每隔一段时间就“哎”一声,无论我有没有喊过他。
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山里入夜总是下雨,山上被茂密的植物包裹着,即便是去走上一圈身上也难免会湿漉漉的。
但是潮湿的环境会有木耳,弟弟喜欢吃木耳。
母亲失踪的那片空地,她摘的那一把木耳至今还散落在地上。
她是在摘完第一把木耳的时候消失的,后面在一声一声喊我的,还是她吗?
“哎!”
弟弟在后面又哎了一声。
“姐,我听见了。”
他突然说。
“你听见了?!”
我反应了片刻,立刻跑过去扶住了他的肩膀。
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惊喜,眼神也仿佛一潭死水。
“娘在叫我小名,她喊坛儿……坛儿啊,她给我摘了好多木耳。”
我有些慌了,这准是被鬼魇上了,也许母亲失踪时也一样,或许她也听见了,她听见父亲在叫她。
我拉着他要下山,他却一动也不动,任凭我怎么拖拽他也只是在那站着。
像是有人同样在往山上拖他。
“哎!”
他又应了一声。
他甩开了我的手拨开前面的灌木丛蹿了进去。
“坛儿!坛儿!王潭!!”
我喊他的名字。
我拨开那一片灌木,那是一片空地。
母亲失踪的空地。
地上还散落着当时的一把木耳。
木耳像是虫子一般蠕动,地上的泥土包裹起了弟弟。
我扑过去想要拨开那些粘腻的污泥,却不想那些泥越来越多。
它们包裹着弟弟越长越高,泥土中我看见了母亲的脑袋。
那颗脑袋还没有腐烂,依然保持着生前的模样。
泥土变成了树的模样,坚硬的树干刺穿了我的身体。
那颗脑袋被顶在最上面,她温柔地垂眸看着我,像是当年母亲在唱摇篮曲时的模样。
“我听见你的声音了……听着这山下的所有人……”